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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赠礼了。”
我暗笑自己的粗心,也惊讶于自己的粗心。看来以后不能这么迷糊了。
“宫妃选好了么?是谁选的?”
“奴才作主替娘娘选了惠妃娘娘。”又是轿外夜雨的声音。
“惠妃么?”我有些疑惑。
“薛妃娘娘并不是内廷正位。”他是这样说的。
这还用选吗?我不能去,甄莹雪也不能去,除了惠妃,就是皇后,可皇后又不能做宫妃该做的事情。
我笑笑说到,“你选的真好。”
半天没有声音,我回头看到夏儿的肩膀都抽了。
“谢娘娘夸奖。”凭想象我也知道他现在表情肯定是嘲讽的笑。
可是在宫里难得有这么惬意的时刻,原来捉弄别人也是乐事一件。
“咱们先前的梅花酿还有吗?”我其实一直惦记着,只是太忙一直没有问出口。再来嘛,也是不想被夜雨笑话。
夏儿努力了很久才平复了刚才的笑意,继而答到,“还没起出来,一直压在小主屋子下面。”
“那是白梅那坛,酒窖里的那坛呢?”我惦记的其实是我寝殿下面那坛两种梅花混合在一起的。
“回娘娘,那一坛因为酒罐开裂,已经被地全数喝了!”她好像也是才想起这回事,不能说没有歉意。
我倒没什么,只是应景的说了句,“可惜了那坛红梅了!”
“娘娘果真觉得可惜吗?”她看出我的小心思,拿我打趣。
“当然,本来可以拿来气气薛妃的。咱们红梅酿出的酒就是比她种的白梅好,现在好了,什么都不剩了。”我假装生气,微嘟着嘴。
她略带差异略显安详的瞪了我一眼,“谁让你先要和人家比的?”
我也似个孩子一般,“你忘了,去年可是她先惹我的。”
不说还真是想不起来,我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新年,她只带着一个丫鬟,说要和我一决高下。
那个时候她一心以为我不受宠,而又觉得我应该被发现,想要把我的才华展示给灵修。回想起来,也是暖人心的,在那之前,我们仅有一面之缘,她就断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那次我拒绝了。
我也不记得明里暗里她透露出多少次想要撮合我和灵修的意思,又多少次被我拒绝。
她却在经历了生离死别后,终于明白了我与灵修不寻常的关系。没有责怪我的刻意隐瞒,却愿意天天赖在我身边,让我心生感动。
那么,跟她逗逗趣儿,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喽!
“把那坛白梅起了,看看明天咱们冀儿和珊儿的薛母妃会送些什么,咱们也得准备还礼不是?”我第二次起了恶作剧的念头,第一次是把经卷煮给无禅吃。
无禅,明天又见到他了。
我还是不明白呵!
“奴婢知道了。”夏儿的心情看来也很好。
“至于我寝殿下面压着的那坛,送到怜月宫吧!”也许是突然变得淡淡的,夏儿的好心情也打了一下顿,“这个时候么?”她不说别的,只是用确认的方式来提醒我。
我思索了一下,“送一小壶吧!”
她确定我已经下定决心,于是点头表示明白了,“让香儿去吗?”
我心里的反感也随着时间逐渐减轻,“行。”便答应了。
随后,我加上一句,“以后每个月给玫妃娘娘送一壶。”
夏儿没有任何反应,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娘娘要开始了么?”
我也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算是吧。”
我也有同样的疑惑,我真的要开始做了吗?我难道不想弄清楚甄氏姐妹与灵修到底有怎样曲折的故事吗?还是我不敢知道?
但我知道,一旦甄氏灭了,就再不会有人告诉我了,或许我潜意识里宁可被骗一辈子吧!
先放放甄莹雪的戒心,也算多给她一点时间。毕竟我内心觉得她也该是个餐风饮露的女子,不食人间烟火,就算被后宫磨成了骄纵的性子,骨子里那份有若薛馥儿的清高还多少有些残存。
要她死,只差紫堂花的证据而已,其他的,根本不需要我费心。
想抓她把柄,还得她主动。就像我先前想的,赌她会不会救我,我现在,仍下这个注。
许是见我想的出神,夏儿在一旁将我向怀中搂了搂,“娘娘不是乏了?”
我低低的“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就闭眼休息,也许没多久就真的睡着了。
第 57 章
夏夜里燥热,我睡得并不熟。
所以他一进来,我就感觉到了。
“还没睡?”我轻声问。
夜雨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着坐到我的床边,“热的睡不着?”
“如你所见。”我不必否认。
从那次我发现他用内功帮我镇凉以后,我就有意无意的关注他在什么地方。有他在我身边,我总是很凉快的。
“那么我们聊聊?”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此刻他一定挑着眉毛。
我索性坐起来,靠在垫子上,“有何不可?”
“你知道今晚谁在长生殿么?”一句淡淡的问话。
“谁?”我不是故作姿态,而是确实不知道。
“帝后,陈氏,薛氏也在,剩下一大堆的女人好像也都在宁华宫外跪等。”他的话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我顿了一下,“是皇后的意思?”
“不错。”
“果然。她一步一步的在挖我的坟墓。”我却并不吃惊。
“哦?”见我水波不兴的,他心情大好。“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布防倒是来得及,可是一旦动手,就得坚持一辈子。”
“我又何尝不知!可是不动手,后面可能会变得被动。你也明白,我安稳到今日,不过是一切先打算,才能坐在安稳上,若是真的落后一步,被人牵着走,我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他有那么一刻的沉默,而后竭尽全力用他一贯的语调问我,“你就没想过不跟她斗?离开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在这个问题上一直不停的打转,并不想提。但是提起的人是他,我意外的没有恼怒,只是淡扫一句,“你不是亲眼见我上了回宫的马车?”
他肯定又在挑眉,“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笑笑,“我原也以为真是无禅,可后来越来越觉得像是你易容而成,刚才嘛,也是为套你的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在我心目中,人来人往对于他来说只是烟尘,根本毋需他的慧眼来看,更谈不上送行。”
他略一思量,“其实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那天他原本就是要送你的。”
我一听,不禁来了兴致。
“可是我把他打晕了。”
我忍不住“啊”了一声,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是可笑,还是吃惊?
“不要张那么大的嘴!”他轻蔑的瞪我,“怎么,还有你想不到的?”
“哼”我脱口而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不会是跟小孩子一样怄气吧?气我终究选择回宫,又想亲自送我,却拉不下脸来?
我自己都摇摇头,夜雨可不是这种人!
“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好笑的看看他,“他可能一辈子都预料不到你会把他打晕。”
“但是他会记一辈子。”他笃定的说。
随后,我们都轻笑起来,“管他呢!”
反正明天就要见到无禅了。
“明天一早你打算怎么办?除了栖霞宫那位,其他人都给你儿子跪了一夜。”他算是揶揄我。
“能怎么办?早晚要立冀儿为太子,这个理由足矣。”我撇撇嘴。
“你倒是很有自信。”他的声音中顿时没有了感情,变得冷静。
我就猜这里面有问题,不想问灵修,夜雨一定很乐意告诉我。
“怎么了?对这个问题,我不是自信,而是迫切的要求。”我据实以告。
“你真的愿意把自己的儿子推进火坑?你看他,还不明白么?”他有些激动,我甚至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在颤动,带着我的床,连带着我也轻轻的颤了起来。
我知道“他”指的是灵修,我也考虑过,只是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情,“他的兄弟呢?如今又身在何方?”我冷笑着反问。
他突然握紧我的手腕,也同时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我看到他的眼里仿佛在喷火。
他生气了?
可是他没有说话,我看得出他压抑了半天才恢复了平静,只能从稍显杂乱的呼吸声中发现他刚刚有过强烈的感情挣扎。这变脸的功夫,也算是真高。
“怎么了?”打铁要趁热。
“他的兄弟,是外臣,你无需知道。”他变得有些冷酷。
“那么你知道喽?无论如何,冀儿不当皇帝,就得跟他们一样。”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的决心。
说实话,我对皇室的了解真是少得可怜。我在左府受到的所谓的“教育”,如今看来早就被严格控制了。我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吧!这不禁让我自己嘲笑起自己来。
“但是这个太子之位,可是阻碍重重。”他只是松开了我的手腕,却没有坐的离我远些。我们的距离,再加上所处的位置,显得很暧昧。我下意识的往里面缩了缩。
“比登天还难?”我自然也知道困难,可是再困难,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灵修过了四十,怎么能不立太子?只要不再有别的女人生下皇子,这应该不困难啊!
还是,另有隐情?
“本来今晚我们做了两手准备的。”他忽然说到,那双眯缝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些光亮。
“关于立太子,卫无禅只是附带理由,原本最重要的理由根本就轮不上他。”他顿了一顿,习惯性的挑眉看着我。
我只是听着。
“你可知道,他还有个姐姐?”他的语气明显在引我上钩。
所以呢?
我不得不上钩。
“姐姐?”我虽然不怎么惊讶,但这毕竟是我不知道的。
“先帝长女,单名‘洵’,下嫁故相沈徽之子沈路名,灵衍五年,沈相病故,沈家一夕之间分崩离析,沈路名因为为先父使用亲王礼下葬,被指谋反,三日后斩首。所以这位封号‘帝宁’的灵洵大长公主,已经守寡多年了。”他说的平静,仿佛是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样轻巧。
沈氏?帝宁大长公主?
我摇摇头,以示无知。
“呵呵,开国六相,存活至今的,只有你左氏一门。先帝一朝,沈氏乃是首相,卫氏不过是六相中的末流而已。沈氏一倒,卫氏拔地而起,你也该大概知道他们在这其中出了多少力。”他一语带过,我已明白灵修与卫氏关系紧密的原因,借力打力之后,总要有所显示。
“你是想告诉我,这位帝宁大长公主不仅没有救自己的夫家,反而还在其中掺和?”我心里已经开始虚了。
他点点头,“诚然。先帝赐婚时早有打压沈家的想法,只是通过这位灵洵大长公主,也就是当年的帝宁公主的努力,才由打压变成了连根拔起。如今沈氏,只不过是大长公主的府邸而已。”
“怪不得要叫‘帝宁’呢!”我无话可说,因为已经暗暗有了感觉,这个大长公主,必是个难得一见的利害角色,从夜雨的口气中判断,这个人连灵修和夜雨都畏惧三分。
我一向觉得这两个人深不可测,却不料,高人背后更有高人。
可令我烦恼的是,“怎么,这位大长公主会阻挠立太子的事?”
“原本她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