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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愉快,我可就不愉快了。”在他对面落坐,蜜拉贝儿忍不住忿忿的抱怨。
她还有脸在他面前抱怨?
不敢置信地挑起眉,管仲军不客气的堵了回去。“反正不关我的事!”
“谁说不关你的事?”对于他撇得一干二净的态度,蜜拉贝儿气得扬高了声调,不满的控诉,“你把‘拜登企业’撇下跑回台湾,让公司上上下下两百多名员工对我‘不谅解’,还敢说不关你的事?”
“亲爱的,别想把罪名栽到我身上。”摇着食指,他气定神闲的微笑道:“第一,我不是‘撇下’公司跑回台湾,而是合约到期,我离开是天经地义;第二,关于‘不谅解’这件事嘛……”嗓音微微一顿,管仲军嘴角边的笑容依旧,可眸底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真正有资格对你‘不谅解’的人,是我才对吧!”想当初在国外求学时,这女人因与他修了同一门课而结识,不过当时她的追求者众多,而他专心于课业,两人只是在课堂上见过彼此,仅仅算是点头之交而已。
直到后来因同组作业才渐渐熟识,也因为他是当时学校里少数对她没有任何爱慕之心的男性,是以她反而能毫无压力的与他相处,不论是要聊心事还是抱怨现任男友,第一个找的人肯定是他。
就连想甩男人也是拖他出来当挡箭牌,久而久之,两人便渐渐发展成超越男、女私情的好朋友。
后来,她被星探发掘,放弃学业前往好莱坞发展去了;而他则是继续在学校研读,不过两人的好情谊倒是没有变过,仍然三下五时会联络,直到他终于取得学位,准备回台湾前夕,这女人顶着好莱坞超级新星的光芒意外来访,买了两大瓶烈酒与一堆外食,说什么要替他举办欢送会。
结果呢?结果是这女人不怀好意的灌醉他,等到他隔天宿醉醒来时,她笑盈盈的在他面前晃着一张签着他大名的契约书,要他不用回台湾,直接“包袱款款”飞到芝加哥去为拜登企业卖命四年。
被人给酒后设计,他就算气得想杀人也已经挽不回事实,毕竟合约已经签下,说什么都没用了,最后只能含着两泡悲愤之泪去到芝加哥卖命。
到了芝加哥的拜登公司报到后,他才知道原来那是她家的家族企业,公司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员工大约两百多人,是一家制作皮轴的传产公司,但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家公司严重的亏损,只差没宣布破产啊!
当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时,他只觉一阵青天霹雳,差点没跪下痛哭大喊“上天待我不公”,不过倒是有直接打电话向那个女人炮轰。
谁知这女人却反过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什么自小父母双亡,由祖父母扶养长大,后来她在好莱坞奋斗期间,祖父母相继去世,只有留下这间家族企业给她,虽然明知亏损严重,但却无法舍下祖父母经营一辈子的心血,也没办法无情地结束公司营运,眼睁睁的看两百多名员工因失业而无法养家活口,其中还有不少是她视如亲人,在公司待了几十年的资深员工,所以只能拜托她一直认为很有能力的他了。
在电话中听她哭着把来龙去脉说完,他只能无语问苍天,最后鼻子摸摸,挂下电话卖命去。
费了好大的心力与精神,才慢慢把这家快濒临倒闭的家族企业扶上正轨——从第一年的减少亏损,第二年勉强打平,第三年小有盈余到第四年的丰收大赚,并在这波造成许多人失业,财产严重损失的金融海啸下,拜登企业对两百多名员工发出了令他们痛哭流涕的年终红利。
接着呢?
接着当然是四年合约即将到期,他给每个员工寄出感人肺腑的“与拜登诀别书”,并且通知她要记得找人来交接工作。
可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新任执行长,只有公司上上下下,不论职位高低的员工们一波接着一波的劝留声和她的装死到底。
好吧!既然她要装聋作哑,不肯面对现实,仁至义尽的他也只好挥一挥衣袖,在合约到期的隔天马上跳上飞机,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这儿,管仲军忍不住斜睨某个丝毫看不出心虚的大明星一眼,严重怀疑她当初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是演出来的。
知道他口中的“不谅解”所指之意,蜜拉贝儿笑得倒是颇为得意,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甚至还振振有词。“瞧,我当初果然没有信错人!你让一家原本摇摇欲坠的公司反亏为盈,业绩蒸蒸日上,难道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是很有成就感。”咧嘴一笑,管仲军承认不讳。
事实上,在拜登企业的这四年,他虽下了不少工夫,但不论是在企业经营或是管理等实务经验上,获得的却更多,对于这一点,他倒是挺感谢她的。
“这就是了!”满意的点头,企图蛊惑。“你花了这么多心血与精神,好不容易才终于有了成果,难道真舍得拱手让人?再说这四年来,你与员工们的感情就像是一家人,你真的要不顾大家的期望,坚持离开?”这女人真的很懂得“诱之以利、动之以情”的策略。
斜睨她一眼,管仲军点头承认了。
“离开‘拜登’、离开大家,若说舍得是骗人的,但我还是得走。”
“为什么?”蜜拉贝儿皱眉追问,不懂他既然不舍,为何还是坚持要离开?
“因为留下来没有我想要的。”轻啜一口红酒,他勾起嘴角笑了。
“你要什么?”再也按捺不住,蜜拉贝儿气得跳了起来,愤怒地在他面前来来回回踱步,焦躁的猜测,“有什么东西是拜登企业给不了你,但台湾的公司可以的?薪水吗?若是薪资问题的话,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直觉以为他是因为被高薪挖角,所以才会坚持想离开。
见她完全失了在外人面前一贯的优雅姿态,宛如一只被惹毛的猴子,管仲军嘴角边的笑意扩大,于是放下酒杯起身来到她面前!
“蜜拉,不是钱的问题,也没有人挖角我。”钱嘛……这四年他在“拜登企业”已经赚了很多,以台湾的物价水准,就算游手好闲个十年都绰绰有余。
不是钱的问题?
瞪着他,蜜拉贝我嗔怒直问:“既然不是钱,那是什么?”
“亲爱的,是人啊!”想起那个青梅竹马,他乐飘飘的笑了。
“人?”美眸一眯,若有所悟。“女的?”
俏皮地眨着眼,管仲军虽未回答,但笑得更加灿烂了,其意不言可喻。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男人!”终于了解原因,蜜拉贝儿白眼笑骂,但更多的是好奇。“是谁?我见过吗?”
摇了摇头,管仲军笑道:“既然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就别再追着我不放,快回好莱坞去当你的大明星吧!”就听话声方落,他便潇洒的挥了挥手,迳自转身准备离开,然而才刚开门走了出去,娇脆的嗓音立即自身后传来——
“伯特!”
“嗯?”转过身,管仲军挑着眉笑望着追出门外的好友。
“难道你就不能带着那个女人一起到美国去吗?”依然不死心,蜜拉贝儿还在做最后的游说。
闻言,管仲军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伤心事,忍不住悲愤的嘀咕,“带?怎么带?现在就只有我一头热,有人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呢……”
他话中的意思该不会是承认自己仍处在单恋状态吧?若是真的,这也太惨了!
瞠大了眼,蜜拉贝儿万万没料到事情竟然会是这种状况,想笑却又怕伤人自尊,最后只能极力憋住,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的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你想笑就笑吧!”白眼,请她自便。
果然非常顺从民意,蜜拉贝儿马上开怀大笑起来,直到好一会儿后,她才终于止住笑声,满脸爱娇地询问:“我可以常来找你玩吧?”
“当然没问题,我随时欢迎!”拍着胸脯,管仲军又马上笑着补充,“对了!下回来台湾时,请别搞得这么轰轰烈烈,也别故意制造什么‘千里追爱’的烂戏,麻烦悄悄的来、悄悄的走,我们东方人是很崇尚低调美学的,谢谢。”不然若是让狗仔拍到和她在一起的照片,他岂不就要被写成烂戏中的男主角,那就真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听他似嘲似讽的笑语,蜜拉贝儿娇嗔地横他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管仲军也不以为意,很绅士也很自然的在她美丽的粉颊上落下道别之吻,随即笑着离去。
呵呵……太好了!一切都很顺利的,顺利到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于是,有人带着满腔的好心情离开,只可惜没有预知能力,否则就会知道在他进了电梯后,某位大明星美丽的眼眸隐隐闪烁着狡猾的光彩,似有意、若无意的扫了空荡荡,不见半个保镖的走道一眼后,优雅的红唇往上一勾,露出阴谋得逞的欢快微笑。
第六章
周日,对于杨婕玫而言,一样是个可以睡懒觉睡到太阳晒屁股的好日子,但今天她却迥异于以往的起了个大早。
呃,其实说早也不太早,已经将近十点了,但看在某个太过清楚她假日不到十一点过后,绝对不会起床的男人眼里,还是被吓了一跳。
“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乍见她一脸惺松睡意的走出房门,正窝在沙发上听音乐、看杂志的管仲军连忙拿下耳机,既调侃又满含笑意道:“懒人也有勤奋的一天,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干嘛“可喜可贺”还要连续强调两次?姓管的不要以为她刚睡醒,神智不清就听不出来他话中浓浓的揶揄。
白眼暗忖,不过杨婕玫没时间找他算账,因为此刻她满腔的恨意全在其他地方。
“楼下是在干嘛?星期假日早上还这么吵,是不知道上班族一个礼拜只有两天可以赖床吗?真没公德心!”
可恶!从刚刚就被吵醒,害她“床上半日游”的假日计划泡汤了。
吵?
诧异微愣,管仲军因为先前一直戴着耳机听音乐,是以并没注意到什么喧闹声,如今见她怨念很深的抱怨着,这才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果然隐隐有着喧闹的嘈杂声传了进来,可还来不及表示什么,就见她一个箭步冲到窗口边往外探看
“咦?外头怎么围了一大堆记者和SNG车,是有人跳楼或是被谋杀吗?”瞧见楼下的热闹样,原本还有几分困意的杨婕玫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精神全来了。
也!原来就是外面聚集了一堆媒体记者,才会吵得她没法睡懒觉。
“记者?SNG车?”脑中的警铃蓦地响起,不知为何,管仲军只觉得浑身发凉,慕名有了不妙的预感。
“对啊!”用力点头,杨婕玫背对着他趴在窗口边,有些兴奋地边瞧热闹,边做实况转播。
“一群记者不知道是在等什么……哦喔,有辆亮级礼车开了过来,记者们突然起了骚动,大家全一拥而上的围了过来……”
“啊啊啊……车门打开了,一个金发的外国女人下车走了出来,她看起来身材很好,距离太远瞧不清楚长相,不过应该是个美女才对……”
轰!在听到“礼车、金发、美女”这三个关键字眼时,管仲军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气血逆冲,只差没有呕出一口鲜血,当下脸色瞬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