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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短篇小说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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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一背脊的汗,她靠墙而站。

  只听得夏洛蒂说:“是,安地,是我,节目收得很好,我听得很清楚。”

  莉莉睁大了眼,一手取过收音机,摇两摇,她仍然什么都没听见。

  又不敢拆穿夏洛蒂,只得呆呆者着她。

  夏洛蒂转过身子,背着莉莉,在电话中同空气说话:“今夜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是好朋友,她叫莉莉。”

  莉莉检查收音机,转来转去,都静寂无声,她忍不住拆开背后小小空格,那里面原是放电池的,一掀开,空空如也,莉莉这一惊非同小可,这收音机根本无法操作,由此可知,一切都是夏洛蒂的幻觉。

  莉莉急得落下泪来。

  夏洛蒂还在讲电话:“什么,节目要结束,多么可惜,几时?今晚是最后一次?”

  莉莉把收音机放回在桌子上。

  夏洛蒂继续说:“什么,你认为我不必再与你详谈?”声音低了下去,像是无限失望,无限依依。

  莉莉忍不住打开门,示意在门外的彼得进来。

  彼得悄悄问:“怎么样?”

  莉莉呶呶嘴。

  夏洛蒂仅一口气,“那么说,今夜是我们最后一次谈话了。”

  彼得问:“她同谁说话?”

  莉莉答:“第九台。”

  彼得不响,坐下来。

  夏洛蒂说:“安地,多谢你多日来对我的辅导,真没想到节目要中止……再见。”

  夏洛蒂挂上电话,抬起头,这才看见彼得,十分意外,“你也来了。”声音是愉快的。

  彼得问:“安地说什么?”

  “你没听到?收音机一直开着。”

  彼得随机应变,“我刚进来。”

  “他叫我回学校,”夏洛蒂无限唏嘘,“并且说节目已是最后一次。”

  “以后你如何同他联络?”

  “不知道,只得等他的新节目再开始。”

  夏洛蒂这样认真,令得莉莉疑幻疑真,手足无措。

  彼得问:“你几时上学?”

  “明天吧,回去同甄教授谈一谈。”

  莉莉看他一眼,彼得伸手去拿收音机。

  夏洛蒂说:“他正在同我们说再见,及多谢我们的支持。”

  三个人都没说话,只有夏洛蒂相信第九台正在广播。

  十多分钟后,夏洛蒂吁出一口气,关掉收音机。

  彼得说:“你早点休息吧。”

  夏洛蒂问:“你俩赶了来,没有什么事吧。”

  莉莉说:“没有,只是忽然放不下心。”

  “你们对我真好。”

  他们两人静静离开。

  彼得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

  “或许她真的听得到第九台。”

  “也或许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帮她的忙,你看,她已决定回到学校去。”

  “我们且看她是否能够恢复正常生活。”

  莉莉为夏洛蒂默祷。

  夏洛蒂并没有令她失望,复课不久,她已适应社交群体生活。

  莉莉把九号台藏在心中,当作一件秘密,不再提起,那是一个除夏洛蒂外没有人接收得到的电台。

  约莫文过了半年,一切都淡忘,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喝咖啡,夏洛蒂忽然又提起。

  她说:“奇怪,莉莉,我再也找不到第九台。”

  莉莉抬起眼,没有置评。

  夏洛蒂说下去,“而且收音机也坏了,我已买了一个新的。”

  莉莉与彼得交换一个眼色,放下心来。

  “别的台的节目也不错,不过没有安地那么好,真希望再听到他的声音。”

  莉莉呷着咖啡,不出声。

  这是夏洛蒂最后一次提到第九台。

  不久之后,彼得与莉和结婚,夏洛蒂做伴娘,认识了伴郎,彼得的表哥,两人走得很近,相信夏洛蒂已不必收音机作消遣。

  一切不幸都成过去,时间治疗一切忧伤。

  “到底第九台是否存在?”莉莉问彼得。

  “夏洛蒂靠它的安慰又站了起来,你说有没有?”

  “我说有。”

  “那就是有。”

  “但是为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呀,莉莉,那是伤心人才听得见的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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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作者:亦舒

选自亦舒小说集〈小朋友〉

  周平原来在专心看画,根本没注意到展览会里其他的客人,是他妻子玉明叫他留心角落里的一位女士:“看,这许多人,她最漂亮。”

  周平十分不愿意地抬起头来,向玉明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他整个灵魂儿出了窍,是她,是她,竟会是她。

  又见面了。

  周平丢下一切,身不由主,向她走过去,玉明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周平走近那位女士,声音变得很小很小,很温柔很温柔,他听见自己问:“好吗。”他的双腿犹如踩在七层云里。

  那位女士转过头来,她穿着一身黑衣,不夸张不炫耀,衬得整个人异常优雅,年纪不轻了,但一双眼睛仍然明亮摄人。

  一刹时她似记不起周平,周平耐心等候,他才不相信她会忘记他,不可能,那样敏感温柔的一个女子。

  到底十多年了,她需要整理一下思维,果然,她嘴角缓缓泛起一个微笑,她唤他,“小平,是你,回来?”

  她没有令他失望,周平的眼眶润湿,“回来很久了。”

  “是不是念建筑?”她都记得。

  “已经毕业在工作了。”

  “多好,结婚没有?”

  周平点点头,“妻子就在那边。”

  “真替你高兴。”听得出那位女士是由衷的。

  “冯太太,你呢。”

  她微笑,“我已经离婚,同冯戎分开多年,现在不是冯太太了。”

  “那么,我叫你杨小姐。”

  玉明在另一角看见丈夫与那标致的女士一见如故,不禁大感讶异,以后,无论在什么地方看到漂亮的女子,千万不要向丈夫推荐,记住了。

  这时周平正在问:“我们可否喝一杯茶?”

  “我后天就要回温哥华,尽量抽空与你联络。”

  周平连忙掏出名片给她。

  她又笑,“你还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你一点都没有变,永远这么美。”

  “哟你这孩子。”她笑了。

  “记得找我,说几句话也好。”

  “好的。”

  她的朋友过来了,围着她,周平伺机退下。

  果然,王明问:“那是谁?”

  “冯戎太太。”周平又补一句,“不过已经离了婚。”

  “冯戎,这个名字好熟。”

  “是位颇有名气的画家。”

  玉明思索,“是七十年代初期的人吧,很小的时候听说过。”

  时间过得真快。

  “冯我是家父的朋友。”

  “那么,那位女士是你的伯母?”

  周平点点头,“可以那么说。”

  “我到了那种年纪,看上去如果同她一样好看,心满意足。”

  周平说:“我们走吧。”

  一边驾驶,周平的心已经飞回去了。

  一直飞驰到他十八岁那年,才似一列快车,缓缓停站。

  那一年,他刚考上澳洲一间大学,将要出发去念建筑系,同小女朋友吵了架,长着一睑小疱,头发水远梳不平复,看上去,头小脚大,活脱脱是只小丑鸭。

  周家喜欢开派对,那一年,在泳池旁,他认识了冯氏夫妇。

  冯戎英俊高大,蓄着小胡髭,两鬓微微斑白,看上去就似一位成功的艺术家。

  冯太太只比他矮一点点,真是个美人,穿一件黑色纱笼,长发缠在脑后,肤色晒得似咖啡奶油,浓眉长睫,充满热带风情。

  他们刚自岢里回来。

  周平喜欢美术,因此接近冯戎。

  一则艺术家没有架子,二则冯戎想周氏赞助他开一个画展,所以一下子便与周平熟络起来。

  周平尽量做得含蓄,但天晓得他成功与否,那一个夏天,凝视冯太太变为他唯一嗜好。

  他尽可能不叫别人发觉,多数躲在一个距离之外,偷偷张望。

  他们玩草地滚球的时候,他们游泳,他们打桥牌,他们吃下午茶,周平总在一旁。

  连周太太都说:“小平真乖,到底快要离开家里出去读书,很有点依依不舍。”

  冯太太杨丹不爱多说话,只是看小平一眼,目光盈盈,似一池湖水。冯戎几乎每个周末都带着妻子来周宅联络感情。

  他是有企图的,但是做得很好看,不卑不亢,令人舒服。

  他美丽的妻子与他十分合作,他有不足之处,她替他补足。

  但是周先生迟疑不决,因为这个画展,打算在纽约举行。

  “不是一笔小数目呢。”周太太说。

  这个时候,冯戎突然“发现”小平有绘画天才,马上与小平合作,搭起画架,一起创作,他打稿子,由小平着色,冯太太任模特儿。

  小平,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凝视她。

  “喂喂,周平,停车呀,到家了。”

  周平一怔,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世界来,深深叹一口气。

  “周平,你怎么了?”玉明问他。

  “我没事。”

  但是他一回到家,立刻走进储物室去找东西。

  王明拿着一杯红茶靠在房门口,静观其变。

  只见周平东翻西抄,终于欢呼一声,自仓底拉出一幅油画。

  玉明莫名其妙,这是他的陈年习作,并无稀奇之处。

  周平扫一扫画布上的灰尘,问玉明:“你觉得怎么样?”

  “我对于抽象派画一向没有研究。”

  “你应该看得出这是一幅女像。”

  玉明笑出来,喝一口红茶,“拜托拜托,你可别兴致大发,替我造像。”

  “玉明,看样子你不是我的知己。”

  “我欣赏你专业的才华。”

  “但是我一向希望成为画家。”

  “相信我,建筑师生涯理想得多。”

  周平把画竖起来。

  玉明端详过后,不置信地问:“这真是一幅女像?”

  怎么不是,是冯戎与周平合作画的杨丹。

  这当然也是冯戎的一步棋。

  周平听得母亲说,“没想到冯戎这么攻心计。”

  周先生都答:“对小平有益,也许人家一片好心。”

  “我看不见得。”

  “不要太计较真与假,我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那画展,开还是不开?”

  “我正在联络纽约的高更汉画廊,那犹太人如果喜欢冯戎的作品,我就出一份子费用。”

  那画展对冯戎好像很重要很重要。

  他渐渐露出情急之态。

  一日,在阳台上,周平在调色,冯戎对他说:“多可惜你志愿不在美术,不然是青云直上。”

  周平还来不及回答,马戎就苦笑说:“其实你干任何行业都可以一帆风顺,令尊必然鼎力支持。”

  周平觉得话中有话,作不得声。

  冯太太顾左右而言他,说道:“小平,你来看这个海,蓝得不能置信。”

  周平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衷心附和,“这个城市,也不过只得这个海。”

  说完了,周平转过头来,“父亲说,纽约那边,三五天就会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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