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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不过我,十三阿哥一脸无可奈何的被我拖了过去,涂药、包扎,原谅我手比较笨的事实吧,因为经过我的处理后,十三阿哥受伤的手被包成了熊掌的样子。
“你确定我要这么出去?” 他把失去了所有功能的“熊掌”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心虚的低头,要这么出去,估计侍卫们会以为十三阿哥遇刺了,而且手被打断了。
“还是算了,一会叫你的小太监重新给你包扎吧。”我一边伸手准备扯下那厚厚的绷带一边说。
“那你还要不要出去?” 十三阿哥好心的提醒我。
“要!当然,前提是你的身体没事吧?对了,你还没说,究竟是怎么弄伤的呢?”我盯着他的手,准备摘下绷带,可惜十三阿哥完全不肯配合,反而挣脱了我的手,率先站了起来。
“要出去就换身衣裳,你应该有带宫装以外的衣服吧,换上我们就可以走了。”见我点头,十三阿哥自动转身,出门之后,又随手替我关好了门。
看来,那几身百姓的衣服算是派上用场了,我火速从包里拽了一身,水蓝色的棉坎肩,白色的上衣,和坎肩同色的裙子,感觉还不错,头发是简单的辫子,也不必重梳,拉开门蹦到院中,十三阿哥却正独立在院中一丛竹下。
“走吧。”想到马上就能离开着黄金的牢笼去透口气,心情也一下雀跃了起来。
“嗯!” 十三阿哥上下看了我几眼,才出了这么一声,也不知道是说我们可以出发了,还是说我这衣服还可以。
混出行宫的过程比我想象的容易,行宫毕竟不是皇宫,守卫见了十三阿哥都忙不迭的行礼,根本没有留意站在后面的我,就这么轻松的出来了。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忽然觉得,外面的空气好象比里面的要新鲜很多,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吧,久违的自由。
见我有点贪婪的呼吸着,十三阿哥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有什么味道吗?”
“有啊。”我闭着眼睛,陶醉的说。
“什么?我怎么闻不到。”十三阿哥见了我的样子,也用力吸了口气,然后皱着眉问我。
“你闻不到吗,这是自由的味道,清新、爽朗的自由的味道。”我摇着头,诗意十足的说。
“自由?自由也是有味道的?这我到是头回听说。怎么,你很喜欢这个味道吗?”沉吟了片刻,十三阿哥忽然说。
“当然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朗声说着,一个念头同时钻进了心里,找个机会,离开皇宫这个牢笼,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正想着,手臂却猛然一紧。
“我有点后悔了。”惊讶的回头,看到的是十三阿哥的眼睛,在幽暗的月光下,那样的漂亮,他们兄弟,都有一双好漂亮又神采飞扬的眼睛。
“后悔什么?”我心里有了些明了,却也惊讶,他怎么知道了此刻我的想法。
“你这么喜欢自由,早晚会离开的,对不对?”他用力拉近我,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我——当然早晚要离开了,皇宫里的规矩,宫女到了二十五岁,都要放出去的,我当然也不会例外了。”我笑着说,此时的十三阿哥有点奇怪,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那,你会不会为了什么理由留下?”他固执的问。
“什么理由?”我有点苦笑的想,一个女子留在皇宫,理由无外乎是成为皇帝的妃嫔或是成为皇子皇孙的姬妾,不过这些,也不是我能掌握的,“也许会,也许不会,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不是吗?你今天晚上有点奇怪,我们还要不要去玩?”我老实的回答。
“也许会,也许不会……” 十三阿哥重复了我的话,眼中的神色快速变换,片刻之后,我熟悉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在脸上。
“我今天是有点奇怪,只是觉得你会从我的生活中消失,感觉怪怪的,不过这些也不是我们能掌握的,再说,宫里的人不知有多少渴望挣脱开来,海阔天空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这样的想法,是奢望罢了,到是眼前,该好好玩玩才是。”说罢,就拉着我快步向前了。
“说的有点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的味道,不过,我喜欢。”笑容是最容易感染人的,将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其实我是知道一点点的,不过,我自己的将来,我是一无所知的,及时行乐,才是第一要物。
泰山脚下的小城,民风淳朴,但是夜生活却单调的可以,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家小馆子,由于天色已晚,好菜已经没有了,所幸是还有些酒,店家想了想,才端了刚刚摊好的煎饼,配上地产的大酱、小葱,给我们送酒。
估计这样粗俗的食物,十三阿哥是第一次接触,看着煎饼、小葱、大酱,一时不知如何下手,我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在煎饼上涂上薄薄一层酱,有丢了些葱进去,爽快的卷了起来,大大的吃了一口,和现代时吃的口感不同,毕竟这煎饼是刚刚出锅的,口感好的不得了。
这里喝酒的容器也不是小巧的杯子,而是粗瓷的大碗,少少的倒了酒进去,浅浅的尝了一口,辛辣的感觉直冲肺腑。
见我辣得样子,十三阿哥也忍不住笑了,学着我的样子卷了煎饼,吃了一口之后,半晌才点了点头,表示不错。
我有些惊讶,一个皇子竟然也能吃这个东西,而且吃的这么香甜,不过,心里更多的却是高兴,爽快又没有架子的人,总是一个好的伙伴。
大口喝酒,大口吃煎饼,一会的功夫,已经觉得眼前的十三阿哥摇摇晃晃的,当然不是他坐的不稳当,而是我的酒量太差了,再喝下去,恐怕就要走板了。
“停——我们进行下一项吧,不能再喝了。”努力纠正有点硬的舌头,我猛的站起来拉起十三阿哥就往外走。
“客官,承惠一钱银子。”掌柜的见我们要走,连忙跟了过来。
“多少?”我舌头打结,“开——开什么玩笑?”
“您老看,一坛酒一钱银子,煎饼是小店赠送的,可没敢朝您多要。”以为我限贵,老板紧张的解释。
“拿着!” 十三阿哥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锭子给了老板,“余下的赏你了”,说完拖了我就走,合着,也以为我不知道行情,嫌贵了。当然,平心而论,那小银锭子足有二两,赏给掌柜,还真有点可惜了。
“接着我们去哪?”我问。
“当然是回去,所有的店铺都关门了,何况你又喝醉了。” 十三阿哥好笑的说。
“不回去!我没醉,只是有点头晕而已,一会就好,我们再找玩的地方吧。”我拉着十三阿哥,恳切的说。
“这么快就玩野了?今天晚上不行了,不过也不是马上回宫,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改天再玩。”多半是知道,和此时的我讲不出什么道理,十三阿哥只好迂回的哄我。
“不行,我还没玩够,不对,除了吃煎饼,我根本没看到别的什么,不算数。”其实我只是头晕晕的,但还说不上醉,不过借酒装傻。
“今天再不回去,万一给李谙达发现,你以后想要出来可难了,还是先回去吧,江南的晚上比这里热闹不知多少倍,大不了我保证,到了江南,再领你出来痛快的玩。”不知真相的他,继续说。
“要回去也行,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准备见好就收。
“什么问题,我知道的都回答。” 十三阿哥乖乖的上套了。
“你的手怎么弄的?”我问,总觉得没有答案,心里就像少了样东西似的奇怪。
“哎!怕了你了,昨天不小心被竹子划的,你看也看了,包也包了,问也问了,总该放心了吧。”他有点无奈的说。
“这样……那回去吧。”真有点醉了,被风一吹,头重脚轻的感觉更明显,没走几步,就趴在了地上。
“还好吧?以后可不敢让你喝酒了。”似乎有谁这样在我耳边说,接下来的事情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船上,轻飘飘又摇晃着,很舒服。
再清醒时,海蓝正在用力摇我,见我睁开眼睛,才说:“懒虫快起来,皇上马上要起驾了。”
一句话打散了我所有的瞌睡虫,匆忙起身,发现穿的依旧是便装,这才记得昨天晚上喝醉的前后,幸好包袱没有怎么动,换过衣服匆匆收拾一下就好了。
再次环顾屋子,床边的竹杖,幸好没有忘记,匆匆取了往外走,海蓝有些奇怪的说:“山也爬过了,还带这么个东西做什么?”我一笑不语。昨天虽是醉了,但他的话还是听到了,竹杖身上有一块浸入竹质的痕迹,淡淡的,却是红色,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这根竹杖于我,是一件太珍贵的礼物了。
康熙每次南巡,视察河工都是一项重要的工作,这次当然也不能例外,从泰山起驾,直奔的,就是黄河。
该怎么形容这条千百年来被称为母亲河的河流呢?和它流经的黄土高原一样,黄得如此彻底,只要见过的人,不必别人提醒,便都知道,这是黄河了。
春汛将至,河道的官员正组织民夫日夜加固堤防,春寒刺骨,这里却到处是赤着脚挑土背石的百姓,没有很多的工钱,甚至没有工钱吧,百姓们却如此的卖力,只为了一个最淳朴的心愿,就是守住自己的家园。
大堤上站着很多人,却没有一点声音,寂静中,只听到康熙的一声长叹,这叹息,也许已经在很多人心中徘徊良久了,哀民生之多艰,太平盛世尚且如此,遇到乱世,老百姓该怎么生活?
沿着河岸一路走一路看,不觉就到了开饭的时间,有女人和老人抬了几个大锅来,民夫们拿了碗排队盛取,距离不远,不过一时倒也看不清吃的是什么。康熙去忽然说:“李德全,去端一碗来给朕。”
天气依旧寒冷,站在后面,我却分明看到几个山东的地方官员猛用袖子在脸上蹭。
李德全应声而动,先在海蓝那里取了一直御用的碗,又命我带了象牙筷子和银勺子候着,自己则小跑着过去,盛饭的女人有点不知所措,向这边看了几眼之后,终究还是盛了几勺子。
李德全返回到康熙身边的时候,我早已候在这里,碗里的东西是淡黄色的糊,正觉得可能是苞米面糊糊的时候,手中的银勺子却搅起了几根菜叶,同时,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也直冲了过来,今天着急赶路,并不曾吃过早饭,也幸好没吃,不然,此时怕也吐了出来。
有点迟疑的呈上了这只碗,康熙却似没有留意到我和李德全的表情,毫不迟疑的吃了一大口,四下里,民夫都已经停下了吃饭的动作,静静的看向这边,周围,更是安静的可以听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每个人都在等待。
康熙咽下了口中的东西,片刻之后,却吩咐,“李德全,传旨,今天朕和所有官员的午膳全部分给这里百姓,你去把这个,抬来,在场的人,每个人吃一碗,你们都尝尝。”说到尝尝的时候,康熙的口气忽然加重了几分。
几口吃掉了碗里的东西,几个御前的太监已经将刚刚那只锅抬了来,并有几十个粗瓷的大碗,海蓝从后面赶过来,帮着我先在大锅里试了试有没有毒,然后才拿带来的餐具,先给太子、四贝勒和十三阿哥盛了。
还没端近,已经看见太子皱了眉头,一副嫌恶已极的样子,想来,如果不是康熙这时正盯着他看,这位太子爷准会连碗一起丢到我的头上。倒是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