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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也记得。
韩肃一笑，表情更加柔和，抬起手，摸着夜鸢的脸：“我说过，你的特别一直吸引着我。从初见就开始。你是我第一眼就认定的人。一直。一直。”
刚刚平复的眼泪立即夺眶而出。夜鸢头垂下，贴着韩肃的脸：“韩肃，你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你不要一次就说完这么多好听的。我要等着你慢慢跟我说完。我要等着你跟我白头的那天，亲口跟我说。”
韩肃单手抱着夜鸢的头，眼眶微微的泛红，身下已经蔓延成一条血泊，他左手伸进早已染红的衣衫，拿出一个挂饰，晶莹剔透的玉。用红绳镶嵌串起，很别致。
“本来是打算在我们大婚之日让小姐亲手为你戴上的。这是在荆州看到的，觉得很配你。一直放在怀中没有送给你。今日，就让我为你戴上吧。”
夜鸢看着他手中的挂饰，摇着头，哭咽的阻止：“韩肃，我不戴，我不戴，你说过的，是要我们大婚之日，让小姐给我戴上的。你不可以提前的。这是要等到我们大婚之日才能戴的。韩肃…。”
说着说着，眼泪更加汹涌而出。
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人，是她的心上人，不懂得花言巧语，不懂得浪漫体贴，不懂得哄她逗她，却用一切的一切告诉她，他很爱她。
“来，乖。再晚一些我怕我眼睛都看不清楚了。我要记得你的样子。你一直都是那么的明媚亮眼。一直都是那么的张扬灿烂。是开在我心底一株常开不败的花。”
他声音低缓而黯哑，却听的夜鸢心一阵阵抽紧，仿佛有人攒住她的心，连呼吸都痛。
夜鸢只能顺从的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仰起头，明媚如初，倾城一笑。
韩肃微笑，脸颊边泛红，他抬手把挂饰在她额间摆正，然后手绕到后面，把红绳系好，认真的看着夜鸢，满意一笑。手顺着夜鸢的发丝缓缓抚下，落在肩上，下一瞬迅速滑下，无力。
眼底有晶莹泪光缓缓流下，泪光的尽头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眶。
“韩肃…。”
夜鸢拍着韩肃的脸颊，温软的笑容还停在眉间，耳边还有他温热的气息。他却不醒，任凭她怎么叫，怎么哭，怎么哄，他都不醒。
眼泪在眼眶中定格，夜鸢抚摸着额间的玉，低头吻上他的脸颊，细细的声音碎在空气中，一冷。
“你不陪我留在人世间，那我来陪你，可好？我是你心底常开不败的花，即使在黄泉路上，也要照亮你。你等我。”
温热脸颊擦过冰冷的肌肤，夜鸢把韩肃平放好。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想，是要下大雨了吧。真好。
她一步步踏过血泊，莲青色裙角被染红，她丝毫不在意，看着十米开外紧张对视着她的御林军。一阵狂风刮起，她邪魅一笑，明亮的瞳孔漆黑无比，泛着幽幽的光。
她倾城一笑，薄唇轻启，是很亲昵的声音，话语却如刀割一般的锐利：“你们杀了他，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第一部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跳崖
“你们杀了他，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一个清冷却带笑的声音响在众人的耳畔，仿佛一朵美丽的花在幽夜中盛开，妖艳无比，却带着毒。
她双手迅速成印，是眼花缭乱的招式，比以前任何一次都繁复，而周身升起的白烟比任何一次都浓重。
周身的白烟灰蒙的不见她人，她依旧不停，凭声音能听出手印间的速度更快。白烟渐渐有了变化，从白渐紫，香味更加浓郁。
“天仙笑毒丹，起！”
她一声叱喝，夹带的狂风更猛烈，吹的她头发飞扬，而她此时凌空立于空中，表情无悲无喜，瞳孔中没有任何焦距。
“鸢儿！不要胡闹！”
苏慕抵挡住魂殿其他的高手，才一转身，发现夜鸢的不对，立即出声阻止。眼角撇到韩肃的身影，凤目之下，惊涛骇浪般狂躁。
“鸢儿，快下来。我们都要平平安安的！谁也不许死！”
苏慕扬起声音，手下的黄泉剑更快速，挡去魂殿人的攻击，分神想劝阻夜鸢。腹部却突然被暗器刺中，血立即侵透衣衫。
“公子，我不能再见到小姐了，韩肃死了，是被他们害死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他们害死。我发过誓，会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小姐，今后就拜托你了。你们，一定要幸福…”
夜鸢面无表情的说完，眼中的光芒明亮已全转为漆黑。她一张口，吐出一枚浑圆的黑珠，珠子黑气弥漫，她翻转着手印，黑珠在她手掌间翻飞，有浓郁的香味散发出来。然后沿着四周一寸寸蔓延开来。
“快退！”苏慕一边向明月堂的人叱喝一边急退，却刚好迎上身后魂殿高手的追击，后背立即被九节鞭击中，骨头似乎都寸寸裂开来，疼的渗人。
“啊！…”
随着一声惨叫响起，场中陆续此起彼伏的响起更加凄厉的惨叫“啊！救命！…啊！……！”
大批大批的人死死的扼住自己的喉咙，表情狰狞痛苦，面容灰败。惊恐的叫了几声，几十息的时间，一个个突然倒地。死的无声无息。
“天仙笑毒丹！这个女人疯了。快退！”
魂殿高手察觉到场中诡异的情形，也是毛骨悚然，后背发凉。现在只想快速的退去。即使京中的四皇子给他们再多的钱，他今后也不会再接这种任务。
“一群疯子，一群疯子！”
魂殿的人咬牙切齿，目露出忌惮之色，现在他们只想逃的远远的。并且立誓，从今以后，有明月堂的地方他们绝对不去参合。
可是现在玄月却被挑起怒火，拼尽全身的武功，只想为玄汐报仇。她更加快速的舞动长剑，招招招式凌厉。招招要人的命。
“这个疯女人。要死是不是？那就一起死！”
魂殿的人被玄月彻底激怒，眼底闪出同归于尽的决然。他们不顾一切的扑向玄月，玄月刺来的长剑一瞬间贯穿其中一人的胸膛。他下一个转身，扑向玄月，调转另一个方向，直直向夜鸢那方奔去！
“玄月！”苏慕九节鞭击中，重重摔在大石上。才一抬眼，就清楚的看到玄月脸上的决绝。
“公子大恩。玄月来生再报！”挣脱不了几个魂碉高手的钳制，玄月看着远处的苏慕，声音轻缓的飘出。“来生，玄月一定还会来找公子。”说完最后一句话，玄月含笑的闭眼，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嘭”的一声，带起地上的烟尘，又在风过之后，回归平静。
“玄月…”夜鸢偏了一个方向，奈何她如何偏，她周围百米之内都被毒气所侵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玄月中毒，然后快速的无声无息的死去。
“魂殿！”夜鸢双眸眯起，双唇已经变的发紫，她瞄准想要逃走的其余魂殿的人，迅速翻转手印，把毒气汇聚在指尖，然后凌空一射，只见指尖轻点几下，魂殿的人厉声尖叫起来，然后迅速从空中落下，摔下来。身体只抽搐几下，立即不动。双瞳还睁得大大的，布满惊骇之色。
“玄月…鸢儿…”
苏慕落在远处，睁眼看着战场，这是血与血的交融，残臂与断肢的交汇，一片真正的人间地狱。
两千御林军，全军覆没，十名魂殿高手，全部毒杀。
一百明月堂弟子，几乎死绝，场中再无一人是站立着的。
半空中，夜鸢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空中缓缓落下，落在地上。
空中一个闪电突然横穿天空，照的灰暗的天空微微亮起来。接着是一个巨大的闷雷。仿佛就轰在人的耳旁。
血地上，夜鸢一步步爬向韩肃的身边，十米…八米…五米…三米…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衣衫已经变成血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夜鸢终于爬到韩肃的身边。环住他。亲吻他的眼睛。
有轻轻带着欢喜的语调溢出：“韩肃，别走太快，我就来了。我们一起走。”她紧紧环着他，慢慢向低处滚过去，那地势低缓的尽头，是一处悬崖。
“鸢儿…”苏慕想阻止，可是后背仿佛断了一般，他只是用力的喊叫出声，后背就渗出一大滩的血。
她抱着他来到悬崖处，十指紧扣住他的手，低低的笑一声，是她以往的模样，明媚间带着一丝窃喜：“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一个翻身，身下是虚空的悬崖，她紧紧把他搂住，俩人的身躯瞬间跌入万丈深渊。
崖底狂风呼啸。崖上，万奈寂静，呼呼的风，带着萧瑟的凉意吹拂在回音谷上，死寂苍凉。
“鸢儿…”
苏慕已经无力再叫出声，其实他知道，夜鸢身上有毒，毒气会弥漫整个回音谷。那时回音谷一定会发生异变，他和靠近回音谷的人都会被毒死。并且还会臆造出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
所以，她才选择带着韩肃跳崖。让毒气跟着她一起，沉入深渊。
最后一个闷雷响起，倾盆的大雨突然泼下，掩盖出苏慕眼角流出的液体。
厚重的玉珠打在苏慕的眼帘上，让视线更加的空蒙。
他闭眼，声音低沉却有力：“玄汐，玄月，夜鸢，韩肃……你们好走。剩下的，我萧明夜发誓，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ps：
22：00第二更
第一部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修罗场
回音谷入口，一片火海。一半的树木被火光侵蚀，火苗向上弹跳，浓郁的烟雾冲天而起。
繁杂的马蹄声声声践踏的尘土飞扬。回音谷入口，几百统一黑衣着装的明月堂弟子勒住缰绳，望着一片火海，眼底有明显的怒意。
“大护法，怎么办？入口被堵住了。”
玄碉骑着黑马，立于几百人之前，冰冷的瞳孔看着火海。有丝丝寒意侵来。
狡诈的萧璃，他知道自己前来接应公子，所以放火把唯一的入口给堵死。这样自己就不能顺利的接应公子了。
怎么办？公子信号已发，如今他们肯定穿过了壁道。玄冰传来消息，说回音谷中埋伏了两千御林军和魂殿的十名高手。而公子只有一百余人，若是自己再不去接应的话，公子就危险了。
抬头看着天，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怎么办？是等还是直接闯？若是闯的话，能闯过去的几乎没有几个。那样，同样救不了公子。
玄碉眉头紧锁，只得睁眼紧紧的看着天，第一次那么衷心的期盼，快点下雨。快点下雨。
公子，快等不及了。
强压着性子等了半刻钟，大雨却还迟迟未下。玄碉看着火势冲天的入口，终于下令： “明月堂弟子听令，给我从火海里劈开一条道来。把中间两排树给我全砍了。”
“是！”整齐洪亮的声音。明月堂弟子挥动手中的刀剑，毫不畏惧冲向火海。仿佛刚刚吩咐的命令，只是让他们去树林里砍树而不是去火海里砍树。
明月堂弟子动作利索的分成四组，向两排浸在火海中的参天大树奔去，抄起手中明晃晃的刀剑，视死如归般对着身旁的大树劈去，身后的人动作一致的进行着这个动作。然后继续向下一颗树劈去。
火光更加猖獗，中间的树木摇摇欲坠，一身黑衣的明月堂弟子，趁机挥刀把带着火光的树木劈飞至两旁，慢慢开出一条道路来。
又是一刻的时间，火势只减少了五分之一，明月堂弟子已五个被火舌烧伤。
玄碉看着火光，不复往日的沉稳，眉头紧皱。“速度快点！”
明月堂弟子听到命令，不敢有任何停滞。动作更加利索的开路。
“该死的。怎么还不下雨！”
玄碉低声咒骂，只能一遍遍看向回音谷内，希望能看到谷内一丝丝的情况。奈何火光冲天。烟雾弥漫，百米之内，都无法看清人。
突然，一骑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