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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肉朋友吧!这种烂朋腐友不交也罢,通常卖了你在旁边数钞票的人就是这类型的朋友。”她招呼他把早春夕子放平。
平野正次胸腔鼓动着笑意,将昏睡不醒的早春夕子放在客床上,一股心有戚戚焉的共鸣笑声脱口而出,吓得他身后的平野犬一郎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
而白景心只是眼皮一掀,十分不耐烦的说道:“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赶快去精神科挂号,迟了可就没得救。”
笑、笑死算了。
听了她的话,他的笑声更放肆。“你真可爱,结婚了没?”够辣,言词犀利。
“你想追我吗?请排队,太平洋上空已没有位置。”讨厌的家伙,和史前生物――蟑螂一样惹人烦。
“可以插队吗?”真有自信的女孩,他喜欢。
“胡闹!”
“休想!”
不等白景心回答,一老一少两个“护法”口气不悦地怒斥。
这两个同声同气的男人,一个是吹胡子瞪眼的平野犬一郎,另一个是护卫自己“权益”的早春森原。
面对两张满脸愠色的怒颜,平野正次一如往常地选择忽视,他将视线定在白景心身上。
“我可以插队吗?”他再一次微笑问之。
白景心习惯男人的搭讪,她看看早春夕子没什么大碍,仰着头说道:“我需要看医生的证明,确定你精神正常。”
“嗯!我可以插队。”他自行解释成应允,气恼了早春森原。
“你是谁?心子不会接受你的疯言疯语的。”早春森原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知为何,眼前谦和的男子,竟给他一种强大的威胁感,仿佛手中的珍宝在逐渐消失中。
“他是小犬正次,你不要听信他的胡言,他将娶夕子为妻。”平野犬一郎认出他是早春家的长子。
“原来是你。”可心中的忧虑却不曾褪去。“平野先生,请约束令公子的言行,他在调戏我的女朋友。”
平野犬一郎因他措词中指责语气有些不豫,眉头一拢,正想开口教训无知小辈,一道诧异的女声扬起。
“女朋友?!”白景心食指戳着早春森原的胸口。“你算老几?连太平洋上空都轮不到你来排队!”
“还有你――”她随即食指一转方向,“小犬正次,我讨厌长相像人的狗东西,不要妄……”
“平野正次。”平野正次纠正道。
“嗄?!”
他笑着轻啄她来不及收回的食指。“我的名字是平野正次,不是小犬正次。”
“你……你……管你是平野正次还是小狗正次,谁准你亲我的手指头!”可恶,还好没沾上口水。
“是吗?西洋礼仪不是仕女伸出手等着绅士亲吻吗?我以为你比较独特,以食指代替手背呢!”
切三块还是剁五块?干脆整只下锅滚沸!白景心头一回被人占便宜,气得在心中想着凌迟他的步骤。
“日本人一向没什么节操,性关系乱得像蜘蛛网,不过不要把我写进你的群芳谱,我怕得病――”
她简单两句话,将房中除了她以外的日本人全骂了进去,大伙儿都气得涨红脸,当然平野正次是例外,他早已经习惯“某人”的口诛。
“你不也是日本人?”心子,他刚听见不具阻力的“情敌”是这么唤她的。
“放你的狗臭屁,本人是美丽的福尔摩沙中的一分子,才不是不知道德为何的背义小日本呢?”
咦?又一个台湾人,难道反恐怖组织的成员都摆不开台湾的宿缘。平野正次不由得想起伙伴们的伴侣皆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
“你说够了没?小丫头,左一句日本的不是,右一句日本怎样,你脚下的土地可是日本国所有。”
实在气不过她的污蔑,平野犬一郎额上的青筋微浮,眼神凌厉地一扫,只差那双蠢动的手没摸上她的脖子掐死她。
怎么会有女孩如此猖狂?定不是好人家出身的小姐,尤其衣服不知沾了什么东西,一看就是只野性难驯的小母猫。
他,绝不允许儿子和这种女人扯上关系。
“啊!我忘了。”她的理智这时才远荡回大脑。“对不起,我话说太重。”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老妈还一再叮嘱,在别人的土地上一定要谨言慎行,可是她老管不住舌头,不出三句就得罪人。
好可爱的粉红舌头,平野正次咽了一口口水,有股冲动想吮住蠕动的小舌尖,彻彻底底地占有它。
“不用道歉,我还听过更恶劣的‘批评’。”至少维丝娜从不道歉,讽刺尖酸带毒而死不认错,她“明理”多了。
“正次,你不当自己是日本人吗?她的言词太过不逊,简直是侮辱全日本人,你还帮她说话!”
他淡淡一笑。“父亲,有容乃大,何必对个小辈动怒呢?你的企业家风度可得好好保持。”
“逆子,你在教训我吗?”怒极反笑,平野犬一郎的眼中有浅见的火苗晃动。
“岂敢?你是我的父亲,做儿子的哪敢教训父亲呢?我是在维持你的形象,免得有人又说日本人怎么样。”
他取笑似地凝了白景心一眼,意思是:你还有什么批评指教,不怕死尽管发言。
她回了一句无言带刺的眼神――下地狱去吧!
“你翅膀长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要忘了你是有婚约在身的男人,没有资格去招惹野花闲草。”平野犬一郎看了一下白景心。
干我啥事,看我?白景心不太满意被归纳成“狐狸精”一型,她没那等媚功迷惑人心。
“也许我该学你当年那一招,毕竟我是流着你血液的直系血亲。”平野正次依然说得云淡风轻,不带一丝火药味。
平野犬一郎脸色一变,被儿子说到痛处的难堪。“你好样的,我把早春家的女孩留给你,不许给我搞砸!”
一甩门,他不想让儿子以自己以前的风流帐来当借口,脚步沉稳的走下楼,处理宴会上凌乱的琐事。
☆☆☆
躺在平野正次宽厚的胸口,早已苏醒的早春夕子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声,一抹柔情由内溢向四肢,她好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个避风港,享受他温柔的怀抱。
路,短而不真实。
耳中传来表姊的惊呼,她怕被嘲笑而不敢张开眼,紧闭着双眼佯装昏睡,借以逃开令人脸红的时刻。
由温暖的怀抱移到冰凉的床铺,她的心因他后续的交谈而愈趋冰冷,手脚冷得几近麻木,咬着下唇不让泪水轻泄。
原本没自信的心再一次遭受打击。
她可以笑着安慰母亲放心住院检查,不在意父亲因生意而无法赶回出席订婚宴会,却难以忍受如此伤痛的一面在她眼前展出。
从小她就懂得隐藏苦楚,不让父亲夹在两个妻子和儿女之间为难,尽量摆出一张笑脸迎人,养成她凡事不与人争的怯弱个性。
可是……她真的很喜欢他。
能让吗?能退吗?她矛盾不已,真想一睡不起,当没听到他对表姊有好感的话语。
由于她眨动睫毛的次数太过频繁,很想假装她尚未清醒的平野正次似乎不能再当她不存在。
“早春小姐,你醒了吗?”仍是一派温和的口气询问着他早已看透的事情。
一个常年游走危险边缘的人,对于细碎的呼吸声比常人敏锐,当他抱起早春夕子时就知她醒了,只是碍于女子的矜持而装昏迷。
他顺应她的伪装,未曾加以揭穿,就发挥一下绅士风度,于己并无害。
“嗯――我……我怎么了?”她嗫嚅地张开颤抖的眼睑,无法掩藏一抹怯意。
“夕子,你怎么搞的,一点小场面就吓得昏倒,至少要死也要当个明白鬼,不然你怎么跟阎王告状!”
白景心一张口就是一阵数落,毫不在意早春夕子刚从惊吓中清醒,惹得平野正次直摇头。
“心子,你想再吓她一回呀!你没看见她脸色发白浑身直抖?”真是急性子。
“对喔!”她放柔语调坐在早春夕子床边。“没事了,你不要害怕,我保护你。”
“你保护她?”早春森原大笑地猛晃头。“肉体不比子弹硬,你自顾不暇还想逞英雄,心子……”
“我叫白景心,不要心子心子的乱叫一通,白色的白,景色怡人的景,心情不爽的心。”
“不过你这个小日本人一定不懂,中国文字博大精深,等你弄懂都白了胡子。”
白景心,很美的名字。“景心映月白似影,留待江波戏舟行。”他以中文吟半首词句。
“啊!你会中文?”白景心的脸当场变得难看。
“你讨厌日本人,一口流利的日语不输在日本长大的日本人,为何我不能说中文呢?”
他哪只眼睛看见她讨厌日本人?“我才不……讨厌日本人,日文只是我工作中的一个小环而已。”
分段说得很含糊,故意混淆视听,全句是,我才不、讨厌日本人。
“中文也是我工作上的需要。”这是实情。
全世界有四分之一的人口是中国人,他能不学会中文吗?何况他曾爱慕过的维丝娜正巧是爱国意识强烈的中国人。
“你学我说话。”他比早春森原更无赖。
他两手一摊,很无奈地朝她眨眨眼。“判我有罪吧!陈述事实该关几年?”
早春夕子有些哽咽,不敢哭出声,他们似乎太投入争吵,完全忘了她的存在。
憋了一肚子火的早春森原则忍不住气,插入两人之间。“不许你逗弄我的心子!”
一语引来两极化的反应,一怒一淡。
“早春森原你是牛呀!我是自由个体,不属于任何人!还有不许叫我心子,不然我真的要翻脸!”
“说得真悦耳。早春,景心不喜欢被冠上专属字眼,你应该这么说――我、平野正次才是她专属的男人。”
平野正次正式下战帖,但对象不是早春森原,而是怒目以对的白景心,因为她才是那个有选择权的“庄家”。
当然,他誓在必赢。
“姓平野名正次的野蛮人,你干脆一棒敲晕我,拖着我的头发回山洞。”换汤不换药的说词。
说来说去都是她吃亏。
笑得令人发毛的平野正次幽幽说道:“我舍不得弄伤你一根小小头发,而且我不住山洞很久了。”
“幽、默。”这男人专生来克她不成?“喂!你知不知你的笑容很邪恶?”
邪恶?!会吗?他下意识的摸摸嘴角的表皮。“你多心了,我、绝对无害。”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不信,可信者却不少。
“撒旦对天使说,‘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的纯洁灵魂。’试问少了纯洁灵魂的天使能不变成恶魔吗?”
平野正次佯装思考。“能,他会变成很坏的人类,行尸走肉的寻找纯洁灵魂来净化他的心。”
微微一愣,白景心聪明的脑袋听出话中话,脸上薄染淡淡虹影,她没那么伟大,足以净化他那颗看不清颜色的心。
“心子……心心,宴会取消了,我送你回去。”早春森原的危机意识渐抬头。
他不是无知觉的植物人,看不出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所谓争吵亦是一种情感的酝酿,他不能让两人有所开始。
陷情的人最敏感,他第一次看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