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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也是在乎着她的想法。
拓跋狩将她搂入怀,紧紧拥着,“昆仲那人,以前跟随在上一任成戟王身旁时,就意图不轨,只是无人可证实他有意谋反。而他所献上来的那些女人,若是一入宫,就与他来个里应外合,将宫内的一些事泄漏出去,或是乘机采取暗杀行动,岂不为我们自个儿招来毁灭?”
景绛雪惊呼出声,倒抽一口气。
“怎么可能?”她见那些女子,各个神情惶恐害怕,身子纤弱无力,真有可能会做出那些事来吗?
“只要将一些毒药倒入井水中,或是混入菜肴内,就可杀人于无形。”拓跋狩神情严肃。
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可是他知道,所以他才不肯收下那些女子。
主动献上美女,却又当场斩杀,虽不知昆仲有何用意,但他定会小心提防。
景绛雪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那她收下那些女子,日后岂不会害了他?她好怕册后大典那日所发生的事,又会重演。
不愿他受伤,好怕他会死!
拓跋狩以拇指抚开她紧咬着的唇瓣,看穿她此刻心里所担忧的事,“那些女子,我明日一早就派人将她们送回,你毋需担忧。”
景绛雪直瞅着他的眼。
他思绪缜密,而有许多事情是她没想到,也想不到的。日后,她还是将一切交由他定夺处理,不再过问。
她一直以为人性本善,没想到却在宫殿内瞧见人心最为险恶、黑暗的一面,而他却得日日去面对那些表理不一、图谋不轨的人们,小心提防。
“做人难,做王更难!”她无奈的叹口气。
拓跋狩豪迈的大笑出声,“我倒不这么觉得。”
“为什么?”她不解。
“如果我并未成王,又怎能获得你?有许多事,更是只有王才能做得到的。”拓跋狩眼底有抹邪笑。
“哪些事?”
“就像这样。”拓跋狩俯下身,准确吻上她的红唇,舌尖霸道地直窜入她口中,紧紧缠绕着她粉嫩柔滑的香舌。
说过了,今晚不打算让她睡,而他向来说到做到。
景绛雪双颊酡红,小手搂上他的臂膀,眼底尽是对他的爱意,柔顺地迎合他的吻。
身与心,早已难以自拔地臣服于他的霸道与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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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景绛雪悠悠苏醒,但身旁早已不见他的身影,疲惫地叹口气,眷恋地趴在昨日他所躺卧的地方。
绸缎被褥上头,依稀可闻到属于他的独特阳刚味。
想起昨夜他对她的百般疼爱,直到天明才肯让她就寝,不禁双颊绯红,羞得不知今日该如何面对他。
“王后,奴婢前来为你梳洗着衣。”何心站于外头,柔声说道,并未掀开罗帐直接入内。
景绛雪先以绸缎遮身,这才唤她入内服侍。
何心笑着入内,手中捧着一袭月牙色纱罗衫裙,上头绣着牡丹,栩栩如生。
“王后,你是舜天国的人吧?”何心一面为她更衣,一面笑着问。
“嗯,怎么了?”
“方才我听宫内的侍卫说,本地的一些艺人与舜天国来的戏班合演戏文,连唱五天。”
“当真?”一听何心提起舜天国的事,就让景绛雪回想起家乡。
以前她也曾和府内婢女一同乘轿外出看戏,舜天国的戏子动作生灵活现,戏文内容更是感动人心,令人见了流连忘返。
“奴婢怎么敢欺骗王后呢?”
“嗯……”景绛雪垂下眼,低头不语。
家乡的一切,总是教她怀念不已,更别提自个儿是被拓跋狩强行掳来,有许多的事还搁在心头,放不下。
“王后……你怎么了?是不是奴婢又多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何心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景绛雪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家乡的一些事罢了。”
“这样啊……”何心轻咬着下唇,灵机一动,“王后,不如我们去外头看戏,好让你一解相思。”
“出宫?”这样可好?
“王后放心,那戏班唱戏的地方,距离王宫不远,咱们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何心拍胸脯保证。
“这样啊……”景绛雪迟疑,不知自己这么做可好。
“如果王后不愿意,就当奴婢没说过此事……”何心低垂着脸。
“不,没这回事,我想去,当然想去。他们唱的是什么戏?”
何心侧着头想了想,“好像是一名男子原本打算要到外地求职,好为家里挣些钱,万万没想到他却遇上贼人抢劫,还丢了性命,家中年迈的老母亲还不知此事,每日向上天祈求儿子早日归来,而那男子的魂魄则因为惦记老母亲,竟回到家中,每日服侍,最后感动上苍,让他死而复活。”
景绛雪闻言,更想去看戏。
她挂念着在舜天国的爹娘,他们可会日日祈求上苍,盼她早日回去?
“当然啦,人怎么能死而复活,但人们就是要看那名男子的孝心如何感动天。”何心笑着说。
景绛雪望着窗外的蔚蓝天空,对家乡的思念更为加深,遂站起身,推开门扉,直往殿外步去。
“王后,你要去哪儿啊?”何心连忙拿起绛紫披风,紧跟在她身后。
“当然是去看戏。”
何心为景绛雪覆上披风,“王后打算怎么离开?要不要奴婢向王禀报一声,请王派人一同前往?”
景绛雪摇头,“不了,我只是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她的思乡情绪,不愿被他知道,以免他会动怒,认为她的心一直不在他身上。而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也不会让她回国探望双亲。
此刻只能寄情于戏曲,思念着家乡的一切。
何心想了想,“王后,不如我们往另一头的宫门走去,我认识那里的一名守卫,他定会让我们顺利离开,也不会惊动王。”
景绛雪颔首,“那我们快走!”
今儿个拓跋狩将会与百官一同处理国事,不知何时才会退朝。她只是去去就回,应该不会惊动他。
何心立即带领景绛雪往另一头的宫门步去。
只是越走,景绛雪心里越感疑惑,这个方向不似前往宫门,何心究竟打算带她往哪儿走?
突然想起一事,她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行。
何心见景绛雪停下脚步,不解的望着她,“王后,你怎么停下了?我们不是还赶着去看戏吗?”
景绛雪抬起眼看着何心,“我何时告诉过你,我是舜天国的人?”
何心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回答:“是王对我说过的啊!”
“他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些事。”她知道,依拓跋狩的个性,绝不会对外人说出任何有关于她的事。
那么何心又是怎么知道此事?事有蹊跷!
“你还是快跟我走,以免受到皮肉之伤。”何心仿彿变了个人,没了原先甜美的模样,沉着脸,怒瞪着她。
景绛雪缓缓往后退,就要转身奔离。然而,她却意外撞上一人,被阻挡住去路,无法逃开。
抬起头一看,她讶异的瞪大双眸,“你!”怎么会是他?他不是……
那名男子二话不说,抬手往她后颈用力劈下。
景绛雪顿时失去意识,倒于地面。
何心与那名男子立即抱着景绛雪坐上早已备妥的一辆马车,往地处偏僻的宫门驶去,迅速离开金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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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狩在结束朝事后,立即往寝宫方向奔去。原本以为会瞧见景绛雪的倩影,万万没料到竟会扑了个空。
他拧紧眉峰。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此时,丹斐步入寝宫,神色慌张。
“王,大事不好。”他顾不得一切,立即向前,在拓跋狩耳畔低语。
拓跋狩敛紧眉,沉声下令,“立即派人在宫内搜索,任何一处都不许放过,定要将王后找回。”
没想到他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何心竟是敌方派来的人。
这时葛朗入内,“王,先前您所指派的事,我已彻底查明,他果然也与昆仲一道,册后大典那日,就是他让那些刺客入内行刺,方才我打听到消息,他在晌午时分,驾着一辆马车从西北侧门迅速离宫。”
拓跋狩双手紧握成拳,眼底尽是杀意,随即转身步出寝宫。
“王,您打算怎么做?王后可能已被掳走。”丹斐与葛朗尾随在他身后。
“传令下去,捉拿何心与孟察,若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必有重赏。立即派人前往太傅府,擒拿昆仲。”
“是。”他们立即领命退离。
拓跋狩双手紧握成拳,怎么也没料到昆仲那家伙竟会提早行动,随身宫女何心与禁卫军总将孟察更是他布在宫中的眼线、内应。
昆仲将景绛雪掳走,定是以她做为人质,威胁他让出王位,暂时不会杀她,做为谈判筹码。
倘若景绛雪有个万一,他绝不会放过昆仲,定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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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景绛雪缓缓苏醒,这才发现自己被囚于车内。
马车急驶,一路颠簸。
她想呻吟出声,这才发现双手、双脚被缚,嘴里塞了布巾,无法作声。
此时,一道嗓音自她身后传来——
“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景绛雪认得那嗓音,是何心!她连忙转头,直瞅着她,以眼神询问: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何心看出她的眼神含意,低笑出声,“为什么我要这么做?那还用说,因为昆仲给了我大笔赏金,吩咐我一找到机会就要将你掳走!”
景绛雪难以置信。她竟会为了钱做出这种事?
“昆仲派人四处打听,这才查出你的身分。你出身舜天国的官宦世家,爹与兄长都曾在朝中任职,你自幼养尊处优、衣食无虞,自然不懂得我自幼过着何等颠沛流离的生活,而那种苦不堪言的日子,我不想再过。所以这世上,只要谁能给我钱,我什么都肯做!”何心朝她一笑。
而那抹笑,无奈又凄凉。
景绛雪明白何心为了钱,什么事都肯做的心情,自然不可能会放她离开,再加上前方驾车的人可能是禁卫军总将孟察,四肢被绳索紧紧捆绑,车内又有人监视,她要逃,是绝不可能的事。
如此一来,她就只能找机会,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她缓缓闭上眼,静候着马车缓行的时刻到来。
好半晌,马车遇到一个窟窿,景绛雪顺势倒卧在车内,前额碰撞到车内坚硬的木板,疼痛不堪,瞧见前方木板有个缺口。
她随即将被绳索紧绑的双手置于胸前,动了动手指,勉强可动,悄悄探入衣襟内,将戴于胸前的那颗冰魄石用力扯下,置于掌间。
此时马车行进速度放缓,又听见前方传来孟察的嗓音。
“喂,快把门打开。”
“知道了。”
景绛雪明白他们已抵达目的地,见机不可失,立即将手中的冰魄石往木板缺口处丢下。
孟察驾着马车,缓缓驶入一间位于郊区的废弃宅邸。待马车一停,何心立即掀开布帘,让孟察扛着景绛雪下车。
景绛雪被扛入宅邸厅堂内,抬起头望着四周。这里破烂不堪,应该荒废许久,再加上马车行驶许久,这里应是位于荒郊野外,怕是不会有人前来。
但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