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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上达通天,他左锋还怎么能掌控得了局势?
可是,如果这时候示弱,岂不是证明他理亏了,人还是会被阮钰带走的,一瞬间,左锋心思就转了几个来回,最后狠狠地一咬牙,“好,本官立即就写本奏明万岁,请万岁定夺”
“即如此,本官先把人带去军营看管,待万岁圣旨下了再审”阮钰趁机说道。
“不行”左锋果决地摇摇头,“本官听闻阮大人曾几次向白秋行聘,还曾因她和黎君大打出手,您执意带人,难说没安私心”
阮钰脸色一阵青黑,“本官一向公私分明”
左锋嘿嘿冷笑。
定定地看着左锋,阮钰蓦然想起他是穆熹的门生,脱口道,“左大人是穆相的门生,事涉穆相余孽,左大人本该回避”
“这……”这是大周律中的明文规定,左锋一时还真被问住了。
见阮钰起身要走,他腾地站起来,“……既然大家都牵涉不清,圣旨下来之前,我们共同看管”
被左锋抢先了一步,阮钰也知带不走人了,就点点头,“好……”
正说着,小衙役来报,“回大人,黎大公子求见……”
黎君?
左锋皱皱眉,若是以往,他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现在不同,英王势力摇摇欲坠,眼见黎家是搬不倒了,总是大业的地头蛇,黎家一旦缓过气来,那反噬的力量可不是他左锋能承受的。
此时此刻,他可是不敢再把黎君得罪狠了。
见他迟疑不定,阮钰冷笑一声,“左大人有事,本官告辞。”
看着阮钰的背影消失,左锋脸色由红变黑,好半天,他吩咐道,“……请黎大公子进来”
一脚迈出大门,迎面正碰上匆匆走来的黎君主仆,阮钰下意识地站在台阶上。
没料会在知府衙门内见到阮钰,黎君也是一惊,随即抱拳拱手,“草民见过阮大人……”声音淡淡地,黎君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阮钰的眼,暗道,“……他这个人虽然狠辣,却是个及重义气的,对阿秋也有些情意,不知这次他会不会顾念情意?我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这念头只是一闪,想起他和穆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随即便打消了。
他用计最善应势,一向喜欢把人利用个彻底,若是平时,他绝不会放弃这个利用阮钰的机会,只是,英王是打定了主意要穆婉秋陪葬的,这个时候,他的谋划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不管那变数他能不能掌控,他不能把穆婉秋的生死寄托在任何一个有变数的人身上
第三百三十九章贿赂
第二更……
……
再次见到黎君,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着,阮钰感慨万千。
斗了两年,曾经无数次把这个男人踩在脚下,却又被他硬挺挺地站了起来,阮钰做梦也没想到,到最后,输的那个人竟是自己。曾经意气风发,曾经无数次劝穆婉秋离开这个男人,直到这一刻,他才感觉,也许只有这个男人才能给她幸福。
有那么一瞬间,阮钰忽然荒谬地想,自己这一生也可谓权势富贵了,曾经身边追捧者无数,可是,一朝变为黄土,大约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会真心地为自己上一柱香吧?
他还记得,那一年,他曾对他说过,“……若不是各为其主,我们可以成为莫逆的。”
见过礼,见阮钰盯着自己不语,略一犹豫,黎君便大步登上台阶。
缓缓地,阮钰一步一步迈了下来。
擦身而过,这两个在大业上流举足轻重的风流人物,谁也没有再看谁一眼。
直登上最后一级台阶,黎君忽然想起,刚刚阮钰注视自己的目光中,恍然竟带着股勘破世事的超脱,不觉身子一震,暗道,“……难道他真的想开了,肯放下一切?”
果真如此,他就再不会被仇恨迷了眼,对穆婉秋痛下杀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止,阮钰也停住脚步,一个台阶上,一个台阶下,两人背对背站着,却都没有回头。
片刻,几乎同时地,黎君和阮钰一起迈开脚步,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
五十万两
见过银子,收过重礼,左锋为官这几年加起来也没收这么多银子,眼睛扫过黎君随意递过的大额银票,饶是见惯世面,左锋也震惊的说不出话。
果真有了这大笔的银子,他还怕英王倒了不曾?
有了这大笔的银子,从此辞官归隐后半生足矣
见他睁着眼睛说不出话,黎君悠然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在世人眼里,穆婉秋是颗摇钱树,不让左锋感觉到后半生有了依靠,把他的后路铺好,他怎能轻易放过她?
把银票往左锋袖笼里一塞,黎君呵呵笑道,“……一点小礼,不成敬意,左大人给属下买杯酒吃。”说着话,也不等左锋开口,就自顾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沉甸甸的银票被塞入袖笼,左锋心里格外踏实,回过神,他忙招呼门口的衙役,“来人,给黎公子上茶,上好茶……”俨然黎君是他多年的莫逆,全忘了刚刚之前,两人还是剑拔弩张的一对仇敌。
“左大人客气了……”黎君微微地笑。
“……黎公子百忙之中来见本官,有事儿?”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个道理左锋还懂,想起大牢里还有一半是阮钰的官兵,问话说出口,左锋心里不觉有些惴惴,下意识地收紧袖笼。
生怕下一刻黎君听到穆婉秋的案子他也做不了主,会把送出的银票给抢回去。
“不瞒左大人说,草民特意为白大师的冤案而来……”也不客气,黎君开门见山。
左锋神色一黯,“说起来本官是穆相的门生,也算是白大师的师兄了,不用黎大公子说,能照顾她本官义不容辞,只是……” 他话题一转,“黎大公子不知,白大师一案事关重大……”
“左大人是被人蒙蔽了……”话没说完,便被黎君打断,“白大师根本就不是穆相之女,外面的谣传实属冤枉。”
怎么会?
左锋眨眨眼,虽没见过穆相之女本人,他这个相爷门生可是见过穆夫人的,穆婉秋除了皮肤黑些,那眉眼可是和穆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还更为精细,让他一见之下都颇为动心,誓要把她豢养在后院。
见他兀自不信,黎君又道,“……左大人即是穆相爷的门生,一定也听说过,穆相的小女生性顽劣,喜武恶文,女儿家的礼仪一点都会儿,更别说那些琴棋书画了……”抬头看着左锋,“世上样貌相像的人颇多,以左大人看,白大师那高超的琴棋,典雅的举止可是穆相之女能比?”
“这……”左锋身子一震。
一听柳伍德说穆婉秋是穆相之女,他就骤然想起她的容貌的确和穆夫人酷似,就毫不犹豫地把人抓了来,现在被黎君一提醒,他不觉也敛眉沉思起来,自言自语道,“白大师的技艺举止的确与传说中的穆相之女不符……”突然抬起头,“白大师最早出现在平城,有人去查过,她曾在那里的赌场一夜间赢过百万,之后曾往槐荫山里送了一批货……那个地方正是穆相之女当初失踪的地方……”
“大人可去查证过?”黎君坐直身子。
“……整村庄的人都不见了。”左锋迷惑地摇摇头,“若是无鬼,她何至于收拾的这么干净?”
“……查无证据,大人又怎能定了白大师的罪?”
断案不能靠罔猜,要靠真凭实据。
“这个……”左锋声音一滞,点点头,又摇摇头,“外面都传遍了,她就是穆相之女,本官也不敢大意啊。”又使劲摇摇头,“更何况……”
不说外面的流言,单说有阮钰在那里虎视眈眈,也不允许他私自放人啊。怕被黎君知道他被阮钰要挟也做不了主,把贿银要回去,左锋声音戛然而止。
“黎家愿出金做保,求大人放白大师在监外候审……”一想到她一个人在那冰冷的大牢里,黎君的心就一阵一阵地抽搐,直恨不能自己去替她把牢坐了。
出金作保
左锋身子又是一震,目光闪闪地亮起来,候地又暗了下去,摇摇头,道,“不是本官不答应大公子,实在是这件事牵涉重大……”硬着头皮把阮钰横插一脚的事儿简要说了,最后道,“除了取保候审,黎公子还没有没有别的要求,本官尽力而为。”
别看黎君财大气粗,出手阔绰,可了解黎君为人的左锋也知道:
他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花的。
不知不觉间,他和黎君说话已经矮了三分。
“……左大人是打算把这件事奏到朝廷了?”黎君皱眉问道。
左锋无奈地点点头,“阮都尉硬要插手,本官也是迫不得已……”
黎君心一动,暗道,“太子已可以在上书房行走,一旦得知阿秋就是穆相的后人,拼劲全力也会保下她一命,阮钰此举倒是有心救她了,只是……”他抬起头,“既然如此,草民也不敢为难左大人,只是还求左大人千万记得,白大师不同于寻常人,她名声显赫,天纵奇才,是万岁御赐的一级调香师,若不幸死在牢中,左大人将会成为千古罪人”
这个他还从来没想过,听了这话,左锋冷汗刷地落了下来。
“还有……”不等他开口,黎君又接着道,“白大师是陈国恩情王的义妹,说起来也算是陈国郡主了,若有不测,恩亲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停擦着额头的汗,左锋用尽全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失态。
先前只一味地想强取豪夺,想把穆婉秋作为摇钱树豢养起来,甚至还下过狠心,万不得已他就抢在阮钰前面杀了穆婉秋,向英王邀功,趁英王还没失势前求他给自己安排一条后路,却全没想到穆婉秋背后的这些势力。
尤其她是恩亲王义妹这件事儿,早就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经黎君这一提醒,他顿时醒悟,他想豢养和杀了穆婉秋打算都行不通,不仅不行,而且,穆婉秋绝不能在他手里出一点事儿,圣旨下来前,他一定要把穆婉秋保护得好好的。
富贵险中求,若是之前他或可冒险一试,现在有黎家这五十万两银子已够他过后半生了,他断无冒险的必要,不如就接受了黎君的建议,善待穆婉秋。
打定了主意,他朝黎君呵呵一笑,“……不用黎公子提点,这些本官也知,否则,也不会和阮大人闹僵了。”轻轻一句话,便把责任都推到了阮钰身上。
好似抓捕迫害穆婉秋全是阮钰逼迫。
“……草民多谢左大人惜才之心。” 黎君也不点破,就点点头,“总是女流,白大师身体孱弱,还望左大人在圣旨未下前不要擅自用刑……”
“这个黎公子放心,圣旨未下前本官绝不开堂审讯……”又向黎君保证道,“本官这就快马加鞭,让人日夜兼程去安康奏请万岁。”
“这样最好,白大师之案早点结了,左大人也少费些精力。”黎君点点头,话题一转,“外面天冷,请大人允许草民送些床帐被褥火炉之类……”
曾做过牢,黎君知道那里的艰苦,今天来之前他就知道阮钰派兵包围了知府大牢,大手笔地行贿,他也没指望左锋能做了主放人,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消左锋对穆婉秋的杀意和改善她在牢中的生活。
放在常人身上,谁都会认为黎君这么做不值。
可是,黎君不是常人,穆婉秋是他的心尖,他宁愿倾尽黎家所有,也不要穆婉秋受一丝委屈。
只想一想牢房里的冰冷潮湿,他就已经心疼如绞了。
收了银子,还什么事儿都没办成,左锋心里本就有些惴惴,听了这话,忙连连点头,“……好,好,只要白大师人不出狱,黎公子想把牢房装饰成洞房本官也不管”见黎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