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舀了半截令牌请青木流门主劫持皓月公主,于是奴才就去了青木流隐在大周的分号,见到令牌,对方一口就答应了下了来。”
“……你们怎么联络?劫了人后又怎么汇和?”见荣新住了嘴,黎君又问道。
“……因官府盘查的太严,劫走公主后他们就再没和奴才联系过,只说等依约把人送到指定地点后,自会和老爷联系取回另半块令牌。”
“……你们是怎么约定的?”
“奴才给他们提供了皓月公主的详细信息,让他们把人劫到老爷指定的地点任务就算完成……”荣新说道,“他们去踩了点后,回来说忍术也分几种,他们最擅长的是土遁术,但皓月公主住在驿馆二楼,上下都是木板,加上公主身边隐了十几个高手,你又和她形影不离,不说这遁术用不上,他们根本就没机会下手……让老爷最好能把公主引到他们埋伏好的地方……”抬头看着黎君,“奴才和老爷躲您都来不及,哪敢去引公主?还是老爷忽然想起了穆相爷就葬在落日山,现在他的冤情昭雪了,公主一定会去拜祭……” 把他们商量劫持穆婉秋的经过说了一遍,荣新最后道,“到公主被劫那天为止,他们已经在那里守候了四天……”
原来如此!
听到这儿,黎君手紧紧地攥成了拳,暗暗后悔自己太大意了。
好半天。他才呼出一口气,“……你们约定了在什么地方交人?”又问,“这一路关卡重重,他们说没说过打算用什么方法送人?”
“奴才真的不知他们是怎么通过重重关卡运走公主的。只约好了在马宁府附近交人,具体地点等他们到了再另行通知……”
“到了地方,他们怎么通知柳伍德?”
荣新使劲摇摇头,“想是老爷单独给他们留了联络方式,这个奴才实在不知……”
“柳伍德就在马宁府?”黎君突然问道。
荣新一哆嗦,随即摇摇头,“……奴才真的不知老爷藏身在哪儿。但老爷把地点约在那儿,奴才猜他可能就在那儿附近。”
“……他为什么要劫持公主?”
荣新摇摇头,“奴才不知……” 见黎君脸色阴沉,又到,“……这些老爷真的从没和奴才说过,奴才有什么说什么,绝不敢隐瞒。”
又问了些他和柳伍德联系的暗号和柳家各处的暗桩分布等等,黎君目不转睛地盯着荣新。好一会儿,他才收回目光,暗道。“……看来,他知道的也就这些了。”逐站起身来,抬脚走了出去。
“传信给太子,让他立即把东面的人马撤回来,化整为零秘密潜入马宁府……”出了地下室,黎君吩咐道。
“……他怎么办?”应了一声,黎苍指指地下室。
“杀了……”黎君声音冷冷的。
荣新虽没有十恶不赦,但参与了劫持穆婉秋行动的人,都得死!
“柳家的那些暗桩……”见黎君脸色不善,黎苍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个不留!”
动了他的阿秋。他要让柳伍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梓潼镇的同盛当铺是柳家最大的暗桩,自柳伍德父女潜逃,同盛就开始收缩产业,掌柜王盛更是每日深居简出,这一天深夜,他刚核对完账目准备休息。听到头顶有声音,就喊了声,“……谁?”抬头向屋顶望去。
“你爷爷……”话音刚落,两个黑衣人轻飘飘从屋顶落下来。
骤见有人闯入,王盛惊惧地睁大了眼,“来……”人字还没喊出,黑衣人已经扑地一刀,隔断了王盛的咽喉。
听到声音,外屋的伙计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推门出来,“……什么事儿?”刚一开口,便错愕地睁大了眼,惊恐的声音还没发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已经割断了咽喉……
将伙计的尸体放倒在地,黑衣人朝头顶挥挥手,立时从屋顶、树梢跳下十几个黑衣人,瞬间便钻入四处的……
只听扑扑扑一阵凌乱的响声,不过二刻钟,同盛当铺便湮没在一片血海中……
同一时刻,柳家在普阳的暗桩,小伙计迷迷糊糊起来撒尿,听到声音,一回头,“……谁?”声音刚落,一把寒意森森的匕首已经递到眼前……
……
临安的农院里,柳伍德一早打了趟拳脚,站在树叶已有些发黄的杨树下发呆。
北方的夏天格外短,才九月天,远山近田便已一片枯黄,呈现出一片肃杀的秋意。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秋天果然是个多愁的季节,眼看着树上一片还带着点鸀意的黄叶在风中打了个旋,翻滚着落在脚下,柳伍德心中顿生一股凄凉,“……秋风真是无情,不过一夜工夫,这树上的叶子就掉了一半。”眼看着一地的枯黄,忽然间,他就怀念起了大业,“……这个时候,大业还到处都是一片深鸀呢,尤其正午的时刻,热的人心慌,西瓜都要冰镇了才能吃。”
那时候老是抱怨天要热死人,这燥热的夏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完,只这一转眼,他竟有些怀念那股燥热的滋味了。
热的没处躲没处藏的时候,让丫鬟端来一盘冰镇西瓜,轻轻咬上一口,那股凉意直沁到心里,真是惬意。
不知这一生,他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大业,看一眼他一手建造的那雕栏玉砌,如诗如画的柳府。
纵横一生,曾经那样的辉煌过,死后却要埋骨异国他乡,落叶不能归根,这是一种怎么的悲哀?
渐渐地,柳伍德苍老的眼底竟蒙上了一层水雾。
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柳伍德一激灵,他叙述擦去眼角的泪痕,转过身,“谁?”
“老爷……”是季安,他脸色苍白,脚步有些踉跄。
瞧见是他,柳伍德舒了口气。
“季安回……”话说了一半,柳伍德才发现季安神色不对,他心一咯噔,声音戛然而止。
好一会儿,才透出一口气,瞧瞧左右,一把拉了季安;“进屋说……”
“……昨夜柳家三十多个暗桩都被人挑了!”一进屋,季安就扑通跪了下去,近四十岁的汉子,他声音里竟隐隐带着一股哭腔。
“……什么?”好半天,柳伍德才反应过来,“被挑了三十多个暗桩?怎么会?”
之所以称为暗桩,就是外人不知道那是他柳伍德的产业,偶尔被查出一个都很难,三十多个暗桩啊,怎么会一夜间竟全暴了光?
柳家明处的产业已经全部被官府查封,现在暗桩又被毁了大半,那他柳伍德以后还靠什么立身?
话问出口,柳伍德身子幌了幌,险些栽倒。
“……老爷。”季安一把扶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柳伍德一把推开他。
“……暗桩里所有人都被杀了,财务洗劫一空,连我们的秘卫营都被毁了两个,一个活口都没留。”季安咬牙说道,“老爷,我们怎么办?”一边说着,把一早收到各处密碟传来的情报递过去。
“……怎么会?怎么可能?”急促地,一张一张地看出各处密碟用飞鸽传来的情报,柳伍德脸色青白,“……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能一夜间查出并毁了我这么多暗桩?”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季安,怀疑这些情报是不是假的,是谁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抑或,这只是一个噩梦,醒来后一切都会回到最初,他柳伍德还是风光一时,呼风唤雨的大业望族。
“除了黎家,怕是再没人有这么大的手笔了,一定是他们抓了荣管家……奴才已经五天没联系到荣管家了……”嘴里说着,季安暗暗叹气,“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老爷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和黎家作对?”
扑通一声,柳伍德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他两眼无神地喃喃道,“……一定是黎君做的,一定是他,我动了白秋,触了他的逆鳞啊。”
斗了这么久,以柳伍德对黎君的了解,他出手虽狠,却从不伤及无辜,可这次,他不仅劫了柳家暗桩的钱财,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留!
可见这黎君是真的怒了。
“……还好,荣管家不知我们的藏身之处,否则……”擦擦额头的汗,季安一阵后怕。
否则,怕是他们昨夜也早人头落地了。
听了这话,柳伍德就一激灵,“阿凤呢,快叫她回来,我们马上离开。”说着话,柳伍德穿鞋上了炕,一把掀起用篾条编制的炕席,抽出紧挨墙角的两块活动的砖头,露出一个洞口来。
“……小姐在前院和珍珠说话呢。”见柳伍德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季安吃了一惊,“老爷这是干什么?”
“快收拾东西,我们走……”一边收着藏在炕洞里的财物,柳伍德嘴里说道,“……怕是黎家人马上就找到这了。”
第三百七十章 扑空
“怎么会?”季安摇摇头,“奴才这里除了老爷,外人谁也不知道。”
“黎君可不是一般人,不说他会抓了暗桩的人逼供,你一早收了这么多密报,这些齐聚而来的鸽子早就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柳伍德指着一院子的白鸽说道。
隐居在这农家院里,平日养几鸽子很正常,每日偶尔收到一两封密报也不足为奇,谁也不会怀疑什么,但,今日一大早就飞回三十多只鸽子,镇上的居民没什么,可这些绝逃不过黎家密碟的眼。
按说柳家暗桩的人都被杀了,要等外人发现报官并传开至少也得一天,甚至几天都不会被人发现也是有的,消息绝不应该传回的这么快,现在,柳家各处的密碟竟都得了消息并迅速地传了回来。
显然,这是黎君故意而为。
就是为了引出柳伍德!
也想通了这些,季安一瞬间出了一身白毛汗,“奴才这就去招呼小姐。”
半个时辰后,柳伍德父女等四人扮成两对老年夫妇相携着走出农家小院。
走出门口的小胡同,柳伍德左右看看,刚要迈步,瞧见前面拐弯处有条人影正东张西望,他身子一震,一把拽了正要迈步往前走的季安,“他叔,往这面走……”声音颤巍巍的,一副老态龙钟的涅。
季安一怔神。
要离开这里,前面是唯一的路,柳伍德这是要往哪去?
“他大伯……”刚一开口,季安也发现了胡同口的人影可疑,想也没想就跟着柳伍德向左走去。
佝偻着腰,柳伍德一手挎着包袱一手扶住扮成老太婆的柳凤,头也不回,身子颤巍巍的,一步一步不仅不慢地往前走。
“老爷,前面没路了……”顺着夹道一直往里走。四人来到一个低矮的茅屋门前,季安对这一片非踌悉,他低声说道。
没言语,柳伍德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略一犹豫。季安抬脚跟了进去,走了几步又忽然汀,季安扭头回来一把将门栓插上。
茅屋不大,里外三间,一进门就是厨房,分东西两屋,东屋里住着祖孙两人。爷爷正坐在凳子上用才打的秋麻在腿上搓麻绳,小孙子四五的涅,长的虎头虎脑的,围在一边蹦蹦跳跳地玩。
瞧见有人来了,爷爷抬起头,“这位是……”看了半天不认识,又改口道,“这位大兄弟找谁?”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来。
“我是往前面老李家串亲的。一大早赶来了人却不在,走的渴了,求这位大哥给口水喝……”柳伍德佝偻着腰∑着嗓子做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庄户人家都淳朴热情,见几人汗涔涔的,一脸灰黑,一副风尘仆仆的涅,爷爷忙往炕上让,“快进来坐……”
招呼着把几人让到炕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