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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王八蛋!」她拿起桌上的饮料就想往他脸上泼过去。
饶德潞敏捷地往侧一闪,一杯柳橙汁就这么洒在落地窗玻璃上!
「小姐,被我说中心事,也不用老羞成怒嘛。」他对住她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俏脸扯唇一笑,语气带着不经心的慵懒。
「我……我……」她深提了口气,抿着唇委屈得就要哭出来了。
这个臭男人真是讨厌,为什么老是要这么误解她?她压根没料到会在这儿遇上那个十年没见的旧识,这臭男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拿他来反讽她?
「喂,妳怎么了?说哭就哭……我还真是佩服妳们女人有两管收发自如的水龙头。」他俯下身子,近距离瞧着她一双泪眸,还火上加油的直在她面前搧风点火。
「讨厌!」她举起小手抡上他的胸,「你就会气我!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因为我有个能干又有气质的表姊,我这个代替的根本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孙菲予直抽泣,又粗鲁地以手背抹着泪,「你从一开始就认为我接受这个职务是有企图,我也告诉过你我不做了,是你……你自己不肯让我走,这算什么?」
「那么那个姓蓝的家伙呢?」
饶德潞抓住她的手腕,黯下了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那个突然冒出的小伙子心底直感不痛快!
孙菲予重重吐了口气,「他是我同学的哥哥。国中时他们便举家移民日本,我一直没见过他,早忘了他的模样。」
「可他倒是对妳印象深刻。」他发出一声嗤笑。
「你……」她正想激辩,却突然打住,改以一抹媚笑,「喂,我说总裁大人,你是不是吃醋了?」
饶德潞一愣,「妳胡说什么?」
「我可没胡说,看你那表情就活像吃了一缸子酸醋,浸在硝酸溶液中三天三夜的模样,简直是酸毙了!」
她非常夸张的捏着鼻子,一手直挥道:「哈……酸死了、酸死人了……」
「妳这个可恶的小女人,小心我掐死妳!」
脸色一黑,他再也做不了君子地走近她,还大胆地坐在她大腿上,两手作势捏着她的喉头,却非常强悍地吻住了她。
「嗯……」她呼吸一窒,被他强吻得快断了气。
饶德潞急碾过她的柔唇,粗鲁地撬开她的牙关,攫住她的小舌,猛地狂吸,那气势简直吓坏了孙菲予。
他恨、他气,气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将他摆在眼里,更恨自己老将她与梦里的哀怨女子合而为一,总觉得是自己前辈子愧对了她。
妈的!
瞧她这副跋扈样,哪像个楚楚可怜的女人,分明是她在他身上放了蛊、下了降头,才会让他夜夜精神恍惚。
就在孙菲予被他吻得就快断气之际,他终于放开了她。「知道了吗?这就是女人挑衅我的结果。」
孙菲予重重喘着气,忽瞪着他,许多话在嘴里直打滚,却不敢再随性冲口而出,生怕他再一次这么「虐待」她。但她还是忍不住地咕哝了句,「恶魔!」
「嗯?」他拿起咖啡,回首对她施以一抹佞笑。
「我没说话。」
她拿起刀叉叉了一块奶油烤凤酥入口,恨不得将手中的叉子往他那自以为了不起的脸孔划下。
想想,她还是觉得远离这男人才能自保。「明早天一亮我就回台湾。」
「什么?到现在妳还想回去?」饶德潞脸色一变。
「是啊。我一不会说日语,二不会做生意,跟你来这儿一点儿用处也没,还得让人取笑,我不干了!」她咬了咬唇,万般委屈。
「妳不是会速记?」当初他就是要找个速记高手,好把开会纪录翔实写出,这对未来的营利竞争可是大有帮助。
「会有什么用?我又听不懂……就像傻瓜一样,我……我才不要继续留下来当傻瓜呢。」她噘起红唇,忍不住满腔的不平怒焰。一想到那个叫江华的乍知她不懂日文时的愕然眼神,她就心有不甘。
不会日文又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得忍受他们的鄙视?
「别担心,会场有翻译。」他突地对着她怒意腾腾的脸蛋一笑。
「翻译?!」她摇摇头,「我不信。」
「就算没有,我可以请呀。」他坦言道。毕竟不是每个做秘书的都会日语,再说会日语也未必能应付这么大的场面,而翻译是必备的。
「那不是很麻烦?为了我还得再多请一个人,这样会更让我觉得窝囊。」
「妳这个女人真是倔强,脾气又硬又臭,很多话我都不知该怎么向妳开口才好。」饶德潞盯着她的脸,望着她那清丽妍美的五官,可为何她的性子就是那么冲呢?
孙菲予扬起眉睫望了他一眼,微微噘起小嘴,「我都说要走人了,你还顾虑什么,有话就说吧。」
「好。现在我要跟妳提的是公事,可以吗?」他摇摇头,斜倚在阳台栏杆,吐了好长一口气。
「喂,你当真要留我下来?难道不怕我砸了你的场?」孙菲予有点意外,她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我不跟妳废话。现在我问妳,妳可知道我们此趟来日本,主要洽商的对象是谁?」他这下聪明地先打断她的兀自猜测,开门见山就问。
「不知道,表姊没提过。」她耸耸肩。
「还记得妳在飞机上跟我提过夏菉──」
「你的意思是……」她瞪大眼,眼底浮现了震惊。
「没错,就是夏菉。」他深邃的眼玻С梢惶跸撸疸档难弁蟹瓷涑龅淖约骸
「他们仿冒、剽窃了我的东西,你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做生意?」她陡然站起,双肩因悸动而颤抖。
「这件事是我遇上妳之前就决定好的,事到如今也更改不了。不过如果我愿意帮妳拿回妳应有的一切呢?」
饶德潞黑白分明的锐智双眸微微一闪,话语中带着讥刺。
「我应有的一切?」
在孙菲予单纯的脑子里,实在放不下这种类似「尔虞我诈」的商业策略。「我不懂,别跟我谈那么深的东西。」
饶德潞掀起嘴角,爬梳了下头发,前额的发丝不平顺地垂覆,流露出他不羁的狂野风采。「所谓的一切就是金钱。」
「钱?」
「没错,原本那些利益和权利都是属于妳的,结果被夏菉净赚了多少妳知道吗?」他逼视着她。
「多少?」此刻的孙菲予倒像个茫然的孩子,他说一句她问一句。
「全球总营收至少有五百万美金。」他下颏强硬地压下,眼神精锐地看着她。
「可……可我要的不是钱,只是一个公理。」她不懂,为什么这些商人一谈起钱这个字,就露出一脸「唯利是图」的表情。
「这是妳孩子气的想法。如果能趁这次机会在合作契约上得到一些利益,这对我们饶氏而言可是有不少的帮助。」他微微一笑。
「帮助?可帮助的人是你不是我啊。」
孙菲予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你以为我笨到会让你利用吗?」
「这不叫笨,而是各取所需。若不是我出面,妳也讨不回任何公道,妳说对不对?」他的眼眸露出温驯神采,是这么有自信。
「这……」她觉得有点不对,又说不出是哪儿出了岔。
「别犹豫,就这么决定了。」饶德潞举起咖啡杯,对着她说:「干杯。」
孙菲予扁了扁嘴,也拿起桌上泼得仅剩一口的柳橙汁,瞟了瞟白眼,「奸商。」
饶德潞闻言,忽而逸出一阵阵洒然笑意,两人纷纷饮下了甜苦不一的液体……
※ ※ ※
位于名古屋东方的仓龙大楼便是夏菉总公司的所在。
一早饶德潞便和菲予以及江华来到了这里,并在他们招待人员的带引下进入会场。
一踩进这地方,菲予就发现到场的来宾还真不少,还有好几架摄影机和无数支麦克风放在会议桌上,看来这场签约仪式已不是单纯的商业合作,甚至已经牵涉到国际间两大财团的交流。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跟你来了。」她紧张地揪着饶德潞的西装衣角,在热闹人群的包围下已经有点怯场,甚至感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既来之则安之,我会带着妳,别紧张。」他轻松一笑,那闲适的模样倒和菲予紧张的情绪
成了强烈的对比。
「这种场面你见多了当然是见怪不怪,而我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呢。」菲予压低嗓,贴着他的耳畔说,眼珠子却东望西瞟,那模样还真是憨傻的有点儿可笑。
「行了,别抓着我,我的衣服都被妳弄皱了。」饶德潞低头看着已被她捏得变形的衣角,拧起眉拍了拍。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菲予不禁发窘。
「深呼吸几下,对方的人就在那里等着我们,大方一点,别忘了妳可是为讨回公道而来的。」
饶德潞一针见血地道出菲予心底的「痛」,只见菲予立刻挺起背脊,咬牙道:「对,是他们欠我的,我怕什么?」
他满意地看着她,明白这小女人的个性就是如此,不能太依着她,只能用激将法。
可当他们走进了签约室,却同时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愣!
在场的居然有蓝勋,以及昨晚与他共舞的女子,这是怎么一回事?
「嗨,菲予,妳怎么了?」蓝勋一样眼尖地瞧见菲予,可当他瞧见她身畔出现的饶德潞时,立时玻а凵笫幼哦苑健
几乎在同一时间,Lian也看见了饶德潞,她的眸光就像被他所吸引,直黏在他身上,就和昨晚在舞池乍见时一般悸动。
「你……你就是蓝勋?」
一见着他,菲予便禁不住想起昨晚他打电话来的那时候,饶德潞的激狂、她的放浪……
「天,妳真忘了我?」蓝勋猛拍了下额头,露出飒爽的笑容。
「对不起,你真的变了好多……」菲予的目光转向他身畔的女子,却发现她自始至终都是如此锐利的看着饶德潞,于是心生疑虑,「这位是?」
「哦,她是我的女朋友Lian。」蓝勋搂着Lian的细肩,笑意盎然,并介绍着,「Lian,妳知道他们的不是吗?」
Lian被他一喊,突地回了神,颇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对饶德潞伸手道:「你好,我是『夏菉』此次负责签约事宜的代表Lian。」
「什么?妳就是夏菉的代表!」饶德潞惊讶地挑了挑眉,毕竟眼前这位女孩看来太年轻了。
菲予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心底居然会有种泛酸的感觉。
「没错,夏菉总裁司夏谦季正是家父。」她对饶德潞扬唇一笑,那笑容特别妩媚动人,彷似带着某种深意……
「真难得,想不到司夏小姐的国语说得这么好!」饶德潞嘴角微扬,还以一记灿烂笑容。
「那是当然,她曾在北京住上好一段时间。」蓝勋帮腔。
「北京!」突闻这两个字,饶德潞脑子陡地一阵晕眩。
「你怎么了?」菲予搀扶住他,关心地问。
「我……没事……」
他摇摇头,闇沉的眼慢慢张开,方才眼前彷似飞掠过一抹犹似电视剧中「宫廷銮殿」的景象,似雾非雾,迷惘了他的心。
「我想你就是饶总裁了?」Lian适时开口。
「在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