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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入平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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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半晌,没有回应
  锦华好奇,“小渝?”
  仍然没有回应,一时间屋里静的诡异。她绕过多宝阁,不由怔住。
  里屋不大,一张铜脚床,床上罩着蚊帐,隔着帐子隐隐看得见有人做在床沿。锦华吃了一惊,因为纪渝此刻正站在床前,看着帐子里面,面色古怪。那么那里面的人在他们进来时,就已经在里屋了,却始终不发一言,也难怪纪渝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小渝。”她走过去。
  纪渝眼睛盯着床中之人,一动不动。
  锦华看过去,突然一震,直觉一真眩晕,险些站立不稳。
  只见坐在纪川床沿,一边吸烟,一边冷冷看着她们的,竟然是叶紫苏。
  锦华强自镇静:“伯母好。”
  叶紫苏没有搭理她,只看着纪渝:“你看看你这么衣衫不整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们兄妹就算感情好,人大了,也总要避嫌吧?”
  纪渝尖着声音问道:“你又在这里干什么?你坐在大哥的床上干什么?”
  纪渝平时虽然活泼,到底是有家教的孩子,从未如此拔高声音说过话。锦华虽觉叶紫苏举止怪异,却也料不到纪渝会如此失态,轻轻拉啦她的袖子,“小渝,快换衣服吧,受了寒不好。”
  叶紫苏见湿了的衣裳贴在女儿身上,她面色苍白,确实象是要受凉的样子,叹口气:“你快换了衣服走吧。”
  纪渝盯着她看,半天,转过身,一言不发换好,抱起换下来的衣服,拉着锦华就向外走。
  叶紫苏眼睛瞧着窗外,淡淡道:“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撞到,这个样子,不知要闹出什么笑话来呢。”
  这一天,纪渝格外敏感,这句话听在她耳里,不知触动了那根弦,脸上就变了色,冷冷一笑:“笑话还用等我来闹?”
  叶紫苏顿住,目光凌厉的看了女儿一眼,终于没有说什么,“快走吧。”
  “我不走!”纪渝把衣服往地上一摔,“为什么我走?你在这里干什么呢?等着再闹笑话吗?”
  叶紫苏“腾”的一声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这家里倒是谁闹笑话给人看?还好意思说别人,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啪!”叶紫苏伸手一巴掌拍在纪渝脸上,打的她一个踉跄,歪倒在柜子上。
  锦华赶紧上去想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纪渝捂着脸冷笑,“急了吧?哼,你那点子见不得人的糟物,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叶紫苏气得浑身发抖,“你说什么?我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气我?”
  纪渝一点也不让步,冷笑连连:“生我养我?怎么生的我,你自己明白。谁养的我?反正不是你!”
  叶紫苏怒极,冲上去还要再打,锦华慌了手脚,忙上前去拦着,被叶紫苏一把推开。
  正混乱间,听见门口一声断喝:“住手!”
  几个人同时回头,看见纪川面色铁青从外面进来,燃火的目光扫过云鬓凌乱的叶紫苏,手足无措的锦华,定在捂着脸冷冷站在一旁的纪渝身上。
  她受伤的眼神直直迎向兄长,倔强嘴角渗出的血丝,和惨白的面色看在他的眼里,心痛得全身发抖。“小渝!”他唤,连声音也发着颤。
  纪渝看着他,不做答。
  他走到她身边,拉开她捂着脸的手,看见肿起的脸上鲜明的一个掌印,浑身一震,怒目望向叶紫苏,“你打的?她是你的女儿!你下这么狠的手?你怎么下的去手!”
  叶紫苏这时才缓过气,一边用手理着头发,一边冷笑:“做娘的教训女儿怎么了?好好一个女孩子,都让你们个纵坏了。”
  纪川拉着妹妹坐到沙发上,打开台灯,仔细观察她的面颊,手指轻轻触了一下,闪电一样的缩回来。从桌上一排的玻璃瓶子里挑出一个,用面前沾了里面的药水,轻轻涂在她被牙磕破的嘴唇上。那一巴掌打得确实狠,连半边嘴唇也肿起好大一块,看得锦华连连抽气。
  纪川压住满腔怒气,一抬头,看见叶紫苏还站在一边,问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叶紫苏一愣,尚未来得及回应。
  “出去。”他声音极轻。
  叶紫苏还想说什么,纪川一声怒喝:“你给我出去!”
  锦华见机明白,纪川向来温文尔雅,此时方寸大乱,可见是动了真怒。生怕叶紫苏再闹下去有惹出什么风波,也顾不上什么前嫌,一把挽住紫苏的胳膊,“伯母,我送你回去吧。”不由分说,将她拉出屋外。
  外面雨下的仍大,一出门迎面凉风吹过来,叶紫苏一下子冷静下来。她苦笑一下,对锦华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锦华一笑,“家子大了,难免有点磕磕绊绊,伯母您别往心里去。”
  叶紫苏拍拍锦华的手,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去。锦华见她风雨中身影无比落寞,没来由的同情,来不及细想,追上去,“伯母,我送你回去吧。”
  屋里纪川用毛巾沾了冰水替妹子敷脸。纪渝始终一言不发,只怔怔的看着他,目光追随,不离不弃。
  纪川看着她变了形的脸,费好大劲才微笑得出来:“怎么了?干吗这么看我?脸上有花?”
  “哥……”她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你果然来了。”
  纪川心头剧震。这句话没头没尾,他却明白是什么意思。捧起她的脸,他笑的极其温柔,“我说过的,我不会扔下你不管。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纪渝看着他,目光凄迷,“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呢?”
  “胡说!”笑容不改,“你永远是我的宝贝妹子,永远。”
  她避开他的目光,“如果我说,我不该姓纪,你还会是我的哥哥吗?”
  “当然。我们是一个娘生的啊。”
  她猛地一震,抬起头看他。他笑的温柔,神情全是了然,注视着她的目光中流泻出浓浓的怜惜。
  “你都知道了?”她问,不敢置信。
  “很早很早就知道了。”
  她愣愣看着他,先是疑惑,渐渐的,故作坚强紧抿的双唇开始颤抖,眼睛蒙上潮气,非常委屈的叫了一声:“哥”,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
  纪川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拉,将她揽入自己怀里,紧紧拥住。怀中的人儿哭得浑身乱颤,胸口温热潮湿满是她的泪水,他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就象很久之前,每次打完架那样,相互拥着,互相安慰。
  “那年我十二岁。”她说。
  纪川怔了一下,明白她要说什么,无声拥紧她。
  “也是过年。那天收到你的信,到处都是人,一奶奶那里忙得不可开交,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读信,就去了西跨院。”
  他心中一紧。
  “没想到那里也有人。”她顿了顿,“一直到那一天,我才想起来你走那年的除夕,你在西跨院里干什么。”
  “两个人,一个就是娘。他们在屋里吵架,很大声。娘听起来很生气,她说你放过我好不好?孩子都十二岁了,年年都要给你钱,我的私房钱都填了你这无底洞。”
  “那人很猥琐的笑着说,我好歹为他们纪家添了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要不给,我直接找纪老太爷要去。”
  “娘的口气软下来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小渝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好歹给她留条活路。”
  “然后……过了一会两个人出来,天很黑,我躲在墙脚下看不真切,只看见娘身后的那个男人,五短的身材,走起路来一步三晃,临去,还不忘在娘身上摸两下。”
  纪川无言,只能紧紧拥着妹妹,向籍由身体的接触,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她,平复她的颤抖。
  “那天晚上真冷。我站在空空的院子里,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真的好冷。”
  他想起来,就是那一年,连着十几天都没有收到妹妹的信,正当他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第十五天,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妹妹的字。他还记得,当他看见信封上略显稚气的娟秀字迹时,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秋天树上最后的那片叶子,终于忽悠悠的着了地。
  那封信的开头,没有如以往般开着玩笑叫他的法文名字皮埃尔,而是规规矩矩的写上大哥两个字。他尚且奇怪,回信问,也没有答复。从那以后,纪渝就再没有叫过她皮埃尔。信中还是像以前那样絮絮的说些琐事,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字里行间,隐隐透出些苍茫。他还觉得奇怪,小小的年纪,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原来,这中间竟有如此的变故。
  “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他问,心痛她总是自苦。
  “怎么说?”她挣开她的怀抱,迎向他,“告诉你你的妹妹其实是个野种?其实是一个身份低贱的野男人生的?”
  “小渝!你这话从那里听来的?你听见谁说过?你自己想不出这种话的,有人这么说你,对不对?”
  纪渝摇摇头,起身走到镜子前,仔细看着自己红肿的半边脸,“我那个时候真的好害怕。怕你知道,再也不理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连你也不理我,我该怎么办?”不听话的眼泪又泛上来,她用力眨回去。
  “傻瓜,我说过的啊,我会照顾你的,哥不会不管你的。”
  “可是我不是纪家的人啊。哥,我身上留着下贱的血。”
  “你听我说。”他握住她的双肩,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这世上人人平等,没有所谓的高贵和下贱,你跟我,不过不是同一个父亲而已,你还是我的妹妹。还是我的小鱼儿,明白吗?我们身上,有一半的血是相同的。”
  纪渝忍不住又哭出声,“为什么我们会有那样一个娘?为什么啊?”
  他再次抱住她,将她紧紧的锁在自己的胸前,“没关系,鱼儿,没关系,你还有我,我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伸出手,环住兄长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将他的长衫晕染出一大片湿意。
  他的唇贴近她的耳边,一遍遍重复:“听见没有?你还有我,我们不会分开,你永远是我妹妹。”
  她点头,再点头。
  阴雨天,天色暗的特别早,两个人在黑暗中相拥着,静静聆听雨水敲打屋顶的声音。雨夜的潮意包围着他们,仿佛有什么东西经由这拥抱浅浅的交流着,渗入两个人的心中,化作血肉,融入心扉,再籍着体温蒸腾出来,弥漫进那氲氤潮意中,徘徊缭绕,久久不绝。
                第四章
  难民比预计来的要快。汉口大堤决口的第三天中午,就陆陆续续有人进了浔江城。
  纪家已有了准备,藏好船只货物,航运局大门紧锁,顺风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伙计驻进了大宅,在前后两个门上守护,以防灾民趁乱闹事。
  当夜还算平静。不想隔夜清早,城门刚一开,只见城门外黑压压成千上万的人,扶老携幼,赶着车,背着包袱,带着全副身家,等在门下。见门开了,不知谁先发了一声喊,便都潮水一样涌进来。
  浔江镇原本就不大,往来交通,以水路为主。此时水路断航,镇上居民本就颇有些不安,待见到这蝗虫一样席卷而来的难民,无不惊惶失措,纷纷停了生意,闭门不出,便连客栈茶楼也不例外。灾民们进了城,无处歇脚打尖,只得当街坐卧,就着屋角房檐,勉强遮雨。一时间城中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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