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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手中的琉璃杯,他醉眼迷蒙地环视了眼四周。
这里是翼城内的一间客栈。虽然比不上皇宫,却也清新雅致,别具一格。
只是,太过安静了。
这种安静就如同一根毒藤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心,越缠越紧,越缠越痛,几欲让他发狂。
心底再度涌上了熟悉的烦燥,他将手中的琉璃杯狠狠地掷了出去。
“啪!”
琉璃顿时碎落了一地。
即使是这样的声响,也没能惊动身边一直坐着的人。
那个人一动不动,目光平静得近乎于呆滞,俊美的脸上也看不到丝毫的情绪波动。
他将目光转投向了那个人身上,轻轻地一扯唇角。
“喝酒。”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那人立刻举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犹豫。
然后,继续倒酒,继续喝。
在他没有说出下一个命令之前,这个人就不会停止他的动作。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看到那张俊美的脸颊上现出了一抹异样的红晕,他才微拧了下眉,“够了。”
那人终于放下了酒杯,静静地望着他。
房间里柔美的烛光投射在那人的脸上、身上,奇异地俊美,却也奇异地沉静,就像一具没有丝毫生命的木偶,僵硬着重复地执行着他所下的每一个命令。
眼前这人是当朝的天子,是掌管天下的君王,可此时此刻,没有他的命令,这个皇帝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
“大皇兄,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沦落至这样的下场么?”
他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灰面具,然后轻轻地给南宫彦戴上。
“也许,我不应该只叫大皇兄,还要叫你隐音门门主吧?”他唇角的笑容再度扩大了几分,“只不过,不管你身为皇帝,还是身为门主,你的心都不够强硬!所以,注定了,你会落败。”
他顿了顿,拿起酒壶也为自己倒了杯酒。
“知道么?我一直不对你施以盅术,就是在等着和你正面对决,可惜啊,你太让我失望了,到了这个时候,竟还想着我能让步收手——既然你狠不下这个心,只好我先下手为强了。”南宫清将杯中之酒尽饮,“原本我只想着实现母妃的愿望,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就好,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仅要这个天下,我还要秦瑶。我要让秦瑶彻底变成绛雪,若这世上没有绛雪,那纵使得到了天下,又有何意义呢?”
收回了目光,他落寞地放下身躯,轻靠在软塌上,疲倦地合上了眼帘。
“绛雪——”
每次念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就要多疼痛一分。
若是此时绛雪能在他的身边……
眼眸再度缓缓睁开,在睁开的那一刹那,所有伤痛被一抹冷冽绝决所替代。
是啊,绛雪已经不在了。那么,只要留住秦瑶,他的心一定不会这么痛。
一定不会。
“启禀王爷——”
殿外忽然出现了一名青衣侍卫,朝他单膝跪下。
“如何?”他拿来一个新的琉璃杯,为自己倒了杯酒。
“一切如同王爷所料,炽冰假冒段紫谦,试图引开聚集在翼城的江湖中人。现已被众人围于断崖峰。”
他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眼中掠过了一丝阴鸷的冷笑,“很好。继续按原计划行事。炽冰已至绝路,本王就不信,段紫谦还能沉得住气。”
“是。”侍卫领命退下。
“炽冰啊炽冰,你终究还是会死在感情用事这四个字上。不过,这也是你背叛本王的下场。”南宫清一分分地握紧了手中的琉璃杯,“这一次,本王就让你们主仆二人一起葬身翼城。”
蓦地,他神色一凛,眸光犀利地注视着殿外。
“什么人?”
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是段元昭。
南宫清神色冷漠,“你来做什么?”
段元昭看了眼正在一旁的南宫彦,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吧!”南宫清淡淡地道。
段元昭这才将目光重新转回南宫清身上,“王爷将那些江湖人引到翼城,是想一次性施展惑心之术,将那些人留为己用么?”
南宫清笑了笑,“南宫彦毕竟登基未久,朝中那些元老又有几人真正服他?仅靠他一人,我又能做什么?”
“王爷,现在千石寒玉还没有找到,若冒然——”
南宫清神色虽然淡漠,但眸光却犀利如刀,“段元昭,你何时变得如此多话!你以为本王当真不敢杀你么?”
段元昭脸色惨白,“王爷若真要杀我,我绝无怨言。只是希望王爷三思而行。如今千石寒玉不知所踪,南宫彦又说不出玉石下落,难道王爷都没有疑心么?”
南宫清淡淡一笑,“段先生对本王真是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段元昭垂下了眼眸。
“千石寒玉不在大皇兄身上,自然是在四皇弟身上了。”
“所以,王爷才将他们放了么?”
南宫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喝酒,等同于默认。
段元昭轻叹了口气,“既然王爷对一切都胸有成竹,那元昭也不多言了!元昭只是希望王爷能多多保重身体——”
话音未落,一个琉璃杯已狠狠地砸到了他的身上,溅了满身的水酒。
“段元昭,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指使本王?”
那张清俊苍白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一抹烦燥。
“元昭不敢。”
段元昭单膝跪下,垂下了眼帘,使人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神色。
“口口声声说着不敢,你的心里又真是这么想的么?”南宫清冷哼了一声,“立刻回宫。若你还想留下,那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陪在母妃身边,其他的事,不用你多管。”
段元昭抬头,却在看到那双阴鸷的眼睛之后,欲言又止,只好轻轻叹了口气。
“元昭领命。”
他起身退了下去,临走之前,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一直静坐在南宫清对面的南宫彦。
因为迷心之毒,已让王爷的心浮燥了。
他始终不相信,南宫彦居然没有任何防范,这么容易就被施以盅术。
而段紫谦……想起那个和自己以父子的身份相处了五年的段紫谦,段元昭心底隐隐升起了一丝复杂。
段紫谦绝不似外表看起来那般简单,他此次回到翼城,既然是为了那幅地图,又怎会一点准备也没有?
…
墨羽浑身浴血。
那些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已经不记得砍杀了多少人,也不记得自己身上被砍了多少个伤口。
只是,撑到现在,已接近力竭。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而身后已是断崖,没有了退路。
冷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墨羽的神志却有些模糊起来,以剑抵地,微微喘息着,他的唇角却扬起了一抹冷嘲的笑。
那些穷追不舍的人,终于追了上来。
越来越多的人围住了他。
冰冷的杀气在空气里漫延。
“段紫谦,你已无退路,立刻束手就擒吧!”
一一扫过那些人的嘴脸,墨羽竟笑了,“虽然你们这么多人想得到这笔财宝,可我宁愿带着这些财宝去孝敬阎罗王,你们说怎么办?”
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墨羽已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悬崖。
众人扑了上去,却是抢救不及。
山风依旧呼啸着,但崖边却是一片寂静。
所有的人看着那空荡荡的崖底,眼神失望。
最终只是白忙了一场,败兴而归了么?
而直到墨羽身亡,段紫谦也没有出现。
当南宫清接到这一消息时,拧眉沉思了许久。
这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他本来是想利用炽冰逼段紫谦现身的,可现在段紫谦并没有出现。
不过,炽冰倒是真的死了,这也是背叛之人应得的下场。
那时他派炽冰前往追截段紫谦,炽冰背叛他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因为那时他还可以利用盅术继续让炽冰为己所用,谁知炽冰却断然离开了段紫谦。
“炽冰啊炽冰,你一心为了你这个少爷,可直到你死,你的少爷却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见你。”
饮尽杯中之酒,“叮”的一声,南宫清捏碎了手中的琉璃杯。
——段紫谦,本王就不信翻遍整个翼城,也翻不出你的下落!
缓缓放开了手心,他看着琉璃粉末慢慢自掌心滑落,他却笑了。
虽然这一局他没有占上风,但他也没有输,因为他的手中还有另一个筹码。
…
原本热闹的翼城开始渐渐冷清了。
段紫谦身亡的消息一经传出,很多江湖人也跟着死了心,纷纷折返回程。
城内的客栈里,当一路追来的南宫嘉等人听闻这一消息时,已惊得脸色发白。
“这怎么可能?”
南宫嘉几乎忍不住就要去打探确切的消息,却被南宫凌一把拦住。
“嘉嘉,不要冲动。香香已经去打探消息了,我们先在这里安心等着。”
南宫嘉不得已坐了回来,却依旧放不下那颗心,满目焦色。
已沉默了许久的池江玉忽然低低说了一句,“如果紫谦真出了什么意外,为什么没有小瑶的消息?”
他话音方落,一道声音插口道:“据说,段少夫人突然发疯,离开了段少爷。所以原本隐藏得很好的段少爷到处问别□子的行踪,这才暴露了身份。”
说话的人,正是探完消息回来的香香。
南宫嘉闻言猛地起身,脸色更白了,“秦瑶身中盅术,若传言所实,那岂不是——”南宫嘉浑身无力地瘫坐回椅子上,“紫谦哥哥他难道真出了意外了么?不会的。我相信紫谦哥哥会没事的。”虽然不住地安慰自己,但眼角的泪水却忍不住随之滑落,到了最后,南宫嘉已是泣不成声。
“嘉公主——”香香难过地轻拍着南宫嘉的肩膀。
忽然,桌旁跑来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乞丐,拿着破碗,可怜兮兮地乞求着。
“各位少爷,小姐行行好吧,赏小的一口饭吃吧!”
“行行好,行行好。”
南宫凌看了小乞丐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丢到了那小乞丐的破碗里。
“拿去吧!”
“谢谢少爷,您一定好人有好报的。”
小乞丐喜滋滋地抱着破碗跑了出去。
南宫凌正欲坐回位子上,却发现就在桌上的酒杯底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小纸条。
此时同时,池江玉也发现了。
他环视了四周一眼,见没什么动静,悄悄地抽出纸条,迅速看了一眼。
“是紫谦。”
池江玉压低了声音。
众人闻言神色为之一松。
——幸好,段紫谦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是猜谜时间——
咳,墨羽是不是真挂了?
A,挂了
B,没挂
第六十五章 局中局
初冬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细雪将大地装点成了银色。
寒风中,红梅迎风而立,含苞待放,洁白的细雪衬得那些梅花更为艳丽血红。
按着字条上的指引,池江玉、南宫凌等人终于赶到了段紫谦相约的地点。
当他们看到站在梅花树下,虽然脸色苍白却精神尚好的段紫谦时,不由都松了口气。
“紫谦哥哥——”南宫嘉激动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段紫谦,声音哽咽,“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吓死了——”话音未落,南宫嘉已落下了泪来。
段紫谦轻拍了拍南宫嘉的背,轻声道:“嘉嘉,对不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