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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直觉吧。所以郭嘉才扯出一段“村民被劫掠屠杀”的旧新闻,看似没头没脑,而那“老大”却很有可能是在这段浩劫中幸存的人。
“嗯,”郭嘉的语气听起来很欣慰,虽然此刻看不到他的表情,司马黎却直觉他应该是在微笑的,他说:“所以,我才不想让阿黎动手,至少那一个青州人就不好对付。”
“但我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啊。”
“可是,我不想让你冒险。还有,”这次郭嘉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道:“我想让阿黎知道,郭嘉是个很可靠的人。出城前我就说过,不会让你后悔跟我离开。”
天色真的有些暗了,可这也将他面部的线条模糊得更加柔和,就连他的眼角都像被墨色勾勒过,泛着暮光。
“事实上,我也从未因自己做过的决定而后悔。”司马黎说完,假装抬头看看天色,又点头道:“所以你才会想到用挑拨离间的法子啊。那矮子到底是不是坏人?”
“他的颍川口音的确有些奇怪,听起来有一点像青州来的,所以我便凑巧猜了一下……看他的反应,好像是被我猜中了。”
“……这样也可以?!”她抽了抽嘴角。
“有何不可?”话至尾声,是一阵轻笑。
*
司马黎跟着郭嘉来到颍川书院时,已是掌灯时分,然而书院里还是一派灯火通明的景象,依稀还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或者慷慨激昂的辩论声。
颍川书院算是荀氏的私有产业,作为颍川当地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荀氏开办的颍川书院也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所谓汉魏之际的名士、能臣倒是有小半出自颍川,在这个时代,曾有不少身负才学的年轻人慕名来到这里学习交流,同是名士出身的荀家长辈,也会邀请天下间的博学之士前来讲学。一时间,颖川书院里不可不谓是学风蔚然。
还记得郭嘉十四岁那年离开阳翟,也是来此修业。
跟着郭嘉走进书院,游走于回廊间,司马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古味盎然的书院。大概真的是因为它有了多年的历史,廊下的柱子都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清淡的同时,也沉淀了浓墨的味道。回廊外种植着四季常青的松柏,还有角落里摆放的盆栽,它们都在恣意地生长着,为满院的古朴点缀着一抹抹新绿,就像来此熏陶的学子们一样,饱含着对未来的激情。
直到她跟着郭嘉停在了一间屋子前面,屋檐摆放着数排鞋履,非常整齐。郭嘉先脱下自己的鞋子走进去,然后示意她跟上。
这间屋子大概是一间教室,她能听到里面有一道好听的声音在讲学,就像刚才看到的松柏一样坚韧,又富有感染力,令人感到耳目一新,忍不住聆听更多。
“快些来。”郭嘉已经站在了门前,准备进去,他轻声地催促道,眉眼禁不住微微弯了起来,像是一个急着给她献宝的小朋友。
对比之下,郭嘉的声音就好似春日初融的溪水,在澄澈的阳光下轻快地流淌着。
这是两种不一样的、却都能令人感到愉悦的声音。
司马黎只好脱下鞋子,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了进去。她本以为像他们这样突然走进去打断人们上课是非常失礼的,何况她还是个女子,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通常不会出现在书院这种地方吧。
郭嘉自后门而入,他找了一处空位随意坐下,并示意她坐在他身边。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突然走进来,更没有人因为司马黎是个女子而感到惊讶,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听着站在他们中间讲学的人说话,而这个人,就是荀彧了。
她看到郭嘉对她比了比口型,正是“荀彧”二字。她跪坐在地上,和其他学子一样,抬着头静静地看他。荀彧穿着一身珠白色长裾,外罩玄青色氅衣,高束着发髻,却没有戴冠。他发现室内的光线变暗了,便边说着边走向灯旁,添了些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看全荀彧的面容。
真实的荀彧,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柔和。眉形趋于剑眉,眼眶有一点深,他的面部线条看起来有几分硬朗,可他流露出来的风雅之气又将这硬朗模糊掉几分,整体显得更加温和协调,好似玉山之姿。
“巧佞之近,端直之远,国家大危,悔前之过,犹不可反……”他边说着,边挑了挑灯芯,一簇暖光微微跳动,映得他眸中墨色又深几许,话尾落处,也带着一缕感慨。
只见周围有的人冥神听讲,有的人时不时低头写几句记录,但是没有人打断荀彧。因为他的论述足以令每个人信服,他的气场也让每个人折服,这就是名士的魅力。听他讲课,可以被理解为另一种享受。
司马黎感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松弛,她托着下巴,前方的荀彧在她视野正中央渐渐被灯光抹掉,室内淡淡地馨香也令人感到惬意和放松,她紧张了一整天的情绪也跟着舒缓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她在一个令人感到很安心的地方,可以缓解一下疲惫已久的身体。
半梦半醒间,她感到有人抱着她走了很远的路,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和刚刚在荀彧那里闻到馨香的不一样。还有他衣服的布料,不是那种上好的、丝滑的触感,而是让皮肤蹭起来很舒服的棉麻质地,她都忍不住像这质感深处蹭去。
“奉孝,你回来了。”隐约间,她听到一个声音,好像是刚刚才认识的……
“嗯,这次的洛阳一行,收获颇丰。”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是郭嘉的。只是,为何它从她的头枕着的地方发出,好像是胸腔……
“如此甚……”荀彧还有一个“好”字没说完,司马黎便从睡梦中醒过来,她几乎是“嗖”地一下惊坐起,然后发现她竟然正被郭嘉抱在怀中!她的双臂还挂在他的胸前?!
这!真!的!不!是!演!习!
她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她抱着的人——郭嘉的脸近在咫尺,而他似乎毫不介意在荀彧面前“大秀恩爱”,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问道:“醒了?等下就带你去休息。”他说完,不等她反应,又抬头向荀彧说道:“文若,就劳烦你了。”
荀彧颔首,他温和有礼地对司马黎说道:“在下颍阴荀彧,不知如何称呼女君?”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郭嘉便下意识接道:“啊,对了,她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那位,我的……”
也不等郭嘉说完,她急忙从他怀里钻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装束,同样有礼地回复荀彧道:“久闻荀先生雅名,在下河内司马黎。”
荀彧一听“河内司马”便心中了然,他站起身,唤来一个婢女安排好房间,又转身对司马黎说道:“司马女君请在这里安心休息,明日可与我和奉孝一起饮茶。”
“叨扰了。”她略施一礼,便跟着那婢女离开了。只是在她刚刚转身之前,郭嘉还噙着笑看她,眼中亮晶晶的光彩也不知是不是荀彧家的灯光映的,很是夺目,看得她避过了视线。
倒是自她走后,郭嘉也还保持着这样愉快轻松的心情,连荀彧都忍不住多侧目一眼,他问:“你怎么突然结识了司马家的女公子?”
还这么亲密。
“她是与我有割衿之姻的未婚妻子。”郭嘉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悠悠地说道。
荀彧闻言,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他满目置疑地看着郭嘉,沉吟了半天才吐出四个字:“你莫诳我。”
☆、第5章 真真假假
郭嘉见荀彧是这反应,有些不满地说道:“我怎么会诳你?”
见他不服,荀彧只好一语点醒道:“她姓司马。”
闻言,郭嘉脸上的表情也只能化作苦笑,承认道:“是啊,她姓司马。”他垂眸沉默了半晌,复又问道:“文若,你知道她是谁吗?”
他这话问的有点没有道理可言,荀彧“啪”地一声,轻放下茶碗,皱眉反问:“那是你的未婚妻,怎么还跑来问我?”如果不是他早已认识郭嘉多年,估计早就认定此人疯言疯语了半晚,多半是被驴踢坏了脑子。
“难办,难办。”郭嘉见他也不知,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而荀彧见他一副苦恼的样子,只是默默饮茶,不打算多言。
“文若,我可还曾想请你当主婚人呐。”突然间,他像是脑中灵光一闪,拍手道。
荀彧抬眼看了看他一时兴起,又蠢蠢欲动的样子,表现得淡淡的,他又饮了一口茶才语气平平地回道:“依我看,还是先等人家同意嫁给你再说吧。”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郭嘉脸上,而他也没想到荀彧的回答这样不留情面,完全不顾及两人多年深厚的友情,当下整个人的表情都被冻住了,僵了半天之后他才叹了口气,也很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他无奈道:“唉,就连你也打趣我。”
*
翌日,司马黎在用过早餐后,听闻荀彧已经去了书院讲学,而郭嘉还在蒙头大睡,无语之下,她便跟婢女打了声招呼,一个人上街散了散心。
颍阴虽不及洛阳繁华,却民风朴实。再说这里有以荀氏为首的世族大家们坐镇,街坊市间也必然是一派和泰风气。她走到街上时,人们正刚刚开始打理今天的生意,街边一个烙饼的摊子也刚刚摆出一锅刚出炉的酥饼,金黄色的酥皮上点着白芝麻,看揉面人的功夫便知他手艺不赖,烤出来的饼似有千层酥,看得刚吃完早饭的司马黎又觉得饿了。
“老板,要一个饼。”她掏出几枚铢钱,然后余光无意间一瞥,看到摊子旁边有一个小女孩也盯着刚烤出来的酥饼,她散着头发,面色有几分苍黄干瘪,称得她眼中的渴望无比强烈。看她的装束,到让司马黎想到郭嘉口中遭遇浩劫的村民。她又加了几枚钱,改口道:“老板,要三个吧。”
她接过饼后,分给了小女孩两个,什么都没说便走掉了。
算是用司马懿的钱替他做点善事。
她咬着饼转身时,却无意间瞧见一家店铺外摆着一块木板,上面整齐地写着一排字:荀彧先生最钟爱的发巾款式,真正的名士品味!
嚼着饼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店铺的招牌,大概是间衣饰店,左右看看周围的人,倒是也有不少人像她这样盯着那块类似广告牌的木板看,之后他们几乎是一哄而上,进到店里去,这场面倒是类似现代社会的大卖场减价时的壮观情景。
司马黎用了吃完一个饼的时间犹豫决定要不要进去凑个热闹,赶个时髦。
等到她进到店里面,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赶时髦”。她几乎没顾上打量店里的装潢,只见着略微拥挤的人群,一个个都若有所思地观赏着店里的货品。
她也挑起一块男子用的发巾,样式还是那个样式,方方正正;颜色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是常见的水青色染了一点淡淡的灰色,看起来更舒服;料子倒是还可以,正经的棉质,无功无过。
“诶,我那天就是瞧见荀先生戴着这样的发巾出门的,一模一样!”
“当真?可这颜色不适合我啊……算了,买回去试试。”
“哎,这才对嘛,换个风格,也让嫂夫人看着新鲜新鲜!”
司马黎躲在一边听着旁边两个腆着肚子的大叔对话,又看了一眼她拿着的发巾,有些忍俊不禁——原来这就是颍阴爆款,荀文若同款发巾啊!
所谓女人的购物欲总是无脑且狂热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买下了那块发巾,大概只是单纯为了“赶时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