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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跨步走出白塔,我在湖边缓下了脚步,慢慢欣赏这湖边美景:水畔的杨柳都上了年纪,瘤瘤洼洼的树干甚是有沧桑感,深绿的柔枝如夏季神女的秀发,迎风起舞。一时兴起,我开始控制那风向,引得柳条儿忽而向西忽而向东,如激烈的草裙舞——从绿丝绦间望向水色涟涟,那一滴隐痛,终是能放下了——
如果亦临顺利地到了小乌龟的身体里,他和绯璃应该也算是真的有缘吧——倘若这两个世界之间真有那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安然的镜像在哪里,裕杨的镜像又在哪里?莫非在原来的地球,我就和他们无缘么?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怪得很——
左相的女儿这几天没来看人,据说正忙着迎娶新夫,对象是刑部姜尚书的三儿子,前夫遇刺一案似乎已经被排出日程。锦祺和莹因着“丧失记忆”的亦临似乎变生分了,幸亏听说某人很傻呼呼地在无意中撮合他们,彼此也还能说上话——不知不觉间,希望学院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在改变,有时不禁让人怀念起过去那相对无忧无虑的生活——左手按按自己的胸口,又马上移去擦平皱起的眉心:五年前的惨剧真的已经被绯璃结束了么?这个身体真的已经好了么?安然为什么不说出这部分内容?
……“怎么还没走?”“国师”不知何时已经堵到我身后,似乎用了上乘武功,悄然无声。
“想事儿呢——好像就是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从地球到这里是一夜之间,从希望到绝望也是。
“迟早要变的,你自己——也在变。”
其实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变的,是世事——我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你一开始根本就不用通过我来接近锦祺,何必多此一举,更让我以为你对莹姐姐感兴趣?——虽然他身上纹的该是个特殊的徽记,摸来摸去又成何体统。”尽给我惹麻烦,想起来就郁闷。
“是你自己猜错,我只是没反驳罢了。”被他的无所谓小小气了一下,我抬脚就往外走,刚刚走出两步便听得一声幽幽长叹:“我一直以为,和他比起来,你跟我走得更近一些。”
“——在下告辞,国师大人不必相送。”我回头郑重行了一礼,算是为今天的造访画一个句号。
……为了首次参加的花节盛会,我穿上了崭新的纯白纱裙,多层斜襟金线织花,前发细细编入小珠串,末端长长垂下,以往懒得修边幅的姿容立马提了一个档次。裕杨身着海蓝长褂,袖口下襟用绿白双色拼条点缀,洁白下裤束于及膝靴内,只戴着我送他那个镶珠束发,帅得那个叫人神共妒啊!喜得我直想侧着头看他,都不管那车水马龙、火树银花了——心想有个武功这么好的人在身边,还能让我撞车撞墙不成。
看见竹君和亦岚一副恩爱模样,我硬是要她帮我猜中两个灯谜才放两人走开;莹身边有个目光闪烁的陌生人,想来十有八九是小乌龟无疑,锦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轩辕兄弟跟在姐姐身后,见面浅浅一招呼,连带那家姐也有礼起来,看来老夫人的家教有点成效。说来也是奇怪,明明路上有那么多人,我偏偏听不到半点嘈杂声,耳边只有这个人的私语,到最后连当事人都开始嘲笑我的痴样儿。
“这五辆花车里坐的就是候选人,待会儿就会开始投票,绯儿,好不容易从竹君那里讹了两枝花(就是那灯谜的奖品),你倒是往那边看看该选谁啊。”
“可是她们都没你好看,咱们还是把花留着吧。”我算是明白什么叫情人眼中出西施了:那幽深的眼眸,挺拔的鼻梁,还有略带小麦色的肌肤,矫健的身姿,傲然挺立,意气风发,当得一大束金花——说来也奇怪,决定交往之前虽然也知道他是个帅哥,可感觉就是不一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野花不如家花香”吧。
说话间五女已然上台开始表演才艺,一号水仙抚琴低吟,确实世外高洁;二号蔷薇胡旋艳舞,染出万种风情;三号——看到三号的时候我傻眼了——这不是倚云嘛!她似乎对曲艺不是很在行,只是拿了面小鼓,合着伴奏的丝竹之声走走敲敲,仗着绝世容颜和曼妙身姿,倒是轻轻松松博得不少喝彩。
一舞终了,身边有个家伙叫出了我的名号,说是倚云大家请到台后一叙,于是只好带上裕杨踱到目的地。某人正在整妆,手中拈一折枝牡丹金钿,回眸一笑百媚俱生,“好俊俏的孩子——怎么不是上回那一个?”
“上回那个喜欢开玩笑,原本就是在逗你玩儿。”我不紧不慢地找个椅子坐下,“找我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璃璃这么有才,帮我想首诗出来,待会儿好借鉴借鉴。”倚云扭过头来抬起我的下巴,佯装生气道:“这种场合怎么能素面朝天呢,看我帮你妆扮妆扮。”
“你到底要诗还是要——啊——”她冷不丁拔了我一根眉毛,疼得我龇牙咧嘴——
“再乱动我就不客气了!”——修完眉形之后,珠粉、胭脂,她一样样往我脸上招呼,好半晌才满意地点头。“好了——你那诗想得如何?”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我虽然没见过杨贵妃,不过自己觉得用在她身上绝对不是一种亵渎,“这是李青莲的诗,不知道倚云听过没有。”
“云想衣裳花想容——倚梦,把那件霞影拿来我换。”某人马上兴奋地开始忙活,在一堆首饰中横行摸索,我自然是趁她不注意就开溜,继续看其他人的表演去。不一会儿那慕家主就回到了台上,看着云裳花容的她华贵地绽放于花雨中,不禁想到幸亏这是个女尊社会,要不然此等尤物还能不被争来抢去,末了再被无辜安个祸国殃民的罪名?比如貂蝉,比如张丽华,再比如陈圆圆。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她摘面纱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说了什么吗?”看到周围所有人都被倚云迷得七荤八素,我挠挠裕杨的臂膀,说了句玩笑话。“是‘恨不得生为男儿身’啊!”
“既是如此,你为何对慕公子——据我所知,他的容貌与家主——”
“你愿意被人包办婚姻啊!”再说人家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没真想当她的第十一房夫郎——记起她说自己一次娶了五个,我不禁想要黑线一下下。
“倘若对象是你,我是不在乎的。”
“那就不叫包办啦。”我甜蜜地在他肩上捅了一下,同时也在心里偷笑——这家伙,原来还挺会说话的嘛。
……倚云毫无疑义地被评为五月花冠,也不知她目的何在——并不像是为倚云楼招揽生意的样子。李白的那首诗被她用于庆功:十二位丰神俊朗的少年用尚未变声的清丽嗓音唱出沉香亭畔绝世一曲,无一字不素,又无一字不华;光月与时月若冰轮悬空,更辅得那花台如瑶池一般,渺然仙山。
“那映日花似乎不是我国人物。”我指着一个被倚云盖过风头,却仍然很受瞩目的异服少女问裕杨;她圆脸大眼,鼻翘唇樱,身材是那种久经锻炼的匀称,有一种招人喜爱的爽朗之气。
城御监察的见识比我广些,一眼就知底细,说她大概是从坎提拉过来的——这坎提拉与上原的关系时好时坏,完全与域外水草年成挂钩,是个不大不小的中等问题。我现在处理的虽只是海外贸易国这一小块,不过将来若是升官,倒很有可能跟他们打上交道,所以免不了多看了几眼。
“裕哥哥!”这时附近的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呼——定睛看去,她身着鹅黄长裙,头上两支凤头金步摇,粉白黛青,眉弯鼻直,身材窈窕,倒是个妩媚模样。“好久不见了,裕哥哥还是这么俊朗。”某人当我不存在似地大剌剌看向裕杨,身后几个同路之人却都把目光投在我身上,如此反差有些让人不快。
“的确好久不见。”裕杨的回答里确有一分遇见故知的喜悦,“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可能是觉得在大街上撒娇不好看,裕杨直接止住她的话头,开始互相介绍:“这是——绯璃;绯儿,这是我在漆郡读书时的同窗,潇潇?梁。——这些年在家都忙什么?”
“就是帮伯姨照顾家中的生意,好累的,要不是你一直写信鼓励我,我一定挺不下去!”她还是继续跟裕杨一个人说话,根本没有搭理别人的意思,所以我只好顺便打量打量:仔细看看,此人□好像比我大一圈,按现代标准大概是D,穿起这低胸装还蛮有看头。“这次能待好久呢,你可要好好带我们出去玩儿!”她瞄向身后那几名正在窃窃私语的女子,摆出一幅要赖定人的样子。
“我平日工作繁多,你们可自行参观,待合适时间再一同游览炎都景致。”
“好啊好啊——今天不就很巧么,接下来就一起逛吧!”她拍手而笑,显出青春情态,敲动环钏发出玎玲之响。
见她实在是有些过份,我往旁边靠上一靠,努力挤入那针对性极强的视线范围之内:“不知道各位对什么比较感兴趣,我在这里待的时间比裕杨还要长一些(正牌绯璃可是十五岁就到这里了),没准儿能给你们提供些建议。”
“这位——”
装什么懵懂——才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幼稚女生呢——我给足礼数略施一礼,“绯璃?赤馀,江康人氏,初次见面。”
潇潇?梁这才开始用□裸的审视目光仔细打量我,末了又朝裕杨娇声细语,“裕哥哥,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给你写信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当时还不便提起。”他也开始不自在了,“今日恕我慢待,以后有空再——”
“裕哥哥!”那女人憋得泪光闪闪,小手揪着帕子抖了两下,“好不容易才碰上的,就一起走走嘛——绯璃姐姐,你不会不同意吧?”
听到“姐姐”两个字,我马上挤出满面笑容问裕杨,“她——比我小么?”话说看脸的话,应该比我大才对;平生最讨厌别人装嫩了!
“和你同岁,不过是年初生人。”
“那就是比我大嘛——不过倒也不用姐姐妹妹这么麻烦,直接叫我绯璃就好了。裕杨,现在也不早了,要不——请客人们吃顿饭吧?”
裕杨对我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两下推托一阵,最后由我拍板去了专做北方菜式的景宴楼,要个雅间让伙计上了桌特色菜。潇潇一个叫莫玲的朋友是早几年便来到炎都的,连连称赞这菜好,菜名儿也起得好,深得老板欢心。总的说来,这饭吃得也还算气氛融洽,虽说某人言必提“我们”当年如何如何的有些让人不快,裕杨那毫不在意的清凉态度倒是让我有些乐在其中。
……花节之后正好赶上工作的暂时空窗,为了找点儿事做,我要了碧岸家最好最透明的竹衣纸,带领以浅葱为首的一批孩子们进行伟大的动画片制作。本部巨制的主角是一条毛毛虫,配角是蚯蚓,还有其他昆虫若干,撰稿和监督都由本人担任。
工作了小半个下午,刚画到第二幕毛毛虫和蜜蜂对话的第二十二格,突然有位侍者进来通报访客,虽然对来访者没有什么特殊好感,只得抛下有爱的事业去接待——命人摆了茶果,我在靠垫上找了个既舒服又不显得失礼的位置,悠闲地看着面前之人,仍在一心二用地想着动画片的剧情:
她今天换了白色,仍是能凸现其优点的低胸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