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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列传(女尊)-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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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们俩躲在这里卿卿我我呢——害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穷担心。”这家伙从大老远喊话的精神可不像是个病患——倚云一边牵着一位夫君的手,未施脂粉,从黄楼紫冠蜕化为一支清月般的白牡丹,别有一番动人。等他们走到跟前,我几经努力终于在地面上站好,不致继续落人口实。
  牡丹习惯性的先捏脸后开口,“璃璃啊,事情既然已经解决,趁这段时间陪我去温泉泡几日吧。”倚云加温泉,那不是水滑洗凝脂嘛!想看想看!只是根据电视剧经验,那种地方是事故高发地带,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她给我下个套儿,恐怕舆论能把人压死。所以我怯怯地反对了一下下,“这种时候,适合吗?还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
  “璃璃还真上心呢,看来我可以提早退休啦。”她完全会错了意,自个儿开始兴高采烈。“细节上的事情交待下去就好了,再不然还有飞鸽传书。”
  ……禁不住她的百般诱惑,我终究当晚就写了请求离都去温泉山庄休养的折子;三日后,随着一大家子慕姓之人奔赴上原与西垣接壤之地——颍郡。简单的院落,因为苍翠的松柏和淡淡的硫磺香而出色;沿着平滑的坡度,墙内竟次第建有五个水池,水温各有不同,最高的那个怕是能像以前看的宣传片那般煮鸡蛋了。
  女眷人数少,大家先挑了一个较小的低温池适应适应,单色罗衣一沾水几乎是纤毫毕现,饶是去过天体海滩的我也被蒸出几分红晕:倚云虽有些消瘦,身材比例却如维纳斯般完美;她那两名侍女也是万里挑一的人物;挽夜羞答答露出平时根本瞧不出来的丰满体态;蓝菱娇俏如蜜桃般鲜嫩可人。见了她们俩灵徴周围的黄金火焰,另外三位女人都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倚云用指尖轻轻描摹着我左臂的徽记,不无自豪地夸赞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色彩如此鲜明的徴呢!以往也不是没人身怀两种术力,只是没听说能显得这么好看的。”
  “大概是被纹了两回的缘故吧。”幸好我自己身上的火焰只在那什么之后会停留三四个时辰,不然面积那么大怕是会被认成烧伤。
  泡了大约一刻钟,家主招呼众人换上干爽袍服到屋内接受按摩松骨;侍人之手艺是无懈可击的,只觉得有如波波海浪涌来,四肢百骸无一处不舒爽。饮了几杯清水,倚云把我单独拉到最为偏远的那个池子继续——乍一进去便被那高热针了数下,习惯之后方体会到这热度的好处,比寒冬里用烫水暖脚不止惬意了十倍。
  “璃璃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我的浅华吗?”倚云往我身边挤挤,柔滑而富有弹性的某部分肌肤引发人无限遐思,媚人地嗔道。“他到底哪里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心里有了别人,再装不下其他。”最不好的就是硬塞这一条,只是这一条不好当你的面直说。
  倚云又一动,那一团绵软压得我鼻腔血压急剧升高。“璃璃心里究竟有多少人,竟是一个位置也匀不出来?”
  她不会以为我是唐璜级情圣吧——按照她本人的习性,也许——还真有可能。我囧了一囧,正色道:“一个人心里哪能装那么多人,倚云可听过一句话——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知己只一个便已是难求了。”
  “璃璃说的好没道理,知你懂你的若只得一人,那我的夫郎们岂不十之有九是摆设(话说是不是摆设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不是他们太闲就是你太累,两条总得占一条)。”倚云又动手掐起我的脸来,手劲儿丝毫不比病前逊色,“璃璃可知,为何前朝男子纳妾必须有功名在身或家资过人,而本朝布衣女子便可据一夫二侧?”她口若悬河地自说自话,跟演说台上的热血青年一般慷慨激昂。“还不是因为百多年前那圣药弄得当今天下男多女少;若人人如你,岂不是要多出大半国无家可依的孤男来。”
  “反正——”差点儿没把自己原来可不是这里人说出来,我掩饰性地咳了两声,“这么多女人呢,也不差我一个。”
  “这你就说错了。”她倚老卖老地点住我的鼻子,“每个人都应‘毋以善小而不为,毋以恶小而为之’,这不是你那书院的口号么?——我听说还是璃璃提出来的。”
  我被她掰扯得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只能悻悻回嘴,“这跟善恶扯不上关系吧,只是个人习惯问题。”
  “你又错了。”倚云故作姿态地摇头,“人伦大事不循世俗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恶,可因此休弃结发夫君就是了——”
  我挺起跟她比起来没有多大看头的胸膛,“若不是当时受人胁迫——”
  “璃璃。”她伸出食指晃了晃,面上的表情在白雾中显得有些诡谲。“婚姻大事由父母和族长做主,这也是约定俗成的;我当时虽与你开了个不甚得体的玩笑,最终拍板下聘的可是令姑母大人——既是如此,你何必要——”
  “我就是不爽自己的事情要由别人决定!”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拒绝浅华的话,就不用再提此事了,这世间即便是天子也不能万事随心所欲。”倚云轻轻唏嘘,“你可以自己决定将来放多少心思在他身上,只是这解除婚约,莫说浅华不同意,就是我——也不能答应。”某人眼波流离,显然是那家伙已经跟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东西。
  “你不觉得最可怜的是浅华吗?为何不能帮他寻个彼此相爱的伴侣,非要绑死在我这个心有所属的人身上——这世人对男子可是更刻薄些的。”
  “哼——”倚云三枚玉指夹住木盆中的长颈梅花壶,仰脖喝下一口清酒,“早就告诉过他对付你这种人得主动些还动作这么慢,活该多受些波折。”
  言语已经不能表达我内心所受的冲击,摊上这种老妈仍能坚持到现在不离家出走的浅华真该得到一枚联合国和平奖章啊。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这婚礼看来是逃不掉了,除非躲到深山老林去——可我又没武功又没什么生存技能更不会易容,肯定藏不了多久,这一旦被抓回来,半生英名可就毁了。难道要跟小乌龟一样投奔前国师?那蓝菱和挽夜又该如何处置?……等我仔细前后想了一遍,旁边那人已经合上了双眼,吓得我赶紧叫侍者将她抬出去,直到诊断出是睡着而不是晕倒才放下心来。以前一直觉得在浅水中淹死人是个笑话,今晚才知道原来真的Nothing is impossible。
  更impossible的还在后面——第二日竟从国境那边传来消息:西垣单方面向上原宣战了……
  只持续了一天的温泉之旅很快拉上了帷幕,斜倚在舷窗边的我一边听慕家的暗探汇报,一边在心里很不合时宜地偷笑——什么上原使者藐视天颜、作奸犯科,谁信啊;还不如直接说我比你强,所以快点进贡朝拜割地求和来得实在——上原国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打这种只能劳民伤财两败俱伤的仗丝毫没有意义,莫非有个渔翁在某处等着捡现成?——到底会是谁呢?是本国某位野心家想联合他国来个逼宫?还是那君主不甘心几经辛苦也得不到那“拢月”,决心占下上原所有玉石矿脉?
  “这一打起仗来生意就难做了。”用膝盖承载着倚云头部重量的慕家主夫缓缓梳理她因病修短了的秀发,在一旁发出了感叹——据说他是位叱咤风云的江湖人士,平常时不时还要外出处理些帮派事务,直到妻子出事之后才日日守护在侧。
  “也没什么难的,”我顺口应了过去,难得主动替别人出谋划策,“越是这种时候人们越是需要一些发泄的途径。依在下之见,不妨请些说书说得好的先生在餐馆和夜店讲讲什么经典战役、英雄故事还有前线战况,一定有人捧场。至于珠宝买卖——顺应潮流打些兵器形状的饰物,再贴出告示去,每卖出一件这样的饰品,慕家就捐出一定数额的钱粮至前方或是伤亡士兵家属。弄得好的话,这战事应该不至于影响到慕家的生意。”
  “岂止是不影响!璃璃真是我的宝贝啊!”倚云激动地扑过来抱住,如蝶舞翩然;我顺势恶作剧般地往她脸上啄了两口,乐呵呵地说道,“是啊是啊,你也是我的宝贝。”——只见舱内的另两名男士完全目光呆滞,有神经受损之嫌。
  美人在我怀中碎声而笑,甲盖在我颈边轻轻划动,似乎极其享受这会儿的气氛,“璃璃好可爱——不过这种话还是对浅华说去吧。”就那性格,不恼羞成怒得在你身上试药就好了——我在心里摇了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最远的那个洁白身影,出声反驳道,“你觉得他听到这种话会高兴么?”
  “会。”——这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叫我哭笑不得,好在并不缺乏对付他们家人的经验,所以当即自如地回了一句,“那日后我心情好也这么唤您的时候,可不能生气。”——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明眸中飘过来的是挑战——我即刻扬眉回了个满不在乎的笑容。
  倚云坐直身子,双手搭上我的膝盖,任凭正夫爱宠地为她略略整了整鬓发,喉间发出稍含暧昧的软笑。“看你们俩这样我就放心了,过几年我也好放下所有俗事带上夫君们尽情游山玩水去。”
  “倚云正当盛年,还能工作上几、十年呢。”想叫我当替补劳力,没门儿。
  “要趁年轻到处走走啊。”美人儿发出一声感概,“等到七老八十就走不动了——想我十五岁时才出第一趟远门就和这冤家缠上有了浅华。”她回首嗔了一眼,与身旁男子相视而笑,“自那以后一直为家族奔波,也就这月算得清闲。”
  这么说,那个人果然就是浅华的老爹咯(因为觉得与我无干,一直懒得探究他的品种来源,所以这时候才知道很正常),仔细看看——觉得幸好儿子遗传的是母亲:正夫大人国字脸鹰钩鼻,虽然很有几分英伟,却是杀气浓浓,无论如何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是个闲惯了的人,云云可要体谅我。”
  倚云唇线一紧,笑得有些坏,“我看哪,你不是闲惯了,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句话可真是说中了我的心思——没错儿,我就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些什么:家财万贯?单单只是绯璃名下的财产恐怕我这辈子就挥霍不完;位极人臣?太累了,权力在任何时候都是一把双刃剑;术法盖世?火焰的颜色随温度而变,能发出橙色烈火便已是万中无一,更何况我还有祖婆婆加持过的风力——绯璃留下了可以说是值得绝大多数人奋斗一生的能力和财富;可我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父母俱在的家,可以放下一切伪装一切顾虑的家——可那却是一个永远也不能达成的梦想。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倚云知道是为什么吗?”我竭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遮掩住胸中凄凉。“是因为有一只凤凰涅磐的时候,将梧桐树上的那个鹊巢一并毁去了。”
  浅华淡淡的嗓音从那一头穿过来,简单而有力。“重新建一个不就好了。”
  “乌鹊飞了太久,已经累了。”刻意去忽略新年、元宵还有中秋这些容易引发愁思的节日;把唯一一个同乡“发配”到外面眼不见为净;用钱物打通楼家只为得在这边留下本名;努力扮演绯璃?赤馀又坚决不能成为绯璃?赤馀——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
  “只有一个的话,自然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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