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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哽了一下,轻轻眨去眼眶的湿意,侧着脸看着正低着头专心致志为自己挑着河灯的妻主,晕黄的灯火打在她的脸上,温暖的一如记忆里的家,爹爹不停亲吻着自己的脸颊,轻声在自己耳边描述的家。
爹……我有家了。家,真的很幸福,比你说的还要幸福。
那时候许的愿到底是什么呢?便是与爹爹一起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吧。爹,你看见了吗?原来,真的可以实现。
醉心拿起一盏河灯,捧在手心里。
“要这个?”
嗯。醉心点头。
“这位君人,这可是最简陋的,你看这盏多……”看他们也不像买不起的样子。
易曲打断她的话,已经摸出银钱来:“就拿这个,两盏。”
醉心挡住易曲的手,摇摇头,只要一盏。
易曲虽然差异,倒也没异议,就付了一盏灯的钱。小贩推了推灯铺旁的笔墨,这次是易曲摇了摇头,醉心还不能适应用毛笔写字,他随身应该带了铅笔。
易曲随着醉心来到一处河段,见他就要把河灯往河里放去,拦住他:“不要写点什么?”
醉心笑了笑,拉着易曲一起蹲下来,将河灯放到水中去,闭起眼睛,神色肃穆而庄严。易曲慢了一拍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许愿。
正要笑他恐怕这整条河上就他一人的河灯最为独特,却觉视线一黑,醉心遮住了她的眼睛。易曲正要问他做什么,却觉他掰开自己的手,在自己的手上轻轻划写了四个字,你也许愿。
“好。”易曲嘴角含笑,想着那一盏河灯,同时承载着两个人的心,一时也觉得心里柔软。
“许了什么愿?”易曲睁开眼时发现醉心已经在专注的盯着她了。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醉心紧闭着唇,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说就不说吧。”易曲弹了一下他的额间,站起身来,触着醉心的手皱了下眉,已经有些凉了。
“怎么这么容易冷?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吧。”易曲捧着他的手,呵了一口气,想要传递些温度给他。
没关系,我不觉得冷。我还想再看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出事……也会说话……怀孕也可能会出来。。。汗
被逼说话
易曲明白的他的心思,难得出来一回,与人交流渐渐融于人群、能如旁人一样立于群人之中不再担心害怕别人的指点,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新生般的解脱,想多呆一会儿是自然的。只是确实有点冷了。
“我去买个手炉。”易曲记起来沿顺着河过来的时候,不远处有卖暖炉的。
好。
醉心眉眼间具是笑意,一双眼睛紧紧盯住慢慢飘远的河灯。
“那……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易曲见他神情专注,表情有片刻的放空嘴角却是勾起,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也就不愿再扰他。
“你一个人呆着行吗?”
点头。
“不要乱走。”
点头。
“我一会儿就回来。”
点头。
“一定要好好呆……”
点……怒目。
易曲摸摸鼻子,她自己也发现最近有变成老夫男的倾向。最让她想抹一把辛酸泪的是醉心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大了,可怜她这个妻主早没了一点地位,最可悲的是自己不招他一个白眼或者一阵捶踢还心里空的慌,她终于明白什么叫贱了……
多自贱啊自贱。
一旁卖灯的小贩嘿嘿的笑:“这位官人,你就安心去吧,你若不放心我帮你盯着。”
“多谢。”
易曲终于可以安心的去买暖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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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拣了一会儿,终于选定一只精巧的小炉,想着醉心应该会喜欢,这么久的相处她也多少了解了他的喜好,虽说他对于自己给的一切一直都是毫无异议的接受着。
又买了一只冰糖葫芦,易曲笑笑,也不知道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有时候连吃的习惯也像个孩子。
易曲回到河岸堤坝边,放灯之处醉心却没了踪影,易曲一惊,快走几步:“请问……”
“官人是叫易曲吗?”刚才在堤旁卖灯的那小贩,却先叫了出来。
“是。”
“你……不是出事了吗?”
这话蹊跷的让她心中一紧,只觉背后一凉,,勉强镇定了神色:“从何说起?”
“刚才有一女子,慌慌张张跑来,对你夫君说了一句‘易曲出事了。’他就脸色惨白抓着那个人,只是没有说话,然后就跟着她去了。”那小贩似乎也很是疑惑。
他不会说话,自是不好问,可是也不能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易曲勉强压住心口那股到要压住呼吸的不安,沉声问道:“他们去了那个方向?”双眼扫过堤岸边那一袋散落了一地的栗子,放出的河灯也早失了踪影。
“就是您刚才去的方向,不过……如果您没遇上的话,他们可能在哪里转……”
小贩尚未说完,就见眼前的女子已经疾步的往来时的方向跑走了。
醉心。
易曲紧咬牙关,心口一阵锐疼,一种强烈的不祥之感涌上来,她一时怔在原地几乎要失了神志。
不会有事的。
捏紧手里暖炉和糖葫芦,易曲勉强使自己定下心神,她不能再找到醉心之前就自己先乱了。站在原地目光四及,看着周围仍旧热闹的人流,易曲闭了闭眼:自己买手炉的时候并未看见醉心,而这一段距离不过几分钟之远。带走他的人一定不会在这热闹的人群里多逗留,退一步说,就算他们仍旧混在人群里醉心暂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对,先从暗巷找起,这一段路程虽然不长,却悠悠长长的有四条拐弯口,一条一条走下去走到底……也要不少时间。易曲握紧拳长喘一口气,不敢再想这样骗走醉心的人想要做什么。
踏进第一条暗巷的时候,亮白的月光打照在两片斑斑驳驳的墙壁上,悠长狭深的长巷长的似乎要延伸到无尽远处,长的几乎要将易曲的心扯的呼吸不过来。
易曲疾步,却忽听得脚下一声脆响,本不在意,眼神一略却即刻大惊失色,玉簪,她今天刚刚定制的送与醉心的玉簪,蹲下身,捡起簪子,看那玉簪已经是在她踩到之前就折损了,另一半不知去了何处,再细一看四周竟又不少散落的头发,卷曲着,竟是被人生生拉扯断的。
这是……醉心的头发,直顺而柔软的。
紧握着一节断裂的玉簪,易曲心里的恐惧愈发的扩大,连那一节尖锐的断玉刺进手心也没有知觉到。
站起身来,几乎再不敢往下想去,一路狂奔,只怕自己慢一慢就会被一种猜测的恐惧湮没吞噬。已经渐成空白的脑子里,却又忍不住去想,她记得这条暗巷之后是柳眠巷,会……有关系吗?
柳眠巷,这三个字她从不敢再面前提,因为她永远记得一次偶尔玩笑提到时,他竟浑身发颤到浑身具冷,连续两日都双唇紧闭。
易曲后来才从楚冬人那里得知,“她”……曾经把他卖进了柳眠巷的过往,只怕那样一种屈辱的回忆与伤害再也抹不去,她甚至不敢再问醉心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从楚冬人描述他逃回来时身上青紫的伤痕与茫楞的神情里得知,那对他而言是不能再触及的伤。
易曲一路疾跑,只恨不得生出两翅,追上那让她失了一颗心的人。
手里握紧了断节的玉簪,想着地上那散落的断发,只觉得口腔里都要满出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转过一个小的弯口巷,易曲突然停住了脚步。
醉心。
她想喊醉心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竟连脚步也动不了,张嘴而出的声音却是沙哑的只留一丝气流,眼前的一幕让她目眦尽裂,浑身抖颤到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意识不到。
空茫的视线里只有醉心绝望挣扎的表情,一身狐裘已被褪下,铺展于地,亵衣已被褪至锁骨之下,身上青紫不堪胸前嫣红,浑身泛着潮欲的淡红,胸口不断的起伏,说不出的艳丽妖娆,脸上的表情淡成一片空茫,嘴角竟渐有鲜血渗出。
眼角缓流下一片冰冷的泪迹,嘴唇嚅动了一下。
易曲盯着他嚅动的嘴唇,心神俱裂。
“不……”易曲只觉得这一声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只说的出一个不字,喉咙之间一股腥甜直涌而上,再压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她……竟看明白了醉心的嗫嚅。那五个字,一瞬间几乎要抽空她。
手中的手炉也随之砸过去,原本伏在醉心身上肆虐的那人哎呦一声,即刻反应过来对着周围一时尚未反应过来的几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拦住她。”
那人赫然却是梁天,梁县令之子。
“醉……心……”
易曲要冲过去抱住躺在地上如失了生命一般的醉心,喉咙里发出的名字都带了怕失去的恐惧。
妻主……
是妻主……
醉心睁开泪湿的眼睛,原本几乎绝望到静止的身子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他……好没用,竟然就这么相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话。
可是……他当时真的什么都不敢想。
易曲被六个人截住,眼睛紧紧盯住已经被梁天半搂抱在怀中的醉心,只恨不得立刻砍了她的爪子,将她千刀万剐。易曲分神看着醉心,见他大口的呼吸着,眼眸深处染上了一层欲|望的水色,看向易曲的眼神充满歉意,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破碎的喘息声。
“易曲,我要让你看看,他是怎么在我的身下求欢的。”一双手又要锁进醉心的衣内,醉心已是无力站稳,意识已经渐渐朦胧,却又听得清楚明白,只是那一双恶心的手触过自己肌肤之处,却留下一串清亮舒热之感,一声再压抑不住的呻吟溢出喉咙继而似乎又意识到什么似的,紧咬住唇拳头紧握,嘴角又渗出鲜血,要留住自己的最后一丝清明。
易曲已经是发了疯的,朝着拦住她的几个人下了杀意一般,只听咔嚓一声不过一分钟之间竟有一人的腿骨被折断,梁天呆的停了一下动作,这几个人都是打架的好手,却不成想这易曲不知何时练成这般。
想念之间,只听得又一声哀嚎,已经又有一个人躺在地上,易曲双目发红,只敢直直盯着也正凝着一双眼睛盯看着她的人。
“住手。”易曲的动作生生顿住,梁天已经不知何时竟抵了一把匕首,横在醉心的咽喉处,易曲的动作停顿之间,已经被一人制住,跪压在地上。
“梁天,你有什么就冲我来。这与他无关。”易曲勉强拉回自己在醉心身上的目光,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失去理智伤到他。
“没关系?哈……那一次在结庐医馆中你不就是为了这个小骚货让老娘丢尽颜面。”梁天说着突然笑起来,一边又摸着醉心眼角旁边的一片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