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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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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他的左胸心房之上正踞着一只蝎子,更显狰狞。

蝎子是活的。

通体透明,身体淡淡的红色,曲节分明,正张合的双螫颜色深些,朱红如翡,但红得最深的,却是高耸的蝎尾,已然如墨。

蝎尾随着徐讷轻不可闻的轻叱声不断轻点着,象是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徐讷摇了摇头,右掌稍倾,一根五六寸长的青色竹管从袖中迅速滑下,对准了他正教训着的小东西。“银子,进去!”

盘缩在徐讷身前的一团银线,如电一闪,顺着竹管急速盘旋而上,碧绿的青竹之上瞬间,银丝数匝。

小小的三角脑袋闪着一对琉璃眼儿,盯着赤蝎,长长的红信吐着,不停撩碰着徐讷的手臂,象是个撒赖打混的孩子,不肯钻进管内。

这条被唤作银子的,是蛇,极细的小蛇。

若不是色泽如银,闪动如星,过分娇小的身量象足了一条蚯蚓,还是饿得过瘦的那种。

“银子!不可能!即使你要跟着她,她也不可能要你!”,一根暗红色的细针快速地扎向了银蛇的尾端。

小蛇吃疼,尾一蜷,百般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地认命,钻回了暂时的安身之所。

长长吐了一口气,收了身上的赤蝎,徐讷的脸上露了意味难明的苦笑。

不可能,他是对小蛇银子说的,也是跟自己说的。

世间事,极具讽刺。

当年的南召国主信着妖言,相信以毒养毒,以人孕蛇,可令活人长生,白骨复活。

只为了当权者的一己贪念,十几年间,南召国举国上下,无论身份贵贱,被收罗入宫死于蛇口的少女,不知凡几。

五年前,南召王宫之中终于孵出了所谓的灵蛇银子,可暴行虐施的莽姓王族已然被反抗的臣下弑杀得一干二净,在永德十三年终为陈朝所吞并,划入疆域版图成了最南的召州。

可现在,南召国没了,却在陈朝的中原腹地遇上了疑似当年南召一直苦求的无垢清琉体。

银子愧为灵蛇,先天不足,虽颇具灵性,可长了五年,模样孱弱,毒性也一般。只是这一般的毒性咬在一个正常孩子身上,也应该还是能让她昏上一阵儿的。

初初相见,银子与彤,都对那个女孩子有所反应。

银子更是主动地偷偷溜去咬了她。

徐讷本疑着三分,可收拾停当准备等着救治应当昏迷的周曼云,最后却是被叫去对另一个孩子周慎急救。

忙里偷闲地听那个胖妇人口无遮拦说自家云姐儿半点事没有,好得很,徐讷更是能确之七八。

就算她不是传说中的清琉体,那也应当是百中无一学毒的良质美材。若是投生到南召的乌蛮少女身上,估计那些个使毒役蛊的寨子都要把她当圣女供奉着了。

“可这样的女孩,偏偏是出身陈朝大家,学毒作甚?除非,把她带得远远的……”,一抹笑,轻勾起,徐讷心中动念横生。

不一会儿,徐讷大笑着拍散了自个儿的邪念,轻声如呓。

“毒,毒有什么用?这东西,没法让人吃饱,让人穿暖,家国永存……名门闺秀,贞静自守,相夫教子,才是她该有的人生。”

一滴浊泪蕴在眼角,欲滴,还收。

☆、第16章守时的去世

若想病好得快,三分在药七分却是在己。

虽然囿于今世五岁的身体里,但是,周曼云还是记得前世作为一个成年女子的经验。

重生莫名,病好,药对,但也有部分原因是她一恢复了意识就主动配合着饮食和尽可能的让自己多动弹起来。

所以,大清早,周曼云已在自个儿的房门前跟着朱妈妈有样学样,叩齿摇头,摆腰揉腹,全然无视内院里那些早起的仆妇、丫鬟们诧异的眼神。

这几日细细地回想前世的境遇,周曼云更明白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

十八岁时她刚从高家少奶奶的位置跌落给人铺床叠被伺枕席,初时也是娇娇怯怯得不适应。后来活做多了,却自然抛掉孱弱,虽然境遇不佳,但身体康健,所思所想也算通达,认了自己的命歹,凡事靠己,也活得不差。

可后来定居在了洛京的后院里,锦衣玉食的日子一过,不出两年,心中对那男人起了不该有的依赖心思,就又退回了从前做周家女高家媳的憋屈,到最后落了个连亲生子都保不住的结局。

那时不敢逃,也是有些是担心自己逃不了才放弃。身体好坏也影响人的心境,这辈子决意要守护母亲,就得让自己的身体尽量再康健些。

杜氏死日将近,不知当年当日是何种情形的曼云心思沉沉。

不过神思再飘摇也禁不起朱妈妈的厚实拉扯,她的赞声响亮,象是巴不得全县城都能听见,“云姐儿真聪明,一学就会!”。

周曼云偷偷地抬起小手拭了把汗,把面上的心虚掩了去,在心底再次对自己强调着,“我才五岁,才五岁,能把这些照样儿做出来是该得意的!”。

再抬脸,一滴自得的汗珠儿已上了小巧的鼻尖。

依葫芦画瓢儿,跟着朱妈妈比划了一通,回到廊下,小满就贴心地递上了拭泪的帕子。

“二伯娘!”,周曼云看着就立在小满身边的高氏,面上还是不觉得露了羞涩。

想来刚才那些个动静已然被高氏全收到了眼底,贞淑娴静,她跟高氏前世的教导已背了个道儿。

带着轻淡的梅香,高氏的手爱怜地摸上了曼云的小脑袋,“刚病好,就能这样欢实,多好!”

不是责怪?曼云暗暗地有点幸福的眩晕。

已探完杜氏的二伯娘高氏,是来给曼云送早点的。同样她亲手包的燕皮小馄饨,一份给曼云,一份送到了外院,给她亲儿周慎。

看着高氏袅袅而去的身影,曼云庆幸地看了看外院的方向。

那夜,慎哥儿莫名发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热,好在有假道士在,折腾半宿,终于险险地抢回了慎哥儿的命。

仿若度了一劫,慎哥儿也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而这也让本来对留下来历不明道士很有意见的大奶奶谢氏哑了声,对众妯娌前仆后继都成了道士的信众只能腹诽。

应该他不会死了吧?曼云手中的小匙,在小碗的汤水中捞了空,依旧未觉,直接放到了嘴边。

前世里,家中的逝者死忌,挨得近,整个周家一到六七月就是一片香烟缭绕的阴霾。跟在高氏身边长大的曼云对慎哥儿的日子,记得很清。

今日是已经是六月二十三了,曼云在心中掐算完,面上露出了甜甜的笑,不管如何,慎哥儿的命已与前世不同。这一点点的改变,也让她对接着留住娘亲跟更多亲人的命有了更多信心。

六月二十三!再一细想,周曼云手中的汤匙砰的一下掉到了碗底,溅起的汤汁很快的濡湿了她身上的藕色小衫。

“乱想什么呢?”,坐在床上看着女儿吃早点的杜氏,嗔怪地斜了曼云一眼,招呼着朱妈妈给她换件衣衫。

周曼云看着朱妈妈手上捧着的一团柔软的胭脂红樱,使劲地摇了摇头,“太艳!”

“姐儿生得好,又白嫩,穿艳了才好看!”,朱妈妈一边笑着,一边自顾着给曼云解着身上弄脏的衣服。

“换件素……”,话到嘴边,曼云自咽了,木偶式地摊开了手。

她能说什么?那个没了的文哥儿,明显周家上下都没当回事。难道告诉就是喜好艳色衣衫的母亲,父亲可能已经不在了?还是告诉整日也还是光鲜亮丽的周家众人,在霍城的周太夫人,七十六岁的曾祖母孟氏今天就要去了?

这会儿要是强要着素,会被认定是引晦气的,毕竟家里病人一堆儿。

默默地在心中暗祷一番,从善如流地换了衫,周曼云坐到窗边的书桌旁,托着小香腮,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平州这天气邪性儿,自五月来就没落一滴雨水,要不能让那孩儿瘟发了起来……”,朱妈妈坐在曼云身边,纳着一只鞋底,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永德十五年,哪里的天气都邪性儿!特别是对周家而言。

前世,就听霍城的老人们说过,曾祖母孟氏去世前后,霍城连着下了小半个月的雨。

曼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六月二十三,霍城,大雨。

雨点如豆,连着了线砸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白色的水花。

就连周家大院里在各处摆着的三十六个风水缸,都有好些个被突来的雨水灌了个满饱。缸中饲养的锦鲤也跃出了几只,在地面上扑腾着,拍打同样被冲出缸的睡莲花叶。

下人们在大管家周安的指挥下,冒雨捉鱼,排水,井然有序。由始至终,不见周家上下,大大小小的各位主人踪影。

在霍城的周家人,都集中在周太夫人孟氏的房里。

周显庶出三子周杨夫妇,在内房里伺候着,而以长房嫡孙周恪为首的周家第四代都战战兢兢地等在外间,据说是等着被传去见曾祖母的最后一面。

内室中满头白发的孟氏梳着整齐的发髻,也着上了早就备好的诰封大衣,看着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由一个贴身伺候的婆子扶着,靠在床头的三星迎喜枕上。

“祖母,还请您用些药吧!”,一碗药置在托盘上高高地被举起,周杨夫妇跪在床边,哀声苦求。

周三奶奶林氏,跪在奉药的丈夫身边,低垂的眼睫悄然闪动。丈夫在外还有些不太明白,她却是清楚得很,自打公公周显下狱的消息传回霍城后,祖母孟氏就已自绝了汤药,近两日更是连饮食也禁了。

按刚送走的大夫的说法,孟氏现在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而且就连孟氏自己也清楚大限已到,也自换了衣,想要交待后事。

果然,如同以往,周杨奉上的药还是照例的被孟氏屋里的丫头含泪拿走了。

“去洛京和平州报信的人都安排好了?”,孟氏问着周杨,待听到一声哽咽的“是”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还是怨我这死老婆子贪生,早死些个日子,让你爹报了丁忧退下来了,就万事大吉!”,孟氏微闭了下眼,又突然地睁开来,目光灼灼地盯向了周杨,“我的丧讯,你亲自送到平州,带着船去!谢氏不回来,你就说遵我遗命把能接走的孩子都先接回来!”

孟氏面色潮红,话音透着许久未闻的铿锵,但凭谁都知,她这是已如风中的残烛,在拼了命的燃着光亮。

周杨低声应下,想着一墙之隔正被安排等着见曾祖母的长子嫡孙,心中百味陈杂。

周杨的生母黄氏本与父亲周显姑表之亲,同为孟氏抚养成人。本以为青梅竹马的一段佳话,却在周显少年成名娶了谢家女后东落了空。

孟氏本要安排黄氏另嫁,但阴差阳错,却成了周显的妾室,生下周杨没几年就没了。父亲一路就职都不曾带他在身边,一直以留他在霍城为祖母尽孝为名,让他自在霍城娶妻生子。

原以为自己能就这样默默延续霍城周家时,在京的父亲居然返乡,还提前将几位兄长的孩子都先送了回来。

现在父兄狱中,已显见着还未回来的嫡母并不是好相与的,独自留在霍城近三十年的周家三房人心惶惶。

何况祖母的一些交代,对周杨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

“杨儿!”,养了几十年的孩子,孟氏有什么不明白的,可再多的话她也没力气说了,只能颤巍巍地拖了周杨的手,放在了一只雕红漆牡丹花开的匣子上。

内室里的啜泣声一直不绝,窗外雨声哗哗,却是什么也听不真。身为长房嫡孙,十二岁的周恪拉紧了九岁同胞弟周惕的手,微微低下的头,审视地看着周边堂兄弟姐妹们。

好半晌儿,内室里终于传唤了。一群孩子,瑟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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