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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妈这种会用毒的,不过是让人必须心怀警惕的常人,而就在一院之内正悠哉享受侍女服侍的周曼云却根本就是个怪物。
“少爷!您不晓得象她这样的药人是多么的难得。要挑选了资质上佳的小儿炼制,从起先试毒起就是万里挑一,而被选出的药人中大多数也只能用作提升功力,解毒养生之用。能象她这样身带剧毒而不现异样更是难得一遇……”
王妈妈尽力掩着心头的狂喜,清晰而又平和地说服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只因这人一点执念绑来的周曼云,现在在王妈妈眼中纯是上天恩赐的奇货可居。何况,她的出现是在夏口,在陈朝皇帝即将就要到来的夏口。
按着此前从洛京传到夏口的暗令,天香苑正要在此做件大事,虽说有着几份预备的计划,但若是能加上一个身带奇毒的美人,效果会好得多。
王妈妈想了想,一咬牙,低头靠在了高维的耳边,压低着声透出些隐秘。
“你们居然要……”,本在王妈妈指压下,方才宁下精神的高维被唬得两眼放直,身体吃不劲地直往椅下滑。
“高少爷!从来富贵都在险中求,现在天下大势已乱象如此,就只看着谁能占了先机不是?何况,少爷不也早与老奴定下了合作事?”
王妈妈脸上的笑容更显灿烂。
“你们真是一群血蛭!”,高维狠狠地咬牙握拳,愣了会儿,原本只靠着椅边的身体重又坐回去,靠上了椅背,轻声道:“抄家灭族的勾当,我敢做,周曼云未必肯做,那女人不顾自己死活但却会顾着周氏宗族的。”
“又与高家何干。周曼云自是周家女,萧家媳。如果我们能把时间排好,顶天也不过是令尊要担些监管不严的罪过。”
高维的目光冷了下来,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无妨的。”
对于已经对他非常不满的父亲,他并没有一定要维护之心。当年霍城的姑父周柏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父子天伦到头来不过也只是相互较劲之后的同归于尽。
王妈妈对协助高维将来腾达的许诺声伴着更轻柔的按捏,重新响在了高维的耳边。
“少爷,您手里还尽捏着周曼云的软肋,要叫她听命行事并不算难事……”
时光如逝水,原本还半残的月,已如圆银盘一样挂在了天空中。
七月半,中元节。
周曼云正守着一盆火光,一页页往里填着这几日里亲手抄的佛经。虔诚为前世今生的已故去的亲人们祈祝。
连日来,她一直无惊无扰地住在夏口行宫小院里,那天咬死只兔之后,被一吻之邀吓跑的高维就再也没有来过。
曼云拢了下脸颊边的散发,轻轻一叹,火光映着的眼眸同样跳着扑不灭的火焰。
如按前世大约的记忆,陈帝圣驾应当在七月二十二就要来了夏口。开始了天子在行宫的一串儿荒唐。直到九月里被各路反贼赶过了江。
而景国公在洛京清理天香女时,没有提及长子并不光彩的猝死,而是昭告天下说早在泰业年间天香女就欲害天子。
当日的景国公还是自居国舅,所说的天子正是陈帝。
如果天香苑对陈帝有所谋。自己假作出来的浮生歇应当对她们极有诱惑才对,可是这几日来,王妈妈对己是恭敬有加,却半点没有提到要她再做些什么事。
难道自己想错了?
蹙着双眉的周曼云将最后一张经纸投入火盆,慢慢地站起身,拂了拂落了些纸灰的衣襟。
“姑娘!”,一声唤在她身后略显焦急地响了起来,待她转回头,就正看到了王妈妈的那张老脸。
“妈妈不是说近日腰膝酸痛得慌自歇着去了?怎么又有事来找我?”
“姑娘!有祸事了!”。一脸焦急的王妈妈一把拉住了曼云的手。目含泪光道:“令姐被高夫人禁在家中佛堂,说要将她赐死呢!”
“姐姐一向贤惠,却不知何事惹着了高夫人?”,曼云甩开了老女人硬攀上来的手,后退了步。清声问道:“明人不必说暗话,妈妈在我这儿不妨实话实说。”
正在戏瘾头上的王妈妈出戏也快,一下子就收了泪,敛襟淡笑地立在一边。
“姑娘真的铁石心肠不顾了这个姐姐?这一次,她可是被婆婆逮了现行,下毒害了长房的瑾哥儿。不论送官还是开祠,她也难逃其罪,而周家女的毒名可要传了四下了!”
“五姐下毒害个奶娃娃?”,周曼云挑起眉,悲凉一叹,转而问道:“瑾哥儿死了?”
“没有!现正用药吊着命,能不能活,得看姑娘您要怎么做了。瑾哥儿活着,令姐就能活着,而他哪天死了,令姐也就不得活了。”
不说周曼音有没有能力下毒,就单说高瑾发病那天,高维夫妻是一起送她回去的,曼音也是知道那个孩子是有病的,又怎会多此一举。
“方才在高府,高夫人怒骂令姐的同时还提到当年周太夫人对您及其他人下毒的事,一堆下人听着都吓坏了。若是高家没有强力约束着,估计明早街头巷尾就满是周氏几代尽皆毒女的传闻了。”
“没想到妈妈除了对付我,还想对付了五姐?”
王妈妈对着周曼云的这句问话但笑不语。她们从来没想过对个无用的曼音出手,这样的事提前做着,只是为学周曼云要被运用之后会造成的影响做着准备。
周家女的毒是世代相传,高家同样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到时被逮了现行的周曼云和现在被抓起来的周曼音,姐妹一起死了就一了百了。
审视着王妈妈的神色,曼云心中对高府毒案的真相有了几分认识,但心中那种郁结难纾的憋闷就更浓了。
“王妈妈!瑾哥儿即便胎里带病,他们高家也舍得下手栽脏?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高维与薛素纨的亲生子吧?”
前世里曼云曾听过锦乡侯高维的庶长子是个常年关在后院的病篓子,因为那孩子小时候她作为嫡母抱过养过,也还暗地唏嘘过。可没想到这一世早出生下的这个孩子更加可怜。
☆、第209章 不要你救
斜斜从窗棂照进的日光,在高府森冷的佛堂正堂拉出长长的数条,象齐齐刺出的长剑扎着正端跪在蒲团之上的红衣女子。
周曼音的脸上还残留着昨日哭求着高家众人的泪痕,但心中的惊痛已然尽消,仿若被昨晚大开的鬼门带进了地府之中。
禁锢了自由的闭门思过,让她的脑子渐渐地清醒过来。
七月十五,高家一家去了城西佛寺进香。一年一度的盂兰盆节法会,也算得上的例行公事。
如同平日一样,杨氏要顾着一直坐在软轿中的丈夫,帮着婆婆照料着瑾哥儿的只剩下了曼音。高夫人眼前走马灯式地过着人,不管是刻意还是偶遇来寒暄的妇人们竞相拜见。
被嘱咐了看孩子的曼音都打了十二万分的精神防着,甚至那个疑似孩子生母的女人凑到孩子跟前,曼音也没许她近了孩子的身体。
抱过瑾哥儿的人只有三个,奶娘、曼音还有高维。而在瑾哥儿出现中毒症状时,却正好地在了曼音的手上,若不是也同在寺中的林大夫被拉了来,孩子当场就没了性命。
身边跟着一堆儿夏口官眷的高夫人赶到,不问青红就径直抽了曼音一巴掌,断言是她下手害了孩子。
谁能想到虎毒食子!曼音对着自己在地上的影子暗讽一笑,身体板直。
一根扎在孩子后背上的淬毒细针,扎得隐秘而又实在,而同样的针在曼音随身带的妆盒里正好翻了出来。
如果那个已然被高恭喝令打杀的奶娘所喊的冤枉不假,那么拿针扎了孩子的就定是那位“好叔叔”了。
婚前婚后,堂妹周曼云对丈夫的点评象是魔音穿脑一样地在曼音脑子里固执地打着转。她的手按向了自己的小腹,曼云开方的解药,她已开始抓药服用。可现在的曼音却又一下子对生儿育女失去所有兴致。
生得养不得,又有何用?
门外的挂锁啪地一下打开,接着,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将跪在地上的曼音一把拽了起来。
周曼音抬头相望,正看见高维正紧绷的俊脸,面冷似铁。没有半点温度。而他的臂上正挽着一条猩红色的汗巾子。
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原本曼音以为高维是要出手收拾了她这个毒妇。却不想在佛堂上被男人蒙住双眼又扣上帷帽之后,她就被拖着行了一程,接着又被塞进了辆马车。
然后,在跨过了几重门后。曼音被猛地向前一推,而身后哐地又关上了门。
不待尖叫出声,一双柔软的手臂就牢牢地扶住了她。
“五姐!”,耳边的一声熟悉的唤声,一下子让周曼音打了个激灵,直到眼上的蒙巾被解开,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诧异。
原本应当跟着周慎回了江南的周曼云居然就俏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周曼云扣上了曼音的手腕,仔细地把脉察色,然后长纾了口气。曼音的精神稍差了些。但是身子还好。也并没有被下药下毒的迹象。
“你怎么在这儿?”,曼音稳下了心神,声音同时变得森冷无比。
周曼云无奈地回应了一个苦笑。
曼音攸地一下返转身,跑到门边窗前,一个挨一个地将所有门窗都大敞地打开。才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回到了曼云的身边,涩涩问道:“你是被他抓了来的?”
正午的蝉鸣声声相叠,比之姐妹并头的窃窃私语要高了许多,尽显着聒噪。
曼云的心也渐有些烦闷了。她已与曼音细谈了许多事,但眼前的女子依旧是一副要将通向悬崖的道路走下去的架式。
“周曼云!我记得早在我还未嫁之时就跟你讲过,各人过各人的日子,我的事不用你管。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你若有法子早离了夏口,就早早地走掉就好,不用在这磨着。我倒觉着,若不是你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根本不可能变得如此糟糕。说到底,都是我受了你的牵累!”
“五姐!我也再说一次,你想离了高家,我会尽力帮你的。”
“不需要!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救!”,周曼音退开一步,双目炯炯地盯上周曼云道:“去年阿爷热孝期中,你送萧泓北上,应当在路上见过画着你图影的画像,就是通缉着云锦帆红姑的那一副?”
“五姐你这会儿提这个做什么?”,周曼云皱起眉头,不置可否地轻摇了头。
“那副画是我画的!”
“五姐的画功一向在姐妹中是最好,不过是为了让着四姐,平时才不出了风头。这点妹妹也是尽知的。”,曼云低头笑道:“五姐将妹妹画得极美,说来能把原图给我收藏,就更好不过。”
“当日高家能在热孝中将我娶走,也是得我自愿。高家透过四姐与我通过消息,是我提出阿爷推期之事只是对你不是对我,求了母亲和四姐帮我从这点上想了法子。更是要捉着你去送人不在霍城的把柄,挤兑了五婶……”
“五姐!”,周曼云急声制止,却被曼音抢着抬手掩住了她的嘴唇。
“周曼云!我再强调次,我不用你救,也不值得你救。过好过坏,或生或死,都是我自选的结果,我认了,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冷笑着扭过头,曼音尽显了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决绝,更是对着外面扬声道:“有没有人!你们总不会要将我和这个女人关在一处吧!”
声音一亮,立即就有人从旁边的耳房里跑了过来。
“五姐!”,曼云愤恼地瞥了眼门外反应迅速的王妈妈。一把扣住了正大步往外走的曼音,手腕用力愣是将曼音扯到了跟前,在她耳边压低声道:“若是有日必须离了夏口,不要和高家一道,直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