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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茶来了。”小英端着茶盘走进院中,看见南书清,忍不住一捂嘴。
“完蛋了,你又犯规,去,绕府再跑一圈。”明夜笑容可掬。
“啊?又要跑?!”小英苦着脸,可恶,大家都长了心眼,偏推她来送死。
“公子爷!”她向南书清求救。
“你再拖,多跑一圈。”
“我去我去。”她一溜烟逃走。她再笨,也看得出公子爷已经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她?
南书清轻笑出声。说起来,这小鬼还挺照顾他面子。
从他第一天受苦开始,就不许人清晨进院,以免看到他的狼狈模样。即使不得不进,也不准四处乱瞧。谁要忍不住笑,就罚跑。笑一声,跑一圈;笑两声,跑两圈。可不是绕着他的院子跑,而是去绕整个南府。南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圈下来,足以让人叫苦连天。
这十天来,除了周伯年纪太大跑不动,其余的人被罚了好几次。就连前几天看门的大石喉咙痒,不小心地咳了三声,也被明夜揪去跑了三圈。
“咦?你好像都晒不黑嘛,不像我,几天就变黑炭头。“明夜撩开他颈后长发。
南书清僵住:“明夜,你……你别压在我身上……”
“哦。”明夜刚一让开,他立即爬起来,“我、我……我去蹲桩。”
“今天不必蹲桩,我教你练剑。”明夜递过一柄长剑,“小心,挺重的。”见南书清手持剑柄,似乎并不费力,不由有些诧异,随即又恍然,“你习字已有不少年了吧。”
南书清掂掂三尺青锋,微笑道:“我从两岁就开始学字。”
“难怪难怪,你的腕力很好。”明夜弹了一下剑身,“剑是十八般兵器中最常见也是最难练的。剑走腰身,你身体韧度极好,练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明夜,离我入住翰林院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能赶得及学完吗?”这小鬼可别半夜溜进去教他习剑,闹得早晚不得睡,恐怕不出一个月,他就要呜呼衷哉。
“看你资质。”明夜笑睨他一眼。
这……很难说。南书清有些犯难。
“第一式——鸡鸣起舞。”明夜声音清朗,左手执剑,右手并指高举过头,昂首挺立。
“第二式——渔樵指路。”剑交右手,左手划过眉侧,长剑转了个半圆,挺身刺出。
“第三式——迎风拂袖。”长剑平推,横过胸前。
“第四式——蚊龙探海。”明夜再一转身,左脚弓步迈出,剑刺膝前。
“第五式——”
南书清痴痴凝望,看明夜唇角含笑,英姿飒爽。
“喂,喂喂!”明夜手指晃晃,将他的神志从九天外拉回,“你在发呆?”
“呃,没有……我在看。”
“那好,这套剑法叫什么?”
啊?没印象,难道他刚才愣神时漏听?
“我……我不记得,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你当然不记得,我还没说。”
这小鬼!
明夜做个鬼脸,煞是可爱,瞧得他又有点愣,他最近越来越容易发愣了,唉,不是好现象呵!
“这套剑法叫‘群澜剑’,是我学的第一套剑法,你要记住哟,可别到时有人问起,你却只能说‘啊哟对不住!我没太记清,得回去问问我兄弟。’”
南书清失笑,这倒不会,凡关乎明夜的事物,他就算想忘也忘不掉。
“好,来跟我练第一式——”
jj jj jj
五天后——
明夜有些呆呆的。
南书清记性极佳,剑诀念了一遍就记住,招数学了四五遍也大致学会。这五天来,在自己悉心指导下,已逐渐纯熟。这些并不令他吃惊,而是——
自己曾猜他练剑必定会好看,但并未料到竟会如此的……好看!
看他白衫长袖,衣袂飘飘,剑下三分侠气,七分儒风。就算家中剑法最妙的小三子也未必有他的飘逸灵动,秀姿英风。
虽然他没什么武功底子,但这套剑招一亮出来,足可唬倒一大片人。可他是决不能以此剑招迎敌的,因为目前为止,他练的仍只是花架子,自己并未教他如何变化及实际应用,其实就算花架子又如何,教他剑法本就是要他强身健体,而并非克敌制胜。
“明夜,我已练了二十遍啦。”南书清停下来。
这么赏心悦目,不多看几遍岂不吃亏?明夜正想坏心地再叫他多练两遍,看到他额上汗滴,不由心一软:“你先歇着,我去给你拿条巾子擦汗。”
见明夜迅速离去,南书清坐入椅中,正要喝口茶,就听到一声怒吼:“恶贼,哪里逃?”
他一怔,就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从墙外跃进院中,乒乒乓乓地打起来。
南书清悄悄站起,向后退去,最好不要城墙失火,殃及池鱼。明夜不在,他有些心慌。
咦,有一人很面熟,好像似曾相识。他眼力不佳,看不大清,却听那人叫道:“我阎氏双杰算栽了,你已杀了我兄弟,又何必赶尽杀绝!”
啊呀,冤家路窄!南书清迅速移向拱门,谁料已被看到。
“是你?好,我今日也算赚一个。”阎大哥一抖手,射出一枚毒针,正中南书清胸口。
恰逢明夜进来,正看到这一幕,手中湿巾飘然坠地。
“书清!”他手足冰凉,几步上前,拔掉毒针,“解药呢?”他厉声喝。
“这毒可没解药,哈哈……啊!”阎大哥眼一花,已被明夜扼住咽喉,“谢……谢捕头,救我,救我……”他快翻白眼。
另一个叉起双手,颇不耐烦:“救什么救,你告诉他怎么解毒不就结了。”
“呵……”阎大哥指指喉咙,明夜手松了松,“把毒吸出来就行了……我,我没骗你!”他努力吸口气。
明夜立刻用毒针在他手臂上刺了两下,他张口就吮上伤处。
另一人拱一拱手道:“此毒我见过,应是这样解法没错,请小兄弟高拾贵手,让我带他回六扇门交差。”
明夜看了一眼毒针,形状与颜色均与半月前所见无二,尚轻风也说这毒遇唾即解,想来应是实话。
他不放心,又搜一搜阎大哥身上,只寻到一只针盒,内装的正是这种毒针。
“这位捕头大哥,你就任凭凶犯在眼皮底下行凶不成?”明夜恼他未及救南书清,冷冷言道。
那人脸一红:“抱歉,是我疏忽了。”他武功可不及眼前这少年,所以才无暇顾及啊。
“明夜,你别气恼,是我不小心。”南书清柔声安慰。
明夜哼了一声,点了阎大哥穴道,一脚踢得他倒地:“两位要走请早,恕我正在气头上,没心情送客!”
谢捕头递给南书清一个歉然的眼神,也不好说什么,扛了阎大哥跃墙而出。
“你感觉如何?”明夜急急地问。
南书清揉揉胸口,“不痛不痒的,好像也没什么。”
“进屋里去,让我看看。”明夜不由分说,拉他进了内室。
“可恶可恶,怎么就偏你没穿丝甲的这一日出了事,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明夜气恼地嘀咕,快手快脚地解开南书清的衣衫。
从踏青回来,丝甲就一直穿在南书清身上,只是他乃文人,平日几乎遇不到什么刀光剑影的情形,因此也未有非穿不可的警觉。昨日沐浴时脱下后,今早就忘了穿,结果偏就出了意外。
伤口极细小,如同针上一般泛着蓝莹莹的光。
“你坐下。”明夜皱着眉,“要是那个王八蛋敢骗我,哼哼……”
南书清依言坐在床边,随即发现有些不妥,明夜跪在他两腿间,双手扶着他的腰肋。
这个姿势怎么好像有些……古怪。
他僵着身,声音也有些涩涩的:“明,明夜,你别把着我的腰,我……我怕痒。”
“哦。”明夜放开手,眼睛只盯着伤口,不敢四下乱瞟,干笑一声,“嘿嘿……嘿,你怎么……比姑娘家还白。”老天,他怎么好像有点晕?啊,速战速决,速战速决。
温暖的唇贴上白皙的胸膛。
南书清只觉脑中“轰”的一下,心跳好像停了。
“啊……”他痛叫一声,双手不自觉一推,明夜未加提防,差点跌了个四脚朝天。
“怎么啦?”他又惊又疑。
“好像……有一把钢锥刺进去……”南书清捂住伤处,痛吸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明夜心一沉,迅速上前扒开他手掌,却见伤口的蓝光黯了不少。
他不由松了口气,中毒时不痛不痒,解法也极简单,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毒?因而想必解毒时总要吃些苦头。
“不会有事,你躺着罢,免得再一推,我骨头都跌散了。”明夜将南书清推倒在床上,随即伏在他身上。
“明……明夜!”南书清心急急跳起来,像要冲出腔子。
“会有些痛,你忍着点。”明夜吮上他伤处。他吃痛,身子一挺,立即被明夜牢牢压住。
血液似乎都汩汩地涌向头部,波涛汹涌地,好像要沸腾起来。胸口的疼痛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然而,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如同极细的丝线,穿越重重压抑的剧痛,钻进他心底最深最细微处。心火再也按捺不住,有如燎原之势,转瞬就蔽住他一切知觉。那些曾经被刻意遗忘的种种梦境,又从沉沉不见底的心窝极深处翻了出来,即使蒙着尘,也依旧清晰可见。
那是令他常常在深寂的午夜时,辗转遇见的好梦——虽痛苦挣扎,却又甘心沉醉。
伤口已不再疼痛,为何却仍然如此折磨难奈?
他茫茫然睁开眼,看见明夜的唇离了伤口,却在他胸膛上柔柔轻吻。
他一惊,倏地拉回所有神志,两手用力一推,坐起身来。
“你在做什么!”声音嘶哑低沉,几乎自己都不识得了。
明夜跌坐在地上,眨了几次眼才勉强找到焦距。
“我……”他微微低喘,灵动的黑眸像蒙了一层雾。
“丧伦败德,丧伦败德……”南书清喃喃自语,起身就往外走。
“书清!”明夜跳起来拦住他,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他是无心之举?去他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南书清怒目瞪他:“那次在绮香居,我还可当你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因此不同你计较;你一向淘气顽皮,我是知道的,也任你捉弄胡闹,而如今,你作何解释?”
“书清,我……”明夜脑中混混沌沌,双手不由微抬,如同像往日般渴求一个拥抱。
南书清心都拧起来。还要抱吗?还要抱吗?他可知道,他无心的率真,将自己逼入怎样的绝地!
“你到底要怎样?”他抓住明夜肩头,痛切低吼,“在你心里,究竟将我置于何地!”
明夜靠在门边,垂下头,半晌才轻轻道:“我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一句话……”他心中转了又转,平日灵巧心思似乎全都滞住。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念头:他若不愿,他若不愿……我该如何是好?
南书清的声音温柔而恳切,像从天边遥遥传来。
“明夜,我当你是同胞手足,你莫戏弄我好不好……”
明夜怔怔的,耳中再也容不下半个字。同胞手足,同胞手足……书清是个实心肠的人,他说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