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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琳?这个名字敏感的刺痛了沈若非。嗯,我要对她说对不起……
沈若非努力的睁开眼睛,冲着姬琳,露出了一抹歉意的微笑。
姬琳的眼眶禁不住有些湿润,伸手掩住沈若非微启的唇:“你要是想说什么,就吃了饭,养足力气再对我说。我不听你这病病恹恹的话。”
沈若非虚弱的笑着,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心有歉疚的女子:“你爱听不爱听,我都要说——对不起……”
姬琳看着她,极其干脆利落的回答道:“不必和我说对不起,若是我不愿意,谁也勉强不了我。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何干?即使你不找我,我也一样会做。”
沈若非听罢,虽知她这般说,并不纯粹是为了安慰自己,但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再争辩。
姬琳突然间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寻死?难道你不相信安王爷一定会来救你?即使他来不了,唐公子也绝不会丢下你……为什么一定要死?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吗?”
沈若非看看她,轻叹一声:“我不是怕没人救而绝望,正是怕有人救而无法承受……”
姬琳沉默了,她有些明白沈若非的意思,却不能理解。
“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死了,这些人的死岂不是更没有价值?”姬琳问道。
沈若非没有再回答,甚至于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死去的人已经死了,现在结束,至少可以不再有人妄死……
任凭姬琳说什么,沈若非只是淡淡的微笑。
宇文隆绪一道口谕,传姬琳面圣,她深深的看了沈若非一眼,不舍的转身离去。
沈若非没有动,她知道室外已经是漫天飞雪,她只觉得浑身发冷,所以不由自主的躺在这里,贪恋着最后一抹温暖。
她突然觉得,在这种天气中死去,很浪漫——想到这个词她就笑了。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荒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其实,选择这种方式,或许有些无奈,但,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是,想图一个安心。
或许不是明智之举,但是,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见到了爷爷,爷爷似乎老了很多,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她心疼的开口叫爷爷,却发不出声……她向爷爷走去,身后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
她不由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去,声音再度响起……她犹豫了……
一股冰凉之意袭来,沈若非从梦中醒了过来,她惊异的发现,室内一片黑暗,身边却有一人,裹着一身冰雪的寒气,在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沈若非惊呆了。
司马廑?自己是在做梦吗?
若是做梦,自己怎么能如此真实的感受贴着自己脸颊的他的手——那般的冰凉?
看着沈若非睁开眼睛,司马廑一阵狂喜,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自己怀中。
沈若非张张口,一瞬间无数个问题涌入脑中,她不知该问哪一个。
黑暗之中,司马廑的双眼似乎闪着水光,不待沈若非开口,他吻上了她的唇。
沈若非脑中一片恍惚,还来不及去体味那份意外的甜蜜,她便发现,司马廑用舌尖将什么东西抵入她的口中——她甚至来不及反抗,又是一个吻,带着温热的水,将那粒东西冲入腹中。
司马廑结束了他的吻,用手指轻轻抚着她干涸的唇,低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沈若非的口中,是一种无法分辨的清香,并夹带着一丝淡淡的药味——想必,是什么固本续命的药丸。
她无奈的苦笑:“你快走吧。君子不立危檐之下,你怎能这般以身涉险?宇文隆绪早已设下天罗地网……”
司马廑打断她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管,我现在就带你走。”
窗外,传来暗影的声音:“爷,快点,时间不多了。”
司马廑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披风裹了沈若非,抱于怀中,向室外奔去。
刚一出门,立即便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
门外,几个黑影一身戒备的站在雪地之中,旁边地上,是被制服的守卫。
沈若非脑中闪过一丝疑虑,不,不对。
“司马廑,放下我,你们快走,有圈套。”
司马廑抱紧她:“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放下你。”
言罢,众人便遁入黑暗。
抱了沈若非,司马廑的轻功显然受到了影响,再加上躲避巡逻的守卫,几个人前行动的速度并不快。
沈若非急出一头汗,她一想起宇文隆绪那阴冷的眼神,心头便被那强烈的不安笼罩。
然而,不待她再出言相劝,四周便突然间出现了灯火。
迅速的,园内便亮了起来,全副武装的兵士,将几人团团围住。
沈若非的心一下子凉了。
第六十五章 失败
宇文隆绪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再次传入沈若非耳中:“想不到啊,安王爷竟然是一个痴情种?”
沈若非被司马廑抱于怀中,无法看清园内的全貌,向上看去,司马廑的脸色十分沉稳,并未被这份“意外”乱了分寸。
“司马廑只不过是来接回自己的人,何劳烈王列阵欢送?”司马廑语气平静,甚至略略带了几分嘲讽之意。
宇文隆绪的那几分得意瞬间被司马廑轻描淡写的抹去,空气之中似乎有了片刻的僵滞,但转瞬即逝:“安王爷此言差异。本王虽不才,好赖也要尽一下地主之义,既然来了,就要请安王爷逗留几日。”
“烈王客气了。改日有空再叨扰。”司马廑回绝的极为干脆。
“是吗?那就莫怪本王强留了。”宇文隆绪不耐的撕下伪装:“我羌国虽小,却也非是齐国的后花园,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宇文隆绪话音未落,暗影带众人迅速闪开,将司马廑护在正中。
司马廑低头,眼神中带着处变不惊的镇定,安抚着怀中虚弱的沈若非:“什么都别管,等我带你回家。”
沈若非的身子不由的震了一下,“回家”?眼中隐隐的有了泪意——真的可以吗?她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放下一切,心无旁羁依赖一个人的感觉,可以吗?自己可以吗?雪花飘落在脸上,那湿润的脸颊,已分不清是泪,还是融化的冰水……
司马廑裹紧了她身上的披风,双手抱紧那萦弱的身躯,丝毫未觉有何不妥,似乎天经地义就该如此,任由寒风裹着雪花,在身旁盘旋、扑打。
暗影回头征询得看了司马廑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打了一个奇怪的响哨,声音及其尖利,呼啸而上,在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宇文隆绪的脸色瞬间变了——只见数十个黑衣人闻声而动,迅速闪入园中,落入包围圈,仍是牢牢的护住司马廑。仅从身手上来看,这些应当都是一流的高手。但,令宇文隆绪不敢深想的是,自己已将所有兵士都细细核查了一遍,层层设访,这些人又怎能入得这园中?难道仍是内应!这内应又该是什么人?竟能藏得这么深?
“动手。”他强压住心头的不安,狠狠的吐出了两个字——只是这次,说的是羌国的语言。
一瞬间,漫天飞雪被激起,园中只见到人影闪动,刀光剑影之中,时不时夹杂着衣帛撕裂或刺穿皮肉的沉闷声音,甚至听不到一声惨叫或者呻吟,空气中充斥着诡异,压抑,血腥……沈若非的听觉从没有象此刻这般敏感;所有的声音对她来讲,无异于一种折磨——她不知道自己被挡住的视线之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知道,四周的攻击象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四周的呼吸声,似乎也渐渐粗重起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变得僵硬起来,司马廑的手臂不由紧了紧,似乎在给她安慰——他仍坚如磐石的站在风暴的中心,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宇文隆绪突然间发出一阵狂笑,并主动叫停了攻击:“安王爷,你以为,凭这些死士,你能抵挡多久?”
司马廑的目光平静的掠过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向宇文隆绪,淡淡道:“我需要的,不是抵挡。”
宇文隆绪冷哼一声:“那是什么?”
司马廑目光一凛,突然沉声道:“出击。”
话音未落,宇文隆绪的脖子上突然被架上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剑。
“你——”宇文隆绪脸色瞬间铁青,怒视着那个跟了自己十年的贴身侍卫:“卢平?为什么是你?本王何曾亏待过你?若不是本王收留你,只怕你在齐国早已死于铡刀之下!”
那名唤作“卢平”的侍卫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皇上对属下的恩情,属下从不敢忘。当年,家父在齐国为官,遭奸臣陷害,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属下侥幸逃出,幸得皇上的庇佑,方保得性命,属下自然感激不尽,为了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看看宇文隆绪,又看看司马廑,痛苦道:“然而,属下欠安王爷三条命——是安王爷奉旨行事时察觉不对,手下留情,不仅偷偷放了属下一条生路,还保住了家父和家母的命,替属下为二老养老送终——这恩,我不得不报!”
他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兵士:“兄弟们若不想我失手伤了皇上,就请让开吧。”
四周兵士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下子乱了阵脚,但看看宇文隆绪脖子上的剑,不由自主的后退,迅速让出一条通道来。
卢平挟持着宇文隆绪,冲司马廑道:“王爷,请。”
激战过后剩下的黑衣人,护着司马廑,一路撤去。
卢平挟持着宇文隆绪,为一行人开路。
宇文隆绪并未反抗,只是朝人群中的亲信使了个眼色,那亲信便迅速离开。
司马廑一行和后边的追兵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后面的人不敢追的太近,又不敢离得太远。
待出得城门,卢平止住了脚步:“王爷,卢平只能送到此处了。您快点离开吧,卢平会在此处尽可能拖住追兵。”
司马廑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何不于本王一起离开?”
卢平反倒微微笑了:“王爷,这十年来,卢平也算是羌国人了,皇上于我,亦是恩重如山,卢平做不来这背信弃义之事。”
司马廑皱了皱眉。
卢平又道:“王爷,这十年来,您从未要求卢平做过任何事情,也从未勉强过卢平,相信此次也不会!”
司马廑叹口气,沉声道:“如此,你保重!”
言罢,一众人转身,奔向茫茫夜色之中。
方行未几步,便听得后边马蹄声响起,众人警觉的转身看去。
卢平大声向追兵们斥道:“你们胆敢不顾皇上的安危?”边说边扭头冲着司马廑等人叫道:“快走,这里有我!”
众人看了看他,向前奔去——距离藏匿马匹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必须抓紧时间。
追兵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住,只听见一人大叫:“卢平,你看看,我手上是什么人?”
“父亲——”
“父亲——”
几声幼童的呼唤,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
卢平浑身一震,手上的剑却未见松动。
“卢平,你的父母毕竟丁趵了,难道你不想想你的三个儿子?还有你的夫人……”追兵之中,有人大声劝道。
卢平的手不由抖了抖。
劝说之人见卢平不为所动,手下匕首微微一动,其中一个孩童便发出一声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