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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安,我们拔针去。”
尔安来的时候还是下午,万菊园还没开始做生意,厅堂里燃着熏香,烟雾弥漫,他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万菊园里所有的小倌一字排开站在厅堂,唯有我们柳爷慵懒半倚在长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翡翠纸镇,慢慢地吐着训话。
“我知道你们最近都在讨论菊首甄选之事,也知道你们担忧自己的恩客被新选的菊首抢,可是总不能你们怕我就不选不是?我总要做生意不是?难道我万菊园要陪着你们终老然后直接改造成颐养院?”
一双媚眼逐一扫过眼前的众少年,等到所有人都低头不语了,才满意的发话。
“我说过什么?为菊者,专业至上,为永媚者方能永葆菊盛。担忧带给你们的是更显人老花黄的皱纹而不是更多的恩客。”
说完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纸镇,拿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嘴前,吹一口气,也不看其他小倌,“菊首选了这么多届,也不见我万受菊大爷凋谢过?”
“会训话了就是伤好了吧?”
尔安那寒气逼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我们柳大爷哆嗦了一下,滚烫的茶水也跟着溅到下唇,烫红了一片,本来就润泽的朱唇竟更显媚态。
“你这个妖孽,活该你受一辈子。”
我们的万年受柳大爷无辜地看着这张万年死人脸,重新躺回椅子上,“大人过奖了。”
“今天要什么?”
“你记得你四肢插过银针吧?”
柳大爷眉头也不皱一下,“要继续插吗?随便来吧,反正应该还有缝隙。”
“不是插,是拔。”
又哆嗦了一下,这下,连上唇到妖媚起来。
柳大爷还记得当初插进去的那种痛苦,五寸长的银针,一点一点从脚底穿入,直入骨髓,那一瞬间,甚至有种插进脑髓的绝望,一根还没插进去柳大爷就昏过去了,本想昏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个人却说,等他醒了才能继续。
于是这种绝望一直持续了整整二十四次。
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柳大爷都无法下床,别说洗澡,连如厕,也得凰驾帮忙。
那次,凰驾也忍不住了:“你到底得罪了皇上什么?开个小倌馆至于这样吗?”
那次是一年半以前,过了一年半,那二十四支银针已经连进血肉,融入骨髓,连脚底留着的那些针头也埋入皮肤。
现在要拔出来,首先得把皮肤割掉,露出针头才能抽出,柳爷都不知道自己熬不熬得过削皮这一关,所以抽针已不是他需要担心的范畴。
所以就算已经习惯了那人的虐待,当尔安拔出刀时,柳大爷还是紧闭着双眼。
“你放心,今日拔的不是我。”
柳大爷疑惑地睁开双眼,抬头竟见一人推门而入。
还是那付高大的身材,还是那棱角分明的面貌,还是那个恨之入骨的眼神,三年未见,恍若隔世。
接过尔安的刀,文帝抬起柳大爷的脚,趁其发呆,沿着脚底,轻轻片起了一片皮肤,再一点一点地掀起,苍白的双手立即染上了落霞一般艳丽的色彩。
“弘湛……”本是缠绵的一声叫唤,硬生生被逼成了一声呻吟。
“你想要自由么?”
片去一层皮肤后,六根针头隐隐若现。
长期在浸渍在血肉中,银针已失去了金属的光彩,只看到些许暗哑的突起。
用手甲轻轻拂过针头,如搔痒一半,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觉和发自骨髓的酥麻之感直入脑髓。
“你……说……什……么?”自由?那是什么。
手指勾上一根针头,往外抽出一点,去了皮,却扔带着肉。
“去帮我杀一个人,他死了,你就自由了。”
我们柳大爷已经全身抽搐,大半身的肌肉已经无法自制的跳动。
“不……我答应过哥哥不会杀人的……”
毫无预兆地又把针头往里推,接着竟模仿起□的动作□起来。
□的是却是极端的痛,不是快感。
“凤临你都杀了,还说你不杀人?”
“我说过,我……没有……杀……凤临。”最后二字已是咬牙吐出。
柳大爷的意志已剩最后一丝,轻轻地攀附着人世。
那种远离已久的绝望重新涌上心头,原来,我也还是会痛……
“我问最后一次,你要自由么?”
“我要……我答应你。”
“好。”“嘶“地一声把银针整根抽出,抬头一看,椅上之人已经全身发白、昏死过去。
“为什么三年之后你仍不相信?”
你不觉得这些年不是你不给我自由,是我不愿意离去么?
只是那人已经转身离开,毫无眷恋。
话说两年前,万菊园对面开了家名叫醉红楼的妓院。
本来这一间小倌馆一间妓院,服务商品不同自然没什么冲突,问题是当客人们皆有染指的时候,竞争就开始了。再本来,那醉红楼里的小姐长相一般身材中等,连服务态度都不怎么样,应该不会对我们万菊园造成威胁。
可问题就在于醉红楼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把醉红楼里所有的雌性动物都拿出来让大家挑选,
想当年,那是轰动全京城啊,那天晚上全城大半的官员老板都涌到醉红楼去了,害我们万受菊大爷整整拍了一晚苍蝇。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拍死第十一只苍蝇之后,我们万受菊大爷拍案而起——下个月万菊园也要搞一个菊首甄选!
于是,京城一大盛事——菊首甄选,就这样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当然,以我们万受菊大爷的商业头脑和敬业精神,是绝对不会把万菊园里所有的雄性动物抓出来选举的——那只会影响万菊园在顾客们心目中的形象。于是万受菊大爷决定,每年十二月中旬,把所有新买回来的小倌推出来,一个夜晚,这些未经人事的小倌们斗智斗勇,最后由客官们选出两位菊首——才至上者为玉菊,貌至上者为银菊——金菊自然是我们万受菊大爷。
又当然,以我们万受菊大爷的聪明才智,是绝对不会打没钱赚的帐的,所以不仅规定一票十两银子而且每年他就早早地收取了客官们的菊首□筹金,不用说,自然是价高者得。
于是每年菊首甄选过后,除去张罗的钱,我们万受菊大爷的宝库里面又会多几个新纸镇。
就这样,万受菊大爷成功地把对面的老鸨逼走了。
今年的菊首也如往年般热闹,我们万受菊大爷特地叫凰驾买来一百九十九盆金菊,从楼阁到厅堂,把整个万菊园装点成金黄|色,又点上了大红灯笼,火红的颜色衬着满地的金黄,实在是眼花缭乱。
而这种日子,我们万受菊大爷一般是不出来的,用他的话来说,他怕他的恩客们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投了他,那这菊首就没法选了。
定安将军沈博竞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台上几个青涩的少年站在万菊丛中,大红灯笼衬着微红的脸,加上空气里弥漫着略显俗气的浓郁花香,鼎沸的人声,满堂的欲望,让本来只想望一眼便离开的沈将军停下了脚步。
全扬州的人都知道我们定安将军生性放浪喜好男色,所以定安将军每个月有大半时间是在扬州各大小小倌馆流连的。
可是这里不是京城,这是办大事的时候,他可不想被无谓的事纠缠。可是多日的烦躁和压抑已经让我们沈将军动摇了
坐下后,等小二沏了茶,上了糕点,菊首已经选出来,剩下两个清秀的少年站在台上,青涩的脸庞、微微颤抖的身体,自然是人比花娇。
正当凰驾准备把两个小倌送上给丞相和郭老板的时候,定安将军突然站了起来。
那个银菊,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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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冲进来的时候我柳大爷还躺着床上一边养伤一边数着银子,心里还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南国走一趟,去寻找一些新的纸镇,心花正怒放着呢,小厮就进来说有人砸场子来了。
听了这话,我们柳大爷当然拍案而起,这万菊园好歹开了三年了,也没人敢来砸场子,今天谁这么不给我柳大爷面子?
因为情势不明,柳大爷也不来不及梳妆整理了,本来只松松垮垮穿了件内衫,现在也是披了件瑰红的外衫便走出内堂。
此时厅堂里也没有了刚才的人声鼎沸,柳大爷一脚踏进堂中只见坐在二层厢座的丞相大人和一名坐在一楼雅座的不知名的官人正互相对峙,堂中其余各人也不出声,有的摇着扇子等着看好戏,有的事不关己似的望着窗外,有的干脆叫来小倌在耳鬓厮磨。焦点中央的二人也不发一言,就互相对视,好像就这样干瞪着就能瞪出个小倌似的。
叫来小厮打探清楚情况,也知道那个不知名的官人就是进京述职的定安将军,我们柳大爷心神也就定了——不过是借小倌之名显自己之实力罢了。
渐渐地,我们柳大爷感到全场的目光渐渐向自己靠拢,连对峙中的丞相大人也微微侧面。低头一看,我们柳大爷雪白的胸膛正在不整的内外衫间袒露大片,连头发也睡得有几分凌乱,几缕青丝顺着如雪的颈项垂下,加上慵懒的表情,和眼角天生的骄傲和妩媚,春色一片。
如果是别的小倌,面对如此如火的目光一定会脸泛红晕,娇羞得低下了头。
可我们柳大爷是谁啊,京城第一男妓的万受菊大爷会害羞吗?我们柳大爷临危不乱地在脑中飞快地整理思绪——丞相长居京城,惹不得,定安将军据说还有一个月就要离开,就是要闹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已经收了丞相的钱,定安将军只是刚来……
一瞬间,我们柳大爷就下了决定。
当然,柳大爷知道,他的恩客喜欢浪菊可不喜欢粗菊——于是我们柳大爷也很专业的绯红了脸颊,低一低头,便向雅座走去,来到定安将军身边更少迅速地攀上他的肩膀,在将军的耳边吹着气。
“久闻将军大名,不知将军可否赏脸陪小的和一杯。”
抬起头,却见将军面目如霜,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于放到我们柳大爷身上。
“定安将军,”我们柳大爷更加卖力了,连右腿也微微抬起,摩挲着将军的股间,“我们菊首甄选有个规矩——定金是要提前付的,这丞相大人几日前便付了定金,我这个做老板的也不好推托,您要不明晚再光临?”
继续面如冰霜,那张死人脸简直跟尔安一模一样。
我们柳大爷豁出去了,“要不,今晚就让小的陪陪大人?”
终于,我们定安将军微微转过头来了,用余光从上到下在从下到上扫过我们柳大爷之后,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
“本将军喜欢干净纯洁的少年,不喜欢你这种松货。”
那一瞬间,整个厅堂死寂一般,连原本和小倌打得火热的客官也转过头,纷纷望着已经隐忍着、面部都扭曲的柳大爷。
我们柳大爷一下从将军身上跳下,“将军大人可否重复一遍,我想我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说的是‘松货’。”
想我们柳大爷自号万受菊,三年间颠倒京城众生,官至丞相商至郭老板都对纷纷拜倒与万菊园门下,现在竟然被称作“松货”?
我们柳大爷终于被激怒了:“定安将军,你可知我柳无愁可是京城第一男妓,迷倒众生?”
将军的兴致终于被吸引过来,他望望堂中央的牌子,戏谑地道:“‘万受菊’,受得多能不松吗?”
“姓沈的!你没有实践过就没资格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