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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没住人还好,你现在住进去,没准老鼠会搬家。要不要我跟老劳头说,咱们一起去502除除老鼠,也算是灭四害,保持楼层卫生状况。”
谁知顾惜朝立刻拒绝说:“不用。”他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反对地太快,解释说:“我的房里就住我一个人,又不开伙,老鼠不会搬家的。再说老鼠会顺下水道爬整楼,哪是那么好灭的。”
这本来只是个偶然的提议,戚少商自然不会在意,勒索出顾惜朝有史来最长的话,心里颇为痛快。两人继续上楼,他也把话题转换到顾惜朝收到的信上。
“家里人给寄的?你还是大学生吧,怎么放假不回家,也不住学校,要出来租房子。”
顾惜朝听到他第一个问句,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把手里的信下意识地攥紧了些。后面的就让他神情有几分低落,简短地叙述说:“我没家,学校也封寝室了。”
“没家?!”戚少商心里把这两个字轮回了一圈,不禁更为自己的过度热心找到借口,天道公平呀,苦人总得有人帮不是?立刻阶级友情高涨,张口罗嗦道:“咱们不社会主义大家庭吗,有家没家一个样,全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事儿解决不了了或者有什么困难了就来找我,我帮你!”
顾惜朝听到这话背影一滞,第二次停住回头看他,眼睛里幽黑的,有点什么被拨动。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重又闷头默默上楼。
此时已经到了三层,忽地302的门砰地一声被从里面大敞开,一个高个子,身段清瘦的女孩反手甩上门,一双凤眼没带好眼色的瞥了他们一眼,怒气冲冲地上了四楼,紧接着是大门被砸响的震撼声音。
顾惜朝和戚少商攀了上去,401的门刚被里面的英绿荷打开,她穿着一身家居的绸缎睡裙,头上锢粉绿色发圈,站在门口冲女孩樱唇一瞥说:“你干吗呀?”
“少装蒜!”女孩大约二十出头,眼睛亮,鼻子翘,下巴颌儿尖尖的,又漂亮又精神,正是劳|穴光的独生女儿红袍。她可不是一般的温柔女孩,自幼丧母,早早当家,再加上女孩子长的漂亮了总招惹些小流氓的觊觎,一磨二去竟把性子磨练地跟男孩一般。
她把手里的一件白色衬衫摊在英绿荷面前,那上面一块一块,很明显是脏水留下的水渍,颇为触目惊心。红袍指着最大的一片说:“你自己看,浇花也不看看下面晾了什么?就那么大一个盆子,你浇了多少水进去?脏水顺着阳台滴答,都飘出老远去了,也不管管。游大娘家的被子全都糟了殃,再看我的衣服,你说你这是第一次吗?都多少次了!”
原来是英绿荷在家里的阳台上浇花,泥土锁不住的水都流了下去,泱及矮一楼层的邻居。
英绿荷哪里怕她的凶恶,但所谓美女面对比自己年轻的美女相当于是周瑜遇见了诸葛亮,那是从丹田里往外呕血的。偏偏红袍又属于那种越发怒越美的张扬之类型,那小模样让英绿荷看的当下捻灭了原题,把事情归类为美女捍卫战的开始,摆着姿态酸不溜丢地反击道:“唉呦,我当什么呢,不就一件破衬衫吗?姐姐我这儿衣服多的是,你要我就赔给你两三件。至于发狂成这样。”
“呸!谁要你的衣服!”红袍立刻拉下脸,鼻子尖儿上小小的雀斑和两只密黑的眼仁儿都烧亮起来,“象你这种整天只知道涂脂抹粉的女人,哪懂地什么叫稀罕,什么叫爱惜东西?只知道勾引男人嫁老公,不知检点,第三者,狐狸精!”
这话够狠,然而刺激到英绿荷的却不是狐狸精什么的,而是她已经嫁过人了。年华已在流逝,美人再嫁亦不如新。要论容貌,英绿荷信心膨胀地自认貂禅来了也得给自己让道,但怎么说自己已经不是二八佳丽,结过婚嫁过人,这下被一个年轻漂亮的丫头片子提醒,怎不让她想起自己无法弥补的劣势。年轻,这厢里贝齿狠磨,不就是比我年轻吗?
正待运起伶牙利齿功,咒起吃葡萄不吐皮儿的溜嘴,好好打压这丫头的气势。英绿荷眼光一转瞧到戚少商和顾惜朝正要路过,顾惜朝是不想理会只欲上楼,一副没那个闲心的模样,而戚少商看到目前的架势想劝却还不知从何下手,正寻摸着插手点。
她脑筋一动,用手指尖儿将红袍推后一步,媚眼如丝地招呼着:“戚哥,你快来给我评评理!”
戚少商遭遇这突如其来的点名和媚功优待,面上尚能大义凛然,全靠的是平时见多经多有了准备。而被扒拉开的红袍则低低地从牙缝间蹦出字来,那清晰度摆明是要给英绿荷听:“真不要脸,都能当人家阿姨了还叫哥。”
“你!”英绿荷简直是黄蜂被人拔了尾后针,差点没一窜三丈高。然而保持美女形象的理智在最后一刻让她把气咕嘟吞了下去。心中暗骂道:“小丫头片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等着看,惹怒姑奶奶我算你倒霉!”
一时间气存腹中,面带微笑,故意把一只养尊处优的玉手搭在戚少商手臂上,口中念念有词着:“戚兄弟啊,听鲜于仇说你在家里有个未婚妻,是个大美人,大学生,有教养,有能耐,人贤惠,我看你家父母就盼着你俩成婚了吧?什么时候把好事办了呀?”
她这里说着夸张的三字经,边用眼角瞟着红袍的脸色,感觉那丫头狠狠地用眼瞪自己,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只听到戚少商干咳着回答:“她是不错…咳…不过没你说的那么…我们的事儿还早,还早。”
英绿荷收回手,嗔怪的摇摇头说:“嗨,你害羞什么,迟早的事儿嘛。”她姿态优雅地伸手拢拢头上的发箍,继续慢悠悠的说:“这年头象戚兄弟你这么好的小伙子抢手着呢,人都说蜜糖招蚂蚁,香油招耗子,我是帮你正正视听,省得有些贴上来给人做饭,缝衣服的不知量力,还以为凭自己那模样能捞到宝呢。”
戚少商这下顿是一叫苦,她口里这给自己做饭、缝衣服不是红袍又是谁?他也知红袍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但都是爽朗明面上邻居照顾的名义,也没表白,自己便也顺势往朋友邻里方面发展。如今被英绿荷这一说,可不尴尬?
果然红袍是又羞又恨,她再性格象男孩,那也是内里的女儿心一个,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怎不惹地脸上火热难当。她心里头把英绿荷咒了个千百转儿,心知再留下去不知又被这女人抓着短儿说出什么来,当下脚一跺,反了口:“没空跟你磨嘴皮子。”
再不理会面前两人,下了楼,关门声起。
英绿荷大获全胜,肚子里存的气可算抒发出去。美滋滋地一转身说:“我啊,该去看晚间健身了,拜了。”
这叫什么事儿?戚少商嘴角抽搐,回过身去正要冲顾惜朝说话,一看,嘿!人都没影了,看来早在她们说话间上楼回了自己屋。
义气啊,缺乏。不过不妨碍的,今天跨出了友谊的第一步,一切慢慢来。想到这里,戚少商也觉得心里膨胀着愉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只是就有那说不出的高兴。
●第六章 凶事
这几天戚少商学校里的补课正在收尾,待把考试的试卷讲解完就准备正式放假。
寻着空儿,他隔三岔五地跑到楼上找顾惜朝聊天。第一次去被顾惜朝的简朴程度吓了一跳,整个就买了一张折叠的钢丝床,床单被单再无它物。第二次去带了个半导体的收音机给他,论自我封闭也不能封闭到这程度不是?第三次第四次的,虽说顾惜朝不多话,但渐渐地两人聊多了,戚少商发现他讲起有兴趣的也会时不时忘记那层冷漠的保护膜,偶尔露出孩子气的兴奋或带点捉狎的表情。尤其发现,这人会笑,而且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戚少商感觉这状态就象是解九连环的过程,第一眼下去就有想法把它解开,热情高涨地捏着那环扣左转右转地到处找发现,偶尔一个扣解出来,那感觉兴奋着呢,就准备一鼓作气把它全捣动出来。只是顾惜朝这个谜题扣可多,有待一个一个揭开,自己的兴趣也越发浓厚起来。
在此期间,戚少商还发现了件很是奇怪的事情,这要说起他第一次找顾惜朝聊天出来,偶然眼角一瞟,瞄到门口的垃圾篓里躺着封蜷成一团的信。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因为那分明是顾惜朝从他手里接过的那封,信封上打歪了的邮戳正露在外面,他还记得呢。
不是想偷窥,只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一封据说是家里寄来的信怎么会被如此对待?终于忍不住从篓子里拣出来。抹平了一看,信封上的寄信地址就是本市,城西下平街317号。这下平街听过,恍惚是城西边的一条老街,只是317号是哪栋房戚少商就不得而知了。
他从信封里掏出信,本还犹豫着该不该看,谁知奇怪的就在这里,信封里装的竟然是一张白纸,上面没字,没画,干净地如同晴日里湛蓝的天空。
这是封什么样的信?居然一字都没有?要说顾惜朝把信拿走也不太通,他没必要再塞回一张白纸啊。戚少商百思不得其解,玄而又玄的,只能先列入悬案记录中。
天色依旧灰蒙蒙的,时而有浓云聚拢,滚着雷却无雨。一楼陈家的铃铛逐人术据说是大获成功,不闻骚扰。戚少商天天和邻居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打着招呼,练着口舌。而顾惜朝除了下楼到一楼订报箱里取报纸,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这样到了一个闷热阴沉的中午,一楼的丫丫妈正在厨房里做饭。米饭锅在灶台上喷着气,她手里按着西红柿,一刀一刀地切成片片橘瓣形。
今天丫丫爸下班晚,还没回来,他们的宝贝女儿丫丫一直在屋外玩耍。丫丫妈切菜间听着丫丫开心的笑声从厨房敞开的窗户里飘进来。好象说着什么“姐姐,带我玩嘛”“我也要跑地很快很快”之类,接着又是阵咯咯的笑声。
丫丫妈想来可能是她最近常说的姐姐带她一起玩呢,更是放下了心。冲窗户外喊了声:“丫丫,别跑远了!”听到丫丫脆脆地应了声,便专心起手上的活儿。
这时三楼的游老娘正在自家阳台上晾衣服,仰头看看楼上的绿英荷没有浇花的迹象,不禁安下点心。
用手抖抖平迎风飘着水星的格子床单,还算没昏花的眼睛透过灰郁的空气,看清楼下的草地上跳动着一个蓝色的小精灵。是丫丫那小姑娘,她怎么跑地这么快,乐地跟只快飞的小燕子似的。右手臂向前方伸出,好象被谁牵着。游老娘费劲眨眼看她前面,分明没有人啊。
恐怕这又是什么新游戏?游老娘看地又笑又叹着,要说这孩子成天就独自一个人玩,也真是怪孤单的。
身后传来儿子从厕所里踱出来洗手的声音,游老娘突然想起地招呼着:“游子啊,去把门口那垃圾倒了去。里面有上午剖的鱼内脏,招苍蝇着呢。”
游天龙痛快的答应一声,把夹在胳膊间皱巴巴的连环画一丢,汲着拖鞋,拎着垃圾袋出了门。
吧嗒一声,关掉米饭锅下的灶火,丫丫妈往炒菜锅里放入油,然后是爆炒葱提味,扑哧一下把西红柿倒进锅里。
翻炒和抽油烟机的抽气声遮盖了耳边的一切声响,只恍惚间有铃铃的铃铛脆响不知是真有还是响在脑子里。丫丫妈揉揉太阳|穴,鼻子里渐渐嗅到炒菜发出的甜香,便抽出一面盘子准备盛菜。
突然间觉得腰怎么弯地这么酸,额角上的汗怎么湿腻地这么不舒服,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咚咚跳着,又跳不开,好象胸腔里存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