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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睐,给这位小娘子喝上一口酒,先暖暖身子。”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带着温意,竟让乔灵一时有种踏实的感觉。
乔灵被那名叫关睐的少年扶着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是半躺在马车的外沿,那名叫做关睐的少年腰间别着马鞭,扶起她之后,接过车厢里递来的酒囊。乔灵几乎是下意识地接在手里,僵着身子仰头喝了一口。
“咳咳……”乔灵只觉得喉咙都要被烧着了似的,不过平复了咳嗽之后,却觉得身上没那么冷了,好似神思也终于恢复了。
“谢谢。”乔灵真心庆幸自己被人救起又活了过来,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红了眼眶,激动的落泪,却也有些委屈和后怕。
车中递出了一方帕子,乔灵吸了吸鼻子,却不好意思去接,傻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只是我脸上脏兮兮的,不能再脏了您的帕子了。”
坐在车中的男子轻笑,乔灵好奇地往车中望了一眼,却有些惊讶。只因坐在车中的男子双眼上覆着白缎,竟是看不见人的。
男子似是察觉到了乔灵的目光,笑着用手轻抚了一下眼眶。
乔灵有些尴尬,连忙道:“公子长得好看,我才多看了下。”
“这白缎遮盖了我大半张脸,小娘子又如何知晓我的样貌?”
“嗯……因为公子皮肤白皙,人家说一白遮百丑,公子定然是极美的。再者,公子与我并不相识,却还救了我的性命。心灵定然也是极美的。”
“你不必如此夸赞我,若不是你的马拦住了路,还示意我们往这里走,我们也不会发现还有气息的你。”
乔灵感激万分地望向了站在一旁欢愉嘶鸣的马兄,再次红了眼眶,说:“马兄是最好最好的了,以后便是我饿着,也要给马兄买胡萝卜吃。”
盲眼公子问道:“小娘子,不知昨夜这里发生了何事,你又是因何受伤?”
乔灵简略地说了一下,只说昨夜自己露宿时突然碰到黑衣人刺杀一位公子,结果自己不幸被某不良公子挡刀,然后其他黑衣人都死了,而那位公子奸笑着离去。
盲眼的公子点了点头,说道:“听你的声音,年纪也不大,还是早些回家去,莫让家人担心了。”
关睐道:“小娘子是要去哪里?若是顺路,我们可以送你去县里,也好就医。”
乔灵此刻虽然孤独无措,却不想影响他人的行程,便婉言谢绝道:“多谢公子和小哥仗义相助,我现下已经好多了,有马兄在,应该可以安全无虞地到县里。公子的恩情怕是现下报答不了了,我也不想再耽误公子的行程。若是有机会再次遇到公子,乔灵定要想方设法地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盲眼公子温和笑道:“救你许是你我有缘,你也不必如此记挂,若要报答,那便在别人遇见困难时帮一把手吧。你若是能多结些善缘,也算是报答我的恩情了。”
乔灵几乎崇拜地看向盲眼公子,她这是遇到活雷锋了吗?他不要她的报答,却鼓励她去帮助别人。呜呜……在远离了姜弃那个黑心黑肺的家伙之后,她终于遇上了一位真正善良的公子了!
☆、风水轮流转
挥着手帕与盲眼公子和关睐告别,马兄凑在乔灵的身边,轻轻蹭着她。乔灵还有些后怕地轻抚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心里有些诧异。也不知那位盲眼公子是不是会医术,昨夜还鲜血淋漓的伤口,现在居然止了血,而且不剧烈活动,也不会有痛感了,实在是神奇的很。
庆幸过后,乔灵望着地上的尸体,再次回想起了昨夜的情形,心情低落了下来。虽然她幸运地活过来了,可是以后的道路却是更艰难了。她手上有些银子,却是没有户籍,买地买房是不可能的。唯一能做的工作还是给人家当奴婢,可是经历过姜弃这样的主子,她想起婢女这工作,也有些胃疼。
长叹一声,乔灵翻身上马,她与马兄一道继续往南,去找下一个县城。
此处往西的官路上,一辆马车在飞驰。关睐驾着马车对车中的公子道:“那位姑娘倒是个利落人,瞧着心里就痛快。往日里公子若是好心救人,有哪个不是死缠烂打,非要随着公子回府的?只有这位姑娘心思通透,还怕耽误了公子的行程。”
公子淡然一笑:“的确是心境磊落,可怕也是麻烦缠身的。”
“您说,那姑娘说的不良公子是姜家的大公子吗?”
“姜家大公子……姜弃啊,应该是吧。”盲眼公子声音轻渺,“也不知长得是何模样。”
“瞧着画像倒是挺英俊的。不过真是有趣儿,那画像看着像通缉罪犯的告示似的,居然还写着价值十两。我瞧那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怕是那姑娘的笔迹。”
盲眼公子也跟着笑了笑,随后道:“只怕这上夷郡是不太安稳了,今次便直接回少虞郡吧。”
“诶?公子不去孟家了?”
“不用了,姜公子去了,此事多半能解决,不用我再插手。”
乔灵和马兄行了多半日,才找到了县城。这个县城占地颇大,城内也十分繁华,不少摊铺旌旗迎风,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的。
乔灵先去医馆看伤,大夫给她开了些内服和外敷的药。随后乔灵便找了家看着还干净的客栈,准备在此处多休养几日。她总要养养伤,然后好生想想自己以后该怎么过活。
她是不可能再去追姜弃了,甚至希望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最好。乔灵现在也算是想明白姜弃为什么想要她死了,因为姜弃身上秘密太多了,比如他一个大家公子总是外出游历,而且身边没有任何侍从,再比如他的名字,他的武功。姜弃这个人虽然看着很好说话,可背后太神秘了。这样的人定然是危险的,能不碰到就不碰到。
然而有时候好的不灵坏的灵,你越不想见到谁,那人就偏往你眼前凑!
就像现在,乔灵本来睡的好好的,却听见“噗通”一声闷响,她爬起身来,就发现窗户还在晃动,而窗户下面也就是她床榻的旁边居然躺着一个人。然后乔灵摸出了火折子点燃了烛火,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望着。随即乔灵吹熄了烛火,室内又是一片昏暗。
“真倒霉。”这是乔灵在龇牙。
“真幸运。”这是姜弃在咧嘴。
即使没有了烛火,乔灵也能瞧见暗红色的血在姜弃的身边蔓延,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知道被人砍了多少剑。眼看着也是进气少出气更少了。
“没想到……你还活着。”
“没想到你快死了。”
姜弃轻扯嘴角,声音也是越发微弱,“你若是肯救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什么。”乔灵双手托腮趴在床头,颇为得意地笑着说,“而且啊,我才不信你。”
姜弃抬手扯住了乔灵的衣袖,往日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却满是决绝,他似是撑着最后的力气说:“我还有未做完的事情,我必须活下去……求你……救我……”
乔灵蹙眉,有些厌恶地甩开他,道:“那你可知别人也有未做完的事?别人也拼命地想要活下去?”
姜弃喘息了半天,目光坚定地望着乔灵,声音喃喃道:“帮我活下去,以后……要什么回报都好……只要让我活下去……”
姜弃昏了过去,乔灵坐在床头,心里百味陈杂。她从见到姜弃的时候,他就总是笑着的,各种各样的笑容,惬意的笑温和的笑无奈的笑,仿佛笑容是他的面具一样。可今次他却没了笑容,用那样恳切却坚决地目光望着她,让乔灵觉得或许这才是姜弃隐藏在笑容后面的真实。
乔灵叹息一声,跳下了床,轻手轻脚地用刀子把姜弃身上的衣裳划开,就看见他身上的三个血洞正汩汩地往外冒血。乔灵咬牙急忙拿了纱布和伤药处理伤口。到底她还是心软,看不得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面前。到底也是姜弃的机缘,让她想起了盲眼公子希望她救助他人的话。
明明是冬日里,乔灵却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她好不容易才给姜弃止住了血,也不知姜弃还活不活的成。虽然他还有气息,脸色却已经是青白了。忙完了姜弃,乔灵偷偷去打了水,把房间里的血迹清洗了一遍,天还未亮便又弄着小药炉开始熬药。这药本是大夫给她开的,不过她想他们都是被刀捅了,用药应该没有太大差别。
就这么折腾到太阳升起,乔灵端着药碗回到了房间。她费力扶起姜弃,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这才觉得对方身体热的不正常,应该是发烧了。乔灵尝试着喂姜弃喝药,许是他的生存意志太强,居然都喝下去了。
乔灵稍稍休息了片刻,见姜弃体温还是降不下来,心里也是焦灼。犹豫片刻,还是准备去找个大夫。
出了客栈没多远,就瞧见一大群人围着个店铺,不知在看什么热闹。乔灵骑在马背上,走到了人群外,见到七八个官差正在抬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此处是个闲置的店铺,外面贴着封条,灰尘满满。店铺东墙下是那几具尸体横陈的地方,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看到这里,不用多想,乔灵就知道和姜弃脱不了关系。再加上黑衣人死的地方和她住的客栈这么近,只怕是重伤的姜弃逃不了多远,就正好躲到她住的客栈了。
只是他们到底是什么孽缘?怎么客栈这么多房间,姜弃就能逃到她住的那一间呢?
乔灵到了医馆,也不敢请大夫去看诊,只说是家里有人被镰刀伤着了,发起了烧来。大夫给开了几副汤药,又给了些治外伤的药。乔灵不敢多呆,急忙赶回了客栈。
谁知刚进客栈,就见到两个官差正在盘问掌柜什么。乔灵变了脸色,赶忙上了楼去。进了房间就把门锁上了。
“我这是……在做梦么?”姜弃的声音不知该说是无比的虚弱还是无比的温柔。
做贼心虚的乔灵却是吓了一跳,瞪着床上的姜弃小声怒斥道:“你要吓死我啊!”
姜弃嘴角轻扬,笑的是那般温柔舒展,看得乔灵都想抽他。
“没想到……你真的肯救我。”
乔灵把药扔到桌上,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后悔了。”
姜弃轻笑,却是牵动了伤口,又疼的皱起了眉头。
稍等了片刻,乔灵才敢出去,见官差已经走了,便拉住一个伙计询问情况。那伙计道:“离这儿不远的铺子出了人命,官爷在附近询问看看有什么线索没。”
乔灵松了口气,这才敢去熬药。
回来的时候姜弃似乎是又睡醒了一觉,乔灵扶着他半坐起了身来,姜弃笑着道谢。
乔灵撇嘴道:“装什么纯良模样,快点喝粥,喝完了吃药。”
姜弃乖巧地自己接了粥碗,吃了起来。乔灵忙活了一宿,又有些惊吓,此刻松下心来已是累的不行了。她草草吃了些东西,看着姜弃喝完了药,便脱鞋上了床,挤着姜弃钻进了被窝里。
姜弃哭笑不得地看着乔灵,乔灵假笑着道:“姜大公子怕是认为我劳心劳力地伺候您一番,之后肯定会特体贴的睡在地上吧?可我实在是怕您良心不安,觉得愧疚于我不能入睡,又怕您疑心过重,会觉得我对您这般好是有所图谋,所以啊,我就勉为其难地睡床了。”
姜弃只是扬着嘴角,不管乔灵的语气是恶劣还是嘲讽,他都一副宠溺的模样瞧着。
“笑笑笑……有你哭的时候。”乔灵嘟囔道。
“明明还恨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