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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得。”
孙中山对蒋介石的这种评语,还算比较客观。正因为“不可多得”军事干才的极度缺乏,才使孙中山不得不对蒋介石这个常耍小脾气的“干才”一再姑息迁就,使他在革命阵营中的地位显得越来越重要了。
第五章“英雄”气短
1.蒋介石少年时代的一桩“风化案”
蒋介石原名叫“瑞元”,前文已经交待过。因为现在要说的是蒋介石小时候的事。所以,我们暂且“恢复”其原名。
蒋瑞元幼时读书,虽然十分“顽梗”,但毕竟他是6岁就开蒙读书的,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差不多都已涉猎过了,从这些古代精典著作中,蒋瑞元也学到了一点身为人子应当尽孝,身为男人应当求取功名的“道理”。十几岁的少年,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多多少少也懂得了一点做人的规矩和处世的道理,幼时的“顽梗”习气收敛了不少,也知道求学上进,为家族争光,为母亲争光了。
蒋母王采玉望子成龙心切,见儿子好学求进,当然是巴不得的,于是遍访四乡名师,托亲求友,为儿子的功名前程不遗余力地奔走。短短几年时间,蒋瑞元先后换了几位老师。14岁那年,母亲打听得榆林村有岩头毛凤美设塾,专授《易经》,恰好蒋瑞元的一位表舅父是榆林村人,遂征得其同意,把蒋瑞元送到了榆林村,师从毛凤美学《易经》。
没想到,蒋瑞元到榆林不久,从岩头方面竟传来了风言风语,说是14岁的蒋瑞元居然要娶蒋父的堂表妹的女儿毛阿春为妻!
听到这种传言,蒋母十分伤心。王采玉先后嫁了两个丈夫,都先她而去,本来就认为自己命不好,因此长期吃斋念佛,把一生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宝贝儿子蒋瑞元的身上。如今孤寡一门,没事还常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呢,如今若是真有这种事,那可真是家门不幸。自己原指望儿子为蒋氏一门增光添彩呢,谁知也是这么个不争气的纨绔子辈,才14岁就弄出这种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丑事来!叫自己如何面对蒋氏家庭的列祖列宗呢!想着想着,不由伤心落泪起来。
瑞元的外祖母姚氏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特意把女儿采工找到葛竹来,面授机宜:既然口风已经传到外面去了,倒不如假戏真唱,索性找个媒人到毛家去正式提亲,把毛阿春明媒正娶到蒋家来,一来可以堵住乡邻们的嘴,二来也就此给瑞元这匹野马驹子套上个笼头,省得一天到晚惹事生非。
王采玉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于是遣了个媒人到岩头毛阿春家去提亲。
毛阿春的母亲叫蒋赛凤,是蒋瑞元的堂姑,蒋肇聪的堂妹。蒋赛风早年嫁给岩头毛凤扬为妻,毛凤扬因病去世,遗下一个女儿,名毛阿春。蒋赛凤自从丈夫病故后,因为家境凄凉,便经常带着女儿毛阿春回到溪口娘家居住。同是中年丧夫,王采王与蒋赛凤虽是堂姑嫂的关系,但也经常往来叙语。因此,蒋瑞元自幼便常能见到毛阿春,彼时两小无猜,在一起玩得颇为开心。这毛阿春生得眉清目秀,性格开朗活泼,年岁也与瑞元相仿,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彼此的印象都很好。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当蒋瑞元来到榆林读书后,便经常利用私塾放学的闲暇时间到岩头去看望堂姑,顺便找阿春玩。最初,蒋赛凤见堂侄能来看望自己,心下高兴,面子上也觉得光彩,所以还能热情款待。后来,风言风语的传到了蒋赛凤耳朵里,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没有是非还难免有人捕风捉影说三道四呢,如今出了这种有伤体统伤风败俗的儿女情事,蒋赛凤焉能不火冒三丈?她把女儿关在房里训斥了一顿,严令她今后再不准同瑞元来往。训斥了女儿,蒋赛风仍然觉得余怒未消,有心找到榆林去再骂瑞元一顿,转念一想,这样岂不是把这件丑事张扬出去了吗?于是,她打消了兴师问罪的念头,决定闭门在家坐等蒋瑞元这个混小子上门,只要他敢来,看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两位母亲一个伤心,一个生气,殊不知这风言风语实际上只是一句戏言引出来的。那蒋瑞元到堂姑母家去得勤了些,发现毛阿春已经出落成一个姣美可人的“大姑娘”。十几岁的男孩,对男女情事似懂非懂,言谈之间也不知避讳什么。恰好瑞元的表舅父陈春泉的孙子陈远离也同蒋瑞元一起读书,两人既是同学,又是叔侄,年龄也都差不多,平时关系非常亲密,陈远离见瑞元常跑去看阿春,平时嘴里也常念叨阿春长阿春短的,便打趣道:“阿元叔,你讲阿春这样好,那样也好,干脆把她娶过来当老婆不好吗?”蒋瑞元毕竟还是个孩子,所谓“童口无忌”,当即便不加掩饰地说:“讨老婆不能没有媒人呀,你来做我们的媒人好不好?”陈远离也是个半大孩子,对这种少年男女相互爱悦的事情只知有趣,不知深浅,他见瑞元如此“不知羞”,遂大叫大嚷,当作一件了不得的新闻,把瑞元要娶毛阿春当老婆的事添枝加叶地给传了出去。这些传到王采玉和蒋赛风耳朵里时,早已经过了大量的民间“艺术加工”,甚至连蒋瑞元与毛阿春桑前月下偷偷约会、海誓山盟拥抱接吻的“细节”都被传扬得活灵活现。这也就难怪蒋母伤心、毛母生气了。
正在毛阿春被母亲关在房里闭门思过,蒋赛凤独自坐在堂前生闷气的时候,无巧不巧,王采玉请来的媒人也上门了。媒人满面堆笑,刚把蒋家提亲的事说了个开头,蒋赛风的一张脸就沉了下来,没容媒人把话说完,她已站起身来下逐客令了:“行啦行啦!溪口蒋家我还不清楚,我还和他们是一族的呐,他家的事我还不清楚?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媒人正说在兴头上,被蒋赛凤冷言冷语给顶了回来,张口结舌,只好万分尴尬地告辞出来。蒋赛凤又追到门口,对媒人说:“我们那位阿嫂也真没眼色,养下这种惹祸讨嫌的歪胚不知道管教,还好意思给他提亲!请你告诉瑞元那个混小子,我有十个女儿也不会嫁给他这种败家子的!”
媒人讨了个没趣,只得返回溪口向王采玉如实禀报。王采玉听了媒人添油加醋地形容和明显带有感情色彩的传话,登时窘得无地自容,当场垂泪无语。回想自己当初与蒋赛凤同病相怜,互诉苦情的交谊,王采王又不由得气愤难平,她暗暗发誓:“你蒋赛凤不过也是孤女寡母凄凄惶惶过日子的小户人家,居然也敢看不起我家瑞元!好好歹歹,我家瑞元还是个读书人呢,我家蒋上两代在溪口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我死也要为蒋家先人争这口气,非要在你蒋赛凤的眼皮子底下挑个好媳妇!”这时,王采玉怨恨儿子不争气的情绪已经完全转移了,她要为这不争气的儿子“争气”了。
王采玉赌了一口气,要和蒋赛凤较个高低。她特意赶到榆林去拜访表兄陈春泉,说:“赛凤把我家阿元看成一只虫,我这次一定要给瑞元说一房好媳妇,而且非岩头村的姑娘不娶!”这个条件,把陈春泉难为得直皱眉。可他又实在无法开口拒绝,只得硬起头皮答应去试一试。
陈春泉之所以为难,确是有原因的:蒋赛凤家在岩头村虽然不是什么大户望族,可也算得上是不愁衣食的小康之家,偏偏是这个毛阿春,又是百里挑一的姑娘,在岩头村里,要找个胜过毛阿春的姑娘还真的不是件容易事。可是,表妹素来性情柔顺,不惯于人争执结怨的,这一次看来是真的生了气,她提出的条件尽管苛刻,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没奈何,只有舍下一张老脸,到岩头村去碰碰运气了。
岩头村位于溪口镇迪南约十五公里处,座落在天台山余脉的狭谷之中,四面环山,村子中间是一条穿村而过的溪水,将这古老的村庄一分为二,小溪上有三座平桥,一座拱桥,沟通着“一村两岸”村民们的往来,岩头村口,狮山、象山左右分列,旧时曾有牌楼,门额上还有南宋的大学问家朱幕所题的“岩溪书屋”真迹。岩头村因为地处山脚狭谷之中,交通不便,一向较为闭塞,村民们多以伐薪贩竹为生。当然,拥有五六百户人家的岩头村,自然也会有几个从事工商业的富庶人家,例如毛鼎和,在岩头村就算得上是个经商大户。
陈春泉所在的榆林村,离岩头村只有一公里。陈春泉出身于诗礼世家,是左右方圆无人不知的乡绅。他“舍下老脸”要去试一试运气的,正是岩头村毛氏长辈、人称“鼎和大公”的毛鼎和。毛鼎和家与陈春泉家的上一代交情就很好,到了陈春泉这一代,两家也经常走动,算是通家世交。陈春泉答应了表妹王采玉的请求后,左思右想、反复比较,才选定了毛鼎和家。论财产、论地位,毛鼎和家在岩头村是数得着的,远非蒋赛凤家可比。论到姑娘的相貌,毛鼎和二女儿毛福梅也是眉清目秀,身材匀称,皮肤白皙,颇有点“福象”。陈春泉相中了毛家,认为只有毛福梅能与毛阿春相匹,虽不敢说毛福梅比阿春姑娘漂亮,但至少是不会被阿春比下去,正好满足王采玉的条件。
舍着一张老脸来到毛鼎和家,陈春泉的心里还打鼓:毛鼎和家资殷实,在下街开了一间“祥丰南货店”,不但是岩头村的望族,在乡里也称得起给绅大户;而表妹王采玉寡母孤儿,蒋家自肇聪过世、兄弟析产之后,家道中落得已快不成样子了。这种明摆着门也不当、户也不对的亲事可怎么开口呢?万一说了出来,被毛鼎和一口回绝,自己这张老脸往哪儿放?表妹那一头又该如何交待?这一番踌躇,脸上便挂出相来。毛鼎和是个精明人,一眼看出陈春泉登门拜访必是有事,二人寒喧了一阵子,看茶、落座,陈春泉正不知该从何说起,毛鼎和倒先开了口:“陈先生馆业繁忙,今日造访必是有事吧?”说罢,笑吟吟地用嘴含住烟袋,盯住了陈春泉那闪烁不定的双眼。
陈春泉自从一进门,已经觉得此行未免唐突了,眼下被毛鼎和一问,心一慌,毕竟是诗礼世家子弟,不会扯谎,不由得脱口而出:“哦,我是来给你家二小姐提亲的。”一语既出,不知怎么了,心里反而踏实下来了。他直视着毛鼎和,观察他的反应。心想,就算你不同意,凭咱们两家世代交好的面子,总也不该让我下不来台吧!
“哦?陈先生亲自为小女作伐,那可是我家阿梅的福气呀!只不知是哪一家的公子?”毛鼎和眉开眼笑,饶有兴致地问。
毛鼎和的态度鼓舞了陈春泉。于是,他索性开门见山,把瑞元与自己的关系、瑞元的家庭情况和学业成绩等等一口气说了个明明白白。最后申明:自己是受表妹王采玉之托,情无可却,不得已才登门求亲的。那言外之意很明白,你毛鼎和纵使不同意这门亲事,也总须卖我一个老面子,因为我也是受人之托,“情不可却”,并不是我自己老糊涂生闲事啊。
没想到,毛鼎和听完陈春泉的介绍,竟仰起脸来哈哈大笑:“陈先生,您可是过虑了!像溪口蒋家这样的名门世家,我们还怕人家嫌弃呢!那蒋瑞元小小年纪就能吟出‘一望山多竹,能生夏日寒’这样的诗句,日后前程必是不可限量啊!”
陈春泉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疾忙双手一揖:“这么说,我这杯喜酒是吃定了?”
“吃定了,吃定了!我还要好好谢谢你这大媒人呢!”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