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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你疯了!你想干什么?!”她抓住他,哭喊起来。
“我真的很后悔!我真的很后悔去找你!我这个残缺不全的样子就不应该出现在别人面前!我就应该一辈子待在这山里不要出去!”他的脸色白得可怕,拼命地吼着。
“不是,不是!”岳如筝颤着手抱着他的颈,“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样冷漠地对你!是我把你赶走了!”
她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负疚与辛酸,抬起头,流着泪,一下子就吻在他干裂的唇上。
唐雁初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侧过脸,岳如筝却用双手紧紧环住他,不准他避开。唐雁初感觉到她的眼泪流落在自己的脸上,一直滑进口中,他忽然情不自禁地用力吻住她的嘴唇,那种微咸的味道在两人唇间蔓延。
岳如筝微微张开嘴唇,呼吸着他的呼吸,心里震颤不已,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唐雁初的亲吻很青涩,他也没法用双手抱着她,只能依靠腰间力量支撑住自己,尽力地贴紧她。他急促地呼吸着,身子发烫,额间流下了汗水,滴在岳如筝的脸上。
岳如筝深深呼吸了一口,捧着他的脸颊,往后缩了一缩,低声道:“小唐,你烧得厉害。”
唐雁初的脸颊有些发红,他望着岳如筝,道:“你撞伤的地方还痛吗?”
岳如筝这才意识到自己脑后还是一阵阵火热的发疼,可刚才却早已忘记了。她轻轻地说了句:“不痛了。”然后便扶着唐雁初的腰,帮他站起,又扶着他躺到了床上。
唐雁初静静地躺在黑暗里,眼睛尤其深邃晶莹。岳如筝拿起刚才的那条手巾,又浸了清水,扳着唐雁初的肩膀,道:“小唐,你又是一身汗。我给你擦了,换件衣服,好不好?”
唐雁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了过去。岳如筝轻柔地替他脱下了那件白衫,借着淡如轻纱的月光,一点一点地擦去了他背上的汗水。
唐雁初的身体一直紧紧地绷着,残存的双臂贴紧了身子,一动都不动。岳如筝拿出干净的内衫,帮他换上之后,他才稍稍放松,用力撑着坐了起来。岳如筝为他系好了腰边的衣扣,摸摸他的额头,道:“你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烧水喝。”
“我睡不着。”他盘着腿坐在床上,黑黑的眼睛望着她,道,“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岳如筝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坐在了床沿,跟他肩并肩。唐雁初却挪了几下,跪坐到了她身后,慢慢俯下身,紧紧贴近她的后背,双臂撑在她肩头。
岳如筝心头一跳,低下头,紧紧握着他垂在她身前的衣袖,交错于掌心。她看不见唐雁初是什么表情,却能听到他深深的呼吸声。
“小唐,开心吗?”她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
唐雁初却并未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在她身后道:“如筝,刚才,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才……”
岳如筝一震,松开了衣袖,转过身望着他。
他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自己的袖子,唇角微微下抑。
“你觉得呢?”岳如筝没有生气,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唐雁初沉寂了一会儿,慢慢地抬起头,用澄澈的目光望着她,很浅淡地微笑了一下,道:“我觉得不是。”
“小唐。”岳如筝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一软,伏在他胸前,抱住他的腰,低声叫他。
“嗯。”他低下头,在昏暗的光线里凝视她。
岳如筝抬起头,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脸庞。他的眼睛在暗处里还是黑亮黑亮的,她注视着这双清澈的好像山间泉水一般的眼睛,忽然想到了自己来之前在师傅面前许下的诺言。
她的心猛烈地跳动,头脑一片混乱。有一个声音在内心中响起:岳如筝,你在干什么?你刚才做了什么?!
她的身体变得僵硬,慢慢地松开了双手,坐了起来。唐雁初愕然地看着她,也坐直了身子,道:“如筝,你怎么了?”
她还在出神,她还在想,刚才那一幕,刚才那与唐雁初的亲昵,难道就是如之前师伯所说的那样,用尽一切办法来接近他,取得他的信任?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真的就做了那样的事情?
岳如筝心乱如麻,头痛欲裂,低伏下身子,抱着自己的双膝一句话也不说。
唐雁初却不知她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他用膝盖跪着挪动了几下,趴在她肩头,着急道:“如筝,是不是刚才撞伤的地方还疼得厉害?我帮你看看好吗?”
岳如筝抬起头,忧伤地看着他认真紧张的脸,沙哑着嗓子道:“小唐……”
“嗯?你到底怎么回事?”他望着她道。
她忽然又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大口地呼吸,忍住眼泪。
唐雁初用下巴抵在她肩头,贴近她的脸,道:“如筝,难受就说,不要忍着。”
岳如筝用力抱着他,摇头道:“没有,没有。小唐,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唐雁初一震,随即微笑着轻声道:“我也喜欢你,如筝。”
第三十一章 卿既归来相扶携
那天晚上,是岳如筝最难以忘怀的时光片段。她发现,原来将积聚在心头的话语大声地说出,是如此地快乐,又带着些许的酸楚。然而正是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她一生都会铭记。
她抱着唐雁初,久久都不愿松手。直到忽然意识到他还在发热,才有些内疚地扶着他倚靠在床头。她还去给他煮粥,虽然煮得时间都不够,可唐雁初很听话地吃完了,没有皱一丝眉头。
岳如筝望着他那安静的眉眼,忽然之间很想有一个家。一个可以永远容纳她与他,没有风雨侵袭的家。
清柔的月光流泻于小屋中,伴着窗外微风送来梨花香,岳如筝将脸贴近他的胸口,听到他的心在很快地跳动着。岳如筝闭上眼睛,默默地数着他的心跳声,觉得自己与他离得很近很近,好像可以永远永远地待在一起。
唐雁初一直低着眼帘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岳如筝才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抱住他的肩膀。
唐雁初用脸颊碰了碰她,低声道:“如筝,你为什么会回来了?”
岳如筝猛地一颤,本来凝望着他的目光也不觉低了下去,唐雁初微微有些发怔地望着她,见她忽然又迷茫忧郁起来,急忙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他又弯下腰,侧脸看了看岳如筝的眼睛,小声道:“其实,我只是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岳如筝本就慌乱的心又是一酸,她垂着头坐在他面前,无力地道:“对不起……”
唐雁初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伏下身,轻轻地将脸颊贴近她置于膝上的手背,道:“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他顿了顿,顾自喃喃道,“如筝,你知道吗?看到你回来了,我很高兴,我很高兴。真的……”
岳如筝几乎快要落泪了,她忍住悲伤,伸手抚过他的脸庞。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岳如筝从未见唐雁初有过如此欣悦的眼神。她慢慢伸手环过他的腰间,扶着他坐好。唐雁初尽管呼吸急促,额间冒汗,始终还是温和地望着她。
岳如筝抵挡不住这清澈如水的目光,柔柔地亲着他的脸,含着辛酸地道:“小唐,我很想你。”
唐雁初尽力地靠拢她,同样轻轻地说:“我也是。”
其实唐雁初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想问问岳如筝,这次回来之后,还会不会离开。可是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实在无法亲自去破坏这时分的温暖,哪怕只是片刻幸福,他也只想小心地收藏起来,深深放在心底。
岳如筝感觉到他似乎在出神,以为是累了,轻声道:“小唐,已经不早了,好好睡吧。”
唐雁初点了点头,岳如筝起身端着水盆向门口走去。她转身的一瞬间,唐雁初真的很想伸手拉她一下,可他只能默默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门之后。
次日早晨,唐雁初醒来之时,阳光已经洒满了小屋。他有些恍惚地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外面除了鸟儿的鸣叫声之外,别无任何动静。他的脑海中依旧浮现着昨夜明月之下,岳如筝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幕。唐雁初想着想着,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外衣都没来得及穿,便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他用力撞开对面的房门,里面却并没有人在。他怔怔地站在那,只觉浑身一阵一阵地发冷。岳如筝的拥抱,岳如筝的亲吻,既真实又虚幻,美好温柔地宛如梦境。
他急促地呼吸着,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却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唐。”
唐雁初震了震,缓缓转过身去。阳光下,身着浅绿衣裙的岳如筝正抱着一捆柴草,站在正屋门口。
“你怎么……”岳如筝蹙着眉,刚要说话,唐雁初却几乎是冲了过来一般,用身子撞掉那些柴草,用力地靠在她的身前。岳如筝被他这突然爆发的力量撞得后退了一步,急忙伸手抱着他的腰间,惊愕道:“你怎么了?”
唐雁初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倚着她。岳如筝的脸贴在他颈侧,他站了许久,才侧过脸,轻轻地碰了她一下。岳如筝仰起脸看着他,唐雁初望着她,唇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欣喜安定。
“你回来了,如筝。”他好似如梦初醒,轻声地说了这一句。
唐雁初直到这时才确认,他的如筝,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又一次回到了南雁荡,回到了这清冷小院,回到了他身边。虽然他至今还不清楚如筝为什么会忽然回来,可是她的出现,就好像是一道温柔的月光,轻轻照着这一方寂寞的天地,拂去了他本已深陷绝望的痛楚。
他不再执拗地逞强,而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养病。两天后,岳如筝再端着水盆来他房间的时候,他告诉她,自己已经好了。
“是吗?”岳如筝摸摸他的脸颊,果然已不再发烫。
唐雁初侧过脸,很小心地抿了一下她的指尖。岳如筝没有将手收回,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大着胆子,慢慢地将她的每一根手指都亲了一遍,然后微笑起来,眼里闪着点点的光芒。
岳如筝给他拧干了手巾要为他擦脸,他却往后退了退,道:“如筝,我的病已经好了。你不用处处照顾我。”
“可你还很虚弱……”岳如筝坐在床沿上,不无忧虑地望着他。
“很快就会恢复。”他微笑着,抬脚接过她手中的手巾,搁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俯身给自己擦脸。岳如筝静静地看着,他洗完脸后,自己将手巾放到了水盆里,然后坐直身子道:“你瞧,我真的没事。”
岳如筝抿唇笑了笑,双手环着他的肩膀,依偎在他胸前。
唐雁初发现岳如筝这次回来之后,变得比以前温柔了,但也变得比以前沉默了。她时常这样抱着他,很久很久都不说话,只是安静地与他紧紧依偎。
梨花快要谢去的时候,唐雁初和她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雪白的花瓣在风中不停转动,最终坠于大地。岳如筝坐在他身后,伏在他的肩头,望着一地落花。
“如筝。”唐雁初背对着她,迟疑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为什么好像心事重重,很不快乐?”
岳如筝的手微微一颤,脸上还带着笑意:“没有,你不要乱想。”
唐雁初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你是不是瞒着你师傅出来的?她不准你来是吗?”
岳如筝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了,她无言地用力抱住他。唐雁初转过脸,望着她道:“因为我没有手对吗?”
“小唐!”岳如筝心痛无比,“我叫你不要乱想了,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他蹙着眉,又转过身,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