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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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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疲倦的样子。

小屋破败,窗缝中不时有寒风吹进。没有被褥,他们就聊胜于无地用衣箱里的旧衣盖在身上,仅能抵御一点点寒意。

岳如筝蜷缩着身子,拉了拉身上的锦袍。那是之前连珺初脱下的衣衫,他固执地不肯再穿上,给她盖着,而他自己仅穿着不算厚实的夹衣。岳如筝悄然靠近了他,听着他的呼吸之声,伸出手臂,轻轻揽着他的腰。

此时,遥远的山脚下忽然鞭炮齐鸣,隆隆的回响在原本寂静的夜空震荡不已。连珺初睁开眼睛,岳如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贴近连珺初的脸颊,轻声道:“你被吵醒了吗?”

“啊?”

“我本来就醒着。”他淡淡地道。

岳如筝的脸微微一红:“那你怎么不动?是在装睡?”

“不是。”他还是很简单地回答,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这样躺着很好。”

岳如筝伸手抚过他的胸前,听着那一阵阵喧闹的鞭炮声,道:“小唐,过年了呢。”

“嗯。”连珺初用腿撑着身子,转向她侧躺着,他的眼睛在月色里墨黑清冷,随后他轻轻地道:“如筝,你二十三岁了。”

岳如筝怔了怔,他忽然伸腿勾住了她的脚踝,闭上眼睛轻咬着她的唇。

“我终于,可以陪着你过年了。”他半是自语半是如释重负般地道。

炮竹声久久未止,幽深的南雁荡山中,这间连灯火和被褥都没有的小屋里,连珺初吻着岳如筝,温软缠绵。

这是他十多年的黑暗岁月之间,第一次怀着如此萌动的心,度过的除夕之夜。

外面的动静渐渐停息了,两个人还紧紧凑在一起,岳如筝想要动一动手臂,却不慎牵动了伤处,疼得蹙起了眉头。

连珺初低下头,用肩膀轻轻地捧着岳如筝,道:“把手伸上来我看看。”

岳如筝微笑了一下,道:“黑漆漆的,你怎么看得到?”

“只是想看看。”连珺初说着,又抬起脚攥住了她的裙角,用力扯了一下。岳如筝有些无奈地摊开手心,放在他眼前晃了晃。

“如筝。”

“什么?”

“你不要再受伤了。”

“我也不想啊。。。。。。”

“我更不想。”

第七十七章

次日天色微明的时候,岳如筝先醒了过来。许是昨天太过悲喜交加的缘故,她睁开双眼时,还有些恍然如梦之感。

那一瞬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直到看到身边睡着的人,才回过神来。

由于昨晚大哭一场的缘故,岳如筝的眼睛很是酸涩,她看着连珺初,才发现他的眼睛也有些浮肿,即便是睡着了,还是看得很明显。

可她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流过泪。

岳如筝伸出手指,想要替他揉揉,又怕把他弄醒,便怏怏地收了回去。她略微动了动身子,浑身酸痛,这硬邦邦的木床果然睡得很难受。可是尽管如此,岳如筝却一点都不觉得委屈,相反,她望着面前的连珺初,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充实温暖,就好像一只空了许久的杯子,现在被人以醇酒渐渐地灌满,馨香四溢,洋溢着满怀的沉醉。

这样想着,岳如筝的眼里就浮满了笑意。

或许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呼吸略微重了一点,连珺初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岳如筝便用圆圆的指尖揉了揉他的眼帘。

“你眼睛肿了。”她笑盈盈地道。

连珺初怔了一下,岳如筝又问道:“你昨夜也哭了吗?”

“没有。”他摇摇头,想避开她的指尖。岳如筝却按住他的脸颊,不准他闪躲。

连珺初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她的手下,岳如筝在他眉眼处抚来抚去,他等她停手之后,皱皱眉道:“你的手难道不痛了?”

岳如筝抿了抿唇:“怎么不痛?”

“那你还要动手……”他慢慢地瞥了她一眼,见她的眼圈也浮肿得很,便收回了想说的话,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岳如筝缩回手指,与他对望了一阵,忽然又想到了那个问题:“小唐,这三年里,你每次回到这儿,是在等我回来吗?”

连珺初的眼神有些沉寂,他微微摇了摇头。岳如筝还想要追问,连珺初贴近她的脸颊,道:“不要问那些事情了。”

“嗯。”岳如筝应了一声,将手臂环在他的腰间,他不能给予她安定的怀抱,岳如筝就顾自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心口。

……他等她,已经等得太久,太孤独。

他们在这小屋住了三天。

第一天的时间,几乎全用在打扫清理、洗晒衣被上。岳如筝将伤处包扎了一下,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忙碌。但是她不能沾水,只能让连珺初去做那些洗晒的事情。没有火折子,无法生火烧水,他都是忍着寒冷,将双脚浸入水中。

可是他还是毫不在意地坐在淡淡的阳光下,一边洗着,一边看着在旁边清扫落叶的岳如筝。

屋檐下的泥地中,乱七八糟地长满了荒草,有的早已经枯黄,其中便夹杂了那株二月兰。岳如筝默默地蹲在那里,伸手要去拔除那些杂草。连珺初侧身望了一眼,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要去管它了,已经死了很久了。”他闷闷地转回身,踩着水里的床单。

岳如筝走到他身边,蹲在地上,手肘撑着膝盖。

“你要是没回来过,怎么知道死了很久?”她软软地道。

连珺初的脸上有些绯红,这次没有吭声,自顾自地揉着床单。

岳如筝往他肩膀上轻轻一趴,他弯了弯腰,侧过脸看看她。她凑到近前,伸手摸摸他的脸颊,果然比平时要温热一些。

随后她手臂一垂,又摸摸他的脚踝,很是冰冷。

“等会儿去买火折子和灯油吧,还有吃的。”岳如筝半是建议半是命令似的道。

衣物洗完后,两个人一起协力,才将床单晾了起来。除了一般的衣服之外,其他但凡是大件的被褥之类,连珺初自己很难搬到外面,都要岳如筝帮忙,才可以完成。

小小的院子里晾满了洗净的衣物,中间的椅子上铺着棉絮和被子,做这些事的时候,连珺初本就不方便,又要照顾到岳如筝手上的伤,累得冒了一身汗。但当他看着岳如筝高兴地睡在铺展开来的棉絮上,蜷得像只小猫,心里便涌起了满满的柔和。

“要把你屋里的被褥也拿出来吗?”他走到岳如筝身边,蹲在边上问她。

岳如筝翻了个身,正对着他,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连珺初还想问,岳如筝一撑被子坐了起来,道:“走了,下山去。”

“要不我自己去,你在这里休息?”他好意建议,却被她打断。

“不行,要去就一起去。”岳如筝不知怎么就又固执起来。连珺初只好跟着她一起出了院子,往山下走去。

岳如筝始终都攥着他的衣袖,好像生怕他在半路走掉似的。

他忽然明白,大约,她是害怕,自己会借着下山再次不辞而别吧?

小镇上遍地都是燃放爆竹后留下的殷红纸屑,尽管已近中午,家家户户都除旧迎新,做买卖的人却几乎没有。一年之中难得团聚休息的时候,又有谁还会忙于赚钱?岳如筝找了半天都买不到杂货,最后还是连珺初凭着印象,找到了一处杂货铺子,也恰好那主人在屋外打扫,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你不是那个……”老板很是惊讶地望着连珺初,原本那个成日背着竹篓来回于山道间的少年,如今虽然样貌未曾改变,衣着已完全不同。

连珺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岳如筝付完钱,正准备和连珺初一起离开。老板忍不住在身后问了一句:“小唐,你成亲了?”

连珺初的脚步停了一下,随后回过身,微微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岳如筝的心一直都是砰砰跳个不止,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又不知该如何去问。就连坐在路边吃东西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等到回到小院,太阳已经有些西斜,她急急忙忙收拾晒在外面的被褥。晒了一天的棉絮很是温暖,只是被单还未曾干透,挂在了屋檐下。她满足地坐在软软的床上,听着院子里有推着东西的声音,知道是他在用脚将椅子挪回屋中。

黄昏的时候,她想去厨房做饭,连珺初阻止了她。

“你手上还有伤,我来做给你吃。”他坐在地上,像以前那样熟练地生火,岳如筝就坐在边上,静静地看。

因为小镇上的人都在家团圆的缘故,他们连菜都没买到多少。

两碗饭,一条鱼。在昏黄的灯火下,两个人并肩坐着,她用手,他用脚,平和地夹菜,细细地咀嚼,这是他们相识接近四年以来,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大年初一。

入夜了,岳如筝先回到屋里,山里的夜晚尤其寒冷。风吹在窗纸上呜呜作响,她望着桌上不断摇曳的烛火,渐渐地就有些困了。

也不管这是他的房间,她迅速地脱了外衣钻进被子。上上下下都还带着太阳的香味,很温存的感觉。忽然想到小时候,也最爱闻这种味道,常常嚷着“要闻太阳”,姑姑便会将被褥晒好,再让她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大大的眼睛。

那种滋味,是她在流浪生涯中,最最思念,最最渴求的温暖。

她这些日子以来经受了太多波折,今天又忙碌了许久,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动静使她从睡梦中一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意识也还未曾清醒过来,就看见原先摇曳的烛火一灭,屋子里就只有淡白的月光了。

她迷迷糊糊地转过身,连珺初坐在了床沿上,弯下腰背对着她,似乎是在解开外衣。没有了那两道铁器的障碍,他脱掉衣服所用的时间要比昨天少一些,可比起常人来,还是慢了许多。

随后,被子靠外侧的一角被他抬脚轻轻掀起,他生怕吵醒她似的,很小心地坐在床上,又弯腰咬着被子的上端往身前拉起。

岳如筝这时稍稍清醒了一些,很随意地伸出手,给他拉好了被子。

连珺初似是笑了笑,躺在她身边。她的心里虽没有抗拒之意,但这还是第一次与他同床共枕,不觉有些忐忑。四周朦胧悄寂,岳如筝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见他也不说话,便拥着被子,悄悄地往他身边凑过去。

连珺初微微侧过脸,在夜色里朝她望着。她轻轻地趴在他胸口,就像以前一样,听着他的心跳声,忽而轻声一笑,道:“小唐,你的心跳变快了。”

他似是也笑了笑,用脚踝磨了一磨她的小腿。岳如筝抱住他的肩膀,突发奇想地探手伸进他的衣领,摸了一下。

“你这里……”她正想说下去,却感觉到他的肩膀处微微一动,像是想要躲避。

岳如筝意识到了他内心的紧张,小声问道:“不能碰吗?”

连珺初迟疑了片刻,轻声道:“不是。”

“其实我已经看到过了……就是摸一下……”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手便沿着他肩膀往下,触到了他仅存的手臂。

只往下滑了一段,便是完全的虚空,这种感觉让本就谨慎小心的岳如筝着实惊了一下,但她没敢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他的臂端不是很自然,摸上去像是不太平滑的样子。岳如筝轻轻抚过他的手臂,他一点声音都没有,连呼吸都很细微。

“这些是小时候留下的伤?”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连珺初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有些是,还有些是后来的。”

“后来的?”她拧着眉想了想,心里沉甸甸的,“是为了练那双剑所以受伤了?”

连珺初轻轻喟叹了一声:“那套在手臂上的铁圈很紧的,开始时天天会磨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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