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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她拧着眉想了想,心里沉甸甸的,“是为了练那双剑所以受伤了?”
连珺初轻轻喟叹了一声:“那套在手臂上的铁圈很紧的,开始时天天会磨破。”
岳如筝怔怔地望着他隐在黑暗中的轮廓,心中百感交集,又酸又涩。她忍着眼泪,再一次触及他的手臂。
除了伤痕,还有些凉凉的。
她倒是一年四季身上都偏热,于是便缩回手,呵着气,让手指变得更暖和一些,随后又紧紧贴着他的肩,他的臂。
“冷吗?”她轻声问道。
“不了。”连珺初尽量地靠近她,岳如筝感觉他侧身躺着的时候有些吃力,便用肩膀撑着他。
两个人的脚勾在一起,就像是牵着手一样。
“小唐……”过了很久,黑暗里,岳如筝还是忍不住又叫了他。
“什么事?”他也未曾睡着,睁开眼睛望着她。
岳如筝感觉自己的脸上正在发热,她支支吾吾地道:“就是白天,你在小镇上……”
他好像明了她的用意,便问道:“你是说那个人问的话吗?”
“唔……”岳如筝听他直接说了,倒不知该怎么继续,只是用小小的脚趾勾住他的脚。
连珺初侧转了身子,正对着她道:“我不是随便说着应付他的。”
“啊?”岳如筝愣了愣,心里慌乱又羞涩,却只惊叹了一声。
夜色中,他静静地呼吸了几下,幽黑的眼睛望着岳如筝,道:“如筝,你可以嫁给我吗?”
四年前,他在海边就小心翼翼地问过这句话,如今在这里又轻声说了一遍。在岳如筝听来,他的声音还是带着微微的不安,仿佛是怕她还会不做出回应。
她的心里忽高忽低,虽然这些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几乎已经让她陷入绝望。可现在她只想跟他厮守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小唐。”岳如筝抱着他的腰,凑到他跟前,忽而微微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肩膀。
“干什么?”连珺初见她不给回答,却好像犯了傻,不由有些茫然。
她伸手摸着留在他肩上的牙印,忍着快要流出的眼泪,道:“给你留个印记,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小唐。”
连珺初的心慢慢地柔软了下来,他伸腿轻轻勾住岳如筝的脚踝,道:“嗯,我记得了。”
岳如筝抿着唇,摸摸他的臂膀,按捺不住心中的欣悦,“小唐,我在想,如果姑姑还活在世上,如果她也能知道我要嫁人了,该有多好。”
连珺初也情不自禁地微笑着,贴近她的脸颊,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她。”
那株二月兰周围的杂草终究被清理了干净,连珺初不让岳如筝动手,这个差事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看着瘦弱的二月兰恹恹地垂在地上,岳如筝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连珺初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看她,道:“你看,把杂草弄掉了也还是这样。”
岳如筝蹲下身子,伸手撩起枯败的叶子,泄气地道:“你好像很不在意?”
连珺初愣了一愣,道:“还可以重新去采的。”
“重新采的又不是这棵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生埋怨起来,抱着双膝,又想到了当年两人一起种着这兰草的样子。
“为什么又不高兴了?”连珺初有些错愕地道。
岳如筝摇摇头道:“没有不高兴,只是……”她说了一半,没有说完,眼里似是带着隐隐的忧虑。
“等过些时候,天气转暖了,我帮你再去找别的来种,好吗?”连珺初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只是专心致志地望着她。
岳如筝扑簌着长长的睫毛,凑到他脸庞边,“我们还会住在这里吗?”
“会啊……”他很快地回答了,随即又不安道,“你不想住在这里了?”
“那七星岛怎么办?”岳如筝忐忑地问。
连珺初想了想,转过身问道:“你不喜欢七星岛是吗?”
岳如筝的脸上微微一热,她垂下头不说话。
在她脑海中,那年从忘情阁中盗取神珠后被人团团包围的场景,仿佛一道耻辱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即便是连珺初再也不提及那件事,她对七星岛,始终都怀着一种畏惧而想要躲避的心理。
“其实我也不喜欢。”连珺初沉默了一会儿,扬起唇角,微微笑着,“如果你愿意,我跟你一块儿留在这里。岛上那么多人,又不缺我一个。”
岳如筝伏在他膝上,抱着他的双腿,侧过脸,望着这个还显得有些清冷,又有些简陋的小院。
“这是我们的家了吗,小唐?”她的眼里带着一丝温柔的光。
他轻轻弯下腰,倚在她身前,道:“是的,我跟你的。”
这天夜晚下起了冷雨,淅淅沥沥,打在屋瓦上,落在庭院中。
钻进被子的时候感到一阵寒意,岳如筝抱住连珺初,待自己的双脚稍稍暖和了一些,才敢靠近他的脚。可是他的身子还是很冷,她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连珺初垂下眼帘,轻声道:“你不用太顾及我的,我习惯了,不会觉得冷。”
岳如筝伸手摩挲着他清瘦的脸颊,忍不住又轻轻地咬了他一下。
“小唐,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他侧过脸,浅浅的呼吸正对着她的唇,“我也是,怎么办?”
岳如筝的心里绽开了花,她勾住他的双脚,摇了摇。他便心领神会地闭上眼睛亲她,一直亲到颈侧被衣衫挡住的地方。然后他就小心翼翼地咬着那翠色的衣领,温和的气息拂在她的肌肤上,岳如筝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他却还是低着眉眼,很温柔地抿着她那衣领处露出的一点点肌肤。
岳如筝情不自禁地将手伸进他的衣衫,他的身上有些温热。她也不知应该怎样,只是有一种急切想要与他不断靠近不断亲密的心情,促使她将自己几乎完全贴合着他。
连珺初始终都微微闭着眼睛,此时却慢慢地睁开了,岳如筝望着他的眼睛,甚至希望自己永远沦陷在这眼神里,永远沉浸在这无瑕的幽潭中。
他的呼吸深远绵长,抬起脚,却够不到她的衣衫,他又低着头,想去咬她的衣带。岳如筝的心里一阵慌乱,想自己去解开扣子,手上受伤的地方正好碰到连珺初的脸庞。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侧了侧身,连珺初停下动作,抬起眼眸望着她,“碰到伤口了?”
岳如筝将手藏在身后,抿着唇摇摇头。
他有些犹疑地看看她的神色,岳如筝竭力在心里劝服着自己,又往他身前凑了凑,脸上却还是含着深深的紧张之感。
“如筝……”连珺初轻声叫了她一下,见她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由笑了笑,随即又好像鼓起勇气似的问:“你师傅……没有教过你这些?”
岳如筝起初还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一眨眼的功夫便涨红了脸,不由地乱蹬了他几脚,狠狠道:“我们是清白门户,怎么会教这些?!你不要玷辱了印溪小筑!”
连珺初急忙用双腿压在她的脚上,小声道:“好吧,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她的心头还是在剧烈地蹦跳,嘴上却装得很硬气。
连珺初不吭声,脸还是埋在她的身上。
“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岳如筝的脚动弹不了,就使劲咬咬他的肩膀。
他安静了片刻,抬起头道:“我不知道……”
“怎么一会儿知道一会儿不知道的,连珺初,你是傻了吗?”岳如筝又想扑过去咬他,却被他抬起腿抵住了。
“别闹别闹。”连珺初深深呼吸了几下,将脚搁在她的腿上推了推,极其精炼地说道,“睡觉。”
于是他说完之后便用肩膀撑着坐了起来,一下子吹灭了床头的蜡烛,还没等岳如筝有所反应,就已经躺下来,静静地闭着眼睛,像是立即就要睡着了似的。
岳如筝带着小小的失落,和小小的茫然,贴着他的身子,一起一伏,均匀地呼吸着。
“小唐……”
过了片刻,岳如筝拿手指捅了捅他的脸。他一开始并没有动,也没有回应,岳如筝不死心地又用脚趾钳住他的脚,他才挣扎着缩回去。
“干什么呢你?”他好像有点愠怒地说了一声。
“你生气了吗?”她趴在他耳边道。
他仰睡着,闭着眼睛道:“哪有?”
“是怪我咬你了?”岳如筝蜷着身子,双脚蹬在他腿上。
他睁开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不说话。
“是怪我踢你了?”岳如筝放下腿,伸开手臂,挂在他身上。他只好蹙着眉,闷声闷气地道:“不是。”
“那……”她还要说话,却被他用猛烈的吻堵住了嘴巴。
“唔?”岳如筝睁大了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弄得有点惊讶。连珺初从未那么疯狂地亲吻过她,一改以往的温和,深深深深地长时间攫住她的唇舌。直到她快要呼吸困难的时候,他才意犹未尽地往后撤了撤。
“好了,不要再来招惹我。”他说毕,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笑,便又翻转了身。
寂静中,岳如筝望着他的背影,在被子的遮盖下,他的缺陷似乎不那么明显。她悄悄地调整了方向,帮他压好被角,与他朝着同一侧睡着。窗纸上透进薄薄的月影,雨点渐渐变小,轻轻柔柔,点点滴滴,好似一曲绵长的琴音,伴着两个人的世界,幽然悠然。
第七十八章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这三天之间,岳如筝觉得自己似乎是从死地忽而复活,她有很多次都在想这会不会又是一场梦,可每次转回身,看到他在,心里便是无比的温柔与踏实。
第三天的午后,将屋内屋外收拾整齐之后,他们便准备要下山了。看着这久别又重见的院子,岳如筝竟很是不愿离去。连珺初见她站在院中不走,只得道:“还会回来的,不是吗?”
不知为何,岳如筝总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或许在隐隐之中,她还是感觉到了此次下山,未必会一帆风顺。至少,如何面对师傅,便是其中一个很大的难题。可不管如何,他们还是要面对,岳如筝在心里默默许诺,无论怎样,一定要说服师傅,让她不再对小唐存有成见。
离开小院的时候,她一再回头张望,小屋渐渐消失在树丛之后,她还念念不忘地道:“窗户都关紧了吗?还有……”
连珺初停下脚步道:“都早就看过好几遍了。”他顿了顿,又侧过脸望着她道,“如筝,你不要担心。”
岳如筝有些失落地道:“小唐……我不想走。”
他怔了怔,低头碰了碰她的长发,道:“我们会一起回来的,真的。”
到了南雁荡山下,他们在镇上的客栈里找到了卫衡。
卫衡见着两人一起过来,终究是有些愕然,似是虽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太敢相信。岳如筝想知道在七星岛的三天里,连珺心有没有为难他,他却显得不愿多说,只是道:“总之她是不能将我怎么样的。”
“那你还跟我们回庐州吗?”岳如筝问道。
卫衡看着她与连珺初,静默了片刻,笑道:“我可不想做个不知趣的人。你们尽管动身好了,我从未来过这里,稍稍晚几天再回黄山不迟。”
岳如筝见他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强求。
临近分别之时,卫衡取过桌上酒壶,倒满两杯,朝连珺初道:“本来一直想要与你再较量一番,如今看来,似是难有机会。不过这江湖多变,谁知道往后会怎么样呢?”
连珺初看着他,道:“不管往后怎样,有些事情上,我还是要多谢你。”
卫衡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筝。”连珺初小声地喊了一下,岳如筝忙给他端起酒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饮酒,但连珺初似是很熟练地喝下了满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