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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我们看上去仍旧亲密如昔,但却实实的在渐行渐远。
这番下山,除去为二师兄拿到解药,我其实是带了一份私心在的,我想再见一见南柯。
齐玉那天的话我虽然想当做没听见就那么过去,但却过不了自己的心。我那几日想了许久,发现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喜欢南柯,不同于对子侄的喜欢,而是男女间的喜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南柯之于我的确是不同的。对他,我可以气的跳脚却又不会真的生气,原谅他总是那么容易,纵容他屡屡“犯戒”,对他,我总是比对别人要细心也耐心的多。
我曾想,我是不是真把他当儿子来疼了,可是想来也不是的。如果是,我不会在他对我总是又亲又抱的欠揍情形下还仍旧对他亲密有加。我甚至不知道,我屡屡推开他的怀抱,究竟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虚。
我想来想去,却始终不敢确定,南柯已经下山,我们此生都不会再见,纵然我确定了什么又能怎么样呢?
如今他就在我面前,我确实的感觉到了再见他时心里那份不同寻常的想念。欢喜,却也让我悲伤。不过还好,这一次,我可以有机会和他好好道一声别,而我这一份越界的感情也可以深深的埋下心底,也算是我自己对自己的一番道别。
心思有些沉重,我吃的并不多。南柯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望着我发呆,眼中流光婉转,却辨不出其中的神色。
“南柯……”
“江河……”
同时出声,我和南柯皆是一愣,我摇头笑了一下,示意他先说,他望了我一眼,倒也不客气,直接道:“我们成亲吧。”
抿着的一口茶倒呛了回来,我咳的撕心裂肺。伸手揩了下眼角不小心咳出的泪水,我瞪大了眼睛望向他,却见一向脸皮厚的可以当铁板用的他竟微红了脸庞,然而一双眼却仍是死死的盯着我,又重复了一遍道:“我们成亲吧。”
脸上蓦地一阵热,我不自在的错开他的目光,一巴掌拍开他的脸道:“胡闹什么!解药呢!”
“解药!你来就是为了解药吗?!那个石头脸对你就那么重要么!”南柯呼啦一下子站了起来,俯身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的瞪着我。他身子本就生的比一般人高,如此一来,我几乎整个人都罩在了他的阴影下。
眼皮跳了跳,我望了眼南柯忽然板起来的脸,本能的想要往后扯开距离,却不想他忽然站直了身体,一言不发的将银子往桌上一丢扭头就走。
全然没想到南柯居然会这么做,我一时愣着竟没反应过来,待我追出去的时候,熙攘的人群里已然没了他的身影。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心烦意乱的吐出一口气,后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即把这小王八蛋抓出来胖揍一顿,然而气着气着心里却又升起了一股子难言的心酸。
深深的吸了口气,兀自将眼眶的热度压下去,我迈步走向人群,周遭的人依旧热闹,但他们的热闹却再进不了我的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明明放不下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南柯的声音蓦地在背后响起,我怔怔的顿住了脚步,想要回头,身子却先一步被人拥进了怀里。仗着身高,南柯将脑袋压在我的头顶,“一把年纪了,看见小爷这么好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后背贴在南柯暖暖的身子上,像是空落的心一下子被填满的温热的水,让我冰冷的手脚都缓缓的跟着暖了起来。没有出声,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我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眼眶微热,我忍不住抬手覆上南柯揽着我的手臂,想要推开他,但最后却紧紧的抓住了他。
是啊……明明放不下,明明很在意,为什么要推开呢?
我是江河,我从前敢爱敢恨,放如今为何却变的如此畏缩了?
摇头笑了笑,我放心的向后一靠,仰头朝尚未掩去眼底惊讶的南柯挑了挑眉脚。“寒山境主素来不外嫁。”
南柯的眸子一暗,风雨欲来。
“不过入赘倒是可以的。”
南柯跟在我身边四年,这或许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蠢呆的模样,明明是块臭硬的石头,此刻却柔软的让我忍不住想要抱抱捏捏,实在是再可爱不能了。
半晌过后,南柯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一双眼在夜色中亮若星辰,嘴唇抿的紧紧的,却是怎样也藏不住那张狂欲出的笑意。
我看着他,也禁不住的咧开了嘴角,原来他高兴到极致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
忽然,南柯一把将我抓上肩膀,人一个纵身跃上了屋顶,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宛若江洋大盗一般的扛着我一路踏夜而去。没料到他竟会是这番反应,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攀住他的肩膀,想要狠狠的咬上一口泄气,却又在听到他一声声毫不掩饰愉悦的低啸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该怎么办才好,这个正在犯傻的人是我喜欢的人呢。霸道又任性,无礼又野蛮,可是却总能让我觉得温暖,觉得是在活生生的度过每一天。
就这么疯跑了许久,南柯停下来的时候周围已然寂静一片,月光静谧美好,我这才发觉自己脚下站着的是一处清池的岸边。尚未到荷花遍开的时节,岸边的新柳亦是刚刚抽芽,微风拂过,送来不知哪里的淡淡花香。或许是心境不同,我竟觉得这景色甚是宜人。
南柯扳着我的肩膀,眼神灼热:“江河,你方才是答应了我吧?”
我歪头,“答应什么?”
“你想反悔?!小爷不管,你既然答应了,那就是我的人了,明天咱们就把亲事给办了!”
我吃惊的瞪了瞪眼睛,想要骂他胡闹,却又忍不住笑了出声。南柯则是被我笑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般,焦躁的瞪着我想要发怒却又发不得的样子。
稳了稳情绪,我挑起眉梢,正经道:“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过你成亲,我说的是,寒山境主不外嫁,除非入赘。怎么,你要入赘?”
闻言南柯愣了愣,随即却执起我的手道:“无所谓,不过叫法不一样,只要你是小爷的便好了。”
“不对,你若入赘,只能是你是我的。”
我从未说过如此直接明白的话,南柯听的有一阵愣神,反应过后不禁将我拽进怀里,略低的声音扬着愉悦:“小爷不早就是你的了么,你居然到现在才答应给我个名分。”
给个名分……
我下意识的抖了一抖。这小王八蛋,疯起来真是没脸没皮到了极致。我有些嫌弃的哼了哼,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翘。
人一旦顺遂了心意,那种由衷而发的喜悦是怎样也藏不住的。南柯的性子本就张扬,如今更是要把尾巴翘到了天上,拉着我在湖边走走停停,时不时搂一下,抱一下,丝毫不避讳偶尔碰见的行人。
我被他弄的脸上一阵青红交错,终于在他凑着嘴巴扑上来的时候忍无可忍的踹了他一脚。
“说踹就踹,小爷可是你的人,你不心疼啊!”
我翻翻白眼,心疼个叉叉!皮糙肉厚的,我又没用多大力。见我撂着脸不想搭理他,南柯哼唧了一声爬了起来,总算是安分了许多的跟在我身边。
转过池子,不远处便是一个亭子。我想了想,反正我也不想回南柯那个人多眼杂的院子,倒不如在这里呆一呆。脚步一转,然而才走了两步才发现南柯没有跟上来,不由停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朗朗月光之下,那个比我高出了近两个头的男子正不甚高兴的撅着嘴,表情幼稚的简直让我以为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干嘛?”我的头皮有些发麻,隐隐觉得南柯这样看起来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半刻我却想不出这份熟悉感是哪里来的。
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南柯不说话的抬起了手,表情不言而喻。我愣了愣,瞬间失笑:“你多大了,还要人牵着?”
再次重重的哼了一声,南柯的手仍旧执拗的伸着,仿佛我不过去牵一下,他便要一直这么擎着一般。
我向来是拧不过他的,见他如此,也值得无奈的伸手去拉,不想却被他反手紧紧的拉了住,南柯满意的拉起我的手,朝我点点头道:“这就是‘执子之手’,以后你要对小爷好点。”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我面上升起一股子闷热,好在是晚上想必也看不太出来。
“……走吧。”
错开他那过于灼人的视线,我拉着南柯,亦或者说是他牵着我,短短一段路,却似走了许久。
亭子里没有人,倒也让我少了那些许不自在,兀自对着湖面的方向吹了一会儿风,我这才觉得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扭过头,南柯正捧着脸笑意连连的望着我:“害羞完了?”
“……”
真要命啊……我忍住捂脸的冲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本山主不好意思了,你还说什么!
南柯却眨了眨眼,不用猜我也品的出其中的意思:小爷就是喜欢寻你开心。
叹了口气,论脸皮,论无耻,我和南柯永远也不能相提并论。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小爷名分?”
猫眼儿睁的溜圆,南柯猛的凑到了我近前,坐着都快有我站着高的人竟然无耻的刻意俯下身子仰望我,不要命的卖着可爱。
我吸了口凉气,咽下口中多余的口水努力往后撤了撤身子,维持着神智的清明道:“你随我回寒山境,待解了二师兄的毒,你想什么时候就……”
后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人都是越老脸皮越厚,我却是脸皮越来越薄了。顿了顿,我有些涩然的开了口:“南柯,你想好了么,如果你真的‘入赘’,那么你这一生便都得和我一样,再难下寒山境,过往的仇怨亦是要……”
“和那个有什么关系。”打断我的话,南柯的神色似有几分恼怒。“小爷下山是为了报仇,可是报仇又不能报一辈子,要和小爷过一辈的人是你,在哪里很重要么?”
我愣了愣,眼眶蓦地酸涩起来:“可你没有抱负么,你把寒山境内所有关于行军布阵的书都看了一遍,难道不是希望有一天能上战沙场么?”
虽然这四年我从未教导过南柯什么,但是他去学了什么我却是都知道的。我亦是知道,他经常会拾掇着他的那些跟班演练兵法,偶尔也会望着山下的方向发呆。
这些都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四年里,无论他怎么求我闹我,我都不曾动过一点教他武功的念头。既然他志不在此,我又怎么会为他的前路埋下隐患。
南柯有些呆愣的忘了我一眼,随即抿了抿唇,眼中的华光一闪而过,片刻之后却一声不响的将我拉起来揽进怀里,小心翼翼的,却又不容我挣脱。
“江河,四年,我只要四年时间。”头顶上传来南柯低沉的声音,坚定如斯。“四年,待我为我父亲正了名,杀了赵勇那个狗贼,我便随你回去好不好。”
身上的热度似乎一下子退去了不少,我这一直滚涨发烫的脑子似乎也冷静了下来,不由扯起了一丝苦笑。
四年啊……谁知道这四年会是怎样一个四年呢?
当年东方锦城不过要我等他四个十天,结果呢……
脑中划过东方锦城带血的脸,我又蓦地想起了那个同样叫做“东方锦城”的男人。有些头痛的轻呼了一声,我猛然觉得似乎有一张张开的大网正在徐徐向我扑来。
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