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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这话,虎着脸打开我,骨碌爬起来去开游戏机。我俩玩双人网球,比较不刺激,轮到我发球我就故意磨蹭时间,果然没一会儿他就瞌睡着倒在地板上,我关上电视机心说赶紧给我考完了事,仇乐扬长这么大是真没如此挖心挖肺伺候过谁。
拿了毯子盖住他,我想会儿,也躺在地板上睡。半夜起夜,从厕所回来,听见他小小声儿,“乐扬啊……喜……喜……”
那声音像微笑的轻叹,我吓了一跳,“撒尿,没洗澡,谁大半夜的洗澡啊。”
“喜……喜……”他嘴角勾着,孜孜儿地出声。
我仔细看才知道他根本睡着说梦话呢,“什么意思,笑话我热天洗澡不勤么……”我咕哝着闭上眼睛。
如果,只是如果,当时的仇乐扬能体会一下,只敢在梦里说出喜欢你的心情。
高考终于在日历上变成了属于昨天的圆圈,哥几个犹如盼到了解放区的天,成日成日的吃喝玩乐。我问肖慎考的怎么样,他说一般吧,就那样。你呢?
“总之我把能填的都填了。”
“那可真不容易,”他感叹,仔细挑选借片区陈列出来的影碟,“难得你用如此认真的态度对待考试。”
“当然,我在abcd中抓阄的心情无比虔诚,”我看他拿下一盒港片,——甜言蜜语,皱起眉头,“别看爱情片,没劲没劲。”
“你拿的四张都是警匪,”他看看我,“累不累啊,调剂一下。”
“调剂一下你看她啊,”我指某张碟片盒上的邱淑贞笑的无比惊艳,这妞没治了,我又指指他手上的蒙嘉慧,“放回去,赶紧的。”
“不要,”他还跟我拗上了,“我就觉得她看着挺舒服。”
“你看妞的眼光不正常。”我鄙视他。
“我看什么的眼光都不正常!”他黑着脸凶巴巴地扔下一句,把我给唬的,至于么,要看你就借呗,为这么屁大的事儿你跟我翻脸?肖小龙你的脸也忒不值钱了。
他不理我,我俩骑车回去的路上我还在念叨他,“肖小龙,我真忍不住下去了,哥哥今天非给你辅导辅导,挑女人得嗅味儿,通常那什么一点的就是端着呢,但凡招上她们你就麻烦大了。”
“怎么叫那什么一点的?”他用力蹬着脚踏。
“就容郦那种,面上跟多清高似的。”我是真一提到她就没好气。
肖慎似笑非笑的说乐扬你干吗就那么看她不顺眼,她怎么惹到你了?
“谢你了哥哥,”我俩锁了车上楼,“让她有生之年千万放过我别惹我。”
“那你说干吗那么讨厌她?”肖慎走在我后头追问,“人家根本不和你多搭话,你是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原因迁怒她?”
他这话还真把我问傻了,怔怔的掉头看他,一脸茫然,他自嘲般的笑了笑,低头找钥匙,“当我没说吧。”
可我没法当作没听到,那些不容分辨的混沌往往在一格不经意的楼梯,一盏点不亮的灯的掩映下,就是天地初启,磕磕绊绊的少年时代总是不等过渡,就流入幽暗艰涩,我在好的时机走错脚步。
那个初夏,有着那样的一瞬,我应该是懂的,我的心选择了笨,而他也不再说。
直到我俩把甜言蜜语看完,男人死了,话筒里传来女人在香港的晚上最热闹的地方问是不是你,她的手里牵着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女儿,他们共同住过的屋子里,一盆盆绿叶子,藏住了她画下的铅笔图,她是想过要和他牵紧手的。
谁知道,谁还记得,谁依然爱。
故事里的男人始终没对故事里的女人说出我爱你。他是哑巴。
我想我不该看这部片子,因为看完后我觉得不舒服,心口缩紧像被火烫到,有人在抓我,我逃跑却觉得疼痛。
肖慎关上影碟机,走到窗口,他是故意的,多少年后我终于明白他是故意的,他回头哀伤的看着我,“乐杨啊……”
“往后别看这种片子。”我跳起来,动作夸张可笑,“忒他妈腻了,什么意思啊,拍一哑巴的爱情,这女的活该,等他说,他能说么?”
“乐扬……”他看着窗外,“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人一辈子,是真的喜欢,打从心里喜欢,喜欢到了超过喜欢,但就是不能说不敢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燃起了怒气,“什,么,意,思。”他吃惊地回头看我,我逼视他,“肖慎,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摇头,我走到他身边,“不准摇头,你要告诉我什么?你到底有什么想让我知道,你不是哑巴,你能说话。”
“不是哑巴,也不见得就什么都能说。”他神色微妙。
“不能,还是不敢。”我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结果,我只是逼问他。
“那你敢听么?”他抬头看我,乌黑的眼睛专注而紧张。
有些东西发出被绷紧的哀鸣,压抑不已。
我深吸了口气,“肖慎,你喜欢容郦么?我以后不说她坏话……”
“不喜欢。”他毫不迟疑的打断我,突然侧身拉住我的手。
“干嘛!”我本能的一把甩开,他不吃惊,只是哀哀地笑着,乐扬,我只是想帮你把这个扣子缝紧。
我低头看,原来扣子的线脚松脱,摇摇欲坠的吊在衣服上,我抬头看他,很多东西似乎在一瞬间都摇摇欲坠。
“乐扬……我……”他张嘴,我屏住了呼吸,窗外有悲伤的夕阳,迟疑不觉,“我……”
“仇乐扬!!”楼下爆出响亮的呼喊,我像被几千吨的锤子砸,恍惚的眨眨眼睛,推开肖慎,那粒扣子被他拽着,从我的衣服上掉落在他的掌心。
楼下是乔敬曦骑车带着小乔,“仇乐扬,”他俩笑眯眯的,“躲在屋里干什么坏事呢?”
我白着脸,用劲深呼吸好几下,才回嘴,“看你敬曦表哥哥演的毛片。”
“呦,”小乔趴在车龙头上,“够有眼福的,老头那片子可是只能在猪圈里内部放映。”
“可不么,”我笑起来,肖慎也在一边探头扒拉着窗框,“猪们都激动了,奔走相告奔走推荐。”
小乔捂着脸蛋笑,“猪真是仇乐扬的好朋友。”
我搭紧肖慎的肩膀,他一下子僵硬,我大声说,“小龙,乔楚骂你是猪。”说完了我也不看他。
“呸——”小乔习惯性地冲地上吐唾沫,很久,肖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笑得很微妙,“是啊,我们是好朋友。”
“甭他妈肉麻了,什么朋不朋的。”乔敬曦不耐烦地吼我们,“你俩下来,晚饭咱去吃顿好的。”
“你请客?”
“容桃请客,”小乔说,“人容桃姐姐就要出国留学了,请我们聚聚。”
“嘿,容桃留学你掺和什么啊,替人高兴了?”我逗他。
“我当然高兴,”小乔咬牙切齿,“我就遗憾我们家敬曦表哥哥怎么不跟她一块儿走,别让我看见就清静了。”
我想说你表哥哥没准真要走的,就见他眼珠子一转,小美脸桃花飞,“乐扬,你家安空调了么?”
“没安。”我说。
“小龙哥哥。”
肖慎笑着点头,“安了,安了。”
那鬼东西快串上天了,乐扬,我明儿就住你们家来了,我知道你买了游戏机,你得给我玩。
“这哪儿蹦出来的小流氓。”我和肖慎穿鞋锁门,忍不住嘀咕。
“不准偷说我坏话————!!别当我不知道。”楼下又爆出小流氓的怒喝。
容桃那姐们真是不错,在了一家特有谱的酒店定了包房,六个人刚坐下,我就咂嘴说,“嘿,姐姐,你今天可真跟一朵花儿似的。”
她娇笑着看我,“怎么呢?”
“美。”我拍手,非票子跟着,“美的没没没治了。”
“少来这套,”她穿着玫瑰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我心说老乔把这样的妞放了实在可惜。
吃着聊着,我们举杯祝她前程似锦,女孩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左手边的乔家两兄弟。
宴席将尽时,容桃才说,“肖慎,我要知道今天你也来,肯定叫我姐参加。”
我低头喝汤,肖慎摇头,非票子又天外飞仙的惊呼起来,“你姐不是在澳大利亚定,定居么?说来就能来了?”
乔敬曦和我一起揍他,“……你她妈的真是一猪脑子。”
容桃笑的直不起腰,“你们干吗打他啊,我还真觉得你们这拨人属他最可爱了。”
我吊儿郎当的问,姐姐,那你最爱谁。她眯起杏仁眼,干吗告诉你啊。
“姐姐,我缺人爱。”我倒在肖慎的肩膀上笑,他疆着不动。
“真同情你,”容桃说,“我最爱……”
小乔猛地跳起来——“哥,我要回家。”
我们几乎没听过小乔叫哥,乔敬曦自己也愣,“等会儿。”
“不等,就现在。”小乔拧起来。
乔敬曦看看他,又看容桃,渐渐生气,“要回你自己回。”
“你得背我。”小乔认真地盯着他。
“我背你大爷。”乔敬曦骂他,小乔眨着眼睛说我大爷就是你大爷。
容桃一直看着他俩,这会儿薄薄的嘴唇抖,“乔楚你干吗老挤兑我。我有那么讨厌么?我长的面目可憎了?我不难看吧。”
我都快笑出声了,这女孩也是没长大的,小乔也笑,他一笑就盖住了容桃所有的姿色,小乔端起茶水泼在地上,小乔说,“去你妈的。你有我好看么!”
(蘑菇满地打滚:我被小乔迷疯了~~~~~~~~~~~~好孩子,来跟妈妈玩————)
整桌人都给震了,吧嗒吧嗒地愣住不动,乔敬曦的巴掌挥起来了看着小乔却落不下去,“哇——”容桃趴在桌上大哭,小乔手里紧捏着茶杯,倔强的站着,一声不吭,小小的肩膀直挺挺的,今天要搁别的爷们跟一女的这么撒泼,我一准鄙视了,可是小乔……却一点怪他不起来,男孩子长得过分好看简直比女孩子更要命,他做什么都可以原谅。
肖慎推推我,我说干我屁事,他皱起眉头,“怎能让女生哭”,说着掏出手帕递给容桃,女生接过胡乱擦两下,站起身说这桌饭我已经付了账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哎,”非票子来回看我们,一推椅子,“我送她。”
乔敬曦深吸气,狠狠压抑急促起伏的心口,一把拉过小乔的肩膀,逼他看着自己,“你在想什么?”
小乔倔强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破碎,“我没想什么。”
“放屁!”
“你以为我会想什么?”兄弟俩在我们跟前打哑谜。
“我不准你想什么,我明告诉你,谁都不用想,什么都不能想,没戏!”乔敬曦恶狠狠地说,小乔一听这话就崩溃般地跳下椅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乔敬曦一屁敦坐下,连喝两杯茶,手都是抖的,我等他平静一点,才说,“不追?”
“追你妈的,让他滚,”他摇头,再摇头,“不能追,惯坏了。”
我和肖慎回家时,在楼道口看见骺着的小人儿,叹口长气,我拉拉肖慎的袖子,“今晚太精彩,我都噎着了。”
肖慎试探的叫了一声,“小乔?”
小人儿一憋嘴,眼圈生生地就红了,薄薄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