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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堂眯著眼睛看著帐顶,温庭玉偷腥也不是一回两回,他爱风流就风流去,反正最後总是乖乖的回到他身边。男人嘛,有什么贞操,和越多人睡过就越有风情。况且,会偷腥的猫才是好猫,他不偷腥,谁知道他主人有这么一个好宠物?
只是这个义兄一定和其他人不大一样,林玉堂闭著眼睛想,一切都等玉笙的回信了。到时候再想也不迟,就算他人在江南,北京城他仍然玩得转。温庭玉最後还是得乖乖回来,毕竟他们两个,谁也离不开谁。
温庭玉猛的一下睁开眼,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连房顶都看不清楚。他抬头看了看李顺的睡睑,又往他胸膛里靠了靠,顺便把一头的冷汗擦到他的褂子上。离端午那天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这段他身子不好,那天他在大雨里吐血,寒气逼进了身子,原本快好起来的身子一下又打回原形,还变本加厉的弱起来。
李顺被吓得不轻,几天吃不下饭,人瘦了一大圈。只是他看的开,常二爷说他死不了,放宽了心好好吃药,总有好的那一天。温庭玉靠在李顺怀里暖著自己又开始变冷的手脚,好的那天,是哪天呢?他什么时候能再上台?不过,怎么都好,反正他只要在李顺的身边就够了,其他的事情,说什么都没这个重要的。
温庭玉眯着眼睛想着刚才的梦,这两个月都没做过的恶梦,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走进了他的梦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间都是李顺的气味,心底下一点也不怕,只是有些担心,总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温庭玉旋即就抛去了这个想法,或者是他无所事事多了,才会乱想,或者是时候该把基本功练练了。以前身子无论多弱,每天一两个时辰的练功吊嗓是少不得的,这几个月一直病的厉害,又没有上台的压力,算起来他竟有快四个月没练过功。再这么下去,十多年的努力都要荒废,再上台就真成了梦了。
温庭玉在李顺怀里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外面鸡叫了第一声。平日都是李顺醒的早,鸡叫三声的时候一定起了。难得他比李顺起的早,温庭玉转了转眼睛,皱了皱鼻子就缩进了被子。
李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鸡叫醒的,还是被温庭玉的舌头叫醒的,总之他醒过来的时候,下体头部被温庭玉柔软的嘴包着,舌尖在上面提点转动着,手指在分身上下抚摩着,还轻轻揉着他的会阴。
七月初的天气正是热的紧,李顺为了温庭玉不肯换薄被子,这时情动起来,热得他难受。他一下掀开被子,把温庭玉抱了上来,一边揉著他的腰一边吻著。李顺听得温庭玉难耐的呻吟起来,这才把他翻过来,提刀上马,抽插起来。
俩人胡闹了一早上,天亮的差不多了才消停。李顺替温庭玉清了身子,见他累得迷糊起来,哄著他再睡下。他摸了摸温庭玉的手脚,见是温的,才放心的替他掖好被子,自己下炕净身更衣,吩咐了四儿几句就去了练兵处。
李顺到练兵处的时候,正赶上冯国璋在,见他进来,笑了一下说:「遗山,来的正好,广东那边的起义镇压的漂亮,等过两日大捷奏上来,咱们等著上朝领赏吧。」说著就把一封信递了过来。
李顺躬身接过信,随便瞟了眼段褀瑞,见他冷哼一声,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又低头批公文。他知道段褀瑞素与冯国璋不和,这次又让他那边的人露了脸,自然是心里不高兴。李顺也不好说什么,展开信一看,眉头都皱了起来说:「冯总办,本来可以悄没声息的平定的,怎么那边发了檄文,建了临时政府才调兵,这。。。。。。伤及无辜太多了吧。。。。。。」
冯国璋正高兴,摆摆手说:「不动声色,怎么显得出朝廷的威风,怎么能显得出咱们练兵处的本事?遗山,这是为官之道,玉宏可比你警醒多了。」旁边段褀瑞哼了一声说;「那边的五千精兵只剩两千,伤及百姓过万,死了两个营统,咱们还真威风。」说著重重合上公文,「遗山,下次你遇到了这事儿,可别忘了为官之道!」
李顺乾笑了一下打圆场说:「总办,咱们都是替朝廷办事,宫还不是上面赐的?对了,怎么过两天就报大捷?不等林大人回来了?」
冯国璋被段褀瑞一阵抢白,脸色直发青,听见李顺的话又笑起来说:「玉宏上奏在江南成婚冲喜,朝廷念他有功,又是一片孝心,准了他的奏,估计要再过一两个月才能回来。遗山,你一直跟他交好,这次可得送份大礼。」
李顺笑著应了,又跟旁边几个人合计起来,说好日子一起去林府送礼,又拿了几份公文,转去了兵营。
北洋这一支是握著绿营兵权的,为首的北洋大臣袁世凯一直强调要军饷到位,李顺又难得是个不苛扣的,所以这一镇虽然才训练了几个月,倒是少有的军心整齐,只是慢慢的又散起了革命党的传言。
李顺才一到,就有副官上报,说是已经抓出了革命党。李顺一直为这事儿头疼,这一听高兴起来,赏了举报人的军功,就到了大牢。
他到了大牢,看见了吊在墙上的人,心里暗暗心惊。李顺也不动声色,只叫左右人把中间的人解下来,送到刑房,遗退了左右,仔细看了看那人的睑说:「大师兄,你怎么进了革命党?这可是叛逆啊。」
这人正是高宝贵,他听见李顺认出来他了,笑起来说:「想不到我的脸毁成了这样,你还认得出我。大清的气数已尽,革命党才是民心所向,李顺,我倒想劝你进革命党呢。」
李顺一听这话就被噎住,瞪著高宝贵说:「好嘛!我还没劝你降了朝廷,你倒劝起我来了!」高宝贵不置可否,只冷冷的看著李顺。两人对视了良久,蓦的对著大笑了起来。
李顺笑的直咳嗽说:「大师兄,朝廷的气数还有多久,谁不清楚。不过这时候,握了军权就是自己的。再说,我们北洋这一支,都是汉人,和满人那一系离的远著呢。要我说,你也别去革命党,留在这里算了。我好歹是镇统,这点小事我还摆的平。」
高宝贵终究是被用了点小刑,他转了转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说:「各为其主,你就算不是为朝廷,也是为袁世凯做事。我七年前在南方被革命党的孙先生救下来,也不会替别人做事。现在落你手上,我随便你处置,就是放了跟我一起的这两个人,革命党本来人就不多,尤其是在北方,要不怎么把念头转到了你这一万人身上了呢。」
李顺点了点头,从刑房的柜子里找出金创药说:「甭说了,你们三个我回头都放了,走得越远越好,以後也别来打我这…镇的主意。大师兄,这次放过了,以後别怪我不留情。」
高宝贵伸著手腕让李顺替他上药,点了点头说:「李顺,你这么些年也历练出来了,想不到我们这些说相声的,今天倒成了军人叛党,师傅要知道了,非气死他,没一个是干正经本行的。」
李顺一边上药一边笑著说:「师傅早被四师兄接去西安了。这双簧有二师兄呢,他跟天桥,那可有名了,你没去看?」
高宝贵『哦』了一声,惊讶的问:「我这些年都在南方,什么都不知道。这才进了兵营就被人给卖了。对了,你不是一直跟天津吗?倒是一直有心,还打探著师兄弟的下落。」
李顺嘿了一声说:「那个举报的是你们自己人?这吃里扒外的,我回头找茬替你打发了。师傅的事儿,哪是我打探出来的,是庭玉一直上著心呢。」
高宝贵一听更奇怪了,问起李顺和温庭王的事。俩人在刑房里聊了两个多时辰。一直到副官耐不住过来瞧,李顺才叫人把高宝贵和另两个革命党关在一起,严令了不许提审上刑,又听了几件公事,转回了自己家。
李顺才一进家门,就看见院子里拼了两张桌子,上面搭著一条长凳。温庭玉穿著一身棉衣,脚上绑著跷,站在长凳上竖起的砖头上,两只手翻来覆去的做著手势,眼睛专心的随著手转来转去,根本没看见他进来。
李顺一看见就急了,走了两步上去就说:「你玩得这是哪出?哪有这么干的?摔著怎么办?」
温庭玉乍听见李顺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停下手看著李顺,笑了一下就要跳下来,吓得李顺连忙伸出手接住,把他给抱了下来。
温庭玉捶了李顺几下就下了地说:「常二爷才走呢,他说我的身子,养到年底该能复出了。虽说勉强了点,但隔几天唱一次是绝对没问题的。我现在不练起基本功,回头就都荒废了,光有嗓子有什么用。」说著又小步移著在李顺身边走著小圆场说:「这砖头是我从小站下来的,我十二岁那年就能站到那么高了,要不怎么被选出来了呢?十四岁的时候我能站上一天,可现在才站了一个时辰就累了。」
李顺心疼的拉住温庭玉说:「都练了一个时辰了?你也忒勉强自己了,这练功也得慢慢来。」说著又摸了摸他满头的汗,看著他身上的棉衣说:「大夏天的,你穿什么棉衣?」
温庭玉笑著把头上的汗蹭在李顺的衣服上说:「这夏天穿棉衣练功是规矩,冬天还要穿单衣练呢。我现在身子不好,只能练练站跷。这圆场我走不了几圈,你看这才走几步就出了那么多汗。」说著就要解衣服。
李顺忙握住温庭玉的手说:「进屋再脱,出了那么多汗,回头著凉了,你还练什么功?」说著又听温庭玉问他:「顺哥,你过两日把你那套拳数给我好不好?」
李顺一怔,点了点头说:「你学圈干嘛?唱戏还学什么功夫?再说我那点东西都是天桥玩把式活的教我的,忒上不了台面。」
温庭玉笑著说:「我前两日见你打拳的时候就觉得你那套举能进戏,以前我也跟别人学过,总觉得没你那套漂亮。倒是说了,你那才叫花拳绣腿,倒能上战场。」
李顺笑著抱起温庭玉进了屋说:「那是打给你看的,上战场能杀一个是一个,谁用那套拳?徐营统数我的那些东西,可都难看著呢。不过你要想学,等你身子好起来我教你。你看看你,身子还没好全呢,就想著做新戏了。」说著就把他放在床上,蹲下身子替他解跷。
温庭玉一边脱棉衣一边说:「要复出,怎么也得拿出点新东西来,不然一准被人比下去。看看程秋君,原本没我红的,如今他倒成了京城头一份了。」
李顺拿了水盆过来替温庭玉擦脸说:「复出是复出,你身子要紧,以前就是要强,怎么都不肯休息,偏喝那些逼中气的药毁身子。这次你就算要重新开始练功也得有个度,别老想著强出头,爱听你戏的人自然会捧你。再说,如今我跟你身边呢,你就算不想唱,也有我养著。」
温庭玉点了点头,握著李顺的手说:「顺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不爱我唱,我。。。。。。我。。。。。。」
李顺看温庭玉不甘心的样子,笑起来说:「说什么傻话呢,你不唱,多伤二爷的心,他费了那么多心血替你治病呢。我不过是怕你累著了,你看看,身子还没好全就到砖头上站一个时辰,还穿棉衣,出那么多汗,回头著了凉怎么办?」说著拍了拍温庭玉的手,自己站起来换衣服。
温庭玉自己下床走过来,替李顺解著衣服说:「我知道了,一定小心著。对了,要是常二爷准,我生日的时候复出成不成?」
李顺摸了摸温庭玉的衣服,见都被汗水湿透了,把脱下来的官服放到一边,拉著温庭玉坐到炕上,替他一边解衣服一边擦身说:「这一切部听二爷的,你可别硬求著人家。对了,你知道我今天碰见谁了?」
温庭玉抢过李顺手里的毛巾,反过来摸摸他身上被官服捂得透湿的亵衣,细细的替他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