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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道歉做什麽?”
“这次是我害了三殿下……原本是想帮助他,可谁知竟然害了他……事後我还什麽都记不起来……真的非常抱歉!”姚昕雨站了起来,向辰鞠躬致歉。
辰之前的确有怪过她,可是想通後就没事了,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这个女子的错,“姚小姐请起,无需自责,风也不会怪你的!”
“……”被辰扶起的姚昕雨愣愣地看著他,然後会心地笑了,“二殿下果然如三殿下所说……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风?他有向你们提过我?”辰从未听闻风那四年的生活,如今听说四年间他还提及过自己,心情也转好了些。
“有啊!何止提及……”姚昕雨和他一起坐下,款款道来,“三殿下初到我家时,每干什麽事最後都会加上一句‘如果是辰,那就会……’,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我还提议他生的孩子也许可以认你这个二伯做‘干爹’,可是……”
“可是什麽?”辰还想多听些风的事情。
姚昕雨见他那麽起劲,也就继续下去,“可是每次这麽说,他总是笑得很苦涩,然後回答我说‘你也会有自己的小孩,何必一定要再把这个孩子加在你的头上?’。”
辰听说後,整个心都纠痛了起来。虽然现在事情已经明了,但是那段时期,风到底是怎麽忍过来的,他可谓是彻底了解了!老天太不公平了,事到如今,风要受牢狱之灾,过些天甚至还要独自去见祁炎,这叫他怎麽放心得下……怔怔地看著茶杯中的茶水,辰灵机一动,抬头看向姚昕雨,“姚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忙?”
“二殿下请说!”姚昕雨没有拒绝。
“有没有药可以让我沈睡十天?”辰不打算把计划告诉任何人。
“十天……有是有……可你为什麽?”她不明白。
“有就好!请你把药物给我,然後随我去趟天牢!”
“咦?”
──天牢──
“辰?你怎麽又来了?”风口里虽这麽说,可是看见辰的一瞬间,那刹那的欣喜却被辰收入眼里。
是啊,风是个怕寂寞的人,也是他们兄弟中最需要爱的人……这个天牢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他怎麽会忍心放他一人在这里?
“风!”放下手里带来的物品,辰紧紧抱住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怎麽那麽愚蠢呢?”
“你胡说什麽呀?”风哭笑不得,“你是来向我道别的?”
“道别……风,你已经知道了?”辰放开他,看来爸爸他们已经来过了。
“是啊!”风淡然一笑,“我也决定去送韵淑一程,三天後出发……所以,你不要来阻止我哦!”
辰看著风,摸著他的脸颊轻声说道:“对我伪装什麽……其实你一点也不想去吧……”
“……”风闻言浑身一怔,“可是……”
“哎……”辰无奈地叹息,“可是不去是不行的,对不对?”
“!”
辰拿出带来的饭菜,“我有时候太恨自己了,为什麽我会那麽了解你呢?来……这就算我为你饯行了!後面两天我都会有些事要处理,不能送你了……”
风有些失望,可他掩饰得很好,“呵……这样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来!”辰倒了杯酒,“给你……风,还记不记得我们五岁那年第一次偷喝酒……”
“记得啊……”他不会忘记两人之间的任何事情,“後来被老师发现,还罚我们扎马步……大太阳把我都晒晕了!结果爸爸什麽都没有问,直接把那个老师开除了……还有我晕乎乎的时候,你还一直哭著在我耳边瞎嚷嚷……我都记得!”
“什麽瞎嚷嚷……”辰不服气地撇嘴,“我可是很担心你的!我一直都在祈祷说……”
“叫菩萨不要把我带走,你要永远和我一起,保护我是吧?”风清酌一口酒道。
辰瞪大眼睛,“你都知道啊?”
“没什麽,偶然听到这些……”风又是一口。
“知道就好办了!”辰倾上风的身子。
“辰你干什麽?”
“风,请你记住,无论以後发生什麽事……都是为了你!”
………………………………
“辰!辰!你怎麽了?”天牢里传出风的嘶喊声。
原本遵照辰的指示,在天牢外等候的姚昕雨闻声进牢探查,“二殿下……三殿下?这事怎麽回事?”
只见辰昏倒在了风的身上,风紧紧搂住他,神色慌张急了,“姚小姐?你怎麽也会在这里?辰到底怎麽了?”
“二殿下……”姚昕雨上前为他把脉,“哦……没事,他只是把我给的药物吃了下去……”
“药?什麽药?”风急忙问。
“一种可以让人昏睡十天的药物……不过他究竟为何要这麽做?”
风沈默片刻,“也许我知道……他想用自己让我留下吧……可是……”
“三殿下?”
风闭上眼睛,无情地命令道:“姚小姐,请让人把辰抬出去……他醒来後就告诉他,这次我是非去不可……”
“这……”姚昕雨乱了方寸。
“快去吧!”风指向了牢门口。
“……我明白了!”姚昕雨没有办法,只得起身找人去了。
看著她离开,风的视线又转回了辰的脸上,轻轻抚摸著他的脸,“风……这次我决不实言,一定会保护你的!”
第三十四话
八人抬的红色大花轿安置在皇宫中,几千人的队伍和大批礼物已经在宫外候著,身著红色嫁衣的霁韵淑宛如一朵即将盛开的牡丹,一脸安详地端坐在即将启程的花轿中,红盖头放置在一边,韵淑与自己的亲人做最後的告别……
“韵淑……”魑影依依不舍地看著爱女,轻轻摸挲著她柔嫩的脸庞,不禁热泪盈眶,“到韬潋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到没有……”
“恩,爹爹……我知道,你不要哭了……不然父王又要说我惹你哭了!”韵淑淘气地做了个鬼脸,一点也看不出伤心和失落。
“不要理他,如果这次死老头感骂你,我立刻休了……唔……”魑影话没有完,就被霁灵岳一把搂住。
像是要安慰魑影,霁灵岳一只手臂为他擦泪,另一只放上了魑影的脑袋,可是他的眼睛却还是对著韵淑的,“韵淑……无论在哪里……都要开心地生活啊!”
韵淑薄唇一抿,笑著回答:“这是当然!祁炎可没有夺走我幸福的权利。”
“丫头!”霁沁遥把一支簪子插上了韵淑的发髻里,“送给你,很贵的……可不要弄丢了!”沁遥很难得地发挥了一下同胞之爱,他很不会表达自己的情感,只能通过这样来让胞妹了解。
“……”韵淑有些讶意地摸了摸簪子,随後露出了如浮云般的微笑,“呵呵……这是沁遥你第一次送我女儿家用的东西呢!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呢?哥哥?”
“丫头,少贫嘴!”沁遥最後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韵淑姐姐……”小四送上了自己亲手编制的草蚱蜢,“给!”
“小四!”韵淑收下,表情尤为激动,“哇……我好感动!来,让姐姐抱抱!”
话虽如此,小四也不再是那个矮小的嫩宝宝,现在的他比韵淑还高了那麽几厘米。可小四还是乖乖听话地把脑袋靠上韵淑纤细的肩膀……
旁边的曜彦看了,醋味十足,却也没有加以阻止,“蛮女还是蛮女,嫁人了也一样!”
“曜彦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韵淑放开小四,一如既往地和他开始拌嘴,“你以後可要好好对待我家小四,不然我这个韬潋王後定不放过你!”
“呵呵……没有这个可能!”曜彦以鼻嗤之,“你还是好好替我们管教一下那韬潋王吧!”
说道这里,韵淑骄傲地笑出了声,用四年前的那个刁蛮的小女孩的口气回道:“当然!敢这麽对待本公主,我一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呼……”一阵冷风吹过,在场的各位都不禁为远在千里之外的韬潋王默哀。可怜的祁炎啊,看上韵淑也许是他今生最大的不幸了!
八人大轿的旁边还有一顶较小的轿子,里面坐的是……
“爹爹、爸爸……”风坐另一顶轿子上问道,“辰他……”
“还没有那麽快就能醒……辰儿的事,风儿不用担心!”梵劝说道,“不过你这样对他……好吗?”
风摇摇头,利用最後的时间叮嘱道:“我必须这麽做,爹爹……辰醒来後一定会很麻烦,到时还请你们多多照顾他……千万不要让他来找我啊!”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不会让小奶油这麽做的……小棉花糖,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漩抱抱儿子的肩膀。
“爹爹……”还是女装的惺儿爬到风的腿上,“抱抱,要快点回来啊……惺儿会等你的!”
“恩!”风温柔地捏了捏惺儿的小手,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惺儿要乖乖听话,等二爹醒来,要好好安慰他啊……”
“惺儿会的!”小家夥自信满满地挺起胸膛。
“……”韵淑颇有深意地看了风一眼,然後对著各位亲人说,“上轿出发的时间要到了……爹爹、父王、陛下、叔叔!”说著她双膝著地跪了下来。
“韵淑?你这是干什麽?”魑影刚打算上前拉起她。
只见韵淑恭敬地看著他们,认真的说:“你们从小疼爱韵淑,此恩此德,无以为报!如今即将远嫁异乡,请受韵淑一拜!”话说著,韵淑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乾熙二十四年秋天,亓羿唯一的公主,岳王爷之女霁韵淑下嫁韬潋王祁炎。亓羿皇帝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更赐黄金白银各百万量,并调派官兵侍从等一路随行送亲。其中也包括了亓羿三皇子霁翔风,三皇子身份尤其特殊,虽是皇子却仍然是带罪之身,顾及到这个,皇帝准备了另一顶轿子给他,并派了大内高手加以看护……
浩荡垄长的队伍在皇城引起了百姓的围观,不少人是冲著三皇子的轿子而来,他们指指点点,纷纷议论著这位谣传妖狐附身的皇子。寒骑著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满意地看著民众的反应……王後到手了,霁翔风也一起随行,这次祁炎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
──郊外山顶──
亦优没有为寒送行,反而是早早到达了郊野的山顶,在这里一定可以看见队伍经过,亦优一直在等著这个机会!可他没有想到……
“你果然在这里!”小四和沁遥骑著马也来到了这里。
“你们?”亦优大惊,可他很快就想到……“不用紧张,你们连公主都嫁了……我是不会逃跑的!”
“没人担心你会跑!”小四从他身边经过,望向山下,“我们只是来送韵淑姐姐……”
“你想太多了!”沁遥拍了拍亦优的头。
是不是亦优的错觉?他总觉得沁遥手里传来的是无限的温暖和柔情,这使他渐渐放松了心情……“你妹妹她……是自愿嫁给二哥的?”
“是啊……丫头长大了……”沁遥望著山脚感叹,“她明白自己的义务和责任……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啊!”
“身不由己……”亦优反复念叨著这四个字,“她嫁给我二哥……可我留在亓羿做什麽呢……”眼神迷茫地看著四周景色。
“做自己啊!”小四没有看他,却铿锵有力地回答,“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样才不妄来人事走这一遭!”
“自己……”拨开云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