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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尽力了。”当古兰加少校如同被仇家追杀了半个世纪般狼狈地出现在舰桥上时,任谁也不会怪他为什么只带回了一半的给养了。
“我明白。我明白。”罗斯蒙坦极力地表示着安慰。“为什么只有你?我是说…奥兰斯卡中将没和你同来吗?”的确,直到现在我也没看见另外那双淡青色的眼睛。
“中将阁下他——”古兰加显得有些不安。
“他怎么了?”罗斯蒙坦追问。
“他让我带着抢救出来了舰船先走,由他亲自率领护卫舰断后阻击追兵。他还说一定要在中午之前把运输舰带回来,因为这是他答应您的。”古兰加讲完事情经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罗斯蒙坦身上。
“是不是应该派人去接应一下中将?”许久,副官小声建议。
“不必。”出人意料的,罗斯蒙坦的眼睛仿佛望向无尽的苍穹,“他自己会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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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给养只得到了原有数量的一半,我们的战斗已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于是我们跟随罗斯蒙坦指挥官且战且退,直到返回莱特尼西要塞。本打算与这里驻守的F舰队合兵,虽然他们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但整核一下应该还有三、四成的兵力可以战斗。但是,当我们到达要塞时,所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塞上下早已撤的干干净净,只留下1000舰船留守,而且大部分是伤舰。指挥官吉法上将早在三天前就带着大队人马逃离了要塞,返回首都了,并且他们带走了所有东西。临走时还留下一份公文,将莱特尼西要塞正式转交A舰队驻守,上面还有中央司令部的电子识别码,生效日期是——昨天。
绝境——绝对的绝境!
罗斯蒙坦调整了一下呼吸,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平和。当然,在这种情况下,若有人还能不动肝火,那他一定是圣人。
“F舰队做事一项这么雷利风行吗?吉法将军的行动力真是不可小嘘啊!”像是要缓和一下紧绷的气氛,他仿佛打趣般问我。
“是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缺少了我,我想他们的速度还算是慢了呢。”我尽量配合着。
“那么我们要接管这里吗?”梅森纳特少校问。
“没别的办法。”罗斯蒙坦苦笑,“多么好的礼物呀——一个要塞…”
“敌人马上就到了。是不是要以要塞对抗敌军?”
“敌人来了多少战舰?”
“至少十万艘。”
“我们现在有多少舰船?”
“不到五万。”
“打的过吗?”罗斯蒙坦一本正经地问。
在场众人皆表示沉默。按常理来说,如果凭借莱特尼西要塞以五万战舰据守,即使不胜,也没有短期落败的理由。但现在,还是我们的补给不允许我们和敌人打持久战,因为F舰队几乎没给我们留下任何东西。
“要放弃吗?”古兰加毫不避讳。
“很丢人吗?”罗斯蒙坦知道,在这种时刻,军人的尊严与面子往往更凌驾于实际战况之上。
“也不是。”古兰加仿若无聊地甩了甩金色的长发,“其实——挺英明的。”两人相对,心照不宣,我知道,他俩都是不拘泥于无意义东西的人。
“比莱特少尉。”
“是。”一旁的基格玛很乖巧地站了出来。
“我想请你改造一下要塞内部主要操作回路,问题应该不大吧?”
“是的,指挥官大人。给我两个星期时间,我可以让莱特尼西要塞的主炮全部对准中央广场的喷水池跳趟戈。”红茶女孩轻松愉快地回答。
“只给你两天时间。”
“不——那样会出现很大的技术性纰漏。”
“无所谓,跳不了趟戈华尔兹也行,只要能用就可以。反正以后也不准备再用第二次了。”
于是,在第三天,我们与敌军在莱特尼西要塞前展开了一场空前的对决。说它“空前”是因为这次参战的舰艇80%是无人驾驶的,目的很简单,只为了要败。当然对于此次计划的前线执行者——沙尔吉恩斯•;古兰加少校来说,根本不用他发挥多么逼真的演技,带着八成的无人舰靶子,能打的赢那真是见鬼了。所以当我军大面积溃败时,敌人丝毫没疑心有诈。
他们对要塞进行了连续20小时的炮轰,而我们只以智能电脑防御,真正的舰艇已悄悄由要塞另一侧逃——不,撤走了。
“时间差不多了吧?”波比亚纳兴奋地隔着防护幕墙向外张望。
“好象过了两分种了。”梅森纳特少校显得有些紧张。
“基格玛,你到底行不行呀?”我也忍不住凑上去。
“不是说了可能会有点技术性问题吗?”基格玛一付理所应当的样子。
“真的假的!你毁人家塞尔拉加主电脑的时候怎么没见出什么纰漏?”波比亚纳不依不饶的掀旧伤疤。
“去你的!我说行肯定行!”小姑娘有些被激怒了。
“看呀——动了!”这时,古兰加忽然指着雷达兴奋地招呼。顿时,舰桥上一群人全部擅离职守凑了过去。
只见雷达上莱特尼西要塞开始慢慢移动,且速度越来越快,15秒内已加速到20NS/光秒,而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以更快的速度朝敌军的舰队冲去。一时间,敌人业已明白过来,为了自救,所有主炮一齐对准了冲来的物体。
“三、二、一——变线!”随着我与基格玛略带紧张与兴奋的倒数声,莱特尼西要塞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瞬间竟改变了移动的方向,以至于敌人的炮火全擦着要塞边缘射了个空,这是我测算的最完美的转弯轨道与她的改造配合。当敌军再想攻击时,距离已经太过接近了。
“耶!——”我和身边的红茶女孩不由同时欢呼一声, 击响对方的手掌以示合作成功。
“五、四、三、二、一——”随着最后时刻的到来,全舰上下不由自主的、如同新年倒计时般一同呐喊着。当倒数到“一”时,所有人都扒到了防护玻璃上使劲儿向外望去。只见一片雷束光从我们离开的方向爆裂开来,千万道光絮如漫天花雨撒落而下,然后,在它周围,无数零星光点化为光圈氤氲起伏,如水波中的涟漪愈激愈急,最终化为流星消失在宇宙的尽头。
所有人都为这邝世的奇景所深深折服,看着那可说是一生只见这一次的“壮丽烟火”,刹那间,人们仿佛忘记了,一个光圈的消逝代表着一条战舰上数以千计生命灭亡,而这样的美丽付出的则是染红银河的血迹。
14。
这场战争究竟是胜是败,我想很难有个定论。虽然我们击退了敌人,但也丢失了边境要塞莱特尼西。当然,事后有人评判A舰队是有史以来胆子最大的舰队,也有人说A舰队是最大方的舰队,无论说词如何,理由却都是一样——那就在于,A舰队是所有舰队里最敢扔东西的一支。当初还是上尉的古兰加曾经为救援而扔了百余船的运输物资,现在罗斯蒙坦准将则更有魄力地扔了整个一个要塞,果然是官衔越大扔的东西也越大。
回航途中,人们的心情可没看“烟火”时那么愉悦,因为个人都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开始着手办理。
“米休凯中尉。”舰桥上,美丽的红茶女孩叫住已经换班的我。
“有事吗?”
“请帮我把这些报告送去给总指挥好吗?他应该在房间里休息。”
看着基格玛递过来的厚厚一堆文件,我微微拧了拧眉,“为什么要我去?”
“我想现在,比起我他更愿意见到你吧。”说完,女孩理所当然地将东西丢给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乘升降梯来到艇腹,穿过直长的走廊,尽头处就是罗斯蒙坦指挥官的房间。
“我是奇伦•;米休凯中尉,可以进来吗?”对着门口处的通讯器,我问。而里面并没有回音。“我可以进来吗?”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这使我不禁怀疑准将大人是否在他的房间里。推了下门,意外的竟然没有锁。“我进来了…”试探着打着招呼,我第一次走进罗斯蒙坦的房间。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淡淡的光从窗子里照进来。罗斯蒙坦坐在床沿上,胳膊支着膝盖,他的脸埋于双掌之中,浅棕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憔悴,一点儿也不像平时那个神采奕奕的男人。
“我…拿了报告来。放在桌子上了。”屋内的气流有些压抑,我将报告放下,看见罗斯蒙坦正缓缓抬起头,淡青色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灰蒙蒙的,似乎连眼神也散乱了。“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马上离开才对。
缓慢地,他向我伸出一支手,我便如同着了魔般地朝他走过去。在他的身前——在他可以碰触到我的位置站住。然后,他伸出双手,慢慢环上我的腰际,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再拉近——直到我与他之间再没距离可言。他将脸埋在我胸前,轻轻地——轻轻地摩擦,像是婴儿撒娇般地蹭着。
“先别走……陪我一下…就一会儿……”
任谁也不会相信,这般幼稚的恳请竟是出自罗斯蒙坦这样一个男人之口。但也正是因为是此时此地由他口中提出的请求,所以,我才无法拒绝。伸手去碰他的脸,感觉触手的温度好象超越了一般。
“你在发烧?”下意识的将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那的确是高出正常的体温。“我去叫军医。”
“不。”他抱着我,一时像个别扭的小孩儿。“休息一下就会好。不要找其他人来…不要……”喃喃重复着,比我要高大的男人重新扎回我的怀里。
自开战以来,从对战到补给没有一样顺利,他作为舰队的指挥官,表面就算装得再怎么冷静,心里着急上火是必然的。现在,一切安定下来了,所有的疲惫也就随之而来了,再加上事后他要面对的众多问题:比如要如何向中央司令部汇报我们引爆要塞的理由;比如要如何面对各方压力与舆论的评判;再比如要如何向民众解释这场战争的意义等等诸如此类。他还要准备开始与上面那些只知道算计的政客做无休无止的斡旋,全队上下就属他的压力最大。他不是超人,会被压垮只是迟早的事。
想着想着,一股怜悯之情涌上心头。“哪不舒服?想喝点什么吗?”我温柔地询问,而他则只是在我怀里轻轻地摇头。他的双手还是环在我的腰上,但并不用力,只是隔着军服我依然能感受到他那过热的体温正包围着我。
“我哥哥…他……怎么样了?”埋着头,他的声音很小,若不是仔细听,我根本听不清他说些什么。这是他第一次谈到那个人时展现出私人情感。
“奥兰斯卡中将——听说他已经回首都去了。”我把刚刚得到的情报告诉他,虽然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似乎听见他说了句什么,好像是“那样也好”或是“没事就好”之类的话,但没听清楚。我只觉得在那一瞬,房间中的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我们像是相对了一万光年那么久。“太暗了,我帮你把灯打开。”我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骚动不安,我必需冷静一下自己。
“别开灯——”罗斯蒙坦不肯放松他的手,忽然,我变得很想看他——想确认那双淡青色的眼眸在夜色里是不是一如天上的星辰般神秘。
缓缓用手捧起他的脸,低头望定他,从未有过的距离——
不是——眼前的他不是舰桥上坦然指挥战斗那个人。因为即使是在最危难的时刻,那个人的眼睛里也不会闪现水气。一时间,我竟又想起了第一次和他一起出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