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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将房内布置打量一阵。这是间布置得相当雅致的房间,依房内摆饰看来,是间普通的客房没错……
却听一阵脚步声传来。邵璇当下敛了一身的气势,让自己尽量的表现出寻常。回过头,入眼便是先前那人领着一名中年男子入屋的景象。
「敝姓上官,名楠宇……将你救回的是犬子上官鎏。」
彷佛是要让他安心似的,男人──上官楠宇一走到床边便简单的报上了姓名。他的相貌与儿子上官鎏颇为相似,只是更为成熟而多了分威仪。
却见他在看到邵璇染血的右肩时,重重的摇了摇头。
「小兄弟,你可别再乱动了。你的肩伤得很深,不是三两下便能好的。」
以着一派医者的口吻一边叮嘱着一边拿出药箱,取出了绷带及伤药。「儿子,你去将他扶起来。」
「好。」上官鎏依言,上前在床畔坐下并扶起邵璇方便父亲替他处理伤口。
上官楠宇的医术似乎相当不错。对邵璇的身体状况做了个判断,在替他将肩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并上好药之后,将一件干净的衣裳交给了他:「你原先的衣裳我已托人替你缝补。在此之前你就先将就穿著罢!」
说着,使了个眼色示意上官鎏回避。
虽然不明白父亲这么做的原因为何,但上官鎏仍是会意的起身离去了。
在确定儿子离开了之后,上官楠宇神色转为严肃。视线直接对上邵璇的,开口的语气亦是相当严肃:「你原先带着的令牌以及玉佩我已替你妥善收藏好。只要你说一声,我会马上命人交还给你。」
他此言一出,立时让邵璇明白了他想要表达什么。当下也不再多做隐藏,让一身的傲然与霸气完全展现在上官楠宇的面前。
「看来……伯父并非普通庶民了?」
由于自己的年纪和上官鎏差不多,加上对上官楠宇印象不错,是以邵璇选择了「伯父」这个称呼。
但见上官楠宇在感觉到他无丝毫隐藏的气势之时微地一怔,不过随即便又回过了神,表情之间的严肃有了缓和。
「原先仅是猜测你应该和朝廷有所关联,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凡……真不愧是大败西狄人的皇太子。」一言道出了邵璇的身分,语气没有多余的奉承与尊敬,仅是以着长者的眼光来看待眼前不凡的少年……「你说的没错。我早年曾在关内取得功名当过地方小官,但不久后就辞官回到关外了。之所以会知道你和朝廷必定有所牵连,也是因为如此。」
「那么,伯父还敢救我?」
没有否认而是默认了上官楠宇所言,邵璇对这位「伯父」的评价颇高。反正话既然已经说明,也就不再需要拐弯末角的试探而可以直接问出口了……「我既与朝廷有关,还遭遇不测受了重伤。您救了我,不就有可能让自己也牵连进宫廷斗争内?毕竟,依您的态度看来,似乎是对名利毫不在乎。」
「我不在乎名利,却在乎救不救得了伤患。就算今天鎏儿救回来的是发兵攻打关内的西狄统领,我也一样会救。这是我身为行医者的坚持。」
似乎也对邵璇颇有好感,上官楠宇的神情已然完全化为柔和。「而且,虽然听鎏儿说你还给追兵追着,不过一来我对他的武功有信心,二来我这地方外人向来难以发现进入。因此,你不用担心会牵连到我们。」
「我想也是如此……否则,战争要想不波及到这里只怕也难。西狄军此次进犯,军纪散乱到处烧杀掳掠,实在再糟糕不过。」
神情带上温和笑容的响应上官楠宇所言,心底却已暗自一凛。
幸好上官楠宇对于战争持着不愿介入的状态。否则,依照这个地方位在军营方圆二十里内却没能被王军探子发现的情况看来,若是上官楠宇站在西狄人那边,整个王军的状况岂不岌岌可危?
防人之心不可无。看来,他是该想办法弄清这处地方的布置以及上官家的底细。可以的话,最好让他们能够为己效力﹔或者,派人监视以防变故……
如果是父皇,面对无法收归为己效力的危险因子,很可能就会直接重下杀手吧……但,这不是他的作风。比起高压,他更喜欢施予恩德让人心悦诚服的效忠奉献。
没有让上官楠宇察觉到自己的心思。纵然历练不多,但邵璇打小面对的宫廷斗争仍是让他得以轻易瞒过。
语气一转,不着痕迹的开口:「却不知此地是否已经位于关内?此次并未遭遇不测,我还得尽快回宫面见父皇才是。」
旁敲侧击,故意装做不知此地其实仍在关外,目的只为获得更多关于此地的信息。但有伤在身的他体力毕竟不若平时,此刻已是略有疲态。
听他这么说,本来神情缓和的上官楠宇马上又严肃了起来。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不容许四处乱走,更蒙说是兼程回京。加上我这儿的位置还在关外,你的身体可经不起如此的长途跋涉啊!」
顿了顿,在看到他面上的疲态之时,又道:「你先躺下来休息吧!同你聊得愉快,倒也忘了你还是个病人的身分……这儿叫『避世谷』,相当的与世隔绝。鎏儿对于关内的事不甚了解,我也不会将你的身分泄漏,你尽管放心养伤。」
「多谢伯父。」面上绽出温雅笑意的道了声谢,邵璇依言躺了下来。
将他的笑容收入眼底,上官楠宇亦回报以爽朗的一笑。对他而言,除却皇太子的身分,这个年轻人可说是相当的不错。站起了身准备离去好让他好好休息,却在关门前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了头:「身体好些就和我儿子聊聊吧!这些日子都是他在照顾你的。另外,你受了不小的内伤。等体力恢复些,我再让他替你运功疗伤。」
言罢,不带邵璇有所响应便已带上门,径自离去。
剩下一个人的房间,一时间有些安静。
现在的他体力似乎真的颇差……明明才睡了三天,现下才说一会儿话,意识却已有些昏沉……
正欲阖上眼眸放松好好休息,却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瞬间将一身气势敛去,回眸望向来人──是上官鎏。
「我知道不该再来扰你,可没再多说着两三句话总是不甘心。」
但见他轻声关上了门苦笑着道,神情半是关心半是歉意。
然后,行至床畔:「你很累了?」
「是有些累……不过,还是有体力能和你聊聊。」
一来是因为上官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二来也是因为想转而从他口中探出这避世谷的事。是以,刻意按下睡意表现出了有相当程度意愿想和他聊。
可上官鎏只是摇了摇头,宽厚温暖的手掌按上他的前额:「算了,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你的精神气色还不是很好,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伤。另外,你也受了不小的内伤,我等会儿去找爹替你弄药。待你情况好些,再运功替你疗伤。」
纵然对这人仍然陌生,甚至连他的名姓都未曾知晓,但上官鎏对少年的态度仍是满载关怀的。毕竟,尽管父亲隐居已久,却仍不改其医者悬壶济世的本色。从父亲那儿传承到这样的性子,虽然上官鎏并不会医,却也有着相同的济世理想。
而他既然不会医而会武,济世的方式自然会有所改变。以武代医救人,对他而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至于现下,好好照顾病人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是无关身份的,上官鎏这么认为。
对于上官鎏抚上自己前额的动作感到有些突兀,但却不会讨厌。
那种温度,很能够让人静下心来……接受了这份满载博爱思想的关怀,邵璇微微一笑,不再多说,顺着上官鎏所言,阖上了眼好好休息。
这是第一次……打从他有记忆来的第一次,能够在一个仍然陌生之人的注视下逐渐感觉到睡意。
上官鎏的目光……是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温柔,以及关怀。
因为,从来没有人会用这种纯粹的眼光来看待他,这个倍受皇上重视的皇太子邵璇。尤其,是和自己年龄相近之人。
也许,对孤寂的早已习惯,是因为还不曾体验过不孤寂的滋味……
意识朦胧间,如此认知闪过,但整个人却已不敌……
见少年的表情渐趋安稳,似乎是睡了,上官鎏露出了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起身离去。
* * *
一转眼,便已是三日过去了。
这三日来,上官楠宇以会打扰到少年修养为由,禁止上官鎏去探望他。上官鎏不是不明白父亲的用意,毕竟自己是真的对那少年有不小的好奇心。可是,自那日一见后,少年身上一种极不寻常的气势便时常牵引着他的思绪。心里的好奇越来越旺盛,他很想,再一次见见那少年。并且和他好好聊聊。
正好今日父亲出谷去了,也听府中仆人说少年的情况颇有好转,于是,上官鎏瞒着父亲偷偷的来到了那少年房前。
先是犹豫了一阵,而后,才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请进吧。」
门内传来的语声已比三天前有精神不少,看来他的情况确实好转了许多。上官鎏心下感到一阵喜悦,当即推门入了房中。
房内,那少年静卧榻上,双眸望向上官鎏,某种令人折服的不凡气质隐约可见。
心底对这少年更是感到好奇。上官鎏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拉了张椅子在他床边坐下:「怎么样,好些了没?」
语音,充满了恳切的关心之情。
「多亏了伯父精明的医术,好多了。」
面对他的关心,邵璇有礼而不失距离的作了响应。「几日都没见着你,想必很忙吧?」
「不是的……事实上,是我爹禁止我来看你,说是会打扰你修养。」
有些尴尬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目光直直的凝视着眼前俊美无双的容颜,因而更能清楚感受到那种吸引所有人注意力的气质。
闻言,邵璇唇角微扬,语气之间难得稍微热络了些:「……伯父多心了吧。何况一连几日都缩在这屋子里,可闷得紧了。若是不嫌弃,便留下来和我聊聊如何?」
「我很乐意奉陪。」
本来就是对他充满好奇心的,现下既能和他聊,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正自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却猛然忆起自己连少年的名字都不晓得。当下不由得又是一阵尴尬:「对了……我还不知该怎么称呼你。」
「我姓邵,单名璇……『美玉』之意。」
想起上官楠宇曾说上官鎏对朝廷之事并不清楚。是以,选择了报上真名。
闻言,上官鎏因而笑了起来。
「邵璇吗?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不过,我上官鎏的鎏字是上流下金那字。和你的名字是同样的道理,『紫金』之意。」
「同样都倍受父母期待,是吗?」知道上官鎏所指为何,邵璇响应似的也跟着笑了笑,心底的孤寂感却让他的笑缺了那么一分的真实感。
期待,是吗?
良金……与美玉,同样都是象征着父母望子成龙的心情吧?
金……与玉……
猛然一个认知窜过脑海,却快得一闪即逝,让邵璇来不及去抓住它。
没有刻意去专注思索方才一瞬间究竟遗漏了些什么:「可以扶我起来吗?」
「好。」
知道他是觉得躺着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