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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爱恨生死一瞬-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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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展,你不如跟我?”撕片衣角,我拿它堵上他眼眶一处血口,和善询问。 
 
就没人动得了你。 
 
他原似想笑,无奈嘴角裂口,一动就是更大伤口,生生的少年俊美化作生生的痛苦难忍,他吸口气,才缓慢回我:“有我在,没人能伤萃小姐。” 
 
他回绝我,很不客气。眼里,刚猛一闪而过。 
 
我原来是个会伤害自己妹妹的毒物吗? 
 
一瞬间,我觉得秦展比我预想中值得花时间逗玩。 
 
逗和玩,都得跟有趣的人才会觉得有趣。 
 
叔叔伯伯都在听父亲说话,不用提高声音,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父亲一个人的掷地有声,用不着噤声,枭雄自然能得到众人服从。 
 
前提是他要有颗完整心脏。 
 
我自小熏陶在毒品和枪火的大染缸里,不敢出淤泥而不染,尽量保持与大人物们的协调一致,总有一天,他们的位置都将为“我的”所取代吧。 
 
我坐在最末位,兴致勃勃想象二叔公的古董烟斗会被哪个小葱叼在嘴里,或大伯父的雕花椅背将由哪个小蒜靠着晃悠,这些小葱小蒜现在都不起眼,就像我一样,就像将来我也会坐在父亲的位置上一样。 
 
转眼,又是一年,我十二,有着挺拔的个头,和仍然远逊于父亲的霸气,我有更多的,是公子哥的浪荡气。 
 
好象没什么是值得我在乎的,可能是真的,值得我在乎的已经越来越少。样样都好象唾手可得。除了我的心。 
 
还有兰师傅不变的难缠和作怪。 
 
除了功夫,我开始练枪。 
 
开完会,威威在外面等我,还有几个小葱小蒜的熟面孔。 
 
“少爷。” 
 
围拢在我身边,即便脸上都干干净净,挤出来的声音全都是痛苦发抖。是被人打了,还没揍在明处,这么多个竟都被一个打全了。 
 
我咧开嘴,好笑。 
 
我想到了。 
 
威威“哼”了几声,咬牙切齿,像是能把那家伙扒皮抽筋煮了,他始终深信当年出卖我们的就是今天动手还击的那位。 
 
隐隐约约,在高高的山坡上,响着银铃般的欢笑。 
 
我从楼阁望过去,只能看到两个小小黑点。 
 
我的小妹妹,应该让最好的来配。 
 
“把他抓来。”我吩咐,手下俱喜,立刻领命。 
 
只有威威不明白,满脸苦恼:“少爷,为什么喜欢那个小子?我看他什么都不好。” 
 
我敲他一记毛栗:“你就是没你爸聪明,主子说好的你都要说好,不然你就完完。” 
 
戴威瘪瘪嘴,一点不像戴总管。 
 
秦展又一次在我面前亮相的时候,完好无损。 
 
这次,已经用不着去漂漂亮亮解救他,随着他越发能打和耐打,他已经有足够能力从被揍得半死不活的小孩那里得知当年真相:始作俑者,我,欧阳念。 
 
这次,我又不知收敛,命人抓了他来,把妹妹隔在门外,开始动用我的私刑。我不过是叫他磕头认罪,不对我,对他打伤的每一个,半大不小的年纪里,他身上隐隐有了刚猛和猖狂的气势,说不上意图摧折和残酷凌虐,但从这双野生的眼睛里透露出怒火而不是单纯的服从算是我无味人生中的兴味一种。 
 
他磕头了,一个,又一个,一下,又一下,尽管是被强迫。 
 
在满屋子少年的嘲笑里,和外面萃的喊叫里,他的手指都在发抖,抠进砖缝里,抠碎了指甲。但终于一声不吭。 
 
从那时起,我正式把秦展当作我的妹婿看待。他不算最好,但至少配得上,在我自以为是的测验里,他确实过关斩将,一路凯歌。 
 
想来是从那时起,秦展就把对我的所有怒火封存在平静背后,直到崩溃那刻。 
 
 
 
这还有王法吗? 
 
他们背着我,在我的大榕树下,做着这种苟且,我也真是羞于启齿了。 
 
虽然看得津津有味,幽深月光下,树丛的枝影挡不住黑衣男子的肆无忌惮,摸着女人身上的新衣束,艳丽,浓浓的流光溢彩,夹杂一两声煽情低语。 
 
她微微呻吟出声,我的兴味全部僵冷——这哪是旁人!这分明是我冷艳而不苟言笑的翠姨。我清晰听见她低微喘息,比濒死的小兽还有震颤,她的长发不再端庄盘起,而是散乱身后,把她和她的情人淫靡包裹。 
 
月光吐露了惊人的秘密,我把背叛埋在心底。 
 
母亲惊讶地搂抱我,她的手永远温暖细致,她的怀抱是那么安宁和谐,她的身上有淡淡花香,而身后大厅的灯火辉煌只衬出她周身如沐光环的飘逸。 
 
“念念,你又去花园了。妈不是跟你说过,只有护士陪着你时,你才能过去?”她担心摸上我额头,揣测我脸上的苍白是否是因为病症加剧的缘故。 
 
这时,我能从妈妈侧身的一边,望过去了。 
 
——必定是他了。 
 
第一眼,就开始明白翠姨的铤而走险,原是为了这样的男人,十五岁的青涩年纪里,对男女情爱,我懂的不多,但可以去猜。 
 
一种冷酷的魔力,比黑道人的狂嚣猛烈,从一个眼神,从一个微微地笑就能领略,慢慢慢慢得迫使人停止着注目,把头低下来,除了父亲,我还没见过别人有这等的威力,十五的年纪,再模糊不清,也记得那是一张过目不忘的男性面容。 
 
每次见雷煌,都奇怪他怎么就能凭一记眼神就能震慑住众人,犹如蛇对青蛙的关注?他当初,最震住我的无疑就这眼神,我当即无比清楚他这种人不会放过伤害他的任何人,如果有人有这能力做到,也定会被他折磨得求死都无门,这伤害,肯定也包括了告密。 
 
他望我一眼,状似无意,黑暗的人种,都需要随时担心是否死亡的气息已经就掩藏在身边,我庆幸,他看过来的眼神里,不意味着发现——我撤离现场时,无意弄断了一根小树枝的声响。 
 
父亲足够坚强,足够残忍,足够无情,但父亲有妈妈,有翠姨,有我,还有萃。父亲就是我们的依靠了,没有人能夺去他的命,我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我安全躲在母亲的庇护下,成长带来的烦恼都消失不见,我在他眼睛接触到我前,已完成了我的观察,他无法注意到还是只小雏鸟的我。 
 
父亲,不会为了女人,防碍家族的声望与地位,在这秘密的世界里,男人有着自行判定贞洁和忠诚的方法,而我,根本不能想象我的小妹妹没有了母亲,那将是怎样的伤心了。 
 
“念念……”妈妈唤我,“你父亲要介绍几位世伯给你认识,你过去吧。” 
 
“他总担心我还来不及认识所有人,就小命呜呼。”我答她,很疲倦。 
 
母亲认真看我,她对待周遭变故的方式一贯是云淡风清,十多年来,我们家族的旺盛离不开她的公正与严明,但她几乎从没用过严肃的面孔对待我,我在她心中,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玩心太种,什么都还不懂,这次她却说:“他在用他的方法为你好,他已经尽力了。” 
 
母亲的声音,隐痛,形于外,有感激的成分。我不懂,她为何需要感激?我是父亲的惟一儿子,他一向疼爱我,感激,不该是母亲对待父亲。 
 
“夫人,老爷请大少爷过去。”戴总管垂手立一边。 
 
母亲闭了下眼,我知道,再睁开时,她一定又成为仁慈和善的主母了。但她避开我的探究,牵起我的手,望辉煌的中心走去。 
 
我站在父亲身边,有礼,得体。 
 
而父亲,照例开始他的喜爱溢于言表。“这是我的儿子”等等,他甚至不用再继续,太多的夸奖与听说也已从长辈们的口中传出。父亲说好的,又有几人敢说不好?父亲说要除掉的,多少人抢着为他去杀。 
 
真相,往往伴着血淋淋,比我玩的什么小游戏来得惊心动魄太多。 
 
父亲突然招呼起一个人,声音里的热情和喜悦,我很少听到。 
 
“念念,来见过雷煌,凌众总裁。” 
 
凌众?!连凌众这样的响亮名头都会跟我们扯上关系,天下还有什么稀奇?黑白之间,本无定律。越是赫赫有名,资产雄厚,就越是和我们牵牵蔓蔓,扯皮断筋。 
 
打了个照面。 
 
他对我一笑,我受惊,意外的温和的笑,如同预示他无害似的明显。他的眼睛就看着我,甚至在他的瞳仁里,我都能想象出在那敛起的寒冷里,微缩下我的身影,一个十五岁少年见他如见鬼,怔愣当场,只知关注他谜样的笑容。 
 
这个人,不是我的小游戏可以打发完了的,他几乎就是代表成|人世界对我的挑衅了,他是个成熟的对手,很难打败。 
 
父亲感觉我不对劲,马上喊戴总管送我回去。 
 
那人还是不改神色,在我垂下脑袋时,他仍旧亲切和善看我,我当然是仓惶了,初初察觉到他笑的意义,是威胁到危险,是毒蛇吐出的信。 
 
草地很软,午后的太阳正好,适合睡眠。我坐在高高的草地上,让大风迎面吹来,这是我家族的领土,广阔而茂盛,居高临下,在湖畔慢慢散步过来的是我的小妹妹和她年轻的情人。 
 
不知不觉见,停留在脑海里屡屡被惨遭修理的少年面孔已经蜕变成为青年英俊,微微上挑的眼神不复和缓而逐渐锐利,隐隐地周身就有了黑帮人的威胁气势,不动声色而沉着寡言,这样的秦展在这代人里不算是杰出,杰出的早已被挑选出来护卫父亲,而他,总是守着我的妹妹。 
 
这么多年来,我自觉对他很亲和,不折磨他,不惹他,甚至当不巧路上相遇,我都能对他的从不行礼视而不见,但这个同龄人,尽管有个为我父亲鞠躬尽瘁的父亲,但拒不把我放在眼里,毫无对他未来的头领忠心的表现 
 
他只需要保护我妹妹一人即好。如他当年所言。 
 
我远远看着这对俪人,心想秦展知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长久保留这种甜蜜,不出意外,我妹妹的适婚对象必定是个父亲选好的某某后辈精英——但已经什么年代!要是轮我做主,就随妹妹心意,反正当年幼的秦展一脸青肿却对我说要保护好萃时,作为哥哥的立场,我就举双手赞成他俩。 
 
我捡地上的石子,往前扔,往前再扔,石头滚啊滚,滚啊滚,埋在青草里,再也看不见。想要的,不想要的,到最后都留不下来。 
 
我趴在草地上,睡着了。 
 
……踏在草上的步子很轻,足够惊醒我,清晰的震动反馈脸颊,我照旧趴好,一动不动。 
 
拿狗尾巴凑过来,挠挠我鼻子,我眉梢,我下巴;我皱眉;她就更自如地坐在我身边,趴在我背上,清甜香味,奶声奶气:“装睡的是小猪猪。”趴好了,再腾出手,圈上我脖子,摇摇:“哥,哥。” 
 
我睡我的。 
 
“小姐,让少爷睡吧。”响起的男声有着不驯的冷淡,微微敌意直刺向我,是巴不得拽了萃就远离开。 
 
我睁开眼了,从妹妹的束缚中挣脱,爬将起来,低头看看,她仍坐在地上笑眯眯看我,好象落难公主。 
 
我伸手,要营救她。 
 
旁边的人嫌我多事,立刻就抢先一步,搀一身白衣飘飘仿若仙子下凡的妹妹起来,两人相视一笑,一个柔柔弱弱,另一个潇潇洒洒,看这一对,我自认多事。 
 
秦展瞥我一眼,嘴边上的笑痕就悠悠敛了,我好奇他脑袋里是否视我如蛇蝎,但眼光接触他绝无回避,一眨不眨盯我,好象此时此刻谁退一步谁就认输服软,是意味着谁就不能得到与妹妹一起的坚持吧?他眼里那种可恶的自信晃着我的眼了,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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