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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天下第一人,昊有的是手段让学生们对他服服帖帖,却不至与他太过接近。只是有时,有些意外的确非人力能解决的……
“先生先生,小狗子被秀秀家的狗追着,好惨……”
“先生先生,二丫头尿裤子了,好脏……”
“先生先生,毛毛摔跤摔到牛屎上了,好臭……”
“先生先生……”
山里民风淳朴,学生们从牙牙学语的幼童到调皮摸鱼的少年都有,此时又逢农忙,那些家里田多要忙的村妇,有时把能下田的大儿子带走,刚学会走路还在流鼻涕的小儿子留下,塞上几个鸡蛋,加上一句先生拜托你了。
山里民风淳朴,不能强求礼仪……
山里民风淳朴,尊师重道表现在村民们热情送来的土产上……
山里民风淳朴……灰衣青年不知第几次帮小孩子换着裤子,拿着扫帚处理地上秽迹,带学生手把手洗尽手上泥污,为他们脸上伤口上药……
“柳园庄找的应该是|乳娘,而不是西席!!”开始找针线为孩子补撕破的衣服时,灰衣青年大彻大悟。
“何不挂冠求去?”坐在树上吹着竹箫的青年抛下一句。
“我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得容身之地养家糊口,已然知足。”
“哦?决定与过往一切划清界限?那接下来是不是要娶房媳妇,养几个孩子?”魔箫斗笠下的唇弯出薄薄的弧度。“我瞧村里碧云对你挺有兴趣的,不嫌你来历不明容貌平凡,不如我去为你下聘娶了人家?”
灰衣青年手一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十二年前,青城之颠,那位带着疏离和温柔笑容的锦衣少年。接到自己的死讯,他该明白自己当日许的只是哄人之诺罢?可曾为此而愤怒么?
垂下睫,淡淡道:“我是个命若残烛,随时会死去的人,岂可误了人家姑娘终身。”
“你若愿意,你还可求我救你两次。”
灰衣青年摇了下头。“不了。”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性。”魔箫一笑,不再往下说,他原便不是多事之人。翻身下树,往山里行去,边走边吟。“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的确。
一场大雨过后,发生泥石流。左右住家都无事,只有两人住的房子被冲垮了。
看着再次消失在泥泞里的小屋,灰衣青年只想到四句话:不是不报,时刻未到。时刻一到,万事皆报!
睨眼看向一旁青衫青年。青衫青年用竹箫压了压斗笠,咳了一声。
“听说惊鸿照影在雁荡开了个小店,我们去打秋风吧……”
辞别了柳园庄村民们殷勤的挽留,梵与昊再度踏上奔波颠沛的流浪之路。
此时,正是大德奉天十年秋。
半路在茶馆打尖时,魔箫遇上了一位芳姓为柳,芳名依依,白衣胜雪,凌波微步,翩然若仙的绝代佳人。
冤家路窄是嘲笑他人的报应。连话都不及交待一句,魔箫转身就跑。
无辜被抛弃的灰衣青年在原地等了两天,确定虚夜梵此时已经逃出中原范围暂时回不来后,只得耸耸肩,一个人往雁荡而去。
雁荡山下留仙镇,一场大雨初停,山路泥泞。
灰衣青年撑伞走着,突然脚下一动,泥土中传来闷哼声。
挖开泥土,见到了痛得脸色发白的少年。少年睁开眼,迷惘的绝望与期翼……
这个时候,轩辕与祈世子正在雁荡的锦绣山庄里商议交换身份,亲自寻找方遭灭门之恨的少年;昆仑的无名教总舵,夜语煌放出飞鸽,让卫长暗中护卫已经到了雁荡的药师;塞外,柳残梦接收到情报,单于的世子已经达到雁荡。
他们听到命运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
沉睡了三年的命运之轮,发出古老的嘎叽声。
风起雁荡,一切的孽和缘,都在少年和灰衣青年对上眼的那一刻,于焉展开。
——END——
恶搞番外。男人三十一枝花
写在前:本文为C君生日贺文,文中一切创意要求皆来自C君(详情请看幕后花絮),所以,一切的荣誉与砖头全功归于C君,请不要问B君为什么是这样写的……都说了,生日礼物咯。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朗朗的读书声在草堂里回荡。孩童们咬字不清的稚嫩嗓音和先生打哈欠的声音交合在一起,在夏日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
一本三字经翻来覆去已经念了十来遍,娃娃们口干舌燥,却不敢不念。坐在最后排的小胖子念着念着,早就犯困了,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含含糊糊地哼着,却见坐在门口闭目养神的农夫眼也不睁,一粒石子顺手抛出。优美的抛物线后,小胖子捧着脑袋哎呀叫。
“哈哈~~~”孩子们都笑了起来,更有人拍手道:“阿安,今天第三次了哟,我看我看,肿了没有~”
门口打盹的农夫勉强睁开一只眼,扫了草堂一眼,咳了声,古铜色的手中教鞭扬扬。“不许闹,继续念。今天再背不会三字经都别想放课。教了你们几年,居然连这个也不会背。”
娃儿们互看一眼,叽叽喳喳道:“宣哥,叫你先生是客气,自家忙着耕地,农闲了才教会儿,莫说三年,三十年也学不会的~”
“好歹是有教,快念。”农夫掩唇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想再睡一觉。
娃儿们笑道:“先生这么累,是不是昨晚秀秀姐又去找你了。”
懒腰伸到一半僵住,农夫瞪着这群人小鬼大的孩子斥道:“小娃儿懂什么,不要胡说八道。”
“干嘛不知道,不就是妖精打架么……”
口水呛到气管,农夫咳嗽了半天才停下来。他看来也有一把年纪了,眼角一眯便是一堆细纹。“谁教你们这个的……算了,不用说了,我去钓鱼,你们背好后来找我。”
“哦哦~~~”娃儿们都起哄:“先生先生,我们也去溪边读书吧。”
“可以。”农夫将拿起的斗笠夹在胳膊下,顺手取过一本三字经。“来,背给我听,背得出来马上放课去溪边钓鱼。”
一室哀鸣。“宣哥,你行行好带我们去吧,屋子这么热,还要背背背!”
“背会了晚上让秀秀煮鱼给你们吃。”
“那还得你钓得上再说。”娃儿们都表达了他们对农夫钓鱼技术的鄙夷。
“不要就算了。”农夫放下书,将斗笠戴上头,提着钓竿出门去了,留下室内一堆破口大骂的娃儿们。
钓鱼的清溪就在草堂附近。寻了个浓荫重的地方坐下,钓竿插在泥地上,上饵抛线,认认真真地坐了会儿,却没有鱼儿上钩。
看看贼热的天,白炽的烈日,估计鱼儿们都热得潜不见了,便又打了个哈欠,用力到眼角都挤出泪水来。农夫背往树杆一靠,斗笠往脸上一遮,睡觉去了。
不远处的学堂又传来了朗朗读书声,也少不得孩子们的嘻笑声。斗笠下的唇微微弯起。
‘哗啦’水声,甘露天降。农夫狼狈地跳了起来,急急挥开头上的斗笠,却已经晚了,有不少水落到眼上脸上。哎呀两声,举袖擦拭,听到身旁清脆的笑声,无奈停下手。“秀秀,再这么过分,我打你屁股。”
一旁双手滴着水珠的少女笑得弯下腰去,健康的蜜色肌肤被太阳晒出红晕,泌着汗珠,乌黑的辫子盘在脑后,鼻端几个调皮的雀斑似也在笑。她穿着件碎花短袄,配着墨色的裤子,简洁而朴实,周身全是鲜丽的青春色彩,让平凡的五官看起来亦是有几分动人。“你要打就打啊,姑娘会怕了你么。”
“你……”农夫气结,望着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子看上看下无处下手。“罢罢,我大人不计小人之过。你不是和大娘去赶集了,怎么这么早回来?”
“买了些海棠糕,想趁热送你吃,就先回来了。”秀秀抿唇一笑,眼睛亮晶晶的。“谁知你这先生没在教书,却混到这儿来摸鱼偷懒了。”
“还不是你,昨晚非要我帮你给绣品上色。你一半就去睡了,我却折腾到五更,还……”咽下学堂里娃儿们说的妖精打架的猜测,接过秀秀手中的海棠糕,打开一看,还热腾腾的,显然是买了就马上由市集赶回来。不由看着她。“放一放冷了也没所谓,何必这么急着顶着大太阳赶回来。瞧你这身汗,难得去趟市集,去逛逛也好。”
秀秀闻言从怀里取出一条手帕。
农夫奇道:“上次市集我买给你的绣帕呢?怎都不见你用?”
秀秀笑道:“好漂亮的帕子,舍不得用,以后再用。”
农夫只道她掏帕子是要擦汗,不料她垫高脚尖,为他擦拭脸上的水珠。
远处传来草丛里娃儿们的嘘声。“哦哦哦哦,秀秀爱宣哥,秀秀想嫁给宣哥~~”
秀秀脸一红,忙收回帕子,回身嗔道:“屁娃儿,再胡说八道姑娘撕了你们的嘴。”
“嘿嘿,撕不到,捉不到,嘿嘿~”娃儿们站在远处向秀秀吐舌掀眉扮鬼脸,秀秀跺跺脚,就要追过去,却被农夫拉住。“别理他们。”
说完咳了声,高声道:“一平、喜子、海弟,你们看来是背好书了。过来背给我听,背个不好,罚抄十遍三字经。”
远处一阵哄笑,娃儿们顿作鸟兽散了。
农夫和秀秀相视一笑,秀秀咬着下唇道:“宣哥,还是你有办法。”
“就当是海棠糕的谢礼喽。”
秀秀一听,拿拳捶他。“我这海棠糕哪有这么便宜,不行不行。”
“好好,那就再加一点,下次他们再闹你,我再帮你赶。”
一顿嘻笑,两人坐在树阴下吃着海棠糕。秀秀拢了拢鬓边散乱的发,细细看着农夫,过了会儿,笑道:“宣哥,你看起来真不像已经三十岁的人,难怪大家都不肯叫你宣叔。”
“有不像么?”农夫摸摸脸,沾沾自喜。
嗯了声,秀秀拍下他的手。“不像三十,像二十九。”
“唉。”农夫闭嘴吃糕。
秀秀又看了他一眼。“宣哥……东庄的庆云也要娶亲了,新娘子跟他一样大,才十四岁。”
农夫嚼着海棠糕,不说话。
“如果你娶亲娶得早,再过几年就可以当爷爷了。”
海棠糕呛入气管,农夫咳个不停。秀秀忙帮他拍背,嗔道:“我说有什么错?”
“没错没错……”农夫边说边咳,让秀秀拍了会儿才缓过气来,看着脚边溪水……爷爷啊,真是无法想象自己儿孙满堂围绕膝下的场面。
“宣哥……”秀秀迟疑道:“你不想娶个娘子么?”
“我一个外乡人,家里一穷二白,哪有人肯嫁我……”
“我肯的!”秀秀说完,涨红了脸,抓住农夫的手。“我一直都肯的,我……”她终究还有女孩子的矜持,顿了顿才道:“只要你肯上门提亲,我……我不用聘金的。娘也喜欢你,不会反对……”
“秀秀……”农夫看着她握着自己的手,呐呐难言。“象我这么大把年纪……”
“我的年岁也不轻,快二十了……只有你还老把我当成孩子看。宣哥,你喜欢我么?”
快二十了?农夫一惊,细细看着秀秀。时间有过得这么快么?初见时,她才是垂髫齐眉,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