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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迟钝得可以。卫天颐摇摇头,继续道,「单纯只是因为这样吗?如果他不弄痛祁钧,你就不生气是吧?」
「如果他不──」沈昭阳胸口猛然一窒。
是啊,如果范城磊不弄痛祁钧,如果祁钧是自己愿意,那么他有什么立场好生气?他是祁钧的朋友,所以如果祁钧喜欢范城磊,他应该要以平常心看待──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都……
「不行!」他突地从压迫的胸腔迸出两个字。
「不行?」一直在观察他表情的卫天颐立刻追问,「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他摇头加强意思,有些烦躁,「只要想到,我就很……很生气。」
他怎么样都没办法平静看待这件事情,光是想像,他就觉得怒火高涨,胸口莫名疼痛更显强烈。
「喔?你这种感觉,不就像是妒忌?」卫天颐眼睛闪烁着奸计得逞的光芒,「你妒忌那个人吧?」
沈昭阳身躯剧震,错愕地张着嘴,嘴巴张大到大概可以塞好几只青蛙了。
他妒忌!?身为朋友,有必要妒忌对朋友抱着爱意的人吗?他又不是──难不成,他自己对祁钧也……
「恭喜你,」卫天颐趁他还说不出话的时候,故作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照这个情况看来,你谈恋爱了。」
一句话,轰炸了其他两人,让原本不做任何反应的祁钧震动地张开了眼睛;而沈昭阳倏然抬头,就看见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瞳,正带着微愕与无法辨知的其他情绪与他相望。
霎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的耳膜像进入真空状态嗡嗡作响,只一剩下个声音,清晰且剧烈地撞击着所有知觉───
噗通、噗通、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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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天使(17)
四目相望,两个人都震愕地说不出话来。
心跳乱,呼吸乱,思绪更乱!
他听见了!他听见了自己……脑中一片空白,沈昭阳全身无法动弹地站着,分不出是惊愕还是害怕多,紊乱的脑中不断地想着──怎么办?该怎么办?该说什么好?该做什么好?
极端地静默之中,祁钧些微地张开唇想说些什么,但只一动,沈昭阳立刻如惊弓之鸟般地跳起,仓皇逃离,碰地一声留下一室静默。
卫天颐感受到视线地转头,看见祁钧冰冷地瞪视着自己,漂亮的五官隐带怒火,让那素来冷漠的面具多了丝人气,却也更有韵味。
这样一个美人儿,还真是便宜你了哪,同学。他颇有闲情逸致地想着,好整以暇地又坐了下来,等祁钧开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祁钧终于冷声开口质问。
为什么要刻意挑拨?那么刻意地让那…那只容易被煽动的笨狗有这种想法!什么恋爱?他们之间根本不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要误导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挑下眉后,卫天颐只简短地这样说道,「我只是尽朋友的义务。」
「义务?」祁钧微微地弯起抹冷笑,似看穿一切的透明瞳眸直直盯视,「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误导他,目的不仅止于这样吧!」
要说这是纯粹是基于友情做的怂恿,他敢保证世界上除了那只笨狗以外,不会有人会做这样的蠢事,更遑论他能看清卫天颐并非如此舍己为人的类型;他这么做,绝对有被后的目的在,顺水推舟罢了!
「当然,我也有我的目的。」卫天颐笑了,一种如棋逢敌手般地欣赏笑容,「但是你说我误导他,我可不这么认为。」
那分明就是误导。「你的目的与我无关,别扯到我身上来!」
「只要他喜欢你,那就有关。」
「友情与爱情不可以混为一谈。」
「爱情也不过是喜欢的再进阶升华而已。」
「我可没有那种想法。」
「或釦A没有,但是他有。」
「那是他的事情!」
「喔?你要怎么做?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还是像你对那个男人一样不接受也不拒绝?」
「我没有义务要作任何回应。」他回答得冷酷,但是难掩语气浮躁。
难道每个喜欢他的人他都必须要去顾虑吗?又不是他愿意让他们喜欢上,那都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
「嘴巴上拒绝对方的感情,但是实际上还是似有若无的模样,真是冷酷又自私的做法啊!」卫天颐也毫不相让地实话实说,这些都是他这些天观察下来的结论,「你都是这样对待对你有意的人?难怪那小子会逃跑,就是因为他知道你会这么反应,但是他却害怕看见你的厌恶跟拒绝。」
祁钧蓦地胸口一窒,左手不自主地握紧了床单,抿着唇不说话。
「这么说好像过于交浅言深,不过,我虽然可以理解你保护自己的心态,但这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藉口。」卫天颐说完舒了口气站起身,依然是一派斯文优雅笑容,「好啦,我得去看看那小子怎么样了,说不定他正抱头痛哭哪。」
「哭……?」祁钧倏地抬眼,蓦然想起那天他叫沈昭阳离自己远远的时候,他也是眼眷@不羞怯地掉落,好像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做什么要为他这种人哭……真是笨蛋一个。
「当然,被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谁不难过?」卫天颐耸耸肩。
「我并没有…讨厌他。」左手抓紧了些,祁钧低声地道。
「喔?那么是有什么想法?」
「我──」祁钧倏地抬头,却说不出话。
「不妨想一想,」卫天颐意味深长地道,「如果那小子对于你,到底跟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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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还真的在哭?」一进病房看到眷捶L汪的人,卫天颐语带讶异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地说。
「囉唆,还不都是你害的。」看见他进来,沈昭阳抓起衣箫J乱地擦脸,俊脸上残有眷炕A狼狈至极。
「我可是在帮你耶。」卫天颐走到床沿坐下,叉起手道。
「帮你个头,都是你乱说话,」他一听,又哭丧了脸,「这下死定了,祁钧一定不会再理我了。」
「我乱说话?」卫天颐轻哼了一声,睨着他道,「我明明就说中你的心事,你敢否认我说的吗?」
「那也…那也不用在祁钧面前说嘛……。」他气势顿弱地越说越小声。
「那有什么不好?」他暧昧地笑了两声,「祁钧说了,他不讨厌你喔。」
沈昭阳瞬间滞楞,嘴巴一开一阖,「可是……他不是……」
「不知道。」卫天颐答得爽快,却是极不负责的答案,「你不会自己去问。」
「我自己?」他脸又垮了下来。现在他根本看都不敢看祁钧,怎么跟他说话,而且还是问那种…问题。
「喔,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又喃喃自语地,「不过还没试过就放弃的话,这样一来,你这辈子都别想跟祁钧见面了。」
「啊!我、我…」听他这么说,沈昭阳立刻发急了起来。
「我知道,早点放弃也对,你怎么比得过那个社会人士对吧。」
「我才没有!」
「那你到底去不去。」他纳凉一般地闲闲问道。
他张着嘴,半晌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地点头,「……去。」都好不容易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死也要先问过祁钧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再死。
「那么,我就回去了。」小玩了容易被撩拨的傻子一番,卫天颐满意地站起身,「记着,你又欠我一次。」
「啊?」沈昭阳瞠目结舌。什什…什么时候又欠了一次了?
「放心,有一天我会一并向你讨的。」
「一并?」这才让人不放心啊!
「不是会什么太困难的事情。」他温文地微微笑道,「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不用花什么力气。」
非常简单的事情?他做这么多动作,怎么可能只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而已?他到底在打啥鬼主意?
看着他离开,沈昭阳脑中思绪万窜,跟着打了个颤,只觉得背脊冒出阵阵寒意。
屋顶上的天使(18)
他身边的人,好像一下都不见了,留下的是微凉的空气。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人会接近自己,一直逼不退的就只有范城磊、沈昭阳这两个人……祁钧站在窗边向外看,忽尔嘴角微勾,自嘲似地摇了摇头。
接近他的人,为什么都会……难道是他自己长得容易引起同性的遐思?范城磊也罢,他一开始就已经明白地告知自己的情意;倒是沈昭阳──那个缠着要当自己朋友的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转变了那份情愫?还是一开始就……。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爱上自己?又怎么界定自己的感情是喜欢或是爱?
或者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飘渺的感觉,没有人能清楚解释它从何而来,但祁钧却百思不解。
对他而言,Ray其实是极少数可列入他朋友范畴的人。
他并不讨厌Ray,即使发生了那件事情,他也只不悦于他的强逼跟强制,那个吻,实际上并没有撼动什么,当时的他只觉得痛,无暇去想其他。
恢复后的现在,他也只是想着或陈u该切切实实地将两人暧昧不清的部分斩断,别再让这种状况有出现的机会。
面对范城磊的时候,自己总是保持着理性、平淡……或部A是因为两人的个性颇为相近,所以激不出半点火花吧?反而在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笨蛋面前,他的性情表露无遗,好像被他那种直线思考方式给影响了似的。
这些天他们都没有见面,不单自己没去找他,那个向来黏腻自己的傢伙竟然也没有出现,使得每次有人经过或是敲门他都会不由得心跳骤快,却每每在看见来的人以后有些低落。
还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甚至是享受着那份寂静,但在这五天,他却再度尝到不曾品味的寂寞滋味。
或部A开始黏腻着他人,需要他人的是自己吧!
以往他绝不容钗菑v有软弱的想法,但却渐渐地转变了,自从那个笨蛋出现在自己生活中,就似乎溶解了他体内心底的某些东西。
突然地,他好想见见他,听他东拉西扯一些无聊没营养的话题,看他千方百计想逗自己说话、又总在言语上占不了上风的吃鳖模样。
只有一层楼而已,一下就到了,但是……他该怎么面对他?
听见他对自己有着…那样的想法后,祁钧有些震惊,有些莫名地恼怒……但是胸口却怦怦的发着热,让整个人发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敲门声敲回了他紊乱地思绪,祁钧回头看见仍未打开的房门,略感失落地开口道声请进。
不会是他。如果是那笨蛋,早就在敲完门迫不及待地进来,更带着抹略傻的笑容唤他。
听见门缓缓开了又阖,祁钧抬起眼睑,在那人踌躇之时轻而淡地先行开口。
「Ray。」他说着由窗边走向范城磊,跟着就停在几步之遥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还好吗?」他问得忐忑。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称得上不好的。」他回答得淡然、也无谓。
依然没有怒气、没有指责的态度,让范城磊似不知该怎么继续地沉默了。
「有话请说。」祁钧打断了冗长的沉默,「我想,你我并没有陌生到相对无言的程度,Ray。」
范城磊震动了下。这是第一次,他正面承认两人之间的交情……这,是否代表自己仍可以──
「Jim,一个月前你曾经说过,现在的你并没有爱人的打算,未来则是未定。」他微吸了口气,趁自己还能把持自己决定地问,「这个未定,现在仍然是一样的吗?」
他怔了怔,「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吗?」范城磊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