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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奈恢谩!
不一样。
跟他惯常弹奏的钢琴不一样。
指尖的触感跟重量感受,还有材质散发出的温度……都跟钢琴不一样。两者的质感是不同的,声音也是不相同的。
他些微的宁定了,按下第一个音符。
低柔的风琴声音逸出,他微微地震动,感受到几近低呜的乐音,流串过指尖,让他的身躯为之酥麻了下。
如果是钢琴,可以发出更清亮的声音吧!宛如凉夜的月光,清晰、清雅且清亮,绽发出阴柔的光芒,美丽高洁的声音……
「祁钧?」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直在他旁边的沈昭阳立刻关心地问,「手疼吗?」
祁钧回神摇了摇头,再度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静。
只是几首儿歌而已,算不了什么……只是弹奏音符而已。他想着,跟着机械式地弹起只有主旋律的曲调,麻木着僵直着自己别去听进那些音乐跟歌唱。
两首、三首儿歌过后,原来有些僵硬指尖渐渐回流那对音乐的触感,弹奏地越来越顺畅;逼着去遗忘的感觉违背主人的意识,从指尖渗入感官,慢慢软化那层隔膜,顺畅了阻隔音乐的血液,缓慢地燃烧起那份热。
呼吸不自主地加快,体温更不自觉升高,他专注得如被催眠似地一首接一首弹起,没注意到身后的唱歌声音早已经停歇,而一直在他身边注意着他反应的沈昭阳,更是带着些陶Y异跟欣喜看着他。
这不够,不够!如果再加入副旋律,可以让这简单的曲子听起来更富韵律、更多样化、更美!
想要弹──他可以,他可以……可以弹出更多、更多……
想要弹琴,让所有音符音乐,再一次从自己的指尖下流洩,如花开绽的活化!
一个声音催化着他的心,但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反抗似地敲击。
不…不弹琴,不弹琴,不能……他已经放弃了,不回头,绝不回头!
想着,忽然一股尖锐的疼痛钻入骨髓,琴声轧然而止。
祁钧如对雠寇般地直直瞪着自己放在琴键上、试图弹奏的右手,呼吸急促地看着那象征自己抗争的包扎。
为什么,明明是那样的想要放弃,明明是那样坚决,但是为什么身躯会发热,为什么忘不掉这种感觉!
「祁钧……」一旁的沈昭阳忍不住轻唤。果然,他真的不是讨厌钢琴吧!
回头看见那彷彿看穿他所想的温柔眼神,一阵难堪与愤怒同时涌上,祁钧猛力地站起身,砰地撞倒了椅子,推开身边的人向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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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的天使(11)
一前一后奔过护理站,浓眉的少年一脸焦急的追着那头也不回的人,从长廊奔上了楼梯,一路向上跑。
「祁钧──祁钧!」沈昭阳用力呼喊着已经走到自己上一层的人,按着跑到有些发疼的肋骨持续追逐,「你等一下……祁钧!」
「滚开!」从没听过的怒吼声从那优雅的声带发出,迴荡在梯间。
「祁钧!你别生气──」
「闭嘴!」
天啊!糟了,这次是真的火山爆发,可不是打一拳拧几下就可以了事了。
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疼痛,他加快速度向上奔跑,在只差几步的楼梯转折处,以狼狈的姿态抓住要向上走的脚步,半趴在平台。
「我的天…呼…哈…」他大口大口的喘气,一手按着肋骨一手死抓祁钧不放,「你也等…等我一下嘛……」
「放手!」祁钧跟他一样是呼吸急促地沁着汗,但仍是维持高傲地怒吼道,「沈昭阳,我叫你放手听见没有!」
「你等一下……听我说嘛。」看见他作势要踹自己,沈昭阳慌忙爬了起来,但是还是不敢松手地顺着他裤脚向上抓住他衣服,不让他跑掉。
「我可不是你打发时间用的玩伴,没空陪你玩友情的剧码。」祁钧仍然怒火不减,但想扯开他却也扯不开,「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祁钧!」听见他这么说,沈昭阳彷彿被绞了下心头地剧震喊。
「或者你是好奇?」他丝毫不放松地继续嘲讽,满腔对自己的生气怨忿,化作了刺伤人的言语,「我可不是什么动物,让人拿来好奇观赏用的!」
「我没有!」他大感冤枉地委屈叫喊,「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还是同情?」他冷哼冷笑,根本不让他有说话的余地也无视他的反驳,「我不是你滥发同情心的对象,也没有可怜到需要别人同情,收回你那种让人作噁的伪善!」
「你怎么──」要说的话突然梗住了,一股莫名的浓浓委屈跟沮丧酸楚让他的眼略?斥欤篲了出来,「我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祁钧倏地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哭得淅沥哗啦的大男生,胸口高扬的怒气缓缓地降了下来。
怎么搞的……他在哭什么啊?
「笨狗,你几岁了?给人随便讲一讲就哭。」他口气虽冷,但已经明显松软了下来,「很难看你知不知道?」
听见他说话恢复到往的态度,沈昭阳赶忙擦乾了眼瓷A有些尴尬地笑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刚刚听你那样说,就觉得很难过……」他又慌忙追加解释,深怕他真认为自己爱哭,「平常,我可是不会这样的。」
不是这么容易脆弱的人,但是听见他这样的说话,就不知为何地难受了起来。
「是吗?」他冷冷淡淡地,掩饰着自己方才受到的撼动。
「你不生气了吗?」沈昭阳小心翼翼地问。
「谁说我不生气了,笨狗。」冷哼一声,祁钧转头就要向上走,快到了梯口却又被拉住,「你到底要干嘛!」
「那个,我真的不是有预谋……」他慌忙又不知所措的解释,「也不是说没预谋,只是、'为他们说今天缺人,我又想看你弹琴,所以……」
「所以骗了我去?」他带了讥讽地道,又想起刚刚的情况。
发自身体的热,发自心底的热。该怎么样,他才真有办法忘掉?好想放弃,却又不能……没办法忘。
没注意他在发怔,沈昭阳又开始多嘴囉唆地问:「你真的不想弹钢琴了吗?明明那么喜欢的……」
「谁说我喜欢了!」祁钧倏地截断,带了些微被说中的羞恼,却参杂更多苦涩跟执意抗拒。
「刚刚那样,谁都看得出来你喜欢啊!」真是,又不老实了。
「别说得你什么都知道的模样。」他僵硬地咬着牙,怒气又一点点的爬升,「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自做主张的猜测,自以为是!」
从一开始,他就是厌恶他这种把什么人事物都看得很好、很简单的态度,所以才不断地用言语态度去屈折他,却没想到仍是没有用。
「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既然你要放弃得那么辛苦,为什么还逼自己去放弃?那不是很累吗?」他疑惑不解地继续道,说出自己很直接也很单纯的想法,「你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弃?」
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弃?
他胸口起伏不定,紧抿着唇,瞪着矮自己一阶的人,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他说着转身再踏上一阶,却又被沈昭阳拉住急道,「你等我一下!我还没说完。」
「你够了没?」祁钧躁怒地转头将手用力一挥,试图挥开他,「放──」
话的尾音倏地消失,感到脚底落空倾斜的瞬间,他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向前扑倾,来不及抓住扶手,整个人就首当其冲地撞上下方的人,使两人向下跌落。
耳边听见乒乓的声音跟几声闷哼,但仅仅数秒声音就完全消失了,整个空间旋转的晕眩感,让祁钧过了好一阵子才发觉自己安稳的圈倒在一个物体上面;背腰跟腿膝有被撞击的疼痛,但手臂跟头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紧闭着眼睛等待疼痛消去,但一阵呻吟让他张开眼睛,跟着吃惊地看见被压在自己身下的人五官纠结,几乎是惨白了整张俊脸。
「沈昭阳?」他惊觉地倒抽冷气,慌忙爬起身,「喂!你没事吧?」
对了,跌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他,然后两个人一起……护着自己的人就是他?
「没…事……」躺在地上的人张开眼睛,吐着气咬牙断断续续地道,「你…手…没事……」
还问?这傢伙到底是哪跟神经接错有问题,这种时候还关心他干嘛!
「你没事个鬼!笨蛋!」祁钧怒火倏扬地吼,但声音中却充满更多忧急焦虑,「撞到哪里了?头?还是其他?」
「我…真的没……」胸口一阵剧痛,沈昭阳呻吟了声,冷汗不断冒出额际,「只是肋骨…很痛……」
说完,他又痛喘了一声,蜷起身躯抱胸,眉间紧蹙浅短急促地喘息着,再也开不了口说话。
「沈昭阳!」他焦急地喊了声,除了呻吟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要做些什么,怒火早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心脏慌乱地急速跳动,让他动也动不了。
找人…对,该去找人,医生跟护士……
乱了头绪的脑中窜出一丝理智,他抓住扶手想站起却倏地软倒;慌忙撑起自己,这才发现手跟脚都在发颤,失了力气。
「Jim?」范城磊的声音出现在下方,惊讶地奔上来焦急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在这里?」
「Ray?」一阵怔愣,祁钧眼眸立刻绽出喜色,带了仓皇失措地急迫道,「Ray,快点……找人,找医生…」
「医生?你怎么了?」范城磊慌忙看着他全身上下。
「不是我……楼梯…」他喉咙乾哑地颤着声音,断续描述,「从上面跌下来,他护着我……」
「谁?」眼中只见到他的范城磊这才发现躺在地上已然失去意识的人,惊觉事态严重地疾道,「你等一下,我马上去找人。」
祁钧点了点头,又软坐了下来,深吸口气,让慌乱的心跳渐渐平稳。他怔看着蜷在地上的人,半晌忽尔低声地喃喃自语,「没见过你这样笨的人……为什么要替别人做到这样?」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半张了唇,却只在心底问着。
父母只要他的才能,而范城磊要的是他的爱情;这个人,到底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做到这样,只是无私的友谊吗?
祁钧伸出手握着沈昭阳失去意识却仍热暖的手掌,莫名地酸楚涨痛了胸口,满满于怀却挤不出紧锁的喉头。
到底是……为什么呢?
屋顶上的天使(12)
「Jim,你先休息一下,」将处理好伤势的祁钧扶坐上病床,范城磊不放心地交代,「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见他离开,祁钧便站起身走出房门,直往一楼去;若他没记错,沈昭阳应该是在一楼的急症室。
一走路,他就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疼痛,那么压在他下面的人应该更严重钗h,更何况,他的肋骨本来就有裂伤,现在只怕是骨折了。
虽然明知道绝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自己仍是无法不介意,甚至有种无法确定的害怕感觉。
走到急症室前,他看见几个少年少女笑语交谈着,几乎是热络一片,完全没有急症室该有的紧张担忧气氛。
祁钧有些滞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们,跟着宁定了神,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直看着急症室门口,专注地没注意到四周安静了下来,而且数双眼睛都直盯着他看。
「祁钧?」
被呼唤的人愣了愣,抬头不语但带了疑惑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白袍男人。
「里面那个,是我儿子。」沈裕峰带着温和微笑解释,在他的另一侧坐了下来,「你也受了些伤,怎么坐在这里?」
祁钧微微愕然,跟着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地不说话,垂下眼眸。
还以为自己会受到责备指控,却又得到了同样温软的关怀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