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重,他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呀。
老狐狸虽然没了魅术,可那双眼睛还是有穿透人心的本事。
他一定读透了我的心思。我看着他脸上的笑,跟着我的想法一点点阴转晴,越来越深浅莫测,就知道玩完了。他抓我在手心,我既然跟他来了,必是逃不过这五指山。
“玉奴!”我忽然转身惊呼,他不是在里面吗?他若是真的,他必会救我,他若不是,我亦不用害这心痛了。“玉奴!!”我大声喊,再喊!——
——“唔……”声音被堵在嗓子眼里。挣了几挣,孟秋白放开我,抹了一把嘴唇,狠狠地往前一推:“呆头,进去吧你!”
我的身子好像不听使唤,呼呼悠悠便飘进了一个去处。是那刚刚还有人在交欢的屋子,可是,又不似那间屋子,我看到的活色生香的两个人呢?我看到的那些金帷绣帐呢?怎么周围是黑的?缥缈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身子呢?轻得像根羽毛,没有一丝质地。像个魂魄在云里雾里走。
我高呼“玉奴!” 却好似一声也发不出来,到最后我干脆喊孟秋白,连他也没有了。
十七
“孟秋白,你在哪?你出来!”
我徒劳地喊,在黑暗里摸索。 我不怕鬼,可这次是真的见了鬼了。我跟自己说,这是孟秋白使的幻术,是梦魇,我只是被魇住了。可是这梦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前头好像是个黑色的甬道,就在我四处轻飘飘地乱摸乱走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丝极弱的光亮,我慌忙循着那光亮摸过去,走啊走,走了不知多久,那光却不见了,我站在那里,撕破了嗓子一样大喊。没有人!
“玉奴!”我好似带上了哭音。我是个没出息的迷了路的孩子,在这里找着我唯一那个倚赖,可是他不出现。
“玉奴不要你了。”一个声音在我脑后说。
我惊骇回头:“谁?谁说的?你是谁?!”
那个声音不答我,只是邪恶地笑:“他不要你了,他要我!”
我看见前面光亮骤起,我看到刚刚才看到的那幕情形,我又看到玉奴在那个猥琐的男人怀里,跟他颠鸾倒凤,欲仙欲死。我愤怒地扑上去,他们却像影儿一样飘没了。
“出来!滚出来!”我色厉内茬地大声喊。这一次却不是徒劳无功,有人从背后伸手揽住我,气息儿一丝丝滚过我耳际颈窝:“你这样不成的。”
是孟秋白。
他抱着我,拥着我往前走。我本已惊骇欲绝,伤心欲绝,这个身子好像也没了形一样,跟着他就往前飘,我无力地听他在我耳阵容絮絮地说话。
一幕幕奇怪的景象在眼前,在那黑暗里像流光倒影一样飘过去。那是什么?那些什么人啊?
我看见瑰丽奇古的宫室,缥缈的熏香的椒房,盛装打扮的女子在服侍古时的君王。
我看见姣美的娈童,酒池肉林的奢靡,男男女女赤身裸体地翻覆纠缠;
我看见那淫靡而绮丽的景象攸忽被诡异幽森的山林代替,奔逐的人马,猎犬吠啸,被围困的野兽在突围逃生;
我看见夕阳青山,血色荒原,峨冠博带的孤客登高台而吟游,驱车乘而往返;
我看见丹羽白鹤,七彩烟霞,道房里袅袅的药息,竹榻上道貌岸然的男女缠绵交合;
我看见青灯古佛,白衣的僧人坐化于欢喜佛下,紫檀的木鱼在暮鼓晨钟里失色黯淡
…………
我看见一幕幕尘世浮图,忽然沉堕,忽然顿悟,忽然红尘翻滚风光无限,忽然看彻众生慈悲感叹。
我伸出手,什么也捉不住。
我迈不出步,我的身子淡如轻烟。
我想停下来看仔细,身后那个声音却一直催促
他说,这不是你的去处,走吧,走,往前看,再往前。
我挣扎,我扭住他手,扣住他肩,我想回头,他不让。只执了我颈,不让我回转,让我一幕幕看仔细。
放手,放手!我在心里纳喊,他哧哧冷笑。我被他施了法,降了术,昏昏迷迷只跟他走。他说,你不是想知自己前生来世吗?你不想知道玉奴是什么来处吗?你看那些人的脸,你看清。
我看得清楚,那些像在云雾里缭绕的脸,那些被压在身下承欢交媾的男女,那动了情的,如了意的,情愿不情愿的,一半一半,总有一些似我。
“你看清了,这才是你的本相,你的底色。”
他邪恶的魅惑的声音,似入了魔,折了堕。我迷了心窍,跟了他走,一点点看过去,那景象忽然飘远,像烟一样散了。我周身好像坠在云里,我那轻飘飘没有着落的躯体蓦然便有了触觉,蓦然地便是水气氤氲,热腾腾的烟雾在身周缭绕,我低头看,却身无寸缕,便落在那水中央。我惊惶地打起水波,四处游转。
这是什么?这是哪里?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投胎落地?
我怎么会在水里?这是……这是……
身后一双臂膀温柔地缠过来,我堕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紧紧拥住我,那双手绕过我,像轻软的羽毛在我身上慢慢拂拭,他细腻的跌宕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我忽然忘了他是谁,我忘了我是谁。我迎上他的唇,缠上他的身。他的手插进了不该放的地方。触摸在肌肤上每一寸都在发烫,收紧。似一尾活鱼落进了热泉之渊,我忘乎所以地翻腾旋转。我没进水里,让他游上身,我闭了眼睛,听他呢喃。他教我,他说这是真正的鱼水之欢。我听见,却似听不见。他似一尾蛇,华丽的嚣张的蛇,无处不在的无所不至,在我身上缠绕,揉动,温柔缠绵。水淋漓,汗津津,他和着那水流那汗津硬生生地袭入,在我体内催花吐蕊,凿枘穿梭。我脑中有万千景象,到那时只合成一个,是那幻境里的欢喜佛,我呻吟辗转,这身不似己身,这人也不是本我。我是谁?我在哪一世,我傍着依着,是人是狐是妖是怪,忘了,全忘了。
我只觉得这浮世如尘如水,没有什么挂得住靠得着,我勾了他颈,把自己整个祭到他身上。
“玉奴……”我在那忘乎所以如登仙境之中犹自迸出这个字样,我只是叹息,舒服到了极致的叹息,那种种的温柔情致却倏忽便离我而去。
梦乍然醒了,我听见有人在我耳畔轻斥:“去!去!”
我睁了眼,那温泉,那梦境全然不见。
我看见那黝黑的房顶,结蛛网的梁,豆粒大的昏黄的灯在暗影里摇曳。我仿佛回去了,这是哪里?是兰荪书院,是玉奴给我置下的家,还是……我抬头,挣扎,身底下却一阵刺痛……后庭里满满全是涨塞的感觉。
孟秋白,他在我身上,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像滴了水。他在我身子里面。
我惨然大叫,他却俯身抱住我,一点点舐干我的眼泪。他温软的唇舌自我脸上卷过,却给我前所未有的恐怖。我中了他的邪术。我只道我被他魅住。
他固住我,不让我乱动,我大叫玉奴,他脸上露出古怪形容。
蜷了身端详我半晌,不知在想着什么,我看见他眼中光亮一闪,有噬人之感,心里惊怖欲绝。他却忽然俯身,噙住我唇,我只觉得嘴间滑溜溜一样东西,像珠子一般,冰凉凉地滚下腹去。
我狂呼,却喊不出声息。入腹的那物像是活的,在我腔子里乱走,所到处卷起一股子热流。
他自上往下看着我,压住我四肢,脸上甚有得色,又有几分期盼之色。
我呜咽出声,那意识却终于渐模糊。
我以为他又要开始肆虐,他却放了手,只俯了身,在我耳边念咒一般,喃喃说了两个字:“勿忘!”
勿忘,勿忘。勿忘什么?
我头痛欲裂,身似火烧,却被他钉在春凳上牢牢动弹不得。那珠子依旧在我身里游走,在体内掀起一阵强似一阵的旋涡,热浪滔卷,升自脏腑,堕进丹田,炙入口鼻,我被烧得六魂出窍。像入了油锅的鱼,在那春凳上颠扭摆动,他略一松手,我便直弹了起来,身子却固在他身上,顾不得,只勾了他身,在他怀里百般厮磨扭动,那股邪火,才好下去些。
孟秋白唇边噙了一丝冷冷的笑,只管抱住我在我口里咋弄,我腔子里那颗珠,顺着他每一口气再激活三分。我觉得自己要化成泥,化成水,就要死在他身上了。这情形仿佛在哪里见过,那一刻,脑子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看着我丝丝喘息,一边摩弄我,一边在我耳边呢喃:“勿忘,勿忘……”一声声,直似要从我七窍打入灵台,钉进脑心一般。
勿忘什么?我大叫,股下一阵剧颤,竟然便爆发出来。与此同时,后庭里抖动。一股粘稠热流亦浇遍我四肢百骸。
他竟然有精?
倒下去的时候,我脑里居然模糊还有这么个可笑的念头。
他缓缓自我身上抽了出去。我疲倦欲死地倒伏在那凳上,看着他干干净净着上衣衫。看他弯了腰,笑吟吟过来看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绝是一塌糊涂。却连张大眼睛瞪他的力气也没了。
“乖,你已经出师了,可把那珠儿还我。”他俯身,作势便来噙我嘴唇。我眼前一花,在他气息尚未触到我鼻端时,忽然一道锐芒划过来,向着他脑顶便刺过去。
狐狸动作极其麻利,我还没看清他如何躲闪,已经跳到离我十丈远了。
“小奴儿,你可真忍得住,看着自己心肝宝贝跟人欢好,到现在才肯出来,佩服,佩服!”
孟秋白远远地站着,冷笑说。
我心底的惊骇不亚于刚刚看到孟秋白跟我交欢时的感受。玉奴?是玉奴?
我想起自己这副样子,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怎么会现在出现?他……他是不是把什么都看去了?
我闭目,只听耳边清脆的声音,像打破了玉瓷,掷地有声:“孟秋白,我们对你以德报怨,不害你性命,你不感激也罢了,竟使出这等阴狠手段来对付他,就算你是半个畜生,难道就没半点人性?!”
他忽然现身,我睁开眼时,只见一条青影立在我面前。
我从未见他这般装扮,一身淡青劲装,把他修长挺拔的身段全显了出来,干净利落一个少年,全然不似在我身边枕畔温婉柔顺的模样。
他……他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剑!
我晕倒。
他居然会用剑?!
孟秋白却没我那般惊骇,雷打不动地笑:“真是不知好歹,我教你家良人些些手段,日后再撞上了什么灾祸也学着应付。你总不成见天跟在身边护持着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人?”玉奴亦冷笑:“你用那珠子诱他,也是为做好人?他肠穿肚烂之时,你去给他换副肝肠来?”
“他那副肝肠本来也朽了,便是换一副又如何?”
话音未落,玉奴手一抬,刃如寒霜,向着他胸口便刺了过去。
老狐狸早有防备,腿脚也还算快,腾挪跳跃,左支右挡,竟然没给他刺中,但玉奴一剑狠似一剑,他到底落了下风,我只看见一片白花花的剑芒耀花了眼,剑风划得我心惊胆颤,没几下子,我跟孟秋白一起喊起来:“停停停停停——!”
玉奴忽然收势,那剑却嗖地一声,正正插在孟秋白脚前砖地上,颤个不休。
“姓孟的,今日我且饶了你,你再敢出言不逊心怀叵测,休怪我取了你性命!”
我看出那狐狸真的有了一些惧意,他本就受了伤,现在刚刚泄了精气,要真打起来,怕不是玉奴的对手。但依着他的脾性,却又不是一个肯讨饶的人。
他眨眼看了看他和我,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