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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此情形,我再不知说什么好。那郭瑷却似面无惭色,收了收腰带,理好衣裤,却拿眼只斜睨着我。这般的有恃无恐。我冷冷看他,终究没有发作,只对那冯子维道,好好收拾了,去堂上学习。下次再让我撞见,决不饶你。
冯家孩子大约没料到这般轻省发落,扔了郭瑷不管,一溜烟地去了。
我对着郭瑷挑了挑嘴角,说:“跟我来。”
他倒还不至于违逆,一路跟着我走到后院厢房前。我点点大门:“你进去。”他回头,有些惊悚,眼珠子上下转了一遭,想不出我会怎样罚他。
“怎么?敢做这样勾当,怕了什么?”
他咬咬牙,一脚踢开门,黑黝黝的堂厅透进一些儿光线,白日浮尘在暗影里舞动,衬着吱呀一声朽烂的开门声,大白天的竟也有几分诡异。
我入了门,再不理他。从案后取了烛,点燃起来。
郭瑷开始打量四周的摆设,他似不是头一遭来,但对这里的陈设却极是不熟悉。转了几转,眼光定在中堂那张黑檀木大床上不动了。
我撩袍子坐在凳上,上上下下打量他。
他终于给瞧得不自在起来,牙齿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笑,拿案上扇子挑起他下巴颏:“说说,这是第几遭了?”
他不答,却挑起眼角来,气横横道:“先生做得,我们做不得?”
我料他也会如此答,亦不生气,拎过他来放在自己膝上,拿手摸他脸蛋,到底还是少年,触手总算细嫩,却不是奇黎那样的柔滑,抚摩了一回,手渐往下滑,在他腰间一抻,把汗巾子解了开。他本来还强自镇定,这回却带了哭音,拿手罩了下身,连连叫“先生,先生……”
“怕什么?”我拿扇子敲敲他头,“怕是做得烂熟的,这会子怕我吃了你?既有本事跟我叫梁,便给我看看是不是个银样枪头。”
他再料不到我会这般行事,只瞪大了眼,张口结舌半日,却也红了脸,那裤已是一抹烟去了。脐下那话儿直挺挺地竖起来,瞧着竟已小有模样。
我忍不住笑,拿小指勾住了一捋,他受不住,登时叫出声来。我伸手入他中衣,慢慢捻弄几下,瞧着他脸色从红到青,到白,再红得发紫,知道这孩子虽然顽得淘气,却终究不是外面风流惯了的浮华少年,却不知是哪里学来的习气,若果是从我这里看去的,倒是我的罪过了。
“班里都有的这些孩子,你弄了几个了?”我一边挑弄他,一边慢条斯理的问。他嗯啊出声,紧紧攀住我肩背,既羞忿,却又不舍,“只……只那冯子维一个。”
“嗯?怎么跟他说的?”我拿小指慢慢揉弄他后庭,又抚到前面来,上下三指一撮弄,不消一刻,看出他立时酥倒,说话时都带了哭腔:“……没说甚么,只吓他……不从我,就,就……告诉先生……”
“哦?”我忽然来了兴致,“告诉我甚么?”
“告诉他……他在厢房角里偷听……”
我心里一沉:果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自觉与奇黎做得隐秘,再想不到这帮孩子有这般偷天窃地的本事。话问到了,我再没兴致对付他。以食中二指在他后庭加紧一搓,拇指扣上他前端,几下用力。他已然挺不住,一鼓作气泄了出来,我拿他里衣衬住,将那浊流裹了,免污我衣裳。待他发作毕,将他提下膝去。他想是没料到如此完事,呆怔怔地站在原地。
“快不快活?“我冷笑问他。
他咧嘴,竟有些忸怩,慌慌地点了点头。我忽然厌极了这副丑态。
“穿上裤子。滚出去!”我一字一字喝道。
他惊惶地揽起衣裤,不知就里地望着我。
“蠢才,这点子本事也敢学人勾当,好好的先把《四书》去读完了。再教我知道你这般不长进,仔细着下回剥了你的皮!”
我不知道这恐吓有无用处。看着他连蹦带跳地滚出这黑屋子,忽然心里沉得要死一般。
“畜生!畜生!”我抓起案上一个物件便往里扔,不知骂的是自己,还是什么人。只觉骂出来,心里头便舒坦了些,那个被我扔出去的东西噹啷一声响,定睛看时,却是供香的瓷炉。纷纷扬扬的灰洒了一地,炉滚在床上,连那床也污了。
我扑过去,从枕底取出那支簪来。簪还是好好的,晶亮透润。我握紧,咬牙用力,一点点捏紧拳头,最后却终于还是松开。
垂坐在床畔,我望着它在手心里一团澄绿,力气好像忽然散尽。
“你出来,你跟我说!你教我这些,教我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我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说啊!”
那簪并不会答我。我知道夜里只要燃起那柱龙涎香,不消一刻,他便会来。但是白天里却不成。我试过。有时候他便令我疑心便是这宅里的鬼。只有鬼才不敢出现在日光下,可是这里分明也没有光,我分明也就跟鬼没什么两样。是人是鬼?这话忽然堵得我心头贲涨。
我到底舍不得它。攥了一攥,还是放回原处。那些孩子虽然闹,却终究不敢进这屋里来翻看。
三.
这之后几夜,我再没来这处地方。
学堂里生涯忽然教我厌烦起来,原本我的事也不怕人知晓,现在知道大约是公开的秘密了,心里头倒也不见得有什么难堪,只是烦躁。这帮小学生有的已经不小,通人事的居多了,在课堂背后玩那等阴阳游戏的,想来只是背着我。从奇黎口里,我套了几次话,他却什么也不说。那倒也罢了,耳不闻为净。
只是我觉得,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那天又去药师寺参了会野狐禅,主持大师偏生闭关,跟那上香的小和尚调笑了几句,无聊而归。回来时晚了,我也不曾回房睡,直接摸上那厢房里去。没有点灯,摸黑上床时却惊觉被里有人。
我毕竟猝不及防,险些惊叫出声。
却被人连身子拥住,一只手捂住了口。我不敢信,第一句便问:“碧玉?”
能这般不动声色出现的,只有他,可他如何会来?
那人松开了手,划亮火石,点起灯来,竟是奇黎。
他闷闷不乐地看着我,似是打量我的神色。样子有几分古怪。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虽然不拒跟我一起,却从来是怕黑怕鬼,没我带他,他一向不愿入这个门的。我脱了衣裳,掀被上床,搂住了他,他只着了小衣,细细的身子有些瘦不盈骨。我抱紧,忍不住往他身上摸过去。他却蜷了一蜷,作出一点抗拒的姿态。
“怎么了?”我诧异。
他沉默,半晌,问道:“碧玉是谁?”
我失笑。“不相干的人。你身上怎么这样凉?”伸手便去扯他衣裳。他依旧挡开。我忽然有些不耐烦上来,口齿便刻薄起来:“怎么了?想做就脱了衣裳,不想便裹了一边去睡,做什么鬼鬼祟祟爬到人床上来,又装起清倌人来了。”
我任起性起来时,觉得比奇黎还要小,不懂事。
他果然没有作声,只抖抖索索脱了衣衫,钻进被来,将我上下搂住,便一动不动,似等我求欢。他身上冰凉,一刹那我忽然兴致全无,只抱紧了他,拿唇在他脸上摸索了几下,有几滴水渍落下来。他哭了。
“到底是怎么了?”我反复吻他的脸。奇黎只咬住唇,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我耐性快耗尽的时候,他却搂了我脖子,说他要走了。
“我爹要我转去别处。明儿家里来人替我取行李。再以后,不能上这里来了。”
我静静地听,替他揩去脸上泪痕:“所以你来我这里,就只图这一宿?”
他忽然止了抽泣,大声说:“我只想问你一句,到底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愣住,什么人?总之是人,不是肯与我为伍的。这话我却说不出。放了他,侧过身去,我疲倦欲死。
“无忌!”他抓住我肩膀,不依不饶在耳际哀求:“别在这里这样下去了。去赶考吧,我知道,凭你的本事,一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出人头地,于我有什么用?”我翻转身,抚住他脸:“这样子,又有什么不好?”
他说不出话,答不出。我笑:“傻孩子,我已经是这样了,你闻闻这周遭的气味,是烂的,朽的,我已经跟它们没两样了。你还早,走吧,走远些,离了我也好,有什么值得哭的。嗯?”
他发起疯来,“乱说,不许你乱讲!”一边来捂我的嘴。
我拿手缚住他臂膀,死命将他压下去,一番挣扎,到底把他制服。我终于抵到到他里面去的时候,他已经哭得气噎,眼泪长长地流下来,顺着那一阵疯狂的律动,他的哭泣声变成呻吟嘶喊,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
这实在是我们在一起过的最糟的一夜,也是最后一夜。
奇黎走了。
我在学院的日子终于过到索然无味。有些东西它在的时候是看不见也不在乎的,譬如那个一直坐在首席的少年,他不甚明朗的眼角的余光,现在忽然失去了,心里头也空落落地少了块什么一般。
更何况剩下的那班鬼头鬼脑的小学生,越来越有惹人厌的趋向。我不关心他们背后捣的什么鬼,可是居然有一次,那个郭瑷居然又摸上我门来,一副食知味的模样,眼珠子上下乱瞟,我有一阵确想把他提到床上去狠狠操弄一把要他知晓厉害,最后却只一脚将他踢出门去了事。
一来这孩子惹我憎厌。二来,六道轮回里还有个畜道。衣冠底下那个兽字,总时不时蹦出来警醒我:我还不想彻底变成畜生。
我也该走了,只是没怎么下定决心。
因为要想想去哪里就事。奇黎说的也许对,我应该去赶考。那科举并不在我眼里,却不失为另一门营生的好法子。
我还未作好决定。那一夜,却终于出事了。
四。
我很久没召碧玉来了。
那老和尚想是见我瘦得厉害,无事便在我耳边叨念戒色远色,色是那般好戒的么?我瞧他天天作高僧得道之状,到了修炼之时,也要闭了眼睛冥思苦想,当真戒得了,便两眼皆空,四大皆空。入目全是皮相肉相,还要费那元神去参悟。这等的戒,我嗤之以鼻,却也不肯当面驳他。只恭恭敬敬作了规矩模样。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我好。
不过,不见碧玉,却跟他没相干。
我有些怕见他,有些不想见他。
遇见他之前,我不过是个浮华放荡的败家子弟,遇到他之后,却觉得自己隐抑在衣冠下的兽性全释放了出来。他教会我那种百般蚀骨销魂的妙处,我却把这手段放在了自己的学生身上。勾引奇黎上床的时候,我想前世里我莫不是什么淫行放荡的畜类,多数便是个修炼老辣却遭了雷霹的老狐,吸了太多精气,所以这一世里给我这般姣好的面貌,却又是这样的身性。想着,便不禁失笑出声。奇黎是习惯了我常常失神的,半睁半合了双眼,开始还从下面问上两句,后来便依了我的狂,一力放纵起来。
奇黎……我闭了眼。怎么又想起他来?
一想起难免胯下又一阵血脉贲张,我定了定神,从枕下摸出那簪,端详着,心念转了数转,还是决定不见他。
在炉里燃了一柱安息香,静神凝气。不一会儿便睡去。
人跟畜生,到底还是有一道的区别的。
那香起了作用。一夜无梦,我睡得甘甜。
恍惚仿佛已经到了快天明时,忽然有人在我耳边唤我,身子也被他推搡。我朦胧睁眼,心想莫不是在梦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