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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吃了一惊,低声道:“小姐……”
我也有些不解,琼郡发生了什么事么?忙道:“我们找王爷。”
那侍卫似是一怔,便问句:“我们琼郡的王爷?锦王殿下?”他显得有些吃惊,大约是来这里直接找元非锦的人并不多见,也许,还是第一个。
“对,我们要见王爷。”
那侍卫疑心了下,开口道:“我们王爷可不是随便见的,你们是谁?”
“我们……”我怎么说,难道说我是淑妃?那不太可笑了么?
恰巧这个时候,有几个僧人进城,我想了想,上前问那师傅要了一本经文。转身递给那侍卫,又将剩下的所有盘缠全都给了他:“麻烦大人将这个送复查王府。”
在城门口等了一段时间,远远地听见有马蹄声传来。
侍卫们已经退开站成一线,我踮起脚尖望过去,隐约瞧见有人骑着马儿飞奔过来,看清楚了,是元非锦!
真的是元非锦!
“王爷!”脱口叫着他。
男子已经瞧见这里的我们,飞身从马背上跳下来,叫着闪开,冲过来,盯着我看了半晌,才开口:“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疾步往前,拉住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皇上呢?”
他怔了下,茫然地看着我,皱眉问:“皇上不是在京中?怎的来我这里问?”
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他……他说什么?元承灏不在这里?
第五卷 结局卷 大爱无疆【10】
怔住了,元非锦已经一把拉过我,轻笑着:“愣着作何?走啊。”
本能地问了句:“去哪里?”
他依旧嬉笑着:“还能去哪里?去见他。”
猛地抬眸,看着身侧男子的脸,他这样的笑,我是好久好久不曾见着了。自他和元承灏不合之后,他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再不是之前的那个元非锦。
而此时此刻……
蓦地,又想起他方才的话,脱口问:“你说什么?”
“听不懂么?”他反问着。
我怎么是听不懂?我只是……
忍不住哭起来:“你不是说他不在么?”
“嘘——”取了帕子丢给我,“这大街上呢,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如今这世道啊,奇了,连皇上都能有假的,我怎么能保证你不是假的?”
有些粗鲁地拍开他的手,哭着,又想笑。分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又无论如何都生气不起来,只要他在这里,我也安心了。
“还怕你猜不出我的意思,那风筝的事情可费了我几夜的心血。”他小声说着,有些得意。
阿蛮也高兴起来,开口道:“王爷您真会吓唬人,奴婢也被您吓到了!”
他朝阿蛮看了眼,皱眉道:“怎么气色不好?受了伤?对了,我还没问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阿蛮笑着道:“奴婢没事,挨了几下罢了。都是娘娘聪慧过人,奴婢,只是听从娘娘的吩咐而已。”
“哦?”他来了兴致,转而看向我,“阿袖,说说啊。我还和隋大人商量着,怎么才能把你从宫中给弄出来呢!”
果然,隋太医也在,那么,我姐姐和苏衍也应该在这里。
可,我总觉得事情还有点不对。
抬眸看着他,问道:“皇上呢?”
为何放风筝是元非锦的主意,而不是他的?为何商量着如何把我救出来是元非锦和隋太医,不是元承灏?
他似是怔住了,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皇上出了什么事?”心里紧张了起来。
他终是开了口:“自渝州回来后,皇上昏迷至今。”
什么……意思?
“阿袖!”他扶着我瘫软的身子,皱眉叫着,“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隋太医在呢,他不会有事的。”
隋太医出宫也有多日了,他若是有办法,他也早醒了,不是么?
也不知是怎么跟他回的王府,浑身轻飘飘的,似乎有些脚不沾地。
房门被人推开,里头,一张张熟悉的脸。
见我进去,都分纷纷起身。
房间里,暖炉备得很足,轻纱幔帐,在氤氲里缓缓飘动着。
握上他的手,他瘦了好多,手也仿佛比以前更冰冷了。心疼地哭起来,我终是知道为何他还活着却以按兵不动的原因了,这样的他,如何教人信服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况,元非锦有逆反之心,连太皇太后都知道,若然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太皇太后也不会站在元承灏这一边的。
形势对我们来说,真的很不利。
“隋大人……”低语着。
身后,传来脚步声,接着,听得隋太医开口:“娘娘,皇上伤得太重,加之失血过多,能保住命已经是奇迹了。臣已经尽力医治,能不能醒来,就看……看上天的造化了。”他的话里,全是叹息声。
什么上天的造化?他是天子,是天子!
“灏,我来了。还不睁眼来看看么?”睨视着他,握紧了他的手,试图能感受到他手指灵动的细微。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灏,你可听得见我说话?
眼泪滴下来,在我的手背上,再缓缓流淌下去,汇丰被褥上。
身后,再次传来隋太医的声音:“娘娘放心,臣等虽不曾回渝州,可宫府一干人等都已经转移。”
点着头,那件事交给他我自然是放心的。
“臣等也是出了宫才遇见王爷的人,才知道皇上在琼郡。”
我只听着,并不说话。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脸上。
原来,我还是喜欢看他笑的。无论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生气,总好过现在这般,平静得几乎快让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唯有,紧紧地,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娘娘!”阿蛮突然惊呼我一声。
隔了泪眼回眸看了一眼,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我瞧见一个丫鬟抱着孩子进来,眼睛好模糊啊,我一下子看不清楚了。
“娘娘……”面前的丫鬟朝我跪下了,是蘅儿,真的是蘅儿的声音!
阿蛮已经冲上去,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哭着朝我道:“娘娘,是小皇子!真的是小皇子啊!”
璿儿……
阿蛮抱了孩子上前来,我浑身颤抖着,根本不敢伸手去接。怕,摔了他。
脑海里,回想起在渝州的那一日,我一起以为是那人下手杀了璿儿,难道,竟不是么?
抬眸,听得元非锦的声音传来:“当日依旧皇上的意思,是要我连带你和孩子一起劫走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居然不在宫府,没办法,只好顺手将蘅儿给带带了。孩子还小,我们匆匆去的渝州,也不曾带丫鬟,怕谁也照顾不来孩子。”
颤抖着手抚上孩子的脸颊,他长大了好多,红润的小脸,睫毛也比之前更长了。
蘅儿起了身,小声道:“娘娘请放心,王爷找了最好的奶娘,殿下吃得很好。”
我放心,我自然放心。
阿蛮边哭边笑着:“王爷,奴婢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他的神色有些忧郁,有些无奈地一笑:“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皇上呢。”
他的话,说得我不免一怔。
他已经上前,从阿蛮手中接了璿儿过去,亲亲孩子的脸,低声道:“赶了那么长路,也该累了,我让人收拾了房间,先去休息吧。皇上这里,有两位太医在。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有很多的时间,给你慢慢地问。”
他真了解我。
可,我也舍不得离开这里。怕,我一走,这个梦就醒了。
“娘娘请去休息吧,这里,臣等会守着。”隋太医小声劝着。
犹豫着,孩子却不知怎的,一下子哭起来。
我吃了一惊,听元非锦哄着他道:“嘘——璿儿乖,你父皇睡着。”
“娘娘请先去休息。”苏衍也上来劝着我。
起了身,阿蛮也累了,便让她先回房。让蘅儿扶我回房,元非锦抱着璿儿跟着进来,我没想到他抱孩子的样子,竟是如此的像模像样……
蘅儿出去了,他又哄着璿儿睡下,才在我面前坐下,半笑着开口:“这段日子,我真是又当爹又当妈的,累死了。如今好了,你来了,赶明儿,皇上也醒了,这带孩子的事,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分明心里还有很多的焦虑,被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想笑。
伸手道:“把璿儿给我吧。”
他皱了眉:“你确定可以么?”
点了头,方才是激动得一直颤抖,怕抱不住他,现在不会了。
他这才起了身,小心地将孩子交至我的手中。将孩子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那么长的时间不见,可他身上的味道,依旧那么熟悉。
孩子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略侧了脸,动了动小嘴,手指塞入嘴中吮吸着。我伸手拉住他的小手,他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不大的力气,却让我觉得,比什么都安心。
璿儿,真的是我的璿儿回来了呢!
高兴得又想要哭。
今日,好多让我高兴的事。见到了他,见到了我的孩子,还有,在琼郡这个地方。
“还以为真的连你都要背弃皇上。”当日,他们兄弟决裂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种,想劝又劝不了的难受,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只笑着开口:“别说你,连我都以为我和皇上只剩下君臣了。”
他的话,说得我一惊,不免抬眸看向他。
他又道:“那日在你宫里,皇上突然来,我和他大吵了一架,那些,都是真的,没有谁要装。他身边有太皇太后在,而我身边有我父皇。”
这些,我都明白。
两边的人会怎么劝,我也不必亲耳听见。
“可到底……还是皇上先低了头。”他的眼睛略红,那是感动,“就在我和父王动身离京的前一天晚上,他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给我,信上只说,要和我赌一局。”
“赌什么?”脱口问着。
“赌我父王的命。”他的眸光微动,只脸上的神色凝重了起来。
转而,想起那一日,景王出事的事情来。
惊诧地看着他,急着开口:“那是你和皇上的局?”
他嗤笑:“不能算是局,只是我和父王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罢了。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想用离间计。而那离间计的根本,在于我父王。”
我总以为那时候的元承灏悲愤过度,却从来不想原来他还是有理智的。
这么明显的破绽,他终究是看出来了。
对方这一点抓得很好,景王一死,他们兄弟必然破裂。且,是再也修复不起来的那种关系了。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元承灏也早早地防备了。
“你是说景王其实没有……”
他只抿唇一笑:“都说了我和父王分了两路走。”
分两路,他们只会看着有元非锦的那一路,谁也不会想到其实景王早就另辟了道路先行。
“那景王……”
“我父王自是好好地享受天年了,且不说我和皇上是否真的不睦,你瞧瞧皇上那股狠劲,竟把叶家的女儿指给我。我父王年纪大了,再看看我,哪有皇上半分厉害?”
忽而提及叶蔓贞的事来,我倒是不免一怔。
“我走的时候,故意将那本佛经留下,皇上见着了,心里自然就明白了。他和我的打赌,我应下了。”他笑着看着我。
我才想起那一日,他们从行馆离去,元承灏并不急着回宫,而是又在行馆待了一段时间。
还有后来常公公取了佛经来说是元非锦的房里找到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说“没用的东西,烧了”。呵,想必那里候,他心里定是乐开了花吧?什么没用的东西,分明是他已经用完了它了!
只是,怕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刺客真的来得那么快。想起那一日,我与元承灏赶着出城,看见元非锦受伤的那一刻……
惊得开口:“那日你受的伤……”那可不是装出来的。
他像是想起什么,本能地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