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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控制他的法力么?那么,如果他没有法力,这光练……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呢?
想到这里,墨焉冷笑一声,掩去自己一身的魔力,站在众人面前的,再次变成了瑟殇的样子。
果然不出墨焉所料,瑟殇的虚弱的身体没有任何妖力,那赤红光练接触不到魔力,居然缓缓从他身上消失。
“绥翌……”碧蛟看着瑟殇的出现,看着那火红光练的消失,眼里闪过一抹心痛。这光练出现不是表示他即将醒过来了么,难道……是他理解错误?为什么……它又消失了……
“哥哥……”离澈忍不住叫出声来,本能的想要举步上前。
“澈……”沧曜一把拉住他,“他不是瑟殇!”
“颜儿……唔……”瑟殇捂住胸口,突然一脸痛苦的跪倒在地,那是他刚刚被离澈刺伤的地方。
“他是瑟殇!你没看到他没有任何法力了吗?”离澈不管不顾的挣脱沧曜的手臂,跑上前去扶起他,“哥哥,哥哥……”
“颜儿……”没有了墨焉的法力,瑟殇被刺的胸口竟涌出血来,很快便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袍,“你……你回来了……我……我是……怎么了……”
“哥哥……你没事,你没事……我们回家,回家……”听到他的话,离澈更加坚信他就是七年前的瑟殇,那个有着儒雅容颜,温和眼神的瑟殇。可是,他却忽略了瑟殇那双泛着算计光芒的眼。
“好,我们……回家……”瑟殇的声带着冷笑,轻轻在离澈耳边响起。可当他离澈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想要放开他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还没等众人反映过来,瑟殇和离澈便已经双双消失在众人眼前。
“澈!”沧曜愤怒的声音响彻云霄。他好恨!恨自己居然眼睁睁的看着离澈从自己眼前消失,而无能为力!澈,澈……要怎么眼,才能救你……救你……
“绥翌……绥翌……”碧蛟顾不得别人,此刻在他心里的,只有尚在墨焉手中的驭龙令。绥翌……在里面……“唔……”
碧绿的鲜血不断从碧蛟唇角溢出,漆黑的无底深渊终于铺天盖地袭来……
第七十七章、祭天坛
碧蛟昏迷了两日。
醒来后看见沧离,神情激动,抓住他就叫“绥翌……”弄得沧离莫名其妙。
猫儿在两日后也恢复了人形,但法力一点儿都没有恢复,只能跟在沧离身边照顾着碧蛟。
沧曜和剑舞这两日貌似很忙,总是早出晚归,却对营救离澈的事只字不提。这让沧离很是担心,却不得不压下心中的忐忑。他知道沧曜一定会想办法救离澈的,他那么爱他,不是吗?
祭天仪式在两日后如期举行。祭坛设在位于络缨城郊的祁山之颠。据说,那里,是离国的国脉所在。
峻秀的祁山,削崖耸起,壁立万仞,高耸于无数群峰之上。白茫茫的烟云,弥山漫谷。风吹云荡,起伏不定,犹如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丹崖峭壁的上下,劲松苍翠,修竹扶陈,绿意葱葱。金色的阳光从繁茂的枝桠间投射下来,形成无数班驳的光影,星星点点,看得人眼晕。
祁山之颠,耸立一座气势恢弘的道观,远远望去,只看得见那飘然绝尘的香火青烟在那灰白建筑上空萦绕徘徊。耳边,传来阵阵悠扬的钟声,在深深的山谷间久久回荡。
山里的空气很清新,山道两旁泉水淙淙,花草烂漫。无数不知名的鸟雀,在枝桠间鸣得正欢,一派平和景象。
如果,沧曜可以和他并肩走在这美景之间,看这鸟语花香,摈弃一切尘世烦忧,该有多好……
可是,这愿望……怕是只能成为奢望了呢……
“恭迎瑟殇殿下!”整齐的呼声传入离澈的耳膜时,他才发现抬着自己的软轿已经停了下来。
“免礼!”
瑟殇熟悉温和的声音响起,让离澈以为是在梦中。
软轿的帘子被撩开,瑟殇的身影出现在帘子外,雪袍银发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刺目的光芒让他有点不适应的眯起漂亮的眼睛。
瑟殇朝他伸出手,露出一抹腻死人不尝命的柔情微笑,可看在离澈的眼里,怎么都是虚伪。
这是真的瑟殇。离澈被瑟殇使计带回王宫时,风痕假扮的那个瑟殇已经不在了。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心里一直希望是逸尘救走了他。
想到逸尘……不由得想到炎冽和雪姬,当初四国联盟,现在天下尽归了瑟殇,他不相信炎冽会没有意见。难道又是墨焉使了什么阴毒的法子,封了炎冽、雪姬的嘴?他甚至都不确定,他们是否还活在世上……
叹了口气,离澈乖乖的起身走下软轿,但却没有搭上瑟殇的手。看着瑟殇的时候,眼里一片漠然。
瑟殇眯了眯银色的眸子,不在意的半扬唇瓣笑了笑,回头看向门口迎接的道长:“祭坛都准备好了么?”
“回殿下的话,都准备好了。”道长恭敬的欠身行礼,“两位殿下里面请!”
瑟殇没再说话,一手拉起离澈,一手掀起长袍,踏进道观大门。
离澈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反对他拉他的手,绝美的墨色瞳眸里,尽是冷漠。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任由瑟殇牵着手中的线,控制着他的行为。
祭坛设在道观后山,按八卦的阵形布置着。正中一只青铜香鼎,里面插着数支手指粗的黄香,正冒着袅袅的轻烟,山风很大,吹得祭坛四周明黄的纱幔猎猎作响。
祁山之颠,传说离天最近的地方,仿佛一抬头,一伸手,便能摘下空中的云来。
祭坛往后三十米,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俯瞰下去,一片白茫茫的云雾翻滚,什么都看不到,骇人的幽深。这悬崖叫做“无底渊”,真正的无底之渊,传说若坠落下去,便会直接坠入地狱。
坠入地狱么……
如果,真能坠入地狱,倒好了。他现在的心底,比地狱还冰冷无望。
“别站在崖边,小心摔下去。”瑟殇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随即,自己的身体跌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熟悉,是因为自己想念这个怀抱想念了七年,没有一刻忘记;陌生,是因为,这怀抱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温暖的怀抱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此成了天堑鸿沟,再也无法跨越。
“摔下去了……更好……”只要能离开他,就算是死,他也认了。
“不,不好。我可是会心疼的呢。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瑟殇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抵上他瘦削的肩头,伸出舌头舔了舔离澈优美小巧的耳垂,妖魅的浅笑着,“而且,摔下去了……待会儿可就看不到好戏了……”
“你说什么?”离澈心里一怔,一股不安的情绪缓缓袭上心头。傻子都听得出来瑟殇话里有话。他想做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瑟殇撩起离澈长长的发丝在鼻翼前嗅了一口,“你可要乖乖听话,离王和瑟殇,还有这离国所有臣民的性命可都在你手中呢。”
“什么!”离澈回过头,对上瑟殇一双墨玉般漆黑深邃的眼,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墨焉!”
“呵呵……”瑟殇的笑声让离澈感到毛骨悚然,墨黑的眼眸只一瞬间便恢复了瑟殇的银色。
“你到底要做什么?!”离澈愤怒之极,却对他毫无办法。墨焉是魔,身上又有上古神物驭龙令。现在,碧蛟伤势严重,猫儿又法力尽失,一群伤兵残将,哪里是这魔头的对手?可是,天下他都得到了,他现在到底还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瑟殇突然恶狠狠的捏住离澈的下巴,“我想要沧曜死!我要他死,你明白吗?七年了,我每时每刻想的都是要他死!”
“唔……放开……我……”下巴被瑟殇捏得像是要碎了般,火辣辣的疼。“你可以杀了他……”
凭他的法力,要杀沧曜是多么容易的事。何必如此大废周章?大不了,他就随沧曜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就是……
“我杀了他?不。”瑟殇放开捏着离澈的手,抚摩上他精致苍白的容颜,眼里满是深深的迷恋,“我杀了他你会恨我一辈子的,所以……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不可能——”
“别这么快回绝我,你会的!”瑟殇不再多跟他废话,随着吉时的到来,离澈被带回祭坛中央。
随后,烦琐冗长的祭天仪式正式开始。
半个时辰之后,有道童慌慌张张前来禀报,说炎、风、雪十万盟军齐齐聚集于祁山脚下。以除魔之名出师讨伐离瑟殇太子。
一个时辰后,沧王和炎王各率领五千精兵分别从祁山南北山道攻打上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祁山道观第一重防守离燕门被攻破。
紧接着,第二、第三重门也被拿下……
“不好了,不好了……”道童又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恐,“太……太子殿下……攻……攻上来了……第四重门被攻破了……”
离澈握在手中的香陡然落到了地上,一颗心因道童的话而颤抖不已。
他……来了……
可这明明是墨焉的圈套。
怎么办?怎么办……
“来了么……动作还挺快的……”跪在一旁与他一起祭天的瑟殇弯腰拾起那香,交回离澈手中,唇边一抹森寒诡异的笑,“颜儿,好戏,就要开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