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传晖,求你,不要再伤害你自己。”皓恩伏在传晖胸前。从未开口求过人的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哀恳。
我伤害我自己?
是谁逼疯我的?!
传晖看着皓恩,目光里充满了鄙夷之色,嘴角挂着不知是讥讽还是悲哀到极点的笑。
传晖脸上扭曲的笑,击穿了皓恩的身体与意识。
皓恩只想到传晖会气他恨他,却没想到他会令传晖内心里有如此痛苦。
看着传晖痛苦到痉挛的脸,皓恩只觉得血管里的血几乎就要烧穿皮肤。
皓恩看着传晖,想着怎样才能使传晖冷静下来。
这时候,要让传晖冷静下来,恐怕,得用同样暴烈的法子。
皓恩心里有了数。他举起手中的针头,朝自己手臂上猛的一挥。针过之处,皮肤拉开,血往外喷涌。皓恩的眼睛并不去看伤口,却将针头移近了自己的脸。
“不要!”传晖抓住了皓恩的手,痛不成声地叫出来。
看着血从皓恩的皮肤往外涌,那一瞬传晖忽然感到了疼痛。没有边际的痛。
“不要。”传晖万般痛苦地呻吟。
这个混蛋,居然比他还狠。
皓恩丢开针头,抬起手,轻轻抚摸传晖的头发,“我们都停止,好不好?”
是他错在先头。他伤了传晖的自尊,他伤了传晖的骄傲。
因为他干的蠢事,才使得他跟传晖,只能以相互伤害的方式相处。
见到传晖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奔着传晖去了,他却毫不自知。
他处世的宗旨从来只有两个字:得到。
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
可传晖是那样的不同。
他不止是想得到传晖,他更想将自己全部地交付出去。
他真正是愚蠢到家的一个人。
爱了,自己却不知道。
知道了,却又不知道怎样去爱。
传晖只觉得,他的恨意他的决绝,一下子就被皓恩击垮了。
皓恩手臂上涌出的血,冲垮了他的意志,他好象再没有力气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主宰自己的意志。
他为什么要遇到这个人?!
这个人不止掠夺了他的身体,还要处心积虑地夺他的心志。而他,从此后竟然要靠着这个人的器官苟活于世。
即便他将体内的肝脏掏出来还给这个人,也再斩不断与这个人的关系。
遇到这个人,他的力量,他的智慧,他的勇气,他的冷静,他的自持,统统消失殆尽。
然而,对这个可恶、可恨的人,他竟是,恨不起来。
传晖只觉得悲哀与愤懑,对自己,对一再捉弄他的命运。
“传晖,为什么傻到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皓恩拿起传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犯浑的人是我,你该把自己的身体养得好好的,来教训我,来罚我。”
如果,不能让传晖爱他,那,就让传晖恨他吧。
至少,恨也是刻骨铭心的一种感情。
推门进来量体温送药的护士看见皓恩淌血的胳膊和地上的玻璃碎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当两个年轻人不知轻重地在闹意气。
“手伸过来,先替你止血。”拉皓恩的手。
“我不要紧,先看看他的伤口。”
护士看见传晖伤口上新划出的血口子,先是惊讶,后是气愤,“谁干的?你,还是你?”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作声。
护士一面替两个人止血包扎,一面严厉地教训,“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要折腾,再折腾就没命了。”
年纪稍长的护士发出警告,“这是医院,由不得你们胡闹。再闹就绑起来。”
皓恩看一眼仍僵着一张脸的传晖,把脸扭过去,抿住嘴偷偷地笑。
“还笑,“护士狠狠瞪他,“拿着针头往自己身上比划,好玩么?”
皓恩举手保证,“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再发生这种事,就送你到精神科去。”
听到这句话,连传晖也忍不住想笑了。
骆皓恩可不就是个疯子。得的还是会传染给人的疯病。
这种人,早点儿隔离起来才好。
22
传晖向巡房的护士提出要求,“我想换到普通病房去。”
每天不分早晚地对着骆皓恩那张贼兮兮坏笑着的脸,对传晖来说,简直比把他置放在铁板上烙着烧着呼呼烤着还难受。
转到普通病房,至少骆皓恩不会明着来骚扰他。
“哪还有空床位?”护士睨他一眼,“要有空床位,早就把你们俩分开了。”用训斥肇事顽童的口气训他,“进了医院还打架,当真是精力过剩。”
整座医院的人都知道,这漂亮的年轻人是飞机失事九死一生救回来的。
那种小飞机,本来就是活得不耐烦的富家子玩的。好容易捡回一条命,还要瞎折腾,生生地在自己伤口上拉出道血口子。
看不惯富家子胡闹的护士,每次巡房都要恶声恶气地抢白传晖一顿。
这会儿传晖要求换房,简直是给自己找课上。
传晖这头碰了一鼻子灰,那边,皓恩看完笑话还要扮鬼脸气他。
传晖只用目光射出飞刀回敬他。
对这种思维异于常人的疯子,他是无话可说了。
传晖心下忿忿,我打架?我胡闹?我没事开那种小飞机玩命?
这满世界的人,一应都是睁眼瞎子么?
最基本的是非曲折都分不清了。
传晖那个冤屈瞥闷啊,真想站到高处大声呼喝控诉:
那个把自己假装成天使模样的,整日里笑得满脸阳光的,才是真正的肇事者、祸根!
“传晖,你那么讨厌见到我,那,我叫护士在中间拉个帘子,那样你就见不到我了。不过,我怕那样会影响空气流通。”皓恩在那头热心地建议着,一面分析着建议的可行性。
传晖心里烦躁,正想呼喝他,“闭上你的金口。”
一阵轻柔的叩门声使传晖噤了声。
下一刻,走进来一位风姿绰约的……不止让皓恩一下子呆掉,连传晖也看得呆过去的美丽优雅到极点的夫人。
“妈咪,你怎么来了?”
主持这桩肝脏移植手术的费林大夫,是皓恩母亲梅丽莎忠实的恋慕者。
刚刚自巴西返回巴黎的梅丽莎,回家听到费林的电话留言,顾不得沐浴换衣,火急火燎地就赶到医院来了。
梅丽莎坐到皓恩的床边,“傻儿子,又胡闹了,看看把自己都闹成什么样子了?”心疼地把皓恩地搂在怀里,摩挲皓恩的头发、消瘦的脸。
皓恩怪不好意思地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向母亲介绍传晖,“妈咪,这是传晖。”
梅丽莎站起身,走到传晖的床前,按照法国的礼节,贴了贴传晖的面颊,“传晖,感觉好些了吗?”
虽然一时闹不清皓恩与传晖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只从捐肝脏这件事,梅丽莎已经知道传晖对皓恩而言必是极重要的人,因此她待传晖的态度,自是与其他人不同,虽是第一次见面,却完全没有对传晖来客套的虚礼。
传晖说,“好很多了。”
皓恩的母亲,有着与皓恩相似的面容,一样闪着细碎光芒的金棕色头发,一样美丽的蓝眼睛。
“等伤口拆了线,就跟皓恩回家里休养。好么?”
那样温柔婉转的语气,简直容不得传晖拒绝。
传晖只得轻轻地说,“谢谢。”
不管他与皓恩有过如何的纠结,在人前总是要维持风度的,尤其在女士面前。
梅丽莎又回到皓恩那边,拍一拍皓恩的脸,“可别再胡闹了。你爹地已经飞到巴黎,我不想跟他碰面,这就先走了。你要乖乖的。”
“嗯。”皓恩鸡啄米一样地不住点头。
在自己母亲跟前,皓恩自然而然地换成超级乖宝宝的样子,只差点儿没伸出两只小白兔的长耳朵左右摇晃了。
传晖抛一个白眼过去。
无耻啊!卑鄙!
八方讨好的骗子!
美丽的夫人才走,病房里又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挺拔的身姿,黑头发,那一双眼睛简直,夺人魂魄地锐利。
“爹地,你不是在米兰么?这次的时装展热不热闹?”皓恩看见他父亲,又是一副面孔,做出关心父亲生意的样子。
骆云飞打一下皓恩的头,“热闹,哪能有你这边热闹?你想吓死你爹地不是?”一面说一面掀了被单撩起皓恩的衣服,“让爹地看看伤口。”
“爹地。”在传晖面前被老爸撩起衣服验伤,皓恩窘起来。
骆云飞看一看皓恩的伤口说,“费林的手艺还真是不错,这几针还缝得挺象样子。”
“告诉爹地,这回又闯了什么祸。”知子莫如父。骆云飞一问便问到正题上。
“爹地,我给你介绍,这是传晖。”皓恩适时地转移话题。
骆云飞走到传晖床前,握一握传晖的手,“好漂亮的小伙子,有没兴趣做我们公司的专属模特?”
“爹地,“皓恩伸长了手,把老爸扯回来,“你别打传晖的主意。”
“那就打你的主意。”骆云飞回身拧住皓恩的脸,“等伤口拆了线就跟我回纽约去。”
“爹地,不要。”
骆云飞只拧住皓恩的脸不放,“从小到大,爹地几时干涉过你的事,可这回,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由得你一个人在欧洲胡闹我不放心。”
“妈咪才来过,妈咪说,让我到她那里休养。”表示自己是有人管的孩子。
骆云飞放了手,哼一声,“我还要回米兰签几个合约。等那边的事完了,就回来接你。”
23
皓恩的双亲大人才离开,又有一轮轮的女医生、女护士以各种名义来探房。自然,探的都是骆皓恩。
传晖这才领教到“爱情捕手”的魅力。
即使是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也源源不绝的有各路美女们前来探视,送来的鲜花、水果、甜点堆积如山。
眼睛望出去,看见的是玫瑰、菖蒲、石竹、郁金香,香蕉、葡萄、甜瓜,各类精致的甜品和奶酪,窗户在哪儿都找不着了。
房间就快变花园了,开水果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