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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三从背后抱住传晖,沉声道,“他受伤了!”
传晖这才看到皓恩的白衬衣上洇染开来的血色。
传晖也不说话,“哗”地撕开皓恩身上的衬衣,俯下身去察看他的伤口。
德力特蹲下身看了看皓恩的伤口,做出专业的判断,“还好,没伤到要害。”
67
传晖实在看不出好在哪里。
子弹由皓恩的左肩射入,后背穿出,血汩汩地往外涌,雪白的衬衣已经染成血衣。
传晖脱掉外衣,撕开衬衣下摆,用撕成条状的衣服下摆替皓恩裹伤。
皓恩看见传晖眼中强忍着没落下的泪,低低地说,“传晖,是我不好。”
不是他小瞧传晖,而是受限于装备。只有一把枪,十发子弹,就他一个人还玩不转呢。他知道他那样做传晖会生气,可是象刚才那样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只能把传晖的性命放在最前头。
传晖咬住嘴唇,恨恨地看他一眼,身子突然摇晃起来。
皓恩抱住身子软下去的传晖,“传晖!传晖!”一定是刚才他将传晖捂得太严实,致使传晖大脑缺氧。他真是太不小心了,同样的错误一犯再犯。
“快!到最近的医院!”皓恩失却冷静,颤声叫何三,“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何三答,“一公里路,“安抚抓狂的皓恩,“是私家医院,已经做好了急救准备。”
旁边的人看得纳闷,心想怎么这中枪的人没倒下,反倒是没中枪的晕过去了。
难道说沈二公子晕血?
不对呀,要真是晕血的话早就晕了。平治车上可是死了两个人,状况可谓惨不忍睹。
如果是胆小的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神智不清了。沈传晖显然不是被吓晕的。
看着皓恩将晕倒的传晖抱上车,众人觉得奇怪,何三却感到蹊跷。
传晖不止是水下运动的好手,在佛罗里达海滩做救生员时,传晖曾救起过好几名溺水的游客。传晖绝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适才的枪战确实凶险,可是以传晖的身体与精神状况,无论哪样都不可能孱弱到见血就晕的地步呀。
传晖的身体,何时变得这么差了?
上了车,皓恩问何三,“你有没有叫那家医院准备输氧设备?”
“当然。”输氧是最基本的急救措施,略有规模的诊所都会备有输氧的设施更何况是功能齐全的医院。
何三瞥一眼象抱婴儿一样将传晖紧紧搂在胸前的皓恩,心想这个人自己受的伤也不算轻,换了旁的人,早就痛得说不出话了,这个人对自己的伤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反而为连头皮也没擦伤分毫的传晖担忧得象热锅上的蚂蚁。
“不是只有一公里吗?怎么还没到啊?”皓恩嘴里不停地念叨。
“就到了!就到了!”车上的人被他念得受不住了,不得不出声安抚他的情绪。
这个人还真是古怪。刚才还是豪气干云、机智英勇的神枪手形象,这会子倒变成罗嗦老太婆了。抱着个哪儿也没伤到的人嘴里不停地念叨。
搞不好他怀里那个人就是被他给念得晕过去的。
68
到了医院,手术推车与护理人员已经等在门口。
皓恩将传晖放到手术推车上,一路跟着进入急救室。
医生测了传晖的心跳,说,“只是暂时休克,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何三见皓恩的神情缓下来,才对他说,“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我在这里看着传晖。”
皓恩见一屋子人都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满身血污、形象狰狞。
“好吧。”皓恩很不放心地看一眼已经输上氧气的传晖,对何三道,“传晖醒了马上告诉我。”
何三点头。
参与枪战的几个人多少都挂了彩。一行人一起去外科处理伤口。
皓恩看着一条条浸血的纱布被丢在盘子里,心惊地想,我这流了多少血啊,要吃多少鸡蛋才能补回来啊。
幸好,子弹是打在他身上。要是打在传晖的身上,传晖的身体可经不住……
皓恩其实是顶怕疼的一个人,先头因为记挂着传晖,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也没觉得有多疼。这会儿传晖不在身旁,他的精神松弛下来,才感觉到伤口疼得厉害。
医生给皓恩清理伤口的时候,皓恩一边哼哼一边从德力特那里寻求安慰。
“德力特,我会不会残废啊?”
“不会。”
“可是子弹都把我打穿了。”
“算你运气好,没伤着肺也没伤着心脏。”
皓恩不满地哼哼。
他这个样子还叫运气好?!会不会安慰人呀?
医生用镊子替皓恩清除被子弹打碎的骨头,皓恩疼得呲牙咧嘴地大喊,“痛死啦!痛死啦!”哀求医生,“轻一点儿行不行呀?”
医生很人道地说,“如果不将碎骨头取出来,会留下后遗症的。为了你的将来着想,现在你就忍着点儿啊!”
“啊!啊!……”皓恩一声比一声叫得惨。
德力特皱眉,“怎么麻药对你不起作用?”还是这家伙格外怕疼?
“我服了两周的P2。”
P2是一种降低血色素的药物。
德力特生气道,“你没事吃P2做什么?”为骗得情人心软吃药装病,简直荒唐!
皓恩强辩,“我,我血色素偏高。”
其实是在他洗冷水把自己弄发烧被传晖发现之后他才开始服P2的。
服P2降低血色素,会使人看起来脸色苍白,象是很虚弱的样子。而传晖看他那样虚弱,自然也就心软地让他留下来调养身体。
那时他可没有想到自己会中枪,而服食P2会使他的身体对麻药产生抗药性。
传晖醒过来时,人已经被挪到普通病房。
传晖坐起身来,问看护在一旁的何三,“有没有留活口问话?”
何三点头,“有三个南美来的,其余是泰国那边来的。”
“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何三觉得应当跟传晖交代清楚,于是讲出了前因后果。
“那帮人是做毒品的。他们想从澳门走货,我没答应。半个月前我截了他们一批货。”
执牌经营的赌场可归为娱乐业,虽然沾上赌字不大好听,但到底还是正当生意,可一旦与毒品发生关系,便是一条道黑到底,永远上不了岸了。
当年何家好不容易才拿到赌场牌照,得到官方认可,他何三岂会因为有人威逼利诱就软了骨头。
他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牵累到旁的人。
何三歉疚地说,“都怪我,我实在太大意了。”他没想到那帮毒贩会有如此猖獗,竟敢在他的地头上动起刀枪。
传晖了解到何三的处境,不由得替他担心,“你最好也到香港避一避风头。”又问,“今天的事你打算怎么善后?”
传晖顾虑的是,皓恩会否被牵连进去。
虽然在那种情况下开枪还击是处于自卫,可是私带武器也是一项罪名。如果警察找皓恩问口供,落了案底,日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何三自然知道传晖担心的是什么。他何三也是有数的人,怎么会让人替他挨了枪子儿还要被卷入麻烦的后事。
“我已经让我家小五去收拾现场了,对外大家会说当时车上坐的是小五和他的朋友。”这样就能把传晖一行人与这件事彻底撇清。
何三说,“我今晚就送你们回香港。”
等几个受伤人在外科包扎妥当了,众人会合,驱车去码头。
皓恩见何三也带人上了游艇,小声问传晖,“他也要去香港么?”
传晖放低了声音说,“今晚那些人,要杀的是他。”
“哦。”皓恩不再多问,心里却觉得委屈。他挨这一枪,原来是替何三挨的,真正是冤枉。不过,这样一来,何三欠他的人情,也就欠大了。
他与何三,素昧平生,凭什么替何三挨枪子儿?何三害他挨枪子儿,日后自然得用天大的人情来还。
澳门这一趟,他总算没白来。
传晖本来想让皓恩在香港的医院再住上一段时间,可皓恩说只是外伤,在澳门何家的医院已经处理得很好了,不用再去医院。
何三不表态,只说,“皓恩身上的伤,一看就知道是枪伤。”
这样明显的枪伤,送到医院,万一有人说漏了嘴,只怕会同时招来警察跟黑道枪手。
“那怎么办?”传晖看向皓恩,“要不,送你回纽约去休养一段时间。”
听到传晖要送自己回纽约,皓恩急了,抓住传晖的衣角,露出哀哀的表情,“我不要回纽约!”
传晖犹豫,“可是你伤得这么重,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
皓恩挥动胳膊说,“一点儿皮外伤而已,休息几天就好了。”
德力特在一旁阴笑不作声。
刚才还叫得跟杀猪一样说自己要死了,这会儿在传晖面前又充起好汉来了。
这个人,从前是没吃过苦。遇到传晖,却是什么苦都吃尽了。
难得的是这个人善于以苦为乐。
上次割肝脏的时候,这个人说,“以后我和传晖之间的关系再也割不断了。”
这次中了枪,这个人说,“幸好有我跟着传晖到澳门,幸好这一枪是打在我的身上……”怎么听都是很陶醉的语气。
德力特想的是:幸好,我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否则一定以为自己遇到了疯子。
69
传晖本想低调回港,最好是不要惊动任何人。可是回到望海居,却见大厅内灯火通明,自己的父母亲大人与大哥传彬,何三的老爹赌王何竞昆,一干人齐齐地侯在厅内,脸上俱是担忧与不安的表情。
传晖面带愠色,望向何三。
不消说,通风报信的,一定是何三。
何三赶紧作解,“是我通知的伯父伯母。”
差一点儿就是两条人命。兹事体大,他不敢隐瞒不报。
沈夫人第一个抓住受伤的皓恩,“皓恩,快让赵医生看看伤口。”
这何三倒是将情况汇报得详尽,连赵医生都赶来待命了。
何三马上请命,“我陪皓恩和赵医生上楼。”
他对望海居熟门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