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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孩子气,可从不肯令人为难。
他求自己别去助三皇子不知在心里想了多久才开口。
自己答应他了就答应了。
为什么要冷落他为难他。
他那样隐忍羞涩的个性,却几次开口说永远陪着自己,为什么不相信不珍惜他的情意。
沈梦秋千头万绪齐上心头,度日如年不过如此。
有时睡着了,听见林烟呼喊他的名字,惊醒过来,屋子永远那样空荡荡的,仿佛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
只有林烟留下的小刺猬,证明那美丽的少年曾经日夜不离的和他生活在一起。
沈梦秋吃饭时把那刺猬摆在桌子上,小刺猬吃东西越来越少。
几天后更一动不动了。
沈梦秋武功卓绝,觉这刺猬呼吸极细缓,却并没有断绝。
晴月请了一位据说会医治动物的猎人。
那猎人看了之后,恭敬的道:“阁主长年住在极南之地,少见此物。
刺猬天气转冷便会深眠,明天春天便好了,一切都与从前一样。”
沈梦秋道:“多谢先生。”
那猎人得相思阁主的一句多谢,激动无已。
领了沈梦秋的厚赐,欢喜无限的走了。
沈梦秋轻抚刺猬的骨刺,想林烟抱着它的模样。
晴月道:“阁主,我听人说有时不相干的人说句话最是准了。
那猎户说一切都和从前一样,阁主不要挂心,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沈梦秋低声道:“什么时候呢。”
晴月是他的近人,他并不在晴月面前强撑。
以他的能力,却这么久也找不到林烟。
自是林烟存心躲他了。
晴月道:“明年春天便好了。”
并没有等到那样久,林烟的消息很快便到了。
沈梦秋在相思阁的大厅里,面前摆着一件衣服。
那是林烟的里衣,雪白的丝绸上全是干涸了的血迹。
比当年林烟在刑堂被抽碎的那件狰狞百倍。
衣服上有许多被烙铁炽烤的焦糊。
遍布着碎口,却偏还能维持一件衣服的连接。
可以想见折磨林烟的人,是如何慢慢的设计步骤,然后一件一件的加在他身上。
这件衣服有一切沈梦秋所知刑具的痕迹,还有许多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造成的。
这衣服是三皇子的特使早晨送来的,沈梦秋看了整整一个上午。
派人去请那过去的财神城主过来。
楚烟笑着走进这堪比皇宫大殿的议事厅,笑道:“沈阁主好。”
沈梦秋也笑道:“楚城主客气了。”
楚烟道:“我这财神城早已是个空名,如今为三皇子做个帐下小卒。
沈阁主切勿客气。
日后你我说不定尚有共事一君,同朝为臣的情分。
到时候还要阁主多多提携才是。”
沈梦秋道:“我是个江湖野人,只怕要辜负城主的一片好意。”
楚烟道:“可林公子对三皇子可是忠心耿耿。
沈阁主不会连他的意思也不顾吧。”
沈梦秋道:“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楚城主远来是客,吃过了饭再走。
你这件礼物,我们阁里要着也没什么用,还请城主一起带走吧。”
他知道楚烟来意不善,自己若露出一分关心林烟,便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
只怕林烟的苦更无尽头。
总之楚烟不会走,几句话就压了这女人的上风头。
话说的虽强,一颗心实已痛的碎了。
楚烟冷道:“沈阁主不是这样不痛快的人,我亦没有时间陪你。
你若不认识这是林烟的衣服,怎么肯留我这么久。”
沈梦秋道:“这衣服毁损的这样厉害,谁能分辨得出来。
楚城主何不拿外衣来,倒好认些。”
楚烟娇笑道:“林公子与阁主是什么关系,哪还用什么外衣。
外衣三皇子另行派人送去给惟情庄了。”
沈梦秋道:“算盘打得倒精,林烟已叛走。
即便你真抓住了他,也与我没有关系。”
说到这里,讪笑道:“凭城主想抓他真是笑谈,这天下无论是谁,只要他想走,只怕还没有走不开的。”
楚烟道:“啧啧,阁主还是关心不是。
我是抓不到他,全要谢阁主的好师弟算无遗策。”
沈梦秋道:“你说什么。”
楚烟道:“这林烟出了相思阁,我就知道。
可是不敢动他。
你的好师弟溜出来给我出个主意,说林烟是个傻子,断然不会回去找江清扬的。
他有什么地方可去,只怕也只能回琴州给他娘扫扫墓。
让我们赶在前面,拔了他娘的墓碑,再拆了他娘的尸骨。
林公子专捡小路,走的总是没有我们快。
他到琴州见了他娘,还没等我们动手就吐血晕了过去。
阁主,你这师弟真是聪明有才的很啊。
哈哈。”
沈梦秋觉一阵气血翻涌,他不是没有想到这点,终究是晚了三天。
楚烟已将那墓碑重新修好。
却让自己以为林烟去过又走了。
楚烟娇笑两声,道:“沈阁主,我还真有些饿了。
不如我们吃了饭再谈。”
第十七章 山水茫茫(三)
沈梦秋道:“城主远来是客,我自当招待。
尽管慢用,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楚城主自行离去便可。”
楚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看他吩咐左右摆上宴席,竟真的是要走了。
楚烟道:“沈阁主的痴情之名竟是假的,真令人齿冷。”
沈梦秋笑道:“这世上事本就真真假假,城主何必苛求沈某一人。”
楚烟咬牙道:“沈阁主竟然不顾林公子的死活。”
沈梦秋道:“城主不说他对三皇子忠心耿耿,哪里还轮得到我去顾他的死活。
城主若是觉这里饭菜不对胃口,这就请吧。”
楚烟怔了一怔,娇笑道:“阁主又戏耍人家了,阁主若是不看重林公子,又怎么会为他赶走了师父的独子。”
沈梦秋道:“城主请了。”
转身便走。
楚烟身负三皇子之命,务必要与沈梦秋结盟。
她与赵思远抓了林烟,自以为万无一失,得意洋洋前来,竟连一句妥协也得不到。
眼见沈梦秋要走出大厅,道:“沈阁主,你若肯依前约,三皇子愿答应你一切条件。”
沈梦秋挑高一边眉毛,道:“哦。”
徐徐度了回来,道:“本也没什么不可,可你们抓了林烟,他毕竟是我的人。
我也只好给三皇子写封信,让他体谅我这山野之人的面子,是不能再为他效力了。”
楚烟脸色倏变。
道:“林公子那样的人物当世无双,阁主真的不想再要了么。”
沈梦秋道:“他现在还当世无双么,我要个废人做什么。”
楚烟道:“我哪敢做什么过分之事,保证林公子将来,连手指都不会废一根。”
沈梦秋道: “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敢这样对待他,自然是永远不打算把他还给我了。
若是归还,也要在他身上中下一生难解的奇毒。
我还要他做甚。
我若心疼他,杀了你便是。
楚城主在这留得一命,不如去求你的老情人江清扬。”
楚烟道:“林烟身上带着两块墨玉,赵思远说是你们两派的至宝情天玄晶,阁主也不想要了么。”
沈梦秋道:“那东西名字好听,什么用途都没有。
城主若喜欢尽管拿去。
我和江清扬都舍得送人,还会是什么真宝贝不成。”
向左右道:“送楚城主。”
楚烟道: “你……”沈梦秋道:“慢着。”
楚烟道:“阁主想通了。”
沈梦秋道“我改了主意。”
楚烟欣喜道:“我就知阁主是聪明人。”
沈梦秋道:“我要杀了城主。”
他说的极为客气,动作却快。
身形急闪,楚烟已被罩在掌风中。
楚烟惊道:“阁主若杀了我,赵思远便会将林烟送给三皇子的手下劳军。”
沈梦秋边出招边悠闲道:“与我何干,赵思远在他身边,他只怕没命撑到劳军。”
楚烟狼狈招架,勉力道:“林公子夜里常呼唤你的名字,阁主怎可如此绝情。
赵思远并不知道我将他现放在哪里。
只能联系我的人罢了。”
沈梦秋停了手,道:“你撒谎也不会,哪里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他会在你们面前示弱唤人,真是笑话。”
楚烟急道:“他醒着不会,昏晕时会,睡着时会。
林公子对阁主情根深种,阁主千万不要辜负了他。”
沈梦秋道:“他求我保护便是情深么,城主想的真简单。”
楚烟道:“武林大会上,林烟穿了阁主夫人的衣服陪阁主一起出席。
他若不是深爱阁主,活剥了他的皮他也不肯的。
林烟对天下人都无情,惟独对阁主……”她怕沈梦秋真杀了自己,极力游说。
沈梦秋摆了摆手,让她不用再说。
心道:连楚烟都知道他爱自己,又是心痛又是酸楚。
面上却要强装出一片云淡风清,道:“城主口才真是了得,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太过无情。
城主尽管走,我若是今后再听说林烟如何了,这件衣服什么样,你的衣服便会什么样。
他若死了,城主也可尽早给自己准备后事。”
楚烟道:“阁主好狠的心。”
沈梦秋道:“楚城主还不走么。”
楚烟想再说什么,看沈梦秋已出了大厅,咬牙走了。
沈梦秋让破浪飞在空中,向楚烟的方向指了一指。
当年他与林烟曾经讨论过楚烟不知将财神城的真正财产放在何处。
如今楚烟孤注一掷,怎敢将林烟藏在一般地方。
她想拿林烟逼迫自己与江清扬就范,总是不敢杀他的。
楚烟既不让赵思远接触到他,林烟在她离开的日子总是无事。
他自楚烟的态度中察觉三皇子并不知晓此事,软硬兼施吓走了楚烟,心里却是空落。
又派了人手自后悄悄跟踪楚烟,同时去搜索赵思远的去向。
沈梦秋做完这些,一个人回到内室。
屏风上的林烟浅笑不语。
沈梦秋轻抚他的面容,想着楚烟那句,他醒时不会,睡着时会。
一滴泪落在手上,又滑落到地面。
第十八章 纵我不往(一)
林烟自山洞中醒来,身边是楚烟那个叫小月的侍女。
铺天盖地的痛楚席卷而来,小月给他擦拭额上疼的冷汗,带着真心的忧愁之色望着他。
林烟柔声道: “你不用担心。”
小月拿着丝巾,听了他这句话,眼泪倏地流了下来。
道:“林公子,不是我不想放你,来这的路除了城主谁也出不去。”
林烟勉力伸出手去给她擦了眼泪,道:“我不用你放。”
林烟看她难过,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
环顾这山洞,道:“这只怕是世上最美丽奢侈的地方,珍珠如土黄金若石,你我同在此地,该感激上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