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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凯文冷冷地说,“你以为光靠你在地下室读点资料就可以使狄俄
尼索斯从地球上消失吗?”
老师脸冲着他说:“你连自己对付的是谁都没弄明白。”
“我明白。”佩妮罗说。
“你家是罪魁祸首。”
佩妮罗站着,没有回答,甚至连看也不看他,“我们走吧,”她说,“去找个
车载电话。”
“我和你们一起去,”杰克说,“以防万一。”
“你去只会招惹她们。”
“她们肯定早有准备了。”警察说。他迅速走出房间,“我马上就到!”他喊
道,“我去拿枪!”
能开车出来真是太棒了。
街道又惨遭新的破坏——树木倒塌,家具堆在路中央焚烧——但出来总比蜷缩
在霍布鲁克幽暗恐怖的屋里让人心里踏实。在户外走动,能看见天空,这使佩妮罗
情绪昂然,不听霍布鲁克讲的那些耸人听闻的事实和秘密社团的故事,她感到希望
就在前方,她能够战胜狄俄尼索斯和他的信徒们。
他们来到蒙提塞罗街,她看见了这儿的购物中心。
适才心里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了。中心完全遭到破坏,棕色的砖墙上满是被炸
的大洞,信徒们进进出出,舞蹈着,欢呼着,许多人浑身赤裸,涂满鲜血,有些扛
着肢解的尸体。在停车场,汽车被撞翻、挤扁,扭曲的车身上装点着鲜花和饰带。
骇人的景象让佩妮罗非常害怕,他们只有四个人,可光是购物中心里就有好几
百人,整个峡谷不知会有多少。他们怎么能够和这巨大的力量抗衡呢?
他们怎么能和自己都无法抗拒的东西斗争呢?她害怕这种力量,它已经把这些
普通的公民变为毫无道德观念的享乐主义者,她恨发生的这一切……可这一切又在
诱惑着她。望着这些疯狂、酣醉的人群,她感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想加入他们,
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其他人也在经受这种诱惑吗?她偷偷看着凯文和杰克,不知他们在想什么,是
何感受。
他们快速驶过购物中心。街道对面的超级市场被毁得一塌糊涂,所有的窗户都
被砸碎,食物被扔到停车场上,酒、变质的牛奶和腐烂的蔬菜散发出刺鼻的臭味,
几乎让人晕倒。右前方的壳牌加油站在燃烧,浓烟滚滚,升向灰色的天空。
这也许就是世界的末日,佩妮罗想到,或者是他们所能想象的世界的尽头,不
是由于核战争、生物武器或来自外空的威胁,而是因为一种古代宗教的重现。
这一切,是由她的母亲们一手造成的。
“我们到富人区去,”凯文说,“医生和律师这些人有车载电话。”
的确如此。他们来到一个上层街区,在一个上了锁的车库里找到了一辆带电话
的公爵王,街上的其他车都被掀翻,有的正在燃烧,只有这一辆躲过了劫难。杰克
用枪砸碎屋子的后窗,凯文和佩妮罗在外面等着,他进去搜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
钥匙。
他们急急忙忙地回到车库试电话。
线路不通。
把车开到路边再试。
还是不通。
在下一个街区,他们找到了一辆带电话的本田车。
线路仍然不通。
“他妈的!”凯文咪地关上车门,“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去找个民用电台。”杰克说。
凯文点点头,尽管他感到和外界联络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好吧,”他说,
“我们走吧。”
他们换上本田车,这辆车的油箱装得满满的。他们四处寻找可能配有民用电台
的小拖车或货车,一群小孩在后面朝他们扔石头和酒瓶,还有几个一丝不挂、手持
用扫帚自制的长矛的女人,追了他们几乎两个街区。
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一辆带电台的货车,钥匙仍插在车上。
他们打开电台。
每个频道都充斥着醉汉的梦呓。
“哈罗!”佩妮罗喊道,“有人吗?”
“有人吗?”传来一句讽刺的回答。
他们用半小时试遍了每个频道,期待着能有人,也许是峡谷外的某个货车司机
能够听到他们,但他们得到的回答全是酒神信徒的嘲弄或下流的玩笑。
最后凯文取下麦克风,关掉电台,感到沮丧之极,“太晚了,”他疲倦地说,
“我们上路吧,我不想在天黑后被他们抓住。”
“说得对。”杰克说。
佩妮罗点点头,向本田车走去。
今夜会有多漫长?她想,十小时?二十小时?
他们一言不发地回到了霍布鲁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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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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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狄俄尼索斯的困惑
他梦见了佩妮罗。
他们俩在学校教室里,老师和其他学生的形象模糊不清,他眼里只有佩妮罗。
她在给他讲昨晚看的电视剧,他高兴地听着,仅仅是因为能和她在一起,共同分享
这平凡的快乐。
狄俄尼索斯醒了,泪水滑下面庞。
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所措。
尽管以前他从未感受过不知所措。这种心理的不适只属于人类,他具有免疫力。
可现在完全不是这样。
他擦干眼泪。他的一个女祭司——
佩妮罗的一位母亲
——正躺在他的腿上熟睡。
他站起来,从遍野的横尸上跨过,跳进河里。冰凉的河水使人惬意,他洗去身
上的葡萄汁和血迹,再弯下腰,把头浸到水里,让水冲去眼泪,然后挺直身躯,甩
去发间的水珠。
望着他的身体,他发现自己本不该这么矮,此刻他更接近于人而不是神。从前
的他要高大许多,这身新的皮肤很紧,很压抑,甚至连大脑也感到很小。他用手捋
过头发,抬头仰望天空。他的思维也受到压抑,好像不能清晰地思考。
他不再是他自己。
这才是最艰难的判断。他知道了他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感受到了他本不该有的
感受,思考着他本不该考虑的问题。他懂了一门新语言,理解了一种新文化,对这
一切他有着记忆。他获得了新生,但复活的方式并没有按他原来的意愿。他闭上双
眼。其他的神不会有这个问题,他们将会完全地复活为本来的自己,他是惟一一个
必须忍受来自这种两面之苦的神。
这太不公平。
从来都是这样。他是宙斯的私生子,永远遭受遗弃,仅仅因为他是半个人,就
不得不忍受一个又一个的羞辱。
还因为他喜欢的是酒,而不是天神的美味佳肴。
那些自大的杰出神灵永远不懂得感官的快乐和肉欲的美妙,或者他们知晓,但
只是纸上谈兵,他们不可能真正地感受到。
而他能。
他们对此很嫉妒。
于是就报复他。
他走出水面,回到岸上。他应该和佩妮罗结合,她的子宫里将诞生其余的神。
他渴望和她交和。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性欲和宙斯潜意识的敦促。但他不知道他
是否会愿意和其他神分享这个世界。现在这个世界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他喜欢这
样,没有理由去和别人分享。他和其他神一样强大,在许多方面更加多才多艺,他
能够履行他们的职责。他可以取代波塞冬成为海洋的主宰,这只是业余的雕虫小技。
阿瑞斯呢?谁不会掌管战争?连白痴都会对付。
地下的世界怎么办?这个职责要大得多。他能行吗?
有一个办法。
他环顾周围,注意力集中在河对面的土地上。他用体内蕴涵的力量在那儿燃起
熊熊烈焰,大地燃烧着,树木、草坪和房屋消失殆尽,只剩下烧焦的土地和焦糊的
空气。一个给死者预备的最佳环境。
可是怎么才能把死人转移过去?
他在四周寻觅着,左边的一块水泥板上躺着一个肢体残缺的年轻人,某个人的
玩物。狄俄尼索斯狞笑着走过去,捡起尸体,举到他的脸这么高。他抬着尸体,全
神贯注。
男人的眼睛眨了眨,嘴唇默默地张合着,僵硬的四肢缓慢挪动,关节处的血慢
慢流到冰冷的皮肤上。
他把尸体扔过河,撞在一棵烧焦的树上,折断了一根枝条,然后立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死去的男人直挺地倒在烟尘中。
其他神全见鬼去吧,宙斯、赫拉,见鬼去吧,雅典娜、阿波罗,见鬼去吧,通
通见鬼去把!这是他的世界,他不需要他们。
他不会让他们复活。
爱普尔把空酒瓶砸在骑在身下的男人身上,在他失去知觉的刹那她到达了高潮。
他颤动的双眼闭上了,鲜血从裂开的皮肤汩汩涌出,她把自己紧紧地压在他上面,
直到最后高潮的颤栗漫过全身。
她把他推开,他躺在浸着血的草地上。
其他人今天晚上要开始行动。
尽管没人告诉她,她还是知道她们的计划。她想参与,想分享其中的乐趣,但
对计划本身并不完全赞同。她觉得这是后天所致,她是女祭司,是她们中的一员,
但她一直是在更为严格的环境中成长的,虽然她真实的本性最终占了上风,可是还
有部分自我在冷静地审视判断,厌恶她现在的所作所为。
也许在她的体内母亲遗传的成分比父亲多。
无论她的母亲是谁。
或者是环境所致,环境与遗传自古就存在争议。
当然,如果只有她一人,一切都会正常,她会为这一切欢呼雀跃,毫不犹豫地
堕落其中,永不回头,永不后悔。
然而,还有狄恩。
他必须得过更好的生活。
他理应如此。
她曾试图说服自己,没有比这一切更美好的了,做一个神是生命的颠峰。可她
不信,对她也许是的,可对狄恩则不然。
她怀疑这种想法是否和曾经生养过孩子有关,不知道菲丽丝是否对佩妮罗也有
同样的感受。她得去问问。
如果能再见到她的话。
最近两天,她很少见到其他几个女祭司,也许是自己有意回避吧。在复活之前,
她和她们很亲密,彼此像朋友似地在酒吧里一起喝酒,她怀念那种闺中密友般的关
系,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知己,找到了理解她,和她有着同样需求和欲望的人。
但是此刻她感觉像个异类,表面上和她们是同一类人,内心却和她们格格不入,
亲密的关系在渐渐疏远,她知道这是由于她们对狄恩所做的一切。
她真希望她从未受到过这种来自远古的呼唤,希望她们不曾离开亚利桑那。
昨天她看见了狄恩熟睡的情形,他躺在树木间的草地上,枕着一群女人。她望
着他,在睡梦里他更像狄恩,即使此刻他的身躯变得高大挺拔,可睡眠使他的表情
温柔可亲,淡化了他的力量。他的脸并不纯真,可轮廓松弛自然,在熟睡的神身上,
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在他醒来之前,她离开了。
自从复活以来,他们一直在互相回避,她觉得狄俄尼索斯对于乱伦不会有任何
禁忌,但他体内狄恩的影子肯定对此非常忌讳,所以总在刻意地与她保持距离。而
她,也在有意和他疏远,尽管原因很复杂。作为母亲,想到和他做爱会令她恶心反
感,可作为女祭司,她……
她想要他。
她闭上双眼,感到大脑后面一阵钝痛。
“你和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