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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编辑室的角落里备有会客用的筒单朴素的桌椅。田原站起身来,把他拉到那儿。
“怎么样?电话来了没有?”
“昨天那张快递的明信片,约定今天四时来电话,我在这儿耐着性子等了三小时,却未见来,今天也许落空了。”
田原快泄劲了。忽然,编辑部有人喊他,田原回到自己桌上。旁边的同事拿着听筒等他。
“谢谢。”
他拿起听筒说:“喂,喂,我是田原。”
他早已料到,一听正是横井贞章沙哑的声音。
“是田原吗?”
“是。”田原等急了。
说好今日有眉目,该到时侯了。
“耽误你的时间了,对不起。”横井贞章嘶哑着嗓门表示歉意。
“不,说哪里话,我正等着您哩!”
“明信片见到了吗?”横井问道。
“见到了。”
“那明信片上也说过了。大体上已查明,已经有了头绪了。
”
“真的吗?那真太感谢了。那么我立刻去拜访您,行吗?”
“不,此刻我在另外一个地方,还不能叫你来。”
“那么您就在电话里说吧!”
“电话里说可不行。现在我正在证实我的推断对不对。”
“这么说来,你正调查证据罗?”
田原不知怎地激动起来。
“是的,差不多吧!我正要去走访一个人,到了那里,事情才能弄明白。”
“是吗?能不能将他的名字告诉我?”
“不,日前还得保密。等见了他后,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不过这事儿有点儿危险。”
田原吃了一惊,“危险?这是什么意恩?”
“当然指那个人罗。对方大概已经看穿了我的意图。万一遇上危险,我想先把我的想法写给你。可是此刻连这点时间也没有,恐怕来不及了,算了吧,反正没事儿。你放心吧!”
田原典太感到横井贞章的话有点儿夸张,故弄玄虚。从电活听筒里听到他讲话似乎也带着酒味。喝酒的人通常好说大话。
横井贞章一个劲儿说危险,危险的让人感到有点奇怪。
“请小心些,我为你担心呐!”
田原为了不破坏他的情绪,尽量劝慰他。
“明白了。我一定小心。”
“你说的那个危险人物究竟是谁?能不能先将他的名字告诉我?他是什么职业?”
“现在还不能说。”横井贞章冷淡地答道,“过了今夜就能告诉你。”
“那么太感谢您了。”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已找到了原因。”
“什么?”田原典太不由地喊了起来。
“怎么说好呢?”横井在电话里顿了一下,“对了!是,阶梯。”
“什么?是‘接替’?”田原莫名其妙。
“不对,是一级一级往上去的阶梯。”
田原更加惘然了。听了这话,他以为这是横井贞章酒后狂言。
“‘阶涕’是什么意思呢?。……呵,我明白了,凶犯作案时用阶梯作的诡计,对不对?”
“别说傻话了。犯人就是‘阶梯’懂吗?”
“啊?”
从听筒里传来横井贞章的笑声,震得话筒盖都响了起来。
“你不懂吗?那算了。反正我说了之后,你会彻底明白的。
先不说吧。……”
说到这儿,横井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还有一件事,得上旧货店找一找。”
“什么?旧货店?这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话长了,电话里说不明白。好了,时间了。再见,明天再跟你联系。”
“喂!喂!”田原赶忙喊道。
“不说了,此刻我就去见那个人物。”
田原的声音尚未传达到对方,只听得电话挂断了。
第十二章
4
田原茫然若失,拿着听筒不知所措。时枝走到他身旁。
“怎么啦?横井来了电话?”
田原放下听筒,“是的。他站起身来,把手搭在时枝的肩膀上。
“结果怎么样?”时枝的眼睛闪映着亮光。
“莫名其妙,横井尽说些不着头绪的话,”“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事情已有了眉目,此刻要去见一个人对证。”
田原看了看墙上的电钟,指着六点五分。这时刻一直留在他的记忆里。
“哪不就行了吗?”
“不过,那个人的名字和职业要到明天才肯告诉我。以后说了些叫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说犯人就是’阶梯‘,这是什么意思?”
“阶梯?”
“是啊!就是上楼的阶梯啊!”
“呃?”时枝也弄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是诡计,可横井大声说:’别说傻话了‘。”
“…阶梯,阶梯…”田原独个儿在嘴里念念有词。
阶梯指的什么呢?
横井贞章肯定找到了线索。
“他还说,此案跟旧货店有关。”
“呃?旧货店?”
时枝也哑然,百思不得其解。
七点钟,田原典太离开报社。这一夜,他和一些酒友到小吃店喝了几盅就回家了。
第十二章
5
第二天十一号,星期天,不是他值班。单身汉田原在休息日子感到无聊,没法消磨时间。他没有什么爱好,至多到附近的小河里钓钓鱼。他心里老是惦念着横井贞章的通知。
昨天的电话说,今天一定告诉他,也许此刻正来电话了。
偏巧时枝也不在,今天不值班。不过他曾经告诉总机,要是两人都不在社里,如果横井来了电话,就让他下午五时打来。
然而,为了一个不一定打来的电话,特地到社里去上班,也太小题大做了。假如横井真的来电话,总机一定会告诉他。
田原和时枝今天都不值班,那么横井一定会改在明天打来。
他想打一个电话问问总机,横井有没有来电话。
田原一直到下午才懒洋洋地从被窝中爬起来,连饭也不吃,便钓鱼去了。在钓鱼场消磨了一个多小时,花了很高代价,却一无收获。
他总惦念着横井的电话,于是用公用电话问报社总机。
“我是社会部的田原。有一个叫横井的人有没有给我来电话。”
总机的守机员是田原熟识的一个姑娘。
“没有。没有人给你来电话。”
“倘若来了电话,就说今天我休息,让他明天五点有来。他叫横井贞章。”
“哎哟!”守机员叫了起来,“横井?横井贞章?贞淑的贞,文章的章?”
“是的。怎么?您认识横井?”
“我刚读了晚报。”
“什么?读了晚报?怎么回事?”
“哎哟,田原先生,您还不知道吗?呵,对了,你不知道,所以才问横井来没来电话。名字相同,也许就是那个人。”
田原张口结舌:“你说些一么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横井贞章被杀了,他怎么还会给你来电话?”
“呃?什么?被杀了?”田原大吃一惊。
“晚报上都详细登了。”守机员说话的声音分明是在嘲笑他。
田原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话。
田原典太赶忙跑到电车站,从那儿回家较近些。在车站的报亭跟前贴了一张广告,“大森平和岛发生杀人案。”这几个红字特别醒目。
田原买了三份晚报。在车站前找不到可以打开报纸的地方,便走进车站,靠在壁角里,打开报纸,醒目的大标题映入他的眼帘:今晨大森平和岛海岸发现被绞死的男性尸体田原顿时肝胆俱裂,不知所措。
第十二章
6
“今晨,四月十一日上午八时,在东京都内大田区大森平和岛海岸发砚一具五十岁左右的男性尸体,立即报告所辖警察署。
验尸结果,受害者系被绞死,死后已九小时至十二小时,估计是在十日下午九时至十二时之间被杀害的。在尸体西服中发现电费收据,查明,受害者为东京都内世田谷区世田谷xx番地无职业的横井贞章。
横井为单身汉,平时与附近居民交往甚少,与他来往者均为酒友。据附近居民说,横井于昨日下午五时离家,临走时说要去见一个人。
警视厅侦查一课认为死因不是由于抢劫,而是招人怨恨,在所辖署设立侦查本部,立即开始搜捕凶犯。
又,砚场在夏季时为海水浴和夜间纳凉大会的所在地,较为热闹。冬春两间,白天在被称为休养中心的地方稍有行人,到了夜间根本没有人。受害者于昨夜九时时被杀,地点在靠羽田一侧的海岸,更无人迹,凶犯可能了解这一带的情况。”
田原屏住呼吸,拿着报纸,惊得木立不动。
田原到了报社,走进编辑室,见了赤星副主任。
“赤星君!”田原从他背后叫他。
赤星放下正在整理的稿件,回过头来。
“横井被杀了!”田原凑在赤星的耳朵跟前说。
赤星微微点头。
“这事情了不得啦!”
“今天不是你值班,是不是?”
“是的。我读了晚报,沉不住气赶来了。赤星君,我有话跟您说。”
“我也有话跟你说,请等一等。”
赤星以惊人速度把工作处理完毕。
第十二章
7
田原典太朝编辑室里扫了一眼,时枝伍一还未来。下午三时前的编辑室,正好是晚报最后一版截稿时刻,人们都忙得不可开交,整版部摊开火清样,用红笔圈圈点点。
“我们上那儿去吧!”
赤星副主任站起身来,身子矮胖结实,挺着肚子,衬衣的下摆老是从裤腰里露出来。他头发很少,脸上老是油光光的,额角上淌着汗。
编辑室的角落里备有会客用的桌椅,赤星副主任把田原领到这儿。
“你什么时侯见的横井?”
赤星一坐下就问。他那细细的眼晴睁得很大,凝视田原。
“五六天以前,在他家里。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个地方。”
田原答道。
“邹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变故?”
“我没注意。他还是象往常那样喝酒,不但没有变故,而且很猜神。我托办的事,他满口答应了。”
“你托他办什么事?”
“就是那件事,我们不便直按插手,托他去调查一下崎山的行动。”
“他答应了吗?”
“是的,他很起劲。”
“是吗?”
赤星副主任掏出香烟,点燃了火,若有所思。
“赤星君!”田原拖过椅子,凑近来说:“横井贞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上次我曾问过您,您不肯明告诉我,事到如今,你该没有什么顾虑了吧?详细谈一谈吧!”
“他是我的老朋友。”赤星吐了一口烟,答道。“我没想到他会被杀,我还以为是自杀。”
“呃?自杀?”田原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
“他这个人,你也见到了,他是属于一种性格破产者,没有酒他是没法过日子的。可能酒精中毒了。”
这一点,田原也观察到了。
“他的履历呢?”
“他是我的老同学,大学时代大家都认为他是个’才子‘,都很尊重他。大学毕业后,一直没见过面。过了十四、五年,突然在东京街上碰见他,那时他说在当新闻记者。”
“哪家报社?”
“不是一般报杜,是税务方面的报纸,叫《税务每报》。”
“那是一种专业报纸罗?”
“是的,可以算是一种专业报纸,是专门敲人家竹杠的。那《税务每报》表面上是向纳税者传播税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