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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子测量我的胸围。我忍住痒,像稻草人般站着。
“对了,为何要扮小丑,难道我看起来很像?”
校运会是下星期日。目前气氛已逐渐热闹起来,而,此次对抗主题是化装游行,各社团
似乎都费尽心思的想要出奇制胜。
“不要抱怨了。据我所知,藤本老师还要男扮女装呢?你认为哪一种比较好?”
“两种都不好。”
“至少小丑看起来顺眼多了。”说着,惠子完成工作,“化妆品也由我们准备,你只要
当天不迟到就行。”
“我什么也不必准备?”
“心理准备就行了。”惠子将我的尺寸写在笔记簿上,说。
穿上外衣,正准备走出办公时,撞上正要进入的社员,是一年级的宫坂惠美。见到她手
上拿着一公升装的酒瓶,我问:“怎么中午就打算举行宴会?”
惠美没回答,只是微笑的缩缩脖子。
这时,办公室内传来惠子的声音:“那是你的道具之一,不是说过,你要扮演拿着一公
升装酒瓶的烂醉小丑吗?”
“我要拿这种东西?”
“不错,你不喜欢?”惠子走过来,从惠美手中接过酒瓶,做出喝酒的姿势,“一定很
轰动哩!”
“这可难说……”
我试着拿酒瓶,上面贴有“越乃寒梅”的标签,是新泻出产的名酒。
我想像自己扮成小丑,拿着酒瓶猛灌的样子,而且,应该也要步伐蹒跚吧!
我慌忙对惠子说:“喂,到时候要把我好好化妆,别让人家认出是我。”
惠子用力颌首:“那当然!”
第四节
九月十九日,星期四。
星期二、星期三很难得的无事度过。刑事们不见踪影,校园里摆出校运会的吉祥饰偶,
清华女子高校乍看已恢复朝气蓬勃。
村桥授课的班级也由其他老师分担,我负责三年A班。时间上是比以前稍嫌紧凑,却也是
不得已的事。
训导主任则由小田接任。
对于村桥不在的反应,学生和教师都同样淡然。短短几天之中,一个男人完全被抹煞了
,这让我重新考虑到自己的存在价值。
但,我注意到在村桥死后,有一个人发生改变,而且变化很明显,那就是麻生恭子。在
教职员室里,她常独自静坐,茫然若失,也常出现一些小错误,譬如上课走错教室,或忘了
将试卷放在什么地方,这是从前的她不可能会有的错误。而且,近乎傲慢、充满自信的眼神
,最近也失去神采?
我确信:一定有某种原因。
只不过怎么想都想不出可寻的脉络。
最好的一种推测是:她和村桥相恋,却因村桥之死而深受打击。可是,以她的个性而论
,不可能会考虑到要和村桥结婚,更何况栗原校长希望她和其子贵和相亲,照理说,她应该
恨不得村桥死掉才是。
但,这样的话,她就是凶手了。以我的立场而言,这种推测最合乎状况。可是,她却非
凶手而且有着完璧的不在现场证明。
等一下!
我望着她。她仍满脸凝重的在改考卷。
不能认为有共犯吗?假定另外有人也恨村桥,岂非就有可能?
我轻轻摇头。不,还是不行!既然有共犯,则麻生恭子必须也要“分担”任务,但,村
桥遇害时,她只是去指导英语会话社。就算她负责拿到毒药,并将村桥叫至更衣室,以主犯
的“标准”来说,还是太轻松了,她的共犯不可能同意。这么一来,就得有会听其命令行动
的人物存在?
不过,果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吗?很遗憾,我完全无法想像。
这时,第四节课开始的铃声响了。麻生恭子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这节课是我接替村
桥后,第一次至三年A班上课。走在走廊上,心里有一点紧张,我更深深体认到自己不适合当
教师了。
或许老师都还没来吧!走过三年B班和B班门前时,听到吵杂的讲话声。我苦笑了,即使
大学入学考试当前,他们和一、二年级的学生也没有两样?
绕过走廊,耳根马上就潘静了。眼前是三年A班的教室!真不愧是升学班里最好的班级。
即使开始授课后,这种印象也没有改变。学生们对上课内容的反应完全不同,能够迅速理解
也喜欢发问。从这些方面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村桥的影响很大。但,北条雅美却显得无精打
采,脸上明显失去注意力,问她问题也无法圆满回答。我心想:因为不是面对村桥,所以产
生不了斗志吗?
但,我的判断完全错了。课上到过一半后,我的视线落在她的笔记本上,这才发现了原
因。我见到长方形的图,而且很敏感的领悟该图的意义。那是更衣室的略图,也写上男用和
女用入口的字样!原来北条雅美是企图解开密室之谜。图旁写着具有某种意义的文字,其中
之一是“两把钥匙”。但,她似已发觉我的视线,立刻合上笔记本。
两把钥匙……
这是什么意思?是解开密室之假的重点之一?抑或只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文字?
中午休息时间吃便当时,我仍在想这件事,嘴里反覆念着“两把钥匙、两把钥匙”,结
果比平常多花一倍时间才把便当吃完。
我心想,找时间问她本人吧?年轻、柔软的头脑,有时其思维远超乎大人所能想像的。
但,我的预定又被破坏了。正在看报纸时,松崎来告诉我说大谷来了,希望我立刻去会客室
。
“今天又有什么事?”
“这……”松崎似乎完全没去想过。
进入会客室,大谷正站在窗边,眺望着操场。一见到他的背影失去往常那种逼人气势,
我大为讶异。
“风景真不错。”大谷说着,在沙发坐下。
但,他的脸色凝重!
“查出什么眉目了?”我问。
果然,大谷脸上浮现苦笑,说:“查是查到一些,但……高原阳子今天有上学吗?”
“有。有事找她?”
“也没什么……只是想确定她的不在现场证明。”
“不在现场证明?”我反问,“这话就奇怪啦!她不是没有不在现场证明吗?既然没有
,何来确认两字?”
大谷搔搔头,似在考虑该如何说明。
“她在四点之前有不在现场证明,对吧!放学后立刻回家,和邻居打过招呼。而,根据
调查结果,该时间带非常重要。”
“四点左右吗?”
“应该是放学后至四点左右……”大谷的语气很沉重,大概调查的进展呈现出乎他意料
之外的结果吧?“反正,能让我见高原阳子吗?到时候我再说明状况。”
“好吧!”
虽不知大谷查出什么,但,感觉上和高原阳子当面对质比较妥当,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站
起身。
回到教职员室,我向长谷说明情况。
他不安的问:“那位刑事不会是掌握高原是凶手的确实证据吧?”
“不,不像是那样。”
长谷仍一脸担心:“我去叫高原。”
在阳子来到之前,我坐在会客室的秒发。大谷仍像刚刚一样站在窗边,眺望着在操场上
活动的学生。
约莫过了十分钟吧!走廊传来扰攘的声音,是女学生和男人的声音,男人似是长谷,那
么……
我正在猜测时,有人用力敲门。
“请进?”
话还未讲完,门已经开了。站在门外的并非高原阳子,而是北条雅美。身后跟着长谷,
最后面才是阳子。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长谷。
“是……”
但,北条雅美打断他的话:“我正式前来抗议?”
“抗议?怎么说?”我问。
她瞥了大谷一眼,语气坚决的说:“证明高原的无辜?
室内的空气立时紧张了。
“哦?那可真有意思。”大谷走过来,在沙发坐下,“你如何证明?能说来听听吗?”
面对真正的刑事,北条雅美的表情也僵硬了,但,她毫不畏缩,回答:“我会解开密室
之谜,那样的话,你就知道高原是清白的了。”
第四章 第一节
室内笼罩着沉默,每个人耳中只听到在操场上活动的学生们之声音,额头都渗出汗珠。
天气并不热,为何会流汗呢?
北条雅美凝视着我,动也不动。或许不到十秒钟。但是感觉上却有好几分钟之久!
雅美终于开口:“我已解开密室之谜,也证明了高原的无辜。”
“你……”我也能够出声了,虽然有点沙哑,“先坐下吧……有话慢慢的说。”
“对了,站在外面的话,其他学生会觉得奇怪。”长谷推着北条雅美的背部,走进来。
阳子也跟着进入。
阳子随手关上门后,北条雅美仍不想坐下。她咬住下唇,双眼圆睁,盯视着大谷。
大谷说:“你说已经解开密室诡计?”
雅美颌首。
“你为何这么做?是否和事件有关?”
雅美瞥了阳子一眼,回答:“我相信阳子……不,我相信高原无辜,所以才这样做。她
并非能够狠心杀人的人,我心想,若能解开密室之谜,或许能知道什么……至少,有机会洗
清她的嫌疑!”
阳子只是低垂着头。
从我坐的方向,看不清她是何种表情。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感觉上,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时,大谷深深叹息出声。他似感到很可笑,望着我,说:“这可真令人难堪!前岛老
师,这位小姐似已解开折磨我这些时日的密室之谜了,也难怪人家常会说警察是抢走老百姓
纳税的贼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问雅美:“真的解开密室之谜? ”
她两眼盯视着我:“当然!我打算现在在这里向大家说明。”
“是吗……”坦白说,我也不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但,先听她的话再说吧!“能请
你说明吗?”说着,我望向大谷。
他放下跷起的二郎腿,很难得语气严肃的说:“不听是不行了,不过,还是在现场解谜
吧?这样是否事实也可一目了然。”
大谷站起身。
雅美虽略带紧张,仍直视对方。相反的,我和长谷显得很狼狈。走出教室大楼,不知何
时,太阳已被云层遮住,天空中开始飘落雨丝。我们踩在略微潮湿的杂草上,默默走向体育
馆后。馆内传出女学生的喊叫声,以及球鞋磨擦地板声。毛玻璃紧闭,无法知道正进行何种
比赛。
来到更衣室门前,我们以北条雅美为中心围成半圆形站立,掘老师也包括在内——这是
雅美要求的!
雅美注视着更衣室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来,说:“那么,我们开始进行。这间更衣室有
两边出入口,分为男用和女用,室内虽以墙壁隔开,却有能爬过的空隙,因此,可以说有两
种方法能进入。”
她的声音很流畅,一定在脑海里反复不知多少遍了,而且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会出面。
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接着提高声调,指着男用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