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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若非清澈毫无杂质地目光望着蓝水心,唇角微勾道:“有何不可,蓝公子客气了。”
略一沉吟,又道:“占卜有许多种方式,相面只是推演人生天命的一种方法,自五十年前仙魔界毁灭之后,这种相形于心而显诸于外的观面论断测命方式,便有些不准了,几乎被许多占卜之人所鄙弃。”
蓝水心但觉眼睛一亮,沉静下来沉思的情若非,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肃穆神秘色彩,让人的心境也跟着他一道渐渐静谧下来,少了诸多杂念,多了几丝恬然地超脱之感。
不由开口接道:“但是,情先生肯定自有一套不同与他人的推算点相之法。”
说得很肯定,称呼也从情三公子转变成了含有尊敬之意的情先生。
情若非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抵到下巴处,眯着眼静静地看了会儿蓝水心,突然说道:“蓝公子,为你喜欢的人做事,虽然很危险,但是内心也很甜蜜吧?”
蓝水心被那道清亮专注地目光盯得突然有些心慌,脸上划过一道不动声色的警觉,但是眸中光芒只是闪烁了一下,却依旧镇定地接口反问道:“情先生这话……却是何意?”
情若非微笑略带怜悯地看着蓝水心,缓缓道:“看蓝公子也是秉性不坏之人,我就直说了吧,你这次来找我,想必并非真要我帮你看什么相吧?你是想观察试探一下我是否真有那个才识能耐为你所喜欢的那个人谋划大事,可是,你却不知道,本少爷很讨厌被人欺骗利用呢!”
依然是温和温柔地微笑,话语里却带了一种不容质疑地强硬。
蓝水心不是慕容,对于这个虽然貌美倾城,但是心底里却沉淀了太多黑暗之色的美人,情若非没有太多的亲近之意,却是很想把他敲醒,把他从泥潭旋涡里拔出来晾晾太阳。
蓝水心闻言,笑容顿时有点僵,混迹青楼多年,习惯了尔虞我诈的迂回行事方式,被指责假情假意也并非第一次,但是今次这么直接就被一个少年把心底的心思都揭露了出来,多少还是带了点意外和措手不及,但是面上却是一沉,不露声色微嗔埋怨道:“情三公子,你这话说得好无道理啊,水心到底哪里要欺骗利用你了?”
这回,情先生又变回情三公子了,显然美人也动了微怒,有些不悦起来了……
情若非叹息一声,撩起车帘窗布,目光悠悠飘向阳光遍布的街道建筑房屋树木花草间,那里,一切都散发着勃勃的生机,世间万物,怕是只有人心最黑暗了吧?
略微感慨了一句:“今天阳光真好!”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啊?”蓝水心檀口微张,有些诧异不明所以。
情若非目光重新转回蓝水心脸上,微笑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善恶纯杂,但是太阳每天都升起照耀温暖着这个人世间,所以我想,就算有些人的心受到了污染,如果得到阳光的洗涤,也是可以重新变纯美的。”
晶亮的眼眸直直看进蓝水心的瞳中,看到对方的心底最深最隐秘的地方。
蓝水心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回望着面前这个看似简单毫无心计实则高深莫测地秀气俊朗少年,看着这少年眸中突然显露出来的不似少年的成熟深邃目光,宣出于口的不同于他稚气年龄的老道叙事口吻,听他微笑述说着天气和人心,蓝水心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有点对自己目前所处之境所做之事的茫然。
但是,也只是一瞬。
作为一个潜隐在太子身边一年多的棋子,心志若是这样简单就为对方所反动摇,又如何当得了资深棋子,如何在喜欢那人的大胆忤逆秀水坊刺杀事件谋划中出力后继续担任重要的棋子角色?
只听奇异少年薄唇微翕继续慢慢开口道:“蓝颜薄命,不过如果你远离‘二’这道命中的坎,兴许还能安然度过余生,”
蓝颜薄命,蓝水心鄙夷地不屑,但是对方“二”这个字一出口,登时惊出了他一身的淋淋冷汗。
“二……?”话音有点颤抖。
情若非点头,认真道:“二,就是你命里的那道情坎。”
蓝水心惊疑好半晌后,终于收起了浑身的那股妖媚气儿,以自入青楼之后从未有过的认真神情对着面前这个自己原先想要魅惑套话的对象深深施了一礼,诚恳道:“请先生指点!”
《情若飞花舞夕照》0蓝蓝0 ˇ相之说与收帐ˇ ——
清秀少年以一种同样认真却淡定自若地态度对着蓝水心道:“虽然我不喜欢相之说,对此也没有太过深入的研究,而相之说也因为人事物和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不太准确,比如一个人本来是穷酸的命,但是某一年突然脸上生出个发财痔,因而面相突变,又比如一个人本来是很顺的命,但是手掌长命线突然横生一节枝,于是命里有了大灾厄,面上肌肤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老生出不同解析的皱纹斑点,会因为一次意外而划出伤痕,诸如种种皆为不定数,如今更是因为世间没有了仙魔两界而乱了秩序,趋于末流,但是我说不喜欢此类算法,并非就是不能用此类算法来推测未知之数。”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深涩地东西,眼也不眨气也不喘,继续流利地述说着,清流般地声音飘荡在整个空间里,犹如洗净人世污浊地焚音,具有不可思意地安抚人心的魔力:“世间万物既然有形,必然有其出处可循,所谓不准,也只是相对的。蓝公子,你有否感觉近期诸事都不太顺?还是不要勉强的好,及早抽身脱离旋涡才是明智上上之举。”
蓝水心与自己没有甚么牵连,屈屈手指很容易就能知道对方的近期命数,但情若非却是故意借着相之说道出口。
半相半算,当是准确无误,只是全盘以相之说遮掩真实占卜能力,也免得对方对自己的能力太过惊讶,反为自己以后带来诸多不便。
情若非有点自嘲地微微撇了撇嘴,本少爷不是圣人,只是一个想按自己意愿开心愉快生活的天命师罢了。
蓝水心沉默片刻,突然向着情若非又深深地施了一礼,面露忧郁却决绝的神色:“多谢先生提点,只不过,为了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冒险,水心死而亦不悔。”
情若非有些动容地望向对方,那决绝的眼神不象带假,忍不住问道:“就算那人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只是利用你,你也愿意为他而死?”
蓝水心惨然一笑,道:“如果我的死能够帮助他成了大业,那死亦何妨?”
突然目露哀求目光,对情若非道:“情……公子,能否告之水心,水心喜欢的那个二……恩,二公子,会否的偿他的心愿?”
情若非默默望了蓝水心的眼眸半晌,答曰:“天机不可泄露。”
蓝水心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好象有点急了,一把抓住情若非的胳膊,软语带泪哀求道:“先生……”
那声先生,真是能叫的心肠坚硬之人都化为缠绵绕骨柔,叫的人骨头都要酥麻软倒了下去。
只可惜,蓝水心好象忘记了,他向来百试百灵的狐媚招数,在情天命师超脱于凡人之上的清明至高灵魂间,是无用的。
唯有真心,方能感动到仙。
蓝水心,很可惜地走错了路子。
情若非叹息一声,好象厌倦了这场谈话,忽然恢复了以往冷漠淡然的命师说话口吻:“说话论事在真心与伪装之间转换自如,蓝公子不愧为秀水坊头号红牌,难怪那么多人点你喜欢你。只是,虚伪之姿虽然美丽能魅惑到一部分心志不坚之人,在我眼中却犹如那不会凋谢的假花,丝毫激不起那种心灵感动的涟漪。不要眼红,不要掉泪,不要用那种半真半假的表情来试图迷惑我,要哀求答案,就要表现得真心一点。”瞥过去的目光,也冷淡了许多。
蓝水心紧紧咬住下唇,湿润的眼中闪过一道真心羞愧的光芒。
又,被面前这位奇异的神秘少年看穿了么?
不过,自己真是喜欢二皇子啊,为了他甘愿投身到太子的怀抱之中充当媚主传递情报必要时候甚至反间的棋子,虽然其实内心里不愿意二皇子冒着生命危险与他的兄弟们争抢那个至高无上的龙椅,不过,只要他喜欢,自己就甘愿为他跳入青楼为他而放弃没落蓝家的最后公子称号,哪怕只能尽上那么一点点的心意,难道这份浓烈的感情还做得假?
习惯了用演戏的手段,去遮掩真心的想法,习惯了用妖媚的姿态,去套对方的话语,习惯了半真半假的甚至连自己的真心都可以拿来利用作为蛊惑人心的一种高超手段,一朝被人看穿打落泥潭,还真……有种从脚底痛彻到心扉地感觉。
少年突然喊了声停车,就欲掀帘跳下马车。
蓝水心在他跳下去的时候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听到,只听马车外头传来嘹亮的清郎歌声:“风变水幻天地转,命里雾瘴看不清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情谊深深最伤身,趁早脱得一身空……”
蓝水心透过马车窗帘震荡的空隙,望着那个若隐若现的高歌身影渐走渐远,最后歌声寂灭人杳无踪,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低眉垂首轻叹一声,对车夫低低说了一句:“起轿吧,回秀水坊!”
车夫应了声是,于是马车又开始颠簸晃悠起来。
蓝水心面无表情地坐在车厢中,双目闭合,心里却想着方才那位少年大师唱的碣词,脑中也跟着马车的晃晃悠悠思绪理不断剪还乱。
那位少年,果然是大师级别的啊,甚至,高出一般的大师很多,很多……
只是,自己早已在深潭旋涡中泥足深陷,如今,却要脱得一身空,只怕一切都太迟了吧……
蓝水心入得情瘴之网,被情若非狠狠敲了一棒后,开始冷静下来细细思考自己与二皇子的一切过往。
突然喃喃道:“如果对方真的爱你,还会这样把你推入别人的怀抱之中,并时刻冒上生命危险吗?会吗?会……吗?”
渐渐分开了眼前的迷雾,心下却觉得好冷好寒……
被敲之人心已清醒,敲人的那位自己却也比之好不了几分。
身为最该淡薄世间一切情的天命师,却陷入了命运张开的巨大情网之中,连拔都不想拔出来呢!
这一世,要想怎么过便怎么过,为何非要冷情寡意?
抽取了自己的一丝魂魄,造出式神柳明月,为自己逃离或许可能降临的血之红月天地大劫做万一的准备,结果仙魔界惨剧真的发生了,自己却在逃离的时候一入涡流五十载,式神等不及自己,于是找了情老爷子做了人妻,事先为肚子里的孩子取好名字情若非,诞下延续等待命令的白痴儿子后撒手归去,期待情白痴有一天会与同个灵魂的原主人相逢融合。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式神更加算料不到,她的主人终于来到了这个人间界,受到吸引降临到这个白痴若非身上时,那原始的一缕魂魄却归了六道轮回,不知道转生到哪里去了,又或许还在六道迷途中徘徊?
风暖暖地吹过山林,吹过田野,吹进琉璃都城地每一个角落。
冰山师傅依旧没有归来,替这具被人侮辱过的身躯报仇的机会,却是很快就来到了。
这一日,风和日丽,但是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