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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响起,比赛被带入了加时。
经院显然认为裁判的判罚有失公允,把满腔的愤慨都倾注到了球场上。他们在延长赛伊始就压制住了光华,不但是在气势上,即使是在体力上他们也远比刚从死亡线拣回条命来的对手为高。
陈可很清楚,在眼下的情势里,防守就意味这失败,他们必须进攻!
机会终于来了。忙乱的光华后卫把球满无目的地解围到中场,落到了陈可脚下,这几乎是和他的第一个进球一模一样的情景。他努力用意志代替身体,以第一个进球时的速度朝球门奔袭而去。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同样的球场,同样的门。只是这一次,幸运女神站在了陈可的对家,朝他谐谑地笑了。
陈可想就这么倒在地上,别再起来了,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就是真的起不来了。人只有一个办法让自己继续奔跑,那就是继续奔跑,什么时候他累了,停下来了,故事也就结束了。
队友们受到了陈可的鼓舞,从恍惚中回过神,重新振作了起来。只要光华能保持住阵型,每个人都认清自己的位置,他们就依然是一只首屈一指的强队。但经院的顽强作风也同样地征服了场边的观众,他们的每一个球员都努力地奔跑到了延长赛的最后一分钟。
主裁再次无奈地吹响了手里的哨子,他没有预料到比赛会被拖得这么久。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晶莹的水珠在夕阳的残照里闪着温和的光。陈可拿着一瓶矿泉水往自己头上浇,在秋风的鼓噪下让观者都冷得瑟瑟发抖。他的精神稍稍集中了一些,在最后的几分钟,他几乎就是靠着本能在踢球,意识都已经散漫的无有边际了。
累,累,真累。连呼吸都累,连躺着都累,连想着累这个字都累。
张树小声地问陈可能不能罚第一个球,他摇了摇头。
〃我踢不了了。〃他惨白的唇翕合着,说道。
陈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中圈里来的。他感觉到了同伴温暖的手,似乎又多了一点力量。
经院先踢。主罚的是〃黄金右脚〃,个子高高的,下巴上有些许胡渣,看起来有几分冷峻。他球风稳健,漂亮地骗过了守门员,把球踢进了球门左下。
张树作为队长,担下了本方第一个主罚的重任。他走向罚球点,双手叉腰,深深地呼吸着,紧盯着球门,汗水从额头上滑下来。
主裁鸣哨示意他已经耽搁得太久,必须立刻罚出。
张树蒙了,僵硬地朝足球跑去,一脚打上了半空。
他悔恨地把头埋在草里,拳头愤怒地砸在地上……他辜负了伙伴们的期望。
右平第二个上场,为光华扳回了一分。可这份喜悦很快就被经院的第二、第三、第四个入球给冲淡了。
经院离冠军已经只有一步之遥了。
可惜,就象是一个头次步上舞台的孩子,失去了平常心,把他最熟悉的曲子给演砸了;可怜的五号葬送了观众的狂欢、队员的狂喜,收获了难以承受的自责和悲伤。但我们知道,他将会因此而成长。
五球踢完,残酷的比赛还要继续。
5平。
6平。
7平。
8平。
球员从中圈里出去,又回来,连经院的守门员都已经踢完了自己的一球,低着头,懊恼地坐在地上。
陈可站了起来,眼前就象是没有信号的电视机,黑糊糊的一片乱闪。他站定了,渐渐地看清了伙伴们的面孔,他伸出手,和每个人都拍了一下。
〃好哇!我完了老大你再一个,咱们可就是亚军啦!〃陈可一本正经地说。
众人大笑,欢呼着目送他们最后一个战士,一个伤兵走向球门。
陈可发动了起来,在一刹那间处在了极高的速度里,他没有做任何欺骗动作,右脚果断地摆向身体左侧,接着倒在了地上……
从小脚尖到大腿根,哪儿哪儿都在抽筋。陈可赶紧把腿扳直,转过身去,迎接狂奔向他的快乐的小老虎们。
足球场是如此美丽。它给了这些男孩子们那么长的加速空间和那么宽厚温柔的草地,让他们可以冲向欢乐的终点,滚成一片,在青春的热血中消耗掉最后一点体力。
女生们三三两两地抱成一团,又叫又跳;男生们勾肩搭背,扯着嗓子吼个没完没了。
我们是冠军。
没有时间给失败者,因为我们是全世界的冠军!
广播里响起了《We are the champions》,男孩子们手牵着手,在欢呼和掌声里走向了观众。
要拿冠军啊!
要拿冠军!
一定要赢啊!
一定要赢!
我愿意承受伤痛,经历风雨,因为洒水车不会制造最美的彩虹。
如果我可以忍耐这一切,那是因为我相信,在终点上,我们都会是冠军!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19:54 回复此发言
94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31、于雷
节日的季节就在眼前了。
院学生会为了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开始上上下下地忙了起来。于雷正红得如日中天,又是大一的新生,容易使唤,自然是难逃干系的。他一边要负责主持的工作,另一边还要帮着从校会外联部搜罗各大公司的市场部信息,打探赞助意向。
法学院的新年晚会一向是美誉度极高的,因为该院特长生云集,表演项目众多,外加资金充足,人脉广泛,是以年年都有外系学生慕名而至。
哦,这里又要提到刘梦雨一下,不知道同志们忘了她没有。
为了给元旦晚会拍摄十佳教师的DV,于雷主动表示要去联系艺术系的同学来帮着做后期,因为他现在可是和艺术系的一位同学热络的不得了——这就是刘梦雨同学。梦雨同学在于雷的撮合下,顺利地与李明发展为恋爱关系,并由是将于雷引为知己。
有一次于雷在宿舍外头就听见里间动静不自然,他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去,只见这一位梦雨同学背对着门坐在李明身上,两个人正赤条条地抱作一团。于雷目瞪口呆,李明往他这儿看了一眼,便把梦雨同学的头拧过去,冲于雷舔了舔嘴唇,飞了个波过去,加快了下身的动作。
纵是欢场老手,于雷也不免的面红耳赤,关门退出,败下阵来。
老这么引诱我还成么!于雷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感到羞愧。
忙归忙,却不似刚入学的时候那么杂乱无章了,反倒是显得很充实。再加上年关将至,于雷的父亲、大伯、二舅都纷纷进京汇报工作,他的日子还是很滋润的。宿舍里到处堆着亲戚们的慰问品,连宿舍的哥们都跟着吃了个不亦乐乎。他爹还给他整了一彩屏手机,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等的稀罕物事。杨叔立马办了张卡过来,说费用都从他那儿走,让于雷不用操心。
陈可最喜欢玩里头的游戏,每次一块上自习就逮着猛玩,那手机里的最高分全是他的。手机的电下去得很快,可于雷的心却因此而动力十足。
十二月初,于雷的父亲和大伯正好都凑在一块,便在学校附近做了一东,宴请一个负责行政工作的副校长,一个分管学生工作的副书记,一个主掌学生事务的副院长,和某某团的一把手——于雷他大伯早就打听清楚,说这几人在学校里是一派的,一块请了不碍。
于雷觉得那个一把手是个老车用柴油——零号。他在席间历数在读学生中省、部、军级以上高官的子弟甥侄,恨不得把三代以内的家谱都背了出来,并当场拍胸脯说年底前要把大家都招呼起来聚一次。于雷心里暗暗叫苦,他可不想跟那拨人沾上什么关系。但大伯却对这个建议非常感兴趣,一再提醒于雷要多和他们结交结交——十年之后这就是无价之宝呢!
于雷素来就和他大伯家的孩子好,心里也由衷地敬佩他,但对这番大实话却暗暗地有些不齿。小孩子么,刚碰上这一套多少是有些清高的。但等过了几年之后呢?也许是转过弯儿了,也许是迫于无奈,总之我是没见有谁能独立于清流之中的。
吃完饭大伯跟他兄弟说笑了几句,就让于雷上车回他宾馆睡去,说明天要带小侄子去个好地方玩玩。
出了饭店,大伯和他爸的车并排停着,乍看起来差不多,但里头的千差万别可是大了去了。大伯在京城里的用车都是于雷爷爷的一个朋友借给他的——他得管人家叫叔叔。连司机带牌照都齐全,只要是坐着它,谁谁管不了,哪哪都能去。这车和于雷他爸的一样,都是四个圈的——按照规定,这种车3。0以下排量的国产版本是高级干部的指定用车——因此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确是没有逾矩。可只要是明眼人很快就能瞧出来,于雷大伯的坐驾原来是从国外搞回来的,和〃一汽〃产的四个圈车根本不是一码事。
至于大伯说的〃好地方〃更是把于雷唬了一跳——他老人家放话说明天要带着于雷上那什么什么〃湖〃去转一圈。于雷死活也不干,说那是8341守着的地方,要逮着还不得进去蹲上十天半月?再加上自己的嘴巴又不牢靠,出来难免跟别人把地形路况啥的形容一遍,没准叫一外国友人听了去,还落一里通外国的罪名!
司机在驾驶座上笑着安慰于雷:〃哪有那么严重!你当人家都吃饱了没事干呢,净往人车里瞅?再者说了,咱们也不往机要的地方去,想去也去不了,就那什么院什么榭的溜达一圈,让你长长眼就是了。〃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19:55 回复此发言
96 回复:未名湖畔的爱与罚
院里的元旦晚会最后从一家饮料公司那儿整了一笔五、六万的赞助。人家本来是不干的,心想就你小样的还上万呢?给你两千玩玩就不错了,但一听说晚会的主持人是他,立马拍板掏腰包,两天就把钱到帐了。
他是谁?你道是于雷呢?只怕他这会儿的功力还不到这一步。
这次胡丹搞了一个噱头,整了俩男主持上阵,负责串十佳教师的部分。跟于雷搭档的是一个读了好几年研究生也没毕业的同门师兄,央视名嘴小贝同学。人家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就这么个小晚会,实在是不屑整天跟小孩去对词啊什么的。于雷倒也乐得轻松,就跟小贝商量了几个包袱,好到时候拿台下的教授们开涮,但又不能做的太过,还得给他们想出解嘲的法子。另外就是给几段或搞笑或煽情的DV配上白,再揪两个做托的哥们姐们出来,诌几段TALKSHOW,就妥了。
搞定了晚会,身上的事轻松了不少,于雷便约着陈可周末一块去逛街。
俩人从西单到王府井逛了一下午。陈可添了一件冬衣,米白色的,帽子上有一圈大狐狸毛,衬得他越发面若敷脂,唇如涂朱。于雷也买了一件白毛衣,大开领,随意地配上一条银灰色的围巾,casual and sexy。陈可第一眼看着就说这衣服绝对适合于雷,他闻言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
晚上两个人在东方广场地下的一家泰国餐厅吃饭。于雷喜欢泰国咖喱那种怪怪的味道,比日式的浓郁一些,比印式的又清淡一些,是比较适合南方人的口味的。陈可则是看中了那儿的一道米粉,连要了两盘,还一个劲地跟于雷嘀咕说下次还要来吃。
吃完饭,陈可叼着吸管趴在桌子上,嘬罐子里仅剩的一点可乐。
〃对了,你买的书给我瞅瞅。〃陈可想起来了于雷在西单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