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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名湖畔的爱与罚-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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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没怎么呀。〃 于雷强行打起精神,从酸涩的喉咙里挤了几个字出来。  

陈可奇怪地看了他一会儿,拧过头去,不说话了。  

于雷啊于雷,你凭什么标榜自己给他带来了快乐呢?现在,就现在,连你的悲伤都成为了他的不快!而且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的这种悲伤是因为他自己。  

于雷尽量平淡地和陈可道别,推门走进了寝室。听见哥们跟他打招呼,他紧紧揪着的心略微舒缓了一些。  

一个受了伤的孩子要往家跑,因为那里有妈妈。  

正如受了伤的于雷要回到寝室,因为那是他的另外一个家。  

在京大里,一百个人就有一百种生活方式和生活节奏。同样的优秀和不同的脚步,让京大的宿舍远比其他学校显得淡漠,个人有个人的交往圈子,谁也用不着非得从宿舍里得到温暖。  

然而,在42楼301里住着的这四个人,尽管他们之间的差异比校园里的任何一个宿舍都更为明显——有人脑子快,有人手脚慢,有人话锋犀利,有人拙于言辞,有人是校园活动家,有人是体育特长生——可他们之间的友情、亲情却比任何一个宿舍都更牢固、更真实。  

宿舍里的感情要生根发芽,不在于没有矛盾,而在于互相包容;不在于忍耐彼此的缺点,而在于欣赏各自的长处。于雷知道每个兄弟的毛病,但他爱他们;每个兄弟也知道于雷的毛病,但他们也爱他。就是这么简单,他们相亲相爱。  

悲伤的于雷投身于弟兄们的怀抱中,找到了心灵的安慰。大家说好24号晚上一块出去喝酒,老婆孩子一律不要。  

到了圣诞夜的当天,于雷下午早早地就回到了宿舍——图书馆里的空落会给每个继续待在那儿的人带来一份节日的郁闷和忧伤——一个人的节日,这是最悲哀的词组。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19:5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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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去,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李明便提议打拖拉机,并主动要求自己来带张老大。老大是初学者,也就是两个月前刚被宿舍的哥们给逼会的,其他三个弟弟们轮流跟他合伙,现在多少把基本的技巧学会了一点,就是还经常会干些把王牌灭进底里去的傻事。  

五点来钟的时候,外头有人敲门。于雷离门最近,便起身去开了。  

来者是个姑娘,二十来岁,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请问于雷在么?〃哥们都在后头起哄。  

〃我就是。〃 于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有人在我们店里给您订了花,〃姑娘把花递了过来,〃谢谢您,欢迎再次光临XX花店。〃  

兄弟几个都凑过来,研究花里有没有藏炸弹啥的。  

炸弹倒是没有,只发现了一张贺卡,上面没有署名,简简单单地印着〃圣诞快乐〃四个字。  

于雷的心猛然收了一下——会是陈可送的么?要真是的话……这么些个玫瑰……想到这儿,于雷有些喜形于色了。  

闹了一阵,已经是晚饭的点了。林闻和张勇决定先去洗个澡再一块吃饭。  

〃真他妈懒驴上磨,快点洗啊!饿着了大爷我可啃你们两个。〃李明咧着嘴骂道。  

等他们都走远了,李明便歪着拧着地粘了过来,斜着眼问于雷:〃那花还成不?感动不动?〃  

〃你送的!〃 不是陈可。于雷虽然有些失望,但知道了事主,还是有些惊喜。  

〃动,动死我了!你丫真是……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于雷笑着在李明头上摸了两下。  

李明受到夸奖,有些不太自在,双手插在兜里,摇摇晃晃地回自己床上坐着玩电脑去了。  

于雷把花搁在书桌上,俯身去找给他们几个准备的圣诞礼物。估计今天半夜到明天清晨圣诞老人都在忙着爬美国佬的烟囱,要指望中国人的袜子里有啥奇迹发生是没戏了。那干脆也就别玩那一套,就这会儿把礼物派了完事。  

他给宿舍里三个哥们一人准备了一条围巾——似乎今年除了围巾他就想不到别的礼物了——不过当然,就算把这几条加起来,也是比不过陈可那条的一个零头的。  

于雷在床底下看见了给李明的那条花围巾,往外一拉,把其余的几条都一块带了出来。其中一条闪着耀眼的红色,红得那么正,把于雷刺得都有些睁不开眼。他一阵心酸,把围巾拿在手里,朝隔壁铺走了过去。  

〃送给你,别跟人说是我送的啊,这份是……特别的。〃 特别的贵!于雷把大红色的围巾递给了李明。  

〃赞哪!〃李明叫道,〃这围巾也太漂亮了!你哪儿买的?〃  

于雷淡淡地笑了笑:〃哪儿那么多废话,要不要?要就戴上。〃  

李明翻了件白色的毛衣套上,把围巾绕了一圈,往脖子后头一甩,站起身来:〃怎么样?帅么?〃  

确实不赖。若论身材,李明的确是没话说的,再配上这白毛衣红围巾,更是显得英气勃发。但是,这不是于雷所想要看到的美丽。他知道这条围巾在那个人身上会是怎样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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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四个人一块吃饭。  

张勇说他今天不能喝酒,因为明天一早他姨夫要来接他到他们家去住两天。林闻于是想了一个损招,说不喝酒可以,但得喝雪碧,哥们们喝多少酒,他就得喝多少雪碧。  

张勇心想这有啥难的呢?便很痛快地答应下来了。于是桌上就单给他上了一瓶两升的雪碧,别人一举杯他就跟着猛灌,直喝得口吐白沫,连鼻子里都往外冒汽水。于雷几个在一边看得狂笑,肚子疼得直哼哼,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吃到快九点,哥儿几个从饭店出来,直奔海体去嚎了两个小时的KTV,这才心满意足地进了西南门,往宿舍走去。  

于雷大声地说笑,反正在这个日子里,没人会见怪的。这几天来他心里郁积了多少不幸,都在今天晚上得到了解脱。只有在和朋友的欢笑里,在友情的包裹中,他才能成功地把那个人的影子从脑海中删除,无欲无念,无念无怨,无怨无痛,无痛……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再不要见他了,不要想他了,不要爱他了,没有他我一样可以快乐!看看我现在!  

为爱奉献?为爱牺牲?为爱而忍受伤痛?我在骗谁呢!  

于雷……你在爱情面前只是一个胆小鬼。你只习惯成功,从不面对失败,哪怕只是一种可能。他……陈可……他做了什么?他何曾伤害过你呢?他什么都没有做啊。你的痛苦是你自找的,既然你连这都难以忍受,那不如不要去爱他。  

可就在回首间,他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身后的脚步声,来自陈可。  

他英俊而疲惫的面庞,在昏黄的灯光下,迎接着风雪;神色自若,一如最初的平静。  

于雷四下里搜寻另一个他所不愿见到的身影。没有。  

他让宿舍的兄弟们先回寝室,转身微笑着迎了上去。  

〃把衣服套上,天这么冷。〃 于雷从陈可手里拿起风衣,伺候他穿上。  

〃你们宿舍几个喝酒去了?〃陈可把右手也伸进袖子里,转过头来,看着于雷。  

〃恩,又唱了会儿歌。你呢?玩得开心么?〃 于雷把陈可拉进西南门一进来的车棚里,让正劲的北风卷着大雪向前飞驰而去。  

〃不开心。〃 〃为什么?〃 〃头晕?〃 〃怎么搞的?〃 〃车坐的。〃 〃在四川一坐一天也没见你有事么。〃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 〃是因为少了我跟你贫嘴么?〃 〃……臭美。〃 〃哈哈!你知道什么东西可以解晕车么?〃 〃什么?〃 〃啤酒。〃 〃那我得去喝一杯。〃  

〃走。〃 于雷搂着陈可的肩膀,往门外走去。  

于雷,你不但是个胆小鬼,更是个傻瓜,你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也罢,为爱傻一回吧,每个人都要经过的。  

爱情里的聪明人各有各的聪明,但傻子却总是相似的傻。  
 
  
 作者: 211。136。253。*  2006…3…9 19:58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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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陈可的初吻  

陈可的肩膀被于雷环绕着,两个人再度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平静,快乐,就象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存在决定意识。但意识可以让存在变得虚无。  

是他的存在,让他意识到了快乐;  

是这份快乐的意识,让一切痛苦的存在变得轻如鸿毛。  

风雪是如此逼人,但那两人却有意不紧不慢地在街上走着,就好象他们要挽回今晚这一段失去了彼此的时光。  

已经过了子夜时分,可当他们来到小酒楼的时候,里面却正达到了热闹的顶点。陈可在门口站定了,呆呆地看着,听着,雪已经在他乌黑的头发盖上了薄薄的一层。  

〃进去啊,怎么了?〃 于雷把胳膊从他肩上放下来,奇怪地问道。  

〃烦这些人。〃陈可依然直直地透过玻璃窗,注视着屋内的觥筹交错,欢歌艳舞,〃不想进去了,隔壁买两瓶啤酒外头喝吧,就咱们俩,成么?〃  

于雷笑了笑,一声不吭地到隔壁小卖部买了两瓶燕京,开了,递给陈可,跟他痛快地碰了一下,仰起脖子直直地灌了一大口。  

〃爽!〃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相视而笑。  

于雷没有带手套,只好把瓶子在左右手间来回地交换着,好减少一点冻伤的危险。陈可把瓶子拿在左手里,将右手套摘了下来,递给于雷。  

于雷把黑色的皮手套带上,作握拳状,笑道:〃象不象终结者?〃  

〃真像!像恐龙的终结者。〃陈可喝了口酒,笑着说。  

〃小心我把你终结了!〃于雷一边往西门溜达,一边不住地跟陈可打趣。  

路上,于雷还是忍不住问了张韩的事:〃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于雷暗暗诅咒她是摔折了手,或者突发急性阑尾炎,最好半年六个月别出现在陈可面前。  

〃不是说我晕车么?就一个人先回来了。她还要去唱歌呢。〃陈可如实说道。  

算她运气好!于雷愤愤地打了个响指。  

两人拿着酒瓶往西门里走,被保安给拦住了,或许是这副终结者的打扮太不象好人了吧。陈可亮了亮学生证,顺利通过了〃安检〃。  

他们穿过贝公楼前的华表,朝熟悉的未名湖进发。  

湖水早已冻得实了。不知是谁留下的蜡烛,还剩下短短的一截,湮没在了冰雪里。  

陈可抬起手看了看,刚过一点。西北校园还不算沉寂,时不时有男男女女、女女男男从他们身边走过,笑声连连。  

两个人漫无目的地走,总有一个人要指引方向,而这回是陈可。他厌倦了在主道上与人们擦肩而过,便顺着左手边的石阶爬了上去,于雷在后面跟着。陈可来这儿的次数不多,黑糊糊的,也不知道前面有些什么,但总之是一片沉静,没有人声嘈杂,没有歌舞喧哗,这样就够了。直走到跟前,才看清了石碑上的字,原来是斯诺的墓。  

一个象火一般热烈,却又象水一般冷静的地方。  

这位先生在生前所求不多,对身后的要求到是很高。栖身在此的他,应该是满意了。  

〃中国人民的老朋友,〃陈可念道:〃埃德加·斯诺先生之墓。〃  

于雷〃噗嗤〃一声笑了,他想起来了初中时候的荒唐事。那次在政治课上,〃老师太〃正在阐述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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